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样是痉挛,但比起上一次我见到的,这次要猛烈持久得多。在双腿的带动下,杜星的整个身子都像在不停地颤抖,他只是仰面躺着,既没有支撑,也找不到借力的地方,根本无法直起身来,双手也就不可能够到正在猛烈弹跳的双腿,更不可能有能力将他们按住。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我竟还能听到他紧咬的牙关间断断续续重复蹦出的几个字“别过来,别过来”看到这里,我哪里还顾得上他愿意不愿意,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他身旁的地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双腿,却不知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就这么抱着他的双腿半趴半跪着,扑簌扑簌地掉着眼泪祈祷着这阵痉挛快点过去。“你你走”杜星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还不忘要赶我走。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听他的。待到痉挛彻底过去,我和杜星两个人都已是一身的汗水淋漓。被我抱在怀里的双腿,此刻也已恢复了毫无生命力般的死寂。“念念念先扶我起来快点”杜星从难忍的痛苦中稍稍缓过劲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顾不上和我别扭,只是一脸焦急地催促着我扶他起来。“好,我扶你,星星哥哥,咱们慢点儿,不要急。”见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我也不敢再多问,只得顺从。我先是松开双手,将杜星的双腿在地上放平,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将在痉挛的折磨下几乎完全脱力的他扶坐起来,再一手托住他的背,另一手逐一将他的两条腿曲起,想方便他站起来。可是这项工作刚刚做到一半,我就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我的手,在触到他裤子的大腿位置时,感觉了一片湿意。我下意识地朝他身下的位置看了一眼。顿时慌了神。因为在他大腿根部下方的地面上,留有一滩淡黄色的液体,而且,还有正在逐渐扩大的趋势。我很想找个什么借口掩饰过去。可是,来不及了。就在我下意识地低头往下看的时候,杜星也就已经看见了。我能感觉到他浑身一软,原先还能勉强用两条手臂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现在却是一下子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我用来托住他的一只手上。再看向杜星的脸时,他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双唇紧抿着,牙齿咯咯地打着颤。“星星哥哥,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意外。”我顾不上难过,赶紧摆好了他双腿的位置,把另一只手也用起来,搂住杜星涔涔淌着虚汗直发冷的身子,低声安慰。他不说话,身子一阵一阵地发着抖,不知是因为肉体上的寒冷,还是因为精神上的极度痛苦。“星星哥哥,真的没事的,你别担心,念念这就帮你处理好。”就算看着杜星这副模样心痛得快要碎掉,我还是要强忍住情绪,不能让悲伤流露出一点点,怕加重杜星的负担,也怕自己一旦放纵,便再也无法轻易收住。见杜星没有回应,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将他完全瘫软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躺平,自己起身到浴室,把里面的大浴巾和大毛巾都拿了出来,又回到他身边,用两条大浴巾裹住他发冷的身子,再用一条大毛巾擦去地上淡黄色的液体,另一条垫在了他湿漉漉的裤子下方。“星星哥哥,你这样会着凉的,我们先起来,我扶你到卫生间去,把湿衣服换了好吗”我耐着性子跟杜星商量。因为没有他的配合,我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人搬动他,即使从这里到卫生间也就只有几步的距离。“嗯,扶我过去吧,到楼上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下来好吗,我自己换就行了。”大概是觉得两个人就这么一躺一跪地耗着终究不是办法,杜星总算是疲惫地睁开了眼,应了我的提议。我顿时如获大赦。但接下来的活儿也并不轻松。由于痉挛过后,杜星浑身都使不上多少劲儿,即使支着拐杖也没法走得稳当,我干脆就搂着他的腰,帮他分担着一部分重量,一步一步地倒退着,不时在他挪不动自己的腿时帮着拽上一把。直至将杜星扶到卫生间的马桶上坐下时,我感觉我们两个人又都被汗水重新湿了个遍。但我丝毫不敢放松,确认杜星一手扶住洗手台,另一手握住浴房的推拉门能够坐稳之后,便又转身上了楼,去找让他替换的衣服。其实我离开杜星身边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但拿着他的衣服回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我又是一惊。杜星的双手并没有像我离开时的那样抓住两旁可以借力的物体,而是自然下垂着,整个身子已经下滑了不少,臀部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在马桶上。他仰着头,半闭着眼睛,脸上是无奈的苦笑,眼角隐隐有些潮湿的痕迹。我不敢说我能懂他全部的痛苦。也没有急着安慰他些什么,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太苍白。“念念,辛苦你了。出去吧,我自己换就好了。”杜星努力地冲我扯了扯嘴角,那几乎无法分辨的笑,看得我又是一阵心酸。“星星哥哥,让我帮你好吗至少让我帮你把衣服先换了。”我实在不忍看他逞强。杜星犹豫了片刻,才微微点头应允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为杜星擦洗身子和换衣服的动作已不像当时般生疏,还因为上一次杜星是睡着的这一次是醒着的而感觉轻松了不少。换好了衣服,我自觉地退了出去。但不敢将门关严,而是虚掩着,自己站在门外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起初,一切倒还正常。我听见杜星将湿裤子脱下来丢到地上一大一小的两声,接着是接水拧毛巾的声音。但接下来,里面好半天没了声响。我顾不上害臊,忍不住偷偷地将门推开了一点,朝里面看去。卫生间里,杜星赤裸着下身歪坐在马桶上,左手拿着自己的内内,右手伸到左腿的膝盖下方,试着将左腿抬起来塞进裤腿内,但只抬起了一半就抬不起来了。再试,依然如此。杜星开始有些焦躁起来,但越心急,就越是失败,越失败,便又越沮丧,反复几次之后,杜星也对自己失去了耐心,发泄般地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拳之后,好像还上了瘾,又连续来了几下。见杜星已经有了伤害自己的趋势,我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反手把门合上。杜星没料到我会就这么突然地闯进来,赶紧松开了握住的拳头,一脸惊诧地胡乱去抓放在旁边洗手台上的长裤,想要盖住自己的私处,混乱中,原本被他拿在手中的内内也掉到了地上。“星星哥哥,不要紧张,没关系的,我是你妹妹,不是外人啊。让我帮你吧,好不好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但是你现在太累了,就让我帮你一次,就这一次,好吗”我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了他抓住裤子的手上,触感冰冷,但我没有退缩。我突然觉得,在我面前的杜星,已经不像是那个大了我整整七岁的哥哥,而更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孩子,需要我的耐心,需要我的安慰。这种感觉让我难过到快要窒息,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他微微一愣,停止了动作。任由我抬起他的手,将裤子从他手里慢慢地拉出来。见他不再反抗,我在他面前蹲下身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内内,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弄脏,还是小心地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两条腿分别套了进去。将内内向上提到他膝盖位置的时候,杜星尴尬地将头别了过去。“星星哥哥,别害羞了,其实上次我都看过了。我十七岁生日的那天,你喝醉酒以后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其实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说服杜星坦然接受我的帮助。但话未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他猛地将脸转了过来,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是痛,是无奈,是深深的屈辱。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你出去。”俩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杜星先开了口。我没动。也没出声。只是低头蹲着。“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你出去。”见我没动,杜星又强调了一句。“你走你出去滚”我持续的沉默让杜星按耐不住暴躁的情绪,冲我大声地吼完,还动手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推,向后摔坐在了地上。杜星自己也不好过,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半天都直不起身子来。我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直接从跌坐在地上的姿势调整成双膝跪地,并直起身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情绪终于崩溃。“星星哥哥,别这样,别赶我走,我不走,我想陪你,我想帮你,让我帮你好不好”“星星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星星哥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不只是想当你的妹妹,我想嫁给你。”“星星哥哥,我已经十七岁了,明年我就成年了,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娶我好不好”我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他,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动情处,还不安分地用脸颊一下一下地蹭他。杜星一直没有再动,也没有说话。我根本不知道他听清了多少,或者,到底有没有在听。直到他突然迸发出一阵笑声。他笑得很用力,用力到我能感觉他的整个胸腔都狠狠地震动起来。“星星哥哥”我不知所措地将脑袋从他怀里抬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他还是笑,笑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我赶紧站起身来,一手环在他的胸前避免他向前倒,一手不停地拍抚着他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咳嗽声终于渐渐地缓了下来。“杜念念,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嗯”杜星慢慢地转过脸来,看着我,双眼通红且带着湿润,不知是被刚才的一番咳嗽呛出来的,还是他哭了。“你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怕我娶不到老婆,所以说你喜欢我,要嫁给我杜念念,你这些年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小说看多了吧,我不过是暂时收留了你两年,不需要你用以身相许来报恩”杜星一口气地说完,然后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是这样的”我拼命地摇头,想告诉他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不是同情,更不是什么报恩。可我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能够证明我真心的语言,他又打断了我。他说:“杜念念,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儿而已,小小年纪,懂什么爱情。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会考虑为你找一个适合你的家庭。”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我明白杜星的顾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就连我自己都不曾想我会就这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倘若杜星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我,那才肯定有假。可是,听着杜星亲口把不喜欢我这句话说出来,我还是无法不感到委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在相互推搡和拉扯中度过。杜星完全不肯配合我的工作,一个劲儿地驱赶我,而我也上来了倔脾气,坚持要替他换好裤子。他说不动我,就拼命挣扎,挣不开,就动手推我,一次一次地将我的手用力拨开。我被他推倒了很多次。手臂和手背,被甩到洗手台的大理石底座上,撞疼了很多次。被推倒,我就再爬起来继续。被撞疼,我也可以忍着不吭一声。可是当杜星的膝盖在挣扎中第二次磕到石座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时,我彻底被激怒了。我扔下了手中那条努力了半天却因为杜星的剧烈反抗总也套不进的长裤,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按住他乱晃的肩膀,狠狠地瞪视着他。“杜星,你够了没有,你到底是在跟谁较劲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到极致,为了不让我碰你你甚至不在乎伤害到自己的身体你越是讨厌我,越是巴不得我赶紧滚得越远越好,就越是应该好好配合我,我做完了该做的事自然会滚,一秒钟都不多碍你的眼”我毫不客气地凶他。他被我这一瞪一凶,停止了挣扎,表情有些发懵。随后憋着股劲儿绷得死紧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我想他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接下来再帮他穿裤子的时候,他配合了许多,至少不再剧烈地挣扎。但始终别着头不看我。杜星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夜。没有开灯。他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发里,倚在身后的靠垫上,仰着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一脸的灰败。我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背贴着门,在地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