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就在这儿,交给卫郡王也完全可以啊,他就有权利直接判决。”宁筱玥看着阎以凉,叹她笨。阎以凉面无表情,其实她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卫渊也有权利的。“看来,你是真的没把卫郡王放在眼里啊”宁筱玥笑,眉目生花。阎以凉不语,她不是没放在眼里,而是自从知道他是十五年前的那个男孩儿开始,就忘了他的身份了。“刑部马上大考了,今年,你还是不打算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关朔进刑部”关朔进了刑部,估计邹琦泰就会张罗着给阎以凉和关朔选成婚日期。关滔捕头去世了,这长兄如父,说的就是邹琦泰。“凭他自己的本事,我不会帮他。”阎以凉还是秉公,绝不徇私。“这才对,否则你就得和个孩子结婚了。不管怎么说,也得等他再长大一些才行。”关朔现在,就是个孩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着玩儿,偷懒。阎以凉直视前方,似乎没听到宁筱玥说的话。看着她,宁筱玥无声的叹口气,抬手拍拍她手臂,“阎捕头,你不会现在想后悔吧你若后悔,我支持你,邹大人若是为难你,我和他拼了。”“我从来不后悔。”扫了她一眼,阎以凉声线无温。宁筱玥眨眨眼,“算了,当我没说。只不过,你若真的后悔,就来告诉我,我帮你。”“一只苍蝇都捏不死,你能帮我什么”站起身,阎以凉脊背挺直,恍若这世上最坚强的壁垒。“少瞧不起我,有你用到我的时候。”撅嘴,宁筱玥不满被小瞧。小院门口,一抹月白出现,纤尘不染,好似从云端忽然坠落下来。看见了他,宁筱玥站起身,又瞧了瞧与卫渊对视的阎以凉,她转身,“我走了。”这俩人,越来越奇怪。宁筱玥离开,卫渊一步步走进来,踏着阶梯走上亭子。“詹子文全部坦白了,杀死苏家夫妇的主意是小宁出的,蒙汗药是她买来的,下药的也是她,用钉子钉死苏家夫妇和两个丫鬟,以及放火烧了苏家宅子的人,都是小宁。”云淡风轻,卫渊一字一句,却让阎以凉高高挑起了眉毛。“他不是死也不说么”忽然间的,怎么又都撂了。“他们在闰城苏家时就勾搭在一起,但苏蔻始终不知道。来到柳城后,小宁混进了周王府,后故意将詹子文带到青瑶郡主面前。苏蔻开始好奇詹子文和小宁每天的行踪,小宁为了让苏蔻老实,便唆使詹子文和苏蔻发生关系。后来詹子文和青瑶郡主的成婚圣旨下达,苏蔻也终于知道了。小宁天花乱坠的安抚她,暗地里却在想法子怎样除掉她。机会终于来了,苏蔻怀孕了,小宁三番四次的要苏蔻堕胎,苏蔻始终不同意。在詹子文和青瑶成亲的前一晚,小宁去了苏蔻那里,终于逼她喝下了堕胎药。苏蔻万念俱灰,本想离开柳城,但出了城门后便自缢了。”卫渊一字一句,好像他全部亲眼见过一样。“这小宁,真是疯了。”她这么做,目的定然不是因为想和詹子文白头偕老,否则也不会进了周王府做小老婆。“有些人,从心底里就扭曲。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又不满足,就继续作恶。周王年迈,青瑶头脑简单,这个战场很适合小宁。”卫渊看着她,他已然看透了小宁的内心。阎以凉微微拧眉,“你到底怎么让詹子文开的口”她那么吓唬他,他都不说。卫渊想了想,“我独有的魅力。”脸皮不动的冷笑,阎以凉满目荒唐的看着他,“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魅力这倒是说服我了。”“一定要攻击我惹怒我么”卫渊扬眉,他这张脸到底有多让阎以凉看不顺眼。“惹怒你又如何你打得过我”阎以凉双臂环胸,她很想知道。“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卫渊几不可微的侧颈,那双眸子却多了几分暖意。“我对送上门找挨打的人,一向不客气。”转身,阎以凉手成拳,指节发出嘁哧咔擦的声响。转身相对,卫渊也抬手,缓缓的挽起袖口。看他的动作,很显然是要和她动手,阎以凉来了兴致,勇气可嘉。“王爷。”蓦地,小院门口,岳山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他快步走进来,手上拿着判词。放下手,卫渊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消失,转身看向岳山,他清冷又孤绝,让人无法接近。“王爷,府尹写好了判罪书,请您过目。”岳山走过来,将手里的判词交给卫渊。接过,卫渊扫了一眼,“啰嗦。”尽管很详细,但是很啰嗦。“王爷,您的意思是”岳山大致已经猜到了。“一个字,斩”扔掉手里的判词,卫渊简单一个字,冰冷杀伐。“是。”岳山领命,随后转身离开。阎以凉看着他,着实意外。这几天总是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反而忽略了他现在已长大成人的事实,就连在皇都的那些事似乎也忘了。“阎捕头,还要比试么”转过身来,恍若春暖花开般的笑意再次浮上卫渊的眼角,他似乎很期待与阎以凉过招。看着他,阎以凉深吸口气,“你是卫郡王,不敢与王爷交手。”闻言,卫渊的眸子一顿,“这不是阎捕头的风格。”“我没什么风格。”转身,阎以凉大步离开,脊背挺直,坚不可摧。杀人放火又合谋骗婚的詹子文与小宁得到了判决,于一个月后斩首示众,这个结果也得到了周王的确认。他没有任何的反对,甚至一个字都没说。据说周王府的大门也紧紧关闭,府里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总是有风言风语到处传,据说总是能听到女人的尖叫痛哭声,撕心裂肺,又痛苦不已。阴云笼罩天空,柳城府衙大门前,府尹拱手弯腰,亲自相送。“卫郡王,您若是无事,欢迎您随时来柳城。”这话不知真假,毕竟卫渊在这儿,他就得诚惶诚恐的度日。“赵大人无须客气,拜托你的事,还望赵大人不要忘记。”卫渊没什么表情,话语清冷,高高在上。“是是,下官牢记在心。”连连点头,府尹就差举手发誓了。转身,卫渊走上马车。“阎捕头,宁大人,二位也一路顺风。”转身,府尹冲着那已经上马的二人拱手。“赵大人也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宁筱玥拱拱手,然后勒马先走。阎以凉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后面卫渊的队伍也缓缓离开府衙门前。因为乌云,整个柳城都很沉闷,街上人不多,但瞧见了那一行车马,无不驻足观望。“唉,终于要回去了,尽管皇都也没什么意思,但我还真有点想念了呢。”宁筱玥一边眯着眼睛,一边长叹道。尽管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人的脸庞,但她尽力的将他忘记。说话没得到回应,宁筱玥扭头看向阎以凉,“喂,你想什么呢”“周王名誉受损,还连累了皇室,皇上定会惩罚他。”面无表情,她冷冷道。“肯定的呀,找了个无权势无背景的人做上门女婿,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婚前没有调查清楚,以至于皇室都跟着蒙羞,是他应得的。”宁筱玥不觉得值得同情,谁让老周王如此蠢笨。当年先皇没给他封地和军队,完全是正确的。队伍走出城门,远远地,那在田边的大柳树再次进入视线当中。阎以凉看过去,不禁又回想起当时苏蔻挂在那上面的情景。如今,苏蔻已经被送回闰城,闰城府尹会接手并安排苏蔻下葬事宜。回到父母身边,应该会彻底宁静了吧,那些痛苦也随之消散。“唉,这也算一桩缘分,尽管没听到过苏蔻说话,没看到过她睁开眼睛时的模样。”宁筱玥感慨万千,看着那柳树渐渐的消失在身后,这缘分很神奇。“不曾相识的缘分,的确很奇妙。”但为她讨回了公道,阎以凉心下很安宁。“那咱们这是什么缘分上辈子肯定是什么仇人,这辈子才不停的拌嘴。”宁筱玥虽如此说,但笑容却不曾消失。“所以,和你是孽缘。”阎以凉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和你可算不上孽缘,孽缘呢,是你和关朔,妥妥的孽缘。”竖起大拇指,这孽缘不浅。闻言,阎以凉眯起眸子,不再说话。看她不吱声,宁筱玥轻笑,“还说你不后悔,不后悔为什么不接话你呀,也不用硬撑着,我的烂事儿你都知道,你又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我无话可说。”她的确无话可说。后悔谈不上,但若是说愿意,更不可能。只是对关滔的感恩,他留下遗言,她就做,绝不反悔。看着她,宁筱玥摇摇头,空气也变得更沉闷了。后面十几米外,精致的车马匀速前行,前面两个女人的话,若有似无的能听得到。驾车的禾初也不禁看向那背影冷硬的人,俊秀的小脸儿浮起淡淡的可惜之色。回头,透过半透明的幽帘,隐约的能看见卫渊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条破旧的布条。那布条有许多年头了,好像只要用些力气就能撕碎,但它一直放在荷包里被卫渊随身携带,没人知道那是做什么的。、053、刑部大考、温暖如春回到皇都,酝酿许久的大雨便倾盆而下。阎以凉和宁筱玥直接回了刑部,邹琦泰不在,但闲散一时的柳天兆却在睡大头觉。进了大厅,瞧见的便是那两条腿都搭在桌子上,看起来随性潇洒的睡大觉的人。阎以凉扫了一眼,随后走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下,裙摆处被雨水溅湿,靴子外层也都湿透了。宁筱玥一步步走过去,在柳天兆的面前停下,不眨眼的盯着他那酣睡的模样,然后猛地抬腿踢了他一脚。“谁”一下子跳起来,柳天兆呵斥一声,满身警戒。“谁当然是我,要是来杀人的,你早就没命了。”哼了哼,宁筱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裙摆湿了,她略微嫌弃。“你们俩回来了,那能不能有点声音,人吓人吓死人。”看清了是谁,柳天兆的防备卸了下来,身子一松,重新窝回椅子里。上下看了他一通,宁筱玥不屑,“这外面倾盆大雨都吵不醒你,我们发出声音你也不会醒来。瞧你一身的香味儿,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弄得那么香喷喷的。”比她都要香,讨厌死了。“本少爷风流倜傥,难不成一身臭味儿才行倒是你们俩,湿了一身,就不能换一身衣服再来。”看她们俩,柳天兆也嫌弃,一点也没有作为女人的自觉。“哼,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打扮自己,哪像柳小姐你啊,整日梳妆打扮,就差往脸上擦姻脂水粉了。”宁筱玥扬起下巴和柳天兆斗嘴,谁也不让谁。听他们俩聒噪,阎以凉觉得耳朵都要炸了。和他们俩一比,卫渊的絮叨都好了很多。“行了,别吵了,大师哥呢”回来了自然要先向邹琦泰报备一下。“不知道,今天早上见着了一面,之后就不见了。”柳天兆一边回答阎以凉,一边盯着宁筱玥挤眉弄眼,他样貌俊,做起这些表情来也好看。但在宁筱玥眼里,他却是在激怒她。抬手,宁筱玥竖起两根手指,做着抠他眼珠子的手势,柳天兆完全不在意,甚至笑的更开怀。“你值守”他们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阎以凉尽量装作没看见,但真的很碍眼。“嗯。”点头,柳天兆一边也竖起两根手指,不过却举到了脸旁边,弯了弯指头,故作调皮可爱。宁筱玥忍不住无声的咒骂,骂他是个死变态。“既然你值守,看见了大师哥告诉他一声我回来了。”起身,阎以凉准备离开。“哎,等一下,听说你们在柳城办了个案子,那周王的新女婿是个杀人凶手。怎么样,人带回来了么”放下手,柳天兆不再和宁筱玥逗着玩儿。“没有,卫郡王在柳城直接判了罪,下个月斩首示众。”扯了扯裙子,长裙下摆湿哒哒。闻言,柳天兆高高扬起了眉尾,“真的不愧是王爷,干脆利落。也好,免得佟尚书也不敢做主,然后去打扰皇上,皇上会发怒的。”这事儿,属于给皇室蒙羞,尽管周王没权势没军队。“就是,卫郡王那才是男人。不似某些人,满身香味儿,还故作可爱。”宁筱玥拉长了音调,讽刺的谁显而易见。“与卫郡王柳城一行,就发现他与众不同了与韩莫比如何啊”柳天兆看向她,又笑了起来。他总自诩风流倜傥,实则,那样貌确实风流倜傥。韩莫两个字儿一出,宁筱玥就冷了脸,但柳天兆恍若没看见,依旧笑看她。阎以凉看着他们俩,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这柳天兆看似故意惹宁筱玥嫌,但实际上,怕是没那么简单。外面的雨更大了,廊檐下的水花四处喷溅,顺着大理石的台阶往下流。“这几天皇都可有什么新鲜事儿”不再和柳天兆瞪眼,宁筱玥盯着别处问道。其实她这问题,很显然是问的什么,正常来说,若是回答她,肯定会避开某个人的名字和事情。然而,柳天兆却好像听不懂似得,“你说韩莫自然有新鲜事儿,成婚娶妻,那可是风光无限。”听着,宁筱玥无动于衷,但心头,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拧着。“除了那软蛋,就没其他的事儿了”阎以凉开口,她不想听那些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