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伤在哪里”我细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的后背湿漉漉的,还在流血。“属下没事,劳娘娘忧心了。”他看起来非常虚弱,“初锦速去请太医。”“不可”黎裕坚定地看着我,“娘娘,属下真的没事。”“娘娘,皇上亲自罚的人,怕是没人敢医的。”初锦在一旁小声提醒我。他因我而伤,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去拿最好的金疮药来。”“是。”黎裕皱着眉头,“娘娘不可”我扶他坐下,准备帮他上药,“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要不我也去挨几仗,这样我才能心安了”黎裕愣愣地看着我,没有再拒绝,我和初锦一同帮他脱下了外衣给他上药。那几道伤痕,看得我浑身发软,泪流不止,感受颇多。“对不起。”“此事与娘娘无关,娘娘无需内疚。”“真的对不起。”他的眼神滑落到我的唇上,那个咬破的印记。“也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第二十章恩恩怨怨理不清我一夜没睡。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不牵连别人,不伤害别人。不想让他们因我而痛苦。我静静地看着那平和的水面,默默地沉思着。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只是觉得心好累好累。“姐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为彼此的出现都感到很诧异,“这么早”“姐姐不也一样么”兰羽淳莞尔一笑。“听闻姐姐揭发了玉妃的恶行,真的让妹妹刮目相看啊。”“是吗”“姐姐以前,和玉妃说话都会害怕呢”她故作纯真地笑着。“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支走了所有宫人。“是。”“不知妹妹此话何意”“我相信,人是会有所改变的,特别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的我的好姐姐。”兰羽淳的神情变得有些凌厉,“可是我的姐姐与我一同长大,她的脾气秉性,我又岂会不知”“妹妹的意思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兰以柔,如今,你都不该再出现在这后宫之中”“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如此恨我”“为什么”兰羽淳笑得恐怖,“这话我也想问问你母亲,为什么要害死我娘”“你娘的死与我母亲无关,你娘是生下你后血崩而死的”“若不是你母亲叫产婆给我娘下了药,我娘又怎会血崩而死”“不,这这怎么可能”杨氏是那么温柔和蔼的一个妈妈,她怎会做那样的事情呢我不相信。“就因为我娘身份卑微,所以不能做大夫人,就因为父亲疼爱我娘,所以你母亲就想害死她,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任你们宰割被送进宫里做皇上的女人”兰羽淳的情绪很激动,“我只是想,嫁一个我喜欢的人离开兰家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放过我”曾经,那个微笑带给了她近乎一生的温暖,本以为他是可以带她远走高飞的那个人,但没想到她就这样被送进了皇宫,嫁给了她不爱的男人,还与她爱的人再次相遇。她的命运为何如此难道是上天注定要让她躺在这片沼泽里永世不得翻身吗她心中的恨越烧越旺。在宫里,皇上不喜欢她,黎裕也敬而远之,她的一生,难道就这样,被兰家断送在了皇宫这个冷漠的地方了吗不。兰羽淳做出了选择。她要为自己的人生活一次。她要夺走兰以柔的一切那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是”我猝不及防,一把匕首刺进了我的胸口,鲜血像洪水般涌出,我疼得叫不出来,只看见兰羽淳在幽幽地冲着我笑。我倒了下去,笔直地跌进水池里。“不”兰羽淳慌张地喊了出来。我本如同在水里来去自如的“鱼”,可这次却痛到无法呼吸。我挣扎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很多真实的画面。“本宫想一个人呆一会,都退下罢。”“是,娘娘。”兰羽淳经过御花园,看见了独自站在水池边发呆的兰以柔。已经连续四天了,都是这个时间,且她孤身一人,在水池边能待上一两个时辰。似是知道,机会来了。“姐姐姐姐怎么了在想什么”“没什么。”兰以柔苦笑着说。“这玉佩是皇上赐的罢”兰羽淳一把拽下了兰以柔视如珍宝,系在腰间的玉佩。“姐姐深得皇上的宠爱,妹妹也好生羡慕。”“淳儿,你进宫之事已无法挽回,你可有什么心愿姐姐会尽力”“弥补我”兰羽淳微微一笑,“我要皇后之位,不知姐姐能否说到做到呢”兰以柔面露难色,“淳儿,皇后之位是皇上钦定的,岂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呢”“姐姐是不想帮我的罢”“皇后之位不是你我可以觊觎的。想来皇上心中已有人选。”“人选人选不就是姐姐么姐姐是故意在向我炫耀吗对皇上不爱我满宫皆知,我兰羽淳是依靠你兰以柔在皇上面前的宠爱,才得了个贵人的,我还得多谢姐姐,若不是你,我一个小小贵人,怎能独居一宫”“淳儿,都是姐姐的错。你不要难过”“如果姐姐不帮我,就休要怪妹妹无情了。”“除此事外,其他的,姐姐都会尽力去满足你的。”“那我想要你死,也可以吗”说罢,兰羽淳嫌恶的将玉佩扔进了水池中。兰以柔不会水,“你”她就那样刺了下去,直插入她的心脏。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那么努力讨好的妹妹就是不喜欢她她的心好痛,为什么皇上看似给了她一切却没成想并不是最珍爱她她的心,好痛。好痛。也罢。她忽然有些感谢兰羽淳,做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帮她得到了解脱。但愿来世,她们再也不要遇见。随后,兰羽淳沾湿了手帕抹掉了地上的血迹,想到如果把兰以柔扔进水池里,这伤口难免会引人怀疑。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必须故弄玄虚,她故意脱下了一只兰以柔的鞋子摆在了水池边,叫丫头给兰以柔换上了宫人服,两个太监背着兰以柔迅速地避开了宫人们,转移到了离御花园最近最为偏僻的东侧角,在兰以柔的身体上撒下了西域最昂贵的化尸粉扔到了枯井里,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化为一滩粉末,从此消失于世间,再无人知晓。整理好一切之后,兰羽淳命身边的丫头大叫了一声“兰妃娘娘落水了”。兰妃身边的人闻声立刻赶来,看见水池边的鞋子不禁一同失声大叫,寻求各宫宫人帮助。可是毕竟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兰妃落水,怕生事端,兰羽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宫人们救兰妃的慌乱之余,命人引那两名宫人上钩杀掉了他们。所有人证物证全部毁灭,兰妃的下落成了悬念,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一个女娃呱呱落地。妈妈那是妈妈的样子红痣原来我的耳后有一颗红痣,可妈妈觉得不吉利,便在我很小的时候把它做掉了,后来因为车祸,爸妈去世得早,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我我是不这怎么可能、第二十一章深宫早已情缘尽不是说但愿今生我们再也不要遇见吗为什么为什么今生的我,又再次回到这个世界,这个有你们的世界。脑海里关于兰以柔的记忆越来越多,就像电影般重新上演在我的眼前。我“我”“娘娘”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围在我身边的一大群人。“皇上。”我终于想起,前世的我有多么爱你了,但是今生,我的心不会属于你。“很难受罢别说话,好好休息。”皇上握住我的手,“朕已将兰羽淳关进了密宫局,你放心,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想来羽淳也没有料到我会落水的吧看来我的刀伤让她百口莫辩了。“请皇上放她出来吧,我的伤,与她没有关系。”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无论前世今生,你对我如何,我都不会害你的。“皇后,你在和朕玩笑吗在场只有你二人,不是她,难道”“是我自己。”“你”“请皇上立刻下旨,放了荣贵人。”在我的威逼下,皇上终于还是放了兰羽淳。不过皇上将她禁足在了储秀宫,不准她踏出宫门一步。我也算得了清净,休养了近两个月。听说新一届的秀女要进宫了,一场尔虞我诈的阴谋又要开始了。我也理清了一切,也是时候该想办法离开了。“请黎大人进来。”“是。”“黎大哥,我想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你可愿帮我”“娘娘但说无妨。”“请你帮我出宫。”“娘娘在说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是皇上的心腹大将,但我相信你,你的为人,你的善心,都足以让我信任你。”“你我都知道,我不是兰妃。”对不起黎大哥,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只是阴差阳错所以我想拜托你,带我离开这里。皇上不是真的爱我,我不想做他的傀儡皇后,眼看新一届的秀女马上就要进宫了,我也不想跟后宫的女人再去争斗,再待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这”“黎大哥,我知道你与这宫里的人都不一样”“可我不能背叛皇上。”“皇上对我,不是爱情,我留在他的身边,我们都不会快乐的。”“我知道黎大哥你很为难,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见他久久不说话,我跪了下来。“娘娘,你这是”“只要你帮我出宫,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你先起来。”没办法,只能学一下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了。“你不答应我,我绝不起来。”“你这是何苦”黎裕搀起了我,“我答应你,送你出宫。”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谢谢谢谢”黎裕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你真的不愿留在皇上身边吗”“我不爱皇上。”如今,我已不爱皇上了。“也罢。”“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此事需慎重行事,且容我想想。”黎裕是个好男人,前世我们没有什么交集,只知道他是皇上最看重的人,他能如此帮我,不知要下多大的决心。他颇为谨慎,安排周密,相处了这么久,我极其了解他的为人,身边可以依靠的,也就唯有他了。“不知皇后娘娘驾临,嫔妾有失远迎。”庄嫔恭敬行礼。“姝琴姐姐客气了,妹妹初受伤那几日,若无姐姐精心在身旁照料,妹妹也不会痊愈的如此快速,此番当真还要多谢姐姐了。”“皇后娘娘哪里的话,你我既是宫中姐妹,理应相互扶持,互相照料。嫔妾没做什么,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罢了。”我看见了桌上的香囊和针线,“不知妹妹可有打扰到姐姐”庄嫔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些打发时辰的玩意罢了。”“姐姐手真巧,这龙纹如此精致。”我知道她是给皇上绣的,“有姐姐陪在皇上身边,其实是皇上的福气呢”“皇后娘娘”“姐姐有没有觊觎过皇后之位,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想趁鹬蚌相争得渔翁之利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姐姐,是真心实意爱着皇上的,所以我希望,姐姐能保持着这份爱意和善念永远在后宫中生活下去。姐姐如此聪慧,想必可以理解我的话意罢”“嫔妾愚钝,还望皇后娘娘恕罪。不知娘娘”“无妨,时间久了,姐姐总会明白的。”我笑了笑,“其实纤儿和淳儿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争来争去的,无非就是想引人注意,多多关心她们罢了。姝琴姐姐日后有空,可要帮我好好开导开导那两个丫头才是。”“是。”“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恭送皇后娘娘。”我没少比你做什么,为什么皇上偏偏最是爱你那些前世的话,我始终没有问出口。就像是随着我前世的身体,爱情,怨恨,一同灰飞烟灭了。对于如今的我,其实那些东西早已经毫无意义了。我把宁贵人叫来延祺宫坐了坐,深聊了几句,我看得出她现在再无当年那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半点神情了,她懂得察言观色,懂得收敛了,我知道她本性不坏,只是在宫中,身不由己罢了。不过那本账薄我却不能交予她,还是得给她和她父亲一个警醒,让他们时刻律己自省。我在储秀宫门前站了许久,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不能面对淳儿“淳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