完事,岂不爽快”宝先正在暗自思量,自己没有把握赢得白云飞,听得白云飞提出要以一对二,心中一喜:“这可是你说的”白云飞微笑点头。裴成化和路朝天大惊,白云飞为什么如此托大白云飞无可奈何之下才这样决定:己方比武注定失败,倒不妨行险拼搏,抖一抖威风,即使败了也光彩一些。他看到宝先身形步伐,要胜过他没有问题。他猜测对方第三人不会强到哪里,他要尽可能多赢几个人,为二哥减轻负担。白云飞机敏过人,最善于利用机会。以一对二,看似增加了难度,他却希望能够创造取巧的机会。路朝天和白云飞兄弟多年,转念之间,已经明白了白云飞的想法,他无法制止,只在心中叹气。中原一方四面楚歌,反正注定了必输的结局。龟兹国的崛多是第三名出战者,他也是回鹘人,和宝先是同门师兄弟。以一敌二,崛多也很乐意。他知道宝先嬴不了白云飞,如果宝先失败,轮到自己上台,单打独斗,也必输无疑,如果联手对付白云飞,己方嬴面大增,如何不乐意。何况还是对方自己提出,哪里找这样的机会崛多用的是镔铁刀,宝先用的是镔铁剑,一刀一剑,刚好是绝配。宝先和崛多头戴尖顶蕃帽,黑色细毡胡衫,双袖窄小,腰悬土黄色葡萄长带。高鼻如锥,深目似潭。衣衫相同,形貌相近。宝先壮实一些,崛多瘦长一些。白云飞双手背在身后,意态甚闲:“二位大师,我们这就开始吗”宝先和崛多却道:“且慢”随即向台下做了个手势。很快,有四人手捧琵琶、筚篥、七弦琴、手鼓等四种乐器奔上擂台。白云飞一看,哑然失笑:“这是做什么,音乐伴奏当我们在跳舞吗”宝先笑道:“白三侠,岂不闻武术者,乃舞术也,有音乐伴奏,会更加好玩的”果然,那四种乐器叮叮冬冬地演奏起来,煞是悠扬动听。“龟兹古乐”龟兹古乐风靡于世,不仅深受西域人亲睐,也大受中原人欢迎。可是,擂台比武,杀机四伏,却不是欣赏音乐的时候,龟兹人此举令人莫名其妙。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两个回鹘人在搞什么鬼。宝先和崛多随着乐曲声翩翩舞蹈起来,舞姿竟然委婉多姿。他们的镔铁剑镔铁刀没有出鞘,手中还多了一条丝巾。他们跳得是西域著名的胡旋舞胡旋舞多为西域女子所跳,男子同样喜欢跳,当然,男子跳来别有一种阳刚雄健的风姿。宝先和崛多热情献舞,白云飞自然不好拔剑宰人。白云飞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好啊这可比动刀动枪好玩多了”他学着宝先和崛多的动作跳起舞来,却多了几分扭捏夸张。众人感到有些好笑。宝先和崛多面带微笑,开始旋转。白云飞也面带微笑,跟着旋转,说道:“好啊,我早就想学胡旋舞”路朝天很担心,他看出两人的舞蹈有些古怪,像是胡旋舞,又和人们常见的胡旋舞大相径庭,很像以腾跳踢踏为主的胡腾舞。两个回鹘人当然不会向白云飞献舞献媚。路朝天叫道:“三弟,小心”陡然之间,乐曲节奏加快,犹如飘风急雨,宝先和崛多身形越转越快,犹如陀螺,向白云飞碰撞过来。白云飞似乎毫不在意,只顾舞蹈,连玉龙剑都没有出鞘。宝先和崛多转成了两团轻烟,顿时把白云飞裹在其中。人们看不清这三人的身影,却听到了密集成一片的金属碰击声。犹如急雨打蕉叶,狂雹袭瓦面。倏忽之间,三团身影已经散开。三个人依然面带微笑,依然优美地旋转着。宝先和崛多是冷笑,白云飞却是苦笑。他们手中都多了杀人的刀剑。群雄喝起采来。路朝天暗叫不好,他目光锐利,看出宝先和崛多的武功十分古怪。他们以胡旋舞和胡腾舞的基本动作为基础,组合成一套配合和谐的武功,似阵法而非阵法,白云飞说不定已经吃亏。乐曲节奏再次加快,三人的旋转也再次快起来。这套武功的特别之处,是通过暗示引导对方动作。这种暗示通过音乐和舞蹈传来。听到优美的音乐,连动植物都会不由自主地随之起舞,何况是人。这样一来,对方会不由自主地听从摆布,要快就快,要慢就慢,自己的武功无从发挥,处处受制于人,最后只好认输。白云飞生性活泼跳达随便,即使是生死关头,也忍不住要胡闹一番,却坠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三团影子又合在一起,又是一阵密集的刀剑碰击声。宝先和崛多是西域人,这套舞蹈跳来得心应手,熟极而流。正是所谓:“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插腰如却月,”“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白云飞初学胡旋舞,要和两人比赛舞蹈,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自然难免吃亏。三团影子再次散开,三人依然面带微笑。宝先崛多是嘲笑,白云飞则是惨笑。音乐节奏第三次加快,宝先和崛多又飞快地旋转起来,腾跳踢踏,朝白云飞卷去。白云飞这一回却没有跟着音乐加快动作,反而慢下来。当两团黑影刚要合拢的时候,他立即腾空而起,长剑狂舞,洒下一片剑光。他生生摆脱了音乐节奏的干扰,突然反攻,出剑迅疾,也超过了音乐的节奏。宝先和崛多很是了得,旋转之中连消带打,似攻似守,将白云飞的攻势一一化解。白云飞感到自己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又将跟上那音乐的节奏,心中一凛,赶紧停住动作。宝先和崛多再次飞卷过来。人们终于认识到这套武功的变化莫测和威力。白云飞仍然没有动作。三团影子合在一起,两团黑影绞着一团白影飞快地旋转着。突然,人们看见了许多黑色的蝴蝶曼舞开来,随着一阵旋风翩跹而起。仔细一看,却不是蝴蝶,而是许多黑色布片。路朝天脱口叫道:“好好剑法”白云飞穿的白色长袍,那黑色布片自然是宝先和崛多身上的衣物。乐曲变缓,三人动作慢下来。众人看见,宝先和崛多衣物破烂不堪,处处走光,裸露着黑红色的肉体。他们却依然面带微笑,依然旋转着。白云飞也跟着他们在旋转,也同样微笑着。这一回,宝先和崛多是苦笑,白云飞却是嘲笑。音乐优美舒缓地演奏着,白云飞不和音乐节拍一般见识,突然纵身而起,朝宝先和崛多扑去。宝先和崛多旋转着身体闪避化解,只听得铮然一声,他们刀剑被白云飞绞脱了手,飞起数丈,然后落下地来,插进地面一尺许。白云飞连环十几剑绵绵不绝地刺出,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在白云飞的绵绵不绝的攻势之下,宝先和崛多窜高伏低,依然在腾跳踢踏,可是,已经和刚才的胡旋舞动作大相径庭了。他们被白云飞的凌厉攻势挤在一起,互相碰撞,十分狼狈。此刻,两人居然仍旧面带微笑。这个场面实在滑稽有趣,群雄既惊奇白云飞的剑法,又逗乐于两个回鹘人的舞蹈,一时喝彩声、怪叫声四起。白云飞哈哈一笑,收剑而立,道:“两位大师,在下得罪了,我们还比下去吗”宝先和崛多一头冷汗,因为旋转的惯性,一时无法停下,跌出几步,差点摔倒,他们踉跄几步,终于稳住身形,对白云飞拱手道:“白三侠剑法高明,我们认输了”龟兹音乐还在继续演奏,像是庆贺白云飞的胜利。中原群雄发出一阵欢呼。却有一女子娇声喝道:“你,你混赖,胡旋舞不是这样跳的”这是红烛公主。路朝天对白云飞的剑法很惊异,他回头看蓝采和,蓝采和微笑道:“白三侠胜得非常轻松,剑法的威力还没有发挥一半”路朝天道:“他已经将白云剑法和天遁剑法融合在一起了,两套剑法一融合,三弟的武功陡然提高了几倍,要不然,他要胜过宝先也不容易,更不要说以一胜二了”蓝采和却摇头道:“真要把两套剑法融合在一起,谈何容易。白三侠能够达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路朝天还有疑惑,白云飞不仅剑法大进,内力也像增加了数层,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吃了仙丹难怪他要以一敌二西域方面的第四个高手已经站上擂台。这是代表甘州回鹘出战的石头大师。“一毛不拔”石头大师站在擂台上,个子敦实,渊停岳峙,气度不凡,又是个难以对付的高手。路朝天一看,知道白云飞无法胜过石头大师,回头对默奉大夫道:“默奉兄,是时候了,我们不能耽搁,你快给我用百损针”默奉大夫知道,现在确实是最后关头,白云飞如果败于石头大师,己方就只有路朝天上台了。即使白云飞再胜一局,他也绝对无法闯过木尼斯那一关。默奉大夫不再犹豫,他取出针盒打开,拿出一束金针。飘红哽咽道:“大夫,非要这样吗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裴家,裴家不是有很多高手吗为什么只有一个范洪声上场,其他人不能上场吗还有,许大哥,你的功夫不也很好吗你上台,一定能赢木尼斯,是不是”蓝采和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武功并不是我的特长,我的武功真的很差,败华如喜,只是破了对方的邪术,那不是真实武功”擂台上的比武已经展开,石头大师果然了得,展开一套刚猛无筹的掌法,向白云飞步步进逼,白云飞左躲右闪地后退着,似乎招架不住。路朝天脱去上身衣衫,不再看擂台上的比武,大声对默奉大夫道:“快动手,不然没有时间了”默奉大夫噙着泪水,微微颤抖地拿起金针,就要下针,突然,一股极柔和的力量阻住了他的动作,默奉一惊,抬头一看,那个叫契此的笑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笑嘻嘻地望着他。路朝天不见默奉下针,睁眼一看,知道是笑和尚在一旁捣乱,便道:“大师此举何意”笑和尚契此笑嘻嘻地道:“老衲受人托付,不许路施主自残身体”路朝天奇道:“却是何人,要和尚多管闲事”笑和尚微笑道:“老衲既然答应了那人,就不算管闲事。老衲不喜多事,哪有闲心管闲事如果是闲事,施主就应该即刻停止,老衲也就无闲事可管了”路朝天听笑和尚说话缠夹,无心理论,苦笑道:“和尚方外高人,何必为难我等凡夫俗子我们是无可奈何”笑和尚微笑道:“既然无可奈何,何不索性撒开了手”路朝天焦躁道:“究竟是谁,要你来管在下的事情”笑和尚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路朝天很生气:“和尚来消遣我”笑和尚道:“就算是消遣了你,也不关老衲的事情,而是托付老衲的那人”路朝天喝道:“那人是谁”笑和尚却扭头去看擂台,惊讶道:“不好,白施主要糟糕了”路朝天瞥了擂台一眼,看见白云飞已经退到了擂台边沿,石头大师双掌推出,犹如石破天惊,眼看白云飞退无可退,就要被石头大师击下擂台。路朝天一急,赶紧对默奉道:“快动手”默奉大夫举针扎下,笑和尚似乎手指微动,又有一股劲风袭来,阻住默奉的动作。笑和尚的内力非同小可。路朝天喝道:“和尚,你究竟是什么人,非要为难我们”笑和尚却叫道:“白施主,看白施主”路朝天牵挂白云飞,瞟了擂台一眼,只见白云飞已经向左平飞数丈,剑尖一点擂台边沿,翻身上跃,又回到擂台上。一片云轻功被发挥到了及至。路朝天从来没有看见白云飞的轻功达到过如此水准,这是到了生死关头,白云飞才爆发出最大的潜力。路朝天又叫道:“大师不要多事,不然,在下可要无礼了”笑和尚契此道:“路施主稍安勿躁,老衲全是好意”路朝天道:“那就请大师告知,令大师前来为难在下的那人是谁”笑和尚看路朝天如此焦躁,便微笑着说出三个字:“死活人”路朝天一惊,接着大喜,道:“死活人”路朝天望着笑和尚呆了半晌,问道:“大师可否告知在下,死活人究竟是谁是否也来到了死亡峡谷”笑和尚摇头道:“你所问的,老衲一概不知,老衲只是受他所托,前来为施主医治内伤。施主如果希望上台比武,就赶紧吞下这粒药丸,听从老衲安排,不要再说什么”路朝天毫不犹豫,吞下了笑和尚递到嘴边的药丸。默奉大夫不知道,路朝天为什么听到“死活人”三字便如此激动,他望了望路朝天,又望了望笑和尚。笑和尚在路朝天的身后盘腿坐下,双手按在路朝天的背心,开始运功。路朝天一肚子的疑问,想问笑和尚,此刻也只好收敛心神,默默地运功应和。笑和尚的内功似乎并不很高,却是明白路朝天的病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