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仅仅是整个帝王冰陵,就是整个堕魔之地,乃至整个魔界都震荡了,仿佛山崩地裂的前兆。“七夜,你知道怨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溪囊突然开了口。“恶灵之中,带着不灭怨气养成的,能耐和曾经出现过的炎魔相当,非六界界弩不能灭,只是,这怨灵尚且有情,或许,还会有其他办法吧。”七夜淡淡说道,毛东西知晓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都是最沉默的那个,一直都是最效忠昊天唯一一个。“究竟是为什么,主子不动手”溪囊又问道。“我不知道。”七夜回答地很干脆。而这时候,大块大块的玄冰已经开始往下掉了,眼看堕魔之地就要崩了。他们两人还是一动不动,当头砸下的玄冰就在他们头顶瞬间支离破碎,伤不了他们丝毫。等了许久,地上都堆积起了一大推玄冰碎石了,终于看到昊天从面临崩塌的帝王冰陵走了出来,他背后背着一把古琴,白衣墨发,一脸安静,双眸静敛,就在那接连崩塌而下的冰陵中,缓缓地走了出来,这么远远看去,早已不是一个霸主,一个帝王,更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散仙。“干爹拿到了吧”溪囊惊呼,这番下堕魔界便是同干爹来取第一琴弦的。相思琴的第一个琴弦一直就藏在堕魔之地,隐身在帝王冰陵中,一直以一座冰陵的样子存在的,若不是当初毛东西尽力而寻,怕如今谁也寻不到吧。昊天只是点了点头,便朝出口而去了。三人抵达宸宫,并没有多大,随即离开,接连飞落在紫玄大殿上。“轰隆”这一巨大的响声说时迟那时快,冷不防地传来,一直隐在结界里的宸宫终于浮现出了全貌,然而还未待人将它全部看尽,它就这么瞬间下陷了下去,包括昊天那寒冰床,包括琉璃最喜欢的水阁,仿佛被吞没一样全都陷入了堕魔之地。昊天眸中有些复杂,他一直没有打算取这第一琴弦便是这个原因,这第一琴弦是撑起宸宫的支柱,一旦取走,宸宫必定坍塌。“主子,圣后同那怨灵在冰雪高原打起来了。”雪晴的声音传来,她早已受不住天庭了。昊天没说话,他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了,他不能再那么盲目地追着她跑了。他不语,取下了背上的相思弦,盘腿坐了下来。“主子,怨气越来越重,我们必须离开,如今六界里只有人间是安全的”雪晴大声劝说。怨灵所过之处,最大的灾难便是怨气冲天,若是定力不够,修为不足,一个不小心便很容易便这怨气迷了心窍,魔界也不是可以久待之地了“干爹,赶紧走吧”溪囊也急了。七夜倒是冷静,蹙眉看着昊天。昊天对他们的劝说充耳不闻,只将相思琴放置在腿上,第一琴弦归位,这把整顿时完整了不少,只剩下最后一个琴柱上是空荡荡。还差一弦“主子没时间了,必须设法阻止圣后把怨灵引到人界去,那是六界里最后一个可以安身之处了”雪晴焦急不已。“干爹,你可以灭了怨灵的,你为什么不出手,你为什么啊”溪囊百般不得其解,急得都快跳起来了。“圣君可灭怨灵”雪晴惊了,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干爹不是有六界界弩吗不是说神弩也得了吗这六界界弩齐出,加只圣弩,怨灵必灭”溪囊如实说道。“圣君,为什么”雪晴也狐疑了,看向了昊天。然而,昊天仍旧对于他们的疑问无动于衷,指腹轻轻地划过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相思琴弦,就这么停止了,似乎在犹豫什么。他曾经契约不了第四琴弦的,一旦契约过半的琴弦,这相思弦便真真正正是他所有之物了,即便第七琴弦不足,威力有所欠缺,却仍旧是一把至高无上的神器。他也不知道,一曲残缺不全的相思能不能唤醒琉璃。终于,他的指腹划到了第四琴弦,水就这么从他指腹上渗出了出来。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了,如果是因为没有心而契约不了相思弦,那么如今他有心了,一定可以吧。血慢慢地从他指腹上流溢而出,沿着琴弦蔓延,并没有渗进去。一旁正要打算劝说的雪晴和溪囊全都惊了,而七夜也拧了双眉,怎么会这样契约不了昊天并不死心,带着血的指腹缓缓朝第五琴弦划去,只是,跟第四琴弦一样,血并没有一下子渗入琴弦,而是沿着细长的琴弦蔓延左右。昊天仍旧是那一脸清冷,沉默着,指腹划到了第六琴弦,当血迹染了三根琴弦的时候,他终于松了手。然而,就在这时候,顿时,整个血色琴弦骤然金光一幻,眨眼之间,血便齐齐渗入琴弦,消失不见了。琴弦依旧,细致而极尽透明,得若不认真看几乎看不清楚。终是契约成功“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七夜大笑。然,这话一落,昊天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到底想干什么”溪囊满满的无奈。“先离开这里,我都快受不住了,怨气越来越浓了。”雪晴忧心忡忡,望了一眼魔宫,之间不少武士还在来来回回巡逻,只是,一个个皆如行尸走肉一般,唯一有精神是那双眼睛,只是眼睛里弥漫的是令人闷得慌的怨气。雪晴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便追着昊天而去了。“凌彻他们都退到人间了吧,溪囊你先去告知轩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让凌彻想想办法,看谁能劝得了主子的”七夜交待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溪囊狐疑地问道。“什么为什么”七夜的眼神有些闪躲。“为什么主子不出手,干娘都快挡不住了,他还不出手,他究竟想做什么”溪囊认真问道。“不清楚,你赶紧给凌彻报信去,尽快”七夜说着,转身亦急追而去。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了,但是,他不会说,永远不会说。一路直追,终是到了魔界的同人界交界之处,这里有数百座冰雪高峰,是曾经明月天神移山而来的。此时,琉璃和那一抹因吸食天地怨气而不蹦张得粗大如蟒蛇的血色流光仍旧纠缠着。琉璃的身影一下子小凡人,一下子高如冰雪高峰,手中的灭神鞭也一下子长一下子短,怨灵则是始终是一直幻城血墙,随着琉璃的身影大小变化而跟着变化大小,好几回朝琉璃扑来,如同惊涛骇浪一样,当头打得琉璃一身湿透,全是血腥水。只是,很快又被琉璃尽数甩掉。他们俩,似乎谁也伤不了谁,只是一直这么僵持着。昊天高高凌空而上,盘腿而坐,七夜和雪晴分别落在他两旁,然而,让他一手将从第六琴弦抚到第一琴弦后,这如流水般的琴声岁好听却让七夜和雪晴不得不捂住耳朵。与此同时,琉璃也转头看了过来,就这么愣住了。昊天亦是看着她,不语,即便明明看到了怨灵趁机有一次朝她扑来,他终究还是狠了心,指尖从第一琴弦拨到了第六琴弦,又是一阵流水般清脆动听的琴声。琉璃似乎完全的着迷,就这么傻愣愣地听着,看着。昊天一脸肃然地可怕,一手按住在弦尾,一手开始在琴弦游离了起来。悠扬而空灵的曲音顿时充满天地之间,七夜和雪晴一身上下全都幻出了护体流光,才幸免于被这相思弦音所伤,而琉璃愣愣地步步朝昊天走来,眸中渐渐又了神彩。这曲子悠扬之后,便突然急转低沉,竟如倾如诉如哭如泣,哀到极点,成了伤,却不怨。不仅仅是琉璃,连同怨灵都平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曲子。这是相思琴弹奏出的相思曲,天地之间,但凡有情之物,都逃不出这一份哀伤。奈何,只是,这哀伤中似乎缺了什么,琴音都还未低沉到极致,便又陡然而高,高亢生出了荒凉,荒凉得如同是哀伤。偏偏就这个急转,漏出了这一相思琴的破绽,少了一跟弦,缺了一个音,这曲子完美不再。琉璃才从无尽的相思之殇中缓过神来呢怨灵就这么当头狠狠扑了下来。“铮”琴音戛然而止,昊天的身影顿时朝她飞掠而来,只是,终究是迟了。她那单薄的身躯就被怨灵化成了巨浪狠狠的拍打到群山中去了。很快,只听得巨大的“轰隆”之声从群山里传出,这声音震天动地,震得昊天心都疼了,疼得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而就在这震天动地中,之间一道金灿灿的光芒从白茫茫的群山里照射而出那是什么“第七弦”昊天脱口而出,惊了正文 他该怎么办诸神灭,独孤明月已死,那世间能召唤出金光了,除了彼岸,除了他,只能是上古的神器只见那光芒犹如从山间生气的旭日之光,喷薄而出,耀眼无比。渐渐地,所有的光芒汇聚成了一道光柱,直冲九天之上。昊天缓过神来,骤然朝那金光喷发之处飞掠而去,而那怨灵亦是急速而前。很快,两道身影便没入了冰雪山川里。七夜和雪晴看得惊心动魄,两人皆是沉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金芒。然而,很快,那金芒便暗淡了下去,渐渐地竟是消失不见。“怎么办”雪晴急了。“等等。”七夜一脸凝重。“七夜,你老实告诉我,圣后娘娘是怎么了,怎么变了个人似得,仿佛着了邪,还有圣君为什么不召唤出六界界弩灭了那怨灵”雪晴问道,看着七夜的双眸格外的认真。“我不知道。”七夜还是如此干脆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毛东西知晓的,你几乎全都知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雪晴不悦了。“你要知道,自己问圣君去。”七夜冷声,话音一落,便骤然朝前飞掠而去。高高凌空而上,这才看得清楚,方才琉璃这么一落,竟是将一整座山夷了为平地,群山峻岭中偶选出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很深很深,只看到一片白茫茫,根本看不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雪晴跟了过来,见了此景惊得目瞪口呆,心下不安顿起,倒头就要栽下去七夜立马拦住,嘘地一声示意雪晴安静。雪晴这才也主意到深渊里隐隐约约有琴声传来,听着听着,不由得着迷,不由得侧耳,想听得更清楚。不仅仅是她如此,连同七夜也着了迷一般,一贯安静的俊脸蒙上了一层忧伤,仿佛陷入了什么巨大的悲伤中。在他们的不知不觉中,琴声渐渐清晰,悠扬而空灵,犹如风一般从深渊里传了出来,这曲调,同方才十分的类是,先是悠扬婉转,婉转到了极致之处便陡然高亢了起来,高亢到了极致的悲怆,便如同飞鸢滑翔入深渊,音调以是瞬间滑落,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这一回的曲调,完全没有破绽,完美地令人悲伤,悲伤到令人想禁不住潸然泪下这便是相思,细细地听,随着它的高低起伏,随着它的婉转悠扬,仿佛将一个痴心人的相思愁娓娓道来,又仿佛勾起了无数人的相思,一种情到深处,一种情不自禁七夜和雪晴完全被迷了心窍,即便一道幽幽蓝的身影从他们面前掠过,他们都完全视而不见,随即追出来的便是那血腥味极浓,怨气极重的血色流光。他们仍旧是这么一前一后追逐着,只是,明显感觉到琉璃的力不从心。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南边,深渊里的紫光之影才追了出来,而这时候琴音戛然而止昊天静静地凌空而立,一动不动,相思弦已经背在了他背上。恍然间清醒过来的雪晴和七夜,一清醒都最先注意到了这把琴的异样,原本这相思弦再普通不过了,琴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一出雕纹,琴身呈浅绿色,细长而几近透明的琴弦,琴头琴尾都没有太多累赘的装饰。然而,此时这把琴,一样是没有什么变化,不管是形状大小,还是雕花龙纹,异样的是这把琴的七跟琴弦全都归位了,异样的是这把琴那几近透明的琴弦流溢着一道道金灿灿奢华而不张扬的金光,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尊贵,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