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不是“咚咚咚”鬼子进村般的敲门声,江陌妍估计要到傍晚才会下床去搞一碗泡面吃吃。“干嘛”看到来人是时铭译,江陌妍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随意甩了一下头发之后,不知为何开始庆幸自己穿了一件很厚的睡衣,那啥没那么明显“蹭个饭”时铭译毫不客气直接脱鞋就进来了。被他这么说,江陌妍本来不饿的都饿了,“我家里只有泡面。”“泡面好啊”时铭译眨巴了一下眼睛,“在哪”“煤气灶正上方的柜子里,你帮我跑一碗,我换个衣服。”江陌妍缓缓走进房间。“你放心的换吧我不会偷看的”时铭译笑嘻嘻地说。刚才江陌妍还没有锁门的打算,听他这么一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狠狠地转了两圈保险。她磨磨蹭蹭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时铭译已经把面泡好了,一碗老坛酸菜牛肉面,一碗酸辣牛肉面就摆在桌上。“吃吧”时铭译坐在酸辣牛肉面的面前,把那碗老坛酸菜牛肉面推给江陌妍。江陌妍狠狠地皱了皱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坛酸菜牛肉面,自己也记得没有买的啊,怎么会有啊可是时铭译已经开始吃了,总不好意思再去抢过了说我要吃这个吧江陌妍几乎是硬着头皮吃完那碗泡面的,时铭译倒是哧溜哧溜吃的特别开心。不过她也习惯了,以前在美国和他吃饭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的,吃饭地点无非就是高档西餐厅,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每次去吃饭都是煎熬。“小妍”时铭译脸上都是不正经的笑,“你什么时候想嫁给我啊”这种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咳”江陌妍一根面条直接卡在了喉咙里。他,怎么还会说这种话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说过这种玩笑话,可是现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开这种玩笑“小心点啊”时铭译责备道,“干嘛这么惊讶不都是迟早的事情吗”江陌妍放下叉子,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满是笑容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眉间的愁苦,丹凤眼狭长,眼角向上勾起,让她有种被调戏的感觉。迟早的事是啊,几乎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在一起都是迟早的事情。“我不知道”江陌妍又懊恼地低下了头,早知道就不给他来开门了“那我们先订婚吧”时铭译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一件事情,一件终生大事,感觉就像是一个命令。江陌妍低着头不说话,她没有想到时铭译会这样子发动总攻。他回来,好像半个月都没有到吧“再说吧,我最近有点忙”“我就是先和你说一声,我这几天要赶方案也很忙啊”“知道了”江陌妍感觉心沉沉的,“你要看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躺倒在床上,心情更加烦闷,怎么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躲不掉呢时铭译那张阴晦不明的脸一直在自己面前晃荡,幽灵般的挥之不去。真好,总比林子初那张脸要好多了。以前的时铭译,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放荡不羁的男生了,穿着大一号松垮的t恤衫,下面是已经偏短的校裤,露出一小截小腿,那细瘦的小腿,每个女生看了都要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到晚就喜欢乱揉自己的头发,自己理顺了被他揉乱,被他揉乱之后再理顺,周而复始不知道多少次,有时候碰上自己心情不好,手边所有可以扔的东西都飞了过去。江陌妍那个时候就对他的身世或多或少了解一点了,但对他却从未有过“同情”,因为她知道,时铭译不需要,他生性高傲,同情什么的对他简直就是侮辱。她希望他们只是关系要好的同学,或者朋友,她可以帮他,却不想用那样子的方式。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又还有什么理由或者借口再去拒绝不管怎样,都是伤人伤己的啊、第19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5江陌妍被那一句"我们先订婚吧"扰的有点心烦,又失眠了两天,星期一下班了就去了萧安安那里诉苦。“哦那他算是求婚吗”萧安安给她接了一杯水,问道。“我不知道啊我感觉好像就是一种命令一样。”江陌妍要是知道也不会这么心烦地来找萧安安了。“你别贪心了好不好时铭译你都不满意你还要谁啊林子初么”萧安安窸窸窣窣翻了桌边的一大堆东西好一会儿,“喏,这个能让你死心了吗”一本八卦杂志,头条就是林子初和宋思洛肩并肩走在一起的照片。“我又不是不是不知道”江陌妍看了一眼直接扔到一边,“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为什么啊难道时铭译对你不好”“也不是不好”江陌妍摇了摇头,“只是感觉我们好像没有那么合拍,就比如说吧只要我不说我喜欢什么他好像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从来不会主动想要去知道。”“你傻啊”萧安安批着作业就转过了身,用笔敲了敲她的头,“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他难道会读心术吗”“不是啊”江陌妍揉了揉脑袋,“我感觉换了其他人都挺明白的,我感觉他好像本来就没这个心想知道”江陌妍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你也说了是你感觉啊你感觉感觉哪有这么准啊”自从当了老师之后,萧安安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我感觉就是挺准的”“你看看,又是感觉了吧”萧安安翻了个白眼。江陌妍这会儿不吱声了,委屈地低头玩手指。她确实是感觉,但是她的感觉向来不是无依无据的。刚开始她还可以认为是他还年轻,比较神经大条,可是这么多年了,还神经大条,就说不过去了吧而且你做图纸的时候一毫米的差距都看得出来,这里就看不出来这两天时铭译那边都还在赶方案,也用不着天天去傲世,刚好又是月初,各项报表都还没有出来,真的是很空很空。整个组的人每天到了工作岗位就是托着腮发呆,形式地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可以开始玩玩手机休闲一下什么的。“唉”又是一声因无聊而发出的叹气声,“好想去傲世看林总啊”犯花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本应该和林子初上台切蛋糕的何青青。“你犯什么花痴啊”有人不屑道,“你没看八卦杂志吗人家都和当红女星宋思洛在交往啊这你都不知道啊”“我哪有犯花痴”何青青很不服气,“我就是说说而已啊难道林总这么帅我就不可以去看看啊”“其实我觉得事务所那边的那个时工也还是蛮帅的,感觉气质非凡诶”突然有人把话题拉到了时铭译身上。“长得还算是不错的啊,可是感觉脾气怪怪的。特别是那天方案被否决的时候,脸色多差劲啊”“那又怎样啊被人这么说肯定会生点气的咯”“也是哦”“这么空闲吗”江陌妍从茶水间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他们在讨论林子初什么,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听了一会儿。一群人连连摇头,心里却是,真的很空啊“喏,你不是很想去看看林子初吗这份东西你去傲世送吧”江陌妍指了指何青青,“打车不报销的啊”何青青一脸的委屈,“总监外面下好大的雨”“公交车很方便的。”江陌妍把文件放在她桌上很快就走开了。何青青在同事们鼓励的目光下,拖曳着如铅重的步伐,缓缓向外走去林子初中饭都是和事务所这边的人一起吃的,这样子就能完美地避开宋思洛了。吃饭的时候,时铭译手机响了起来,他刚拿了一块炸鸡,两只手都是油,便艰难地用手肘按了接听键和免提键。“哥我到火车站了你来接我一下好不好”时梦仪清脆嘹亮的声音从手机中迸发出来,响彻整个用餐间。时铭译有点无奈,但还是一脸处变不惊,“哪个火车站”“东站你快点啊”时梦仪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知道了。”时铭译一边擦手一边回答。“诶诶诶是你那个妹妹么”叶玉卿顿时两眼放光,“你不是说带我认识一下吗我也一起去呗”“想的美”时铭译马上拒绝,他对时梦仪可是宝贝得很,从小到大除了林子初,只要他在,他就不允许他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的来往。擦了擦手就往外走。“给你”林子初手中抛出什么东西,时铭译很有默契地接住,“谢啦”原来是一把车钥匙。时铭译走之后叶玉卿一脸的不爽,“上次还说到时候给我介绍他妹妹的,亏我还给他做了两份作业。”“别多想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林子初放下筷子笑了笑。“啊”叶玉卿越来越挫败,“真是看透他了”“别这么说,我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妹妹不会主动说的。”林子初为时铭译圆场。“是因为那个男生不怎么样么”齐媛问道。“不是。”林子初缓缓摇头,“很优秀。”“那也应该没有林总优秀吧”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拍马屁。“没有。”林子初拒绝得果断,“比我还要优秀,优秀多了”齐媛突然笑了出来,肩膀抖个不停,林子初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了她才说话,“其实林总真是过誉了,就算那个男生再怎么厉害,成就再怎么比您好,都是您优秀的啊”“为什么啊”陆伯轩也挺好奇的。“因为林总是单身啊”齐媛一句话就引的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时铭译接过时梦仪手上的行李箱,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哥哥我好想你”时梦仪整个人都挂到时铭译身上去了,“你去美国都没回来看过我”时梦仪笑得开心,嘴巴却翘得很高。“机票贵啊”时铭译叹了口气,“梦仪,这几年是不是委屈你了。”“哪有的事我过得很好啊林子初很照顾我的”时梦仪笑嘻嘻的。两人长相一个遗传父亲,一个遗传母亲,完全看不出来是兄妹。“那就好”时铭译点了点头,“你去上海参加什么比赛了第几名啊”时梦仪突然垂下了脑袋,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一脸的失落。“怎么了名次不好”“没有”时梦仪嗫嚅地开口,“本来拿个第一名也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完成之后还有一个小时多的时间,就操作了一下,接了一个外网去看了看大赛官网,结果那个排版太难看,就忍不住给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时铭译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抬手摸了摸时梦仪的脑袋,“好了,别难过了啊”“可是本来有一万块奖金的,我本来还想”时梦仪声音越来越低。“还想怎么”“没怎么”时梦仪嫣然一笑,声音高了八度,“本来还想请哥哥吃饭的。”“傻丫头,哥哥这五年都没有请你吃过一顿饭,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要你个妹妹请客,这不是太丢人了吗”时铭译笑了出来,“等下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好对了,哥你现在住在哪里啊我住在同学家,总觉得不好”“我住在老宅。”时铭译目光黯淡,“你”时梦仪也知道他的难处,马上贴心地说,“没事的,我和她住也没什么,她父母对我都挺好的,我也没有吃白饭啊每天都帮他们家洗碗的。”时铭译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梦仪,再忍一下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好”时梦仪向来就懂事。当初有段时间没有一点经济来源她都没和时铭译抱怨一句,她也知道时铭译所谓的“好了”是指什么。“那你是不是要和嫂子订婚了啊”时梦仪一脸灿烂的微笑。以前时铭译就让她叫江陌妍嫂子,在时铭译面前她都是叫江陌妍嫂子,没有他的时候才会叫小妍姐姐。“都叫嫂子了还不订婚吗”时铭译反问。时梦仪看了一眼时铭译,皱紧了眉头,有点不情愿的开口,“哥,你觉得她真的是喜欢你的吗”“那怎样呢”时铭译继续反问。“没什么”时梦仪还是高高撅着嘴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时铭译一直都觉得时梦仪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我没想说什么”时梦仪低着头踢石头,“我只是觉得”“嗯”“小妍姐姐好可怜”听她这么一说,时铭译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也没有注意到时梦仪称呼的变化。“有什么好可怜的就算她不再和那里有任何的瓜葛,我也会给他庇佑的,不是吗”她和时铭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