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低声地告诉她,“他会害怕。”他害怕什么呢滔天巨浪,镶嵌着一张张可怕的脸,倾天而下一般,已经非常非常近了。他却还不送手开她,哪怕方才已经被她那幽幽蓝光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碎,力气都快没了,他还是不放开她。“再不松手,你会死的”她厉声,终是有了情绪,是愤怒。“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他竟然还会笑,唇角扬上,血却留下。“昊天,你松手你会死的”她大喊“啪”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是那巨涛巨浪扑下的身影,淹没了他的身影。她还在,她还凌空而上的,惊慌未定。那瞬间,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竟是将她推开了。“魔头”这一声凄惨的大叫之后,她就哭了。“魔头魔头魔头,你在哪里”“魔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魔头,你告诉我啊,我到底把你怎么了”她哭喊着,俯冲而下。她终于叫出了“魔头”二字,她醒了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她刚刚听到了昊天一直再叫她醒来,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昊天那张苍白到了极致的脸。下面是一片血色,犹如浩瀚血海一样,她都顾不上一旁城墙上诧异地看着她的众人。她都还未入那血海,却见那血海突然又扬起了一股巨大的血浪,所有的血水全都汇聚成一股浪花,凌在高空中,高于她头顶。她去看都不多看一眼,身影一闪落到了他身旁。他就躺着地上,那件曾纤尘不染的白袍已全然成了血泡,他浑身上下全是血,都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了,只有他那张冷峻的脸,苍白着,同这一身的血色如此的对比鲜明。幸好,幸好他那双黑眸眸还是睁着的,深邃地如同一泓寒潭,令人多看一眼便会沉溺。“魔头,魔头魔头”她落了下来,双膝重重跪地,哭喊着,费尽地将他拉了起来,拥在怀中。“魔头,你怎么了,你别下我,是不是我把你怎么了呀”“魔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刚刚怎么了魔头,你说说话好不好。”“魔头,你哪里疼了哪里流血了魔头,你告诉我好不好”她根本就拥不住他,他的身体很沉很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就这么看着她,缓缓仰头倾倒了下去。她没拥住他就罢了,竟也无力,顺利扑到了他身上,同他鼻目相对,眼泪一直掉,全都掉他脸上了。“魔头,你别老看着我啊,你说说话好不好,你应我一声好不好。”“魔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刚刚是不是把你怎么着了,你怎么这么笨,你不会反手吗”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在山洞里看到了小主子的尸体的那一刻,揭下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上一回她是昏迷后醒来,而这一回,她似乎是被唤醒的。她在无措地哭,她再慌张地喊,她那透彻如琉璃的双眸盈着泪光,小手抚在他脸上。这才是他的傻帽,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熟悉。她醒了,她终于清醒了。不管她是谁,是乱世的炎魔也好,是害人的煞星也罢,她都只是他的傻帽,他的世界。“魔头,我求求你,你说说话好不好,应我一声好不好。”她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了。而他,那苍白的俊脸上却缓缓地绽开了一抹淡淡笑,他的声音温柔依旧,他说,“傻帽,你终于醒了呀,没事了”她一愣,随即破涕而笑,笑得好傻好傻,傻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了。他也笑,满满的无奈和宠溺,疲惫到了极致,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拥住她的力气。如果如果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可以抛到脑后,只拥着她,好好地安心睡一觉,那该多好啊。“魔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是哪里,他们都在做什么,怎么回事呢”琉璃却是急急问道,刚刚一清醒过来就发现不对劲了,她紧锁眉头盯着他看,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魔头,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们到山洞里去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全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刚刚的把你怎么样了,你又不敢反手,你伤了吗”“魔头,我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煞星”她随即便连连发问,时而认真,时而慌张,时而担忧,那张苍白的小脸表情着实丰富。“傻瓜,你不是,你就是睡着了,然而,我带着你,遇到了一些事情。”昊天淡淡说着,大手笼住琉璃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压入肩窝,不让她看到周遭的一切。只是,这怎么可能呢“魔头,你还想瞒我吗到底怎么回事,你嗅到了吗这里的怨气和血腥味好浓好浓”她急着大叫,就这么猛地争开了他的手臂,冷不防转身,便见身后那缓缓朝他们扑来的血浪那是什么东西“小心”昊天猛地起身,将琉璃拥了过来,咬着牙,忍着一身的疼痛,高高凌空而起,很高很高,直冲云霄,入了仙界。那怨灵直追不放,而琉璃这才终于看清楚了。除了人界,六界几乎荒芜,到处都是血色,到处都是怨气冲天。“毛东西和独孤明月利用若离等人的尸体,养恶灵为怨灵,这东西同恶灵一样不灭不死,却比恶灵立后千百倍,我们只能逃,不要千万往人界去。”昊天低声,认真无比。“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诸神也是我杀的吧”琉璃厉声,被昊天护在身后,手中的灭神鞭随着她的清醒而消失,但是她双手上,指甲缝里的血迹都未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记不住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好像不认识我,你的眼睛是空荡荡的,你的修为高得可怕,同怨灵不相上下,你们两的一场争斗,毁了五界。”昊天终是如实告诉她一切,这个时候再瞒着她,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有没有伤到你”琉璃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怕是都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刚才说的一切吧,只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煞星,即便她真的是煞星,她也不可以再伤害到昊天了即便她毁了全世界,她也不伤他。是的,她是自私的,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她无法矫揉造作地大方。“傻瓜,你呀,都伤了六界,却没有伤到我。”昊天突然笑了,伤了六界,都不伤她,这不正是他方才那一句“我不愿意”的所有涵义吗突然,原本就满眼血色,弥漫着怨气的仙界,突然周遭的浓云全都成了暗红色,而怨气如同一层薄雾,闷得令人快失了心魂“它追来了”昊天厉声,握紧了琉璃的手,看向了前方,那一片血红就汹涌而来。“没有办法吗魔头,你受伤了,我来对付它。”琉璃急着,然而,她话音方,整个人却怔住了,她看到了昊天背后,同样是一片红,只是,那红,是她如此熟悉的妖红他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彼岸。正文 他终于出现了“魔头”琉璃喃喃出声,看着昊天背后那个男子,一脸的震惊,她是第一次见他的,真正的相貌,男子身。可是,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身形,他一身脱离妖红长袍,全部全部,她都如此熟悉。眼前这个美得令人天地万物都为之黯然销魂的男人,除了她一直一直亲密称呼的彼岸姐姐,还会是谁第一次相见,真的是此生第一次相见。而他,一如既往的安静,颀长的身姿站得笔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提着那妖红的灯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眸中隐着哀伤,隐着宠溺,一如过去的万年里,他都是这么看着她的。只是,此时,她并没有兴高采烈地朝他扑来,在他怀里蹭温暖,没有亲昵而有啰嗦地,彼岸这、彼岸那地说个不停。此时,她正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中,戒备不已地看着他,那琉璃一般的双眸渐渐地透出了恨意。他下意识地别开了眼,不敢去看清楚她眸中恨意有多浓。“魔头,他来了,他终于来了。彼岸。”她仍旧是喃喃着,小手将昊天拥得更紧了。她明显察觉到昊天的身子僵了,即便他掩藏地很好,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魔头,我来对付他们,他们再强再可怕,终究杀不了我。”她冷了声音,放开了昊天,手中后羿弓骤然幻出。“小心怨灵,它似乎看中了她的身体,想借你的身体成人形。”昊天低声。“没那么容易的,魔头,我们”只是,琉璃这话还未说完,彼岸低沉的声音便传来了,“六界界弩和神弩可灭怨灵。”“够了”那话音一落,昊天彼岸是怒吼,随即回头,恶狠狠朝彼岸看去“六界界弩和神弩放可灭怨灵,只有你灭得了怨灵,琉璃此时根本没有能耐同怨灵抗衡,若被俯身,到时候你后悔莫及。”彼岸还是淡淡说着,声音低沉极了。他就站在这里不动,亦不避讳昊天那愤怒的双眸。琉璃却是怔了,她看了看彼岸,又看看一直逼近的那团血色浓雾,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昊天的衣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六界界弩出,神弩出,她是不是就永远回不来了,永远见不着她的魔头了呢而怨灵俯身,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紧紧抓住他的手,完全的颤了,泄漏了她的恐惧。“走”昊天却是镇定,猛地揽紧她的腰,认真一身五脏六腑的疼痛,高高凌空而起,又一次逃那一团血色浓云突然幻成了一道血色流光,果然是怨灵,一点儿都没有停息地直追琉璃而去,而彼岸,他竟是迟疑了,骤然止步,一脸所有所思,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良久良久,只见他隐隐叹了一口气,亦是追上了三十三重天怨灵追的是琉璃,而彼岸追的则是昊天他原本把一切都算得好好的,却没有想到神界突变,更没有想到怨灵会出世,如今魔弩、神弩、圣弩都得他来逼出来吧。也罢,一次逼出三界之弩,也算是干脆,干干脆脆结束了这万年的等待。终于,他到了天神大门。怨灵被困墙界之外,已经列了一道墙界,而昊天和琉璃不停地往前逃,往星辰之门逃,一路设下无数墙界。怨灵的速度慢了,血色弥漫了整堵墙界之后,才满满地渗透进去。一堵一堵,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是个尽头。彼岸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盏妖红的灯笼,灯光红地诡异,照得周遭一片妖红,随着他步步朝前,这灯光照射的范围也渐渐扩大。终于,妖红的灯光照射到墙界上去了。怨灵骤然退到一旁,似乎恐惧什么一样,它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它只追琉璃,琉璃的身体是它极好的栖息之地,给予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它退到了一旁,而妖红的火光竟是穿墙界而过,从第一道墙界,直直透传而去,一时间,所有的墙界排山倒海地坍塌幻灭。怨灵的速度比彼岸而快,追着着这排山倒海而倾倒幻灭的墙界而去,彼岸的视线落在那妖红的灯笼上,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而那灯笼的光便缓缓收敛了,同普通的灯笼没有任何异样。他这才迈出步子,踩空凌空而起,渐渐飞掠而前。只是,他和怨灵一样,都被琉璃和昊天骗了。他们追到了星辰门,却不见琉璃好昊天,怨灵围着那星辰门,发怒一般地原地打转。而彼岸,看不出怒意,静敛的双眸不经意地瞥了那被封印的星辰门一眼,心下有些疑惑,他们难不成逃出这道门了。只是,她转念一想,便否定了这个念头。绝对不可能,这个封印是他穷尽一生能耐,而封印住的,六界里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