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即将落下的铁拳,一个用力,三两拨千斤的便将他掀到了一丈开外。“刘副将,事情还没弄清楚,便妄下杀手,过于急躁了罢”“将军,末将是担心这妇人以妖言蛊惑将军,对将军不利。”“笑话她一介柔弱妇人,如何能伤得了本将妖言惑众,你这是在说本将军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快且退下,若再出手伤人,定不轻饶”刘副将虽有不忿,却也不甘有违。“是,将军。”司徒昊远回头,英毅的侧脸,在月光下看不分明。只有一双坚定的冷眸,比皓月还要清明。俯下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你说,你有重要军情禀报”林小宅微微睁开眼,胸口中了一掌,火辣辣的疼,想要开口,却是一抹腥甜。“民妇的丈夫是冤枉的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历尽艰辛,为见司徒将军”声音越来越弱,司徒昊远的身体越俯越低,耳朵凑近着林小宅的嘴巴,直到听不到一点声息。030 将军与遗孀3更新时间2015717 9:06:46字数:2099030将军与遗孀3林小宅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司徒将军的营地了。古代军营,通常女子一般不得入内,但楚白身份特殊,又掌握着重大军情,自然另当别论。林小宅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司徒昊远,听到床上传来动静,司徒昊远慢慢回过头。他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英伟绝伦,儒雅翩翩,仿佛不是一介雄赳赳的武将,更像是羽扇纶巾的儒生。“你醒了,董夫人。”“司徒将军”林小宅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后,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欠身行礼。“民妇见过司徒将军。”“董夫人无需多礼。”林小宅起身后,梭巡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司徒昊远会意,“令公子安全无碍,正在休息,董夫人切勿担心。”“孝亲和孝林,有劳司徒将军照顾了。”“好说,董夫人先前所说的重大军情,不知为何”当司徒昊远在自己营帐时,喜欢穿着一件蔷薇色的儒衫,手持一把黑骨折扇,儒雅风流,意气风发。楚白的身子本就羸弱,加上连日来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站了没多久,阵阵乏意袭来,不由伸出手,撑着桌子借力。“董夫人”司徒昊远连忙搀住她,扶着她在桌旁坐下,又为她倒了杯茶。“多谢司徒将军。”“董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先休息,本将稍后再来。”“民妇的身体没事,军情要紧。司徒将军,烈国的军队已经过了汉水,不日便会攻打白都,还请将军及早准备,莫要被敌军钻了空隙。”楚白急切的道,为了这个消息,他们董家牺牲实在太大了。“烈国攻打白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事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司徒昊远猛地合上折扇,前倾着身体问道。“烈国军队派了三十骑兵东出蓝关,秘密杀了关口二百守卫,蓝关关口已经被烈国掌握,就在五日前,已有一支军队秘密从蓝关进发,夜间行军,白日休息,直往白都杀来。”白都是烈国和白国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敌军一旦攻破了白都,那白都内里三千里地,将全部都在敌国的铁骑之下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将是整个白国的浩劫。五日前,算算脚程,再有两日,就会杀到白都,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可没有时间让他们整顿军防,需得立即派兵支援白都。“这个消息本将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楚白沉默了,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深为这个秘密烦恼,没有人相信她,从小她就被人当成怪物。后来她遇到了董若陵,这个聪明正直的男人,教她学会隐藏,如何保护自己,并娶自己为妻。这些年,楚白总算过上了安宁的生活。而后来,她发现从小到大一直让她倍感困扰的能力,竟然能够帮助自己的丈夫,这让她很高兴,也让楚白一日日的开朗起来,对生活更加充满了希望。可以说董若陵改变了楚白的一生,也是他给了楚白新生。司徒昊远静静注视着对面的女人,温婉的面容上夹杂着淡淡的幸福和悲哀,那双比幽泉还要清透的眸子,仿佛会说话,又仿佛能够带人看穿过去流逝的时光。“董夫人”“接下来民妇说的话,司徒将军可能不会相信,但民妇说的都是真的。”楚白长长叹了口气,将自己从小便能看到异象的事与司徒昊远说了。而这次,六扇门曾抓获一名敌国战俘,这名战俘抵死不开口,最后被自己人灭了口。在他死后,遇到了楚白,便把烈国要攻打白国的计划告诉了她。得到这个消息后,楚白非常吃惊。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将这个消息上报给朝廷。谁知那孙贼一口咬定董若陵是妖言惑众,更下令将他当场处死。接下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你说你能看到异象”这异象便是看到人死后的灵魂,并听得到他们的冤情和心声。“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民妇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欺瞒将军。”恁是见多识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司徒昊远,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如此离奇鬼怪之事,要本将如何相信你”楚白抬起头,直视着司徒昊远,冷静冷清,一双幽泉般的灵眸闪过光辉,缓缓开口。“三年前,司徒将军曾在六里渡杀了一名大盗,因为那大盗觊觎你手中那把黑骨折扇。但后来证明,那大盗并非要盗你的折扇,而是此折扇乃一故人之物,将军得知错杀此人,后悔万分,每逢清明,定得到他的坟前倒上几杯水酒。”司徒昊远手中的折扇握得紧紧,那几乎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但这个女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三年,你每每想起此事,都痛苦难当。但今天,你可以释怀了,那名大盗是故意撞上去的。因为他曾与人有过承诺,再见黑骨折扇之日,便是他到阴间报道之时。”“”“他这一生做了许多坏事,原本五年前就该死去,只因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还留有遗憾,续了两年生命。见你之日,便是他大限之时。”这些事说来十分玄乎,楚白也并不清楚,只是听那大盗说起,让她某一日有机会,传达给司徒昊远。也让他放下往事,莫再介怀此事。“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的说法,真是疯了。可这三年来的遗憾,他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告诉,这董若陵之妻与他无缘无故,在这之前甚至没有谋面过,何以她会知晓“若让本将相信你,你需得再提出一些有力的证据。”单凭一件事,又如何能让他相信她这等鬼怪乱神之事可司徒昊远总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没有说谎,也不会说谎。她差点丢掉性命,拖着两个小儿躲过重重追杀才逃到这里,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骗他。031 将军与遗孀4更新时间2015718 11:31:55字数:1438031将军与遗孀4“若让本将相信你,你需得再提出一些有力的证据。”楚白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流露出某种坚定。“白都三百里外的凤丘镇,一家名为风里烧的客栈,正住着三位烈国奸细。一名三十岁年纪,男子,额角有颗黑痣,在一刻钟之前,曾杀了风里烧客栈的掌柜。另两名,一名乃十八岁的女子,长发遮住半面,正在擦桌子。还有一名,男子,二十多岁,正在放信鸽,传递消息。”话刚说完,楚白便一手抵住桌子,难受地喘着粗气,而她的额头,遍布着大颗的汗珠。“董夫人董夫人”司徒昊远一惊,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楚白在说出一串奇怪的仿佛亲眼看到的话时,会忽然这么虚弱,仿佛就要软倒了一般。“将军派人赶去风里烧客栈,拿下这三人,便知道民妇所说是真是假。一定要快,敌军正在等候这三人消息,及早擒之,当有收获。”“你怎么知道”楚白已是气喘吁吁,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紧紧攥着支撑自己身体的桌子,吃力地道:“民妇能够看见千里外的情景知道他们所为敌军攻打白都一事也由此得知还望将军相信民妇尽快派人赶去再晚可能会有倾天之祸”说完这句话,楚白便再也坚持不住,软倒在了桌子上。“董夫人董夫人”一连唤了两声,楚白都没任何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董夫人所说的话又是真是假但正如楚白说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司徒昊远走出了营帐,让人去请军医,又派自己的得力副将赵副将以及陈副将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风里烧客栈。看看是否真的有这三个人,他们的身份是否真的有可疑。接令后,赵陈两位副将带着几位得力的属下骑上日行千里的黄骠马,昼夜不停地赶往风里烧客栈。而楚白,自昏迷后,一直便没有醒来。军中御医来看过了,说楚白这是力竭虚脱,需得好好将养,大半个月才能恢复。司徒昊远站在楚白的床前,静静打量着床上的女人。这位董若陵之妻,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道边捡回来她后,自己的面前便充斥着一个个的谜团她说的那些话,又是否都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这位楚白又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天赋异能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赵陈两副将在翌日黄昏赶回了,回来的时候,还拖着三个人。这三个人,与楚白描述得毫无二致。“将军,末将等到了风里烧客栈,如愿看到了董夫人提到的这三人。暗地里探访观察,在后院的柴棚里发现了掌柜的尸体,又看这三人身份可疑,便试了一试。这三人果然中计,末将等便将这三人擒住带了回来,交由将军发落。”司徒昊远越听越是震惊,又看赵陈两副将带回来的那三人,除非亲眼见到,谁能说得这般精准司徒昊远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楚白这两日都在他的军营,千里外发生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就连掌柜的死亡时间还有对方在擦桌子放鸽子这等事都说了出来,难道这位楚白真的能够看到千里外发生的事情那么烈国将攻打白都一事也是真的不好若敌军真的要攻打白都,他们半点不能耽搁,必须要尽快奏明皇上,派兵支援白都。可单凭楚白的话,是不可能让皇上轻易下令的。面前就有三个,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只要撬开这三人的口,拿到供词,他便可以连夜觐见皇上,禀明实情。只是这三人,动遍大刑,也咬紧牙关,不肯开口。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没有余地再耽搁,危急时刻,司徒昊远对月沉思,脑海里浮现出一抹倩影gt032 将军与遗孀5更新时间2015719 21:35:56字数:1413032将军与遗孀5“她身体如何,何时才会醒来”司徒昊远伏在床前,看着床上睡得昏沉失去意识的楚白,问着身后的军医。“回将军,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体力透支,心力耗竭,这一觉会睡到什么时候,老朽也不清楚。”“有办法让她醒过来吗”“老朽试试。”太医走到床前,抬起手,使劲掐楚白的人中,掐了半天,司徒昊远几次想让军医住手,但想到事关重大,也只有失礼了。“啃”一声闷哼,楚白终于醒了过来。“董夫人,你醒了便好了。”“司徒咳咳将军。”楚白脸色极差,连日的疲惫和发动天眼通过度消耗的心神,已经让她呈现颓败凋零之象。看到楚白这个样子,即将出口的问题哽在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来。她的身体是那么柔弱,仿佛风一吹就倒,却有着比谁都要坚韧的心性。这样的女人,司徒昊远还是第一次见。“董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就让他自己来想办法。不过是让三个奸细开口,找到突破口,就不怕他们不招。“将军,你来见民妇,是否有消息传回来了”就在司徒昊远转身要走的时候,楚白喊住了他。司徒昊远顿住,回头道:“我让赵陈两位副将前往董夫人所说的风里烧客栈打探,如董夫人所说,在那里抓到了三位可疑的人,但这三人,咬死不开口。”楚白沉默,低着头,视线对准自己放在被面上苍白的指尖。她没有开口,司徒昊远也不去打扰,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观察着她的动作。军医也是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楚白,一会儿又看看他们的将军,不知道这股沉默是怎么回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楚白终于开口了。“在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性格最为懦弱,尽管表面最凶悍。那位三十多岁脸上有颗黑痣的男子,他喜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瞧不起他,同时深爱着放信鸽的二十岁男子。他做梦,都想从那个男人手里得到那个女人。”只要利用好这三人的关系,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