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他激动的动作,轻轻抱住他说:“小心点儿,宝宝”夏烨煊脸上的笑瞬间绽放。是真的,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抱着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说话的声音不会错,就连喷在自己脸上那温暖的气息也不会错她真的回来了,她没事,她没事“诗青。”夏烨煊低低地出口唤她,许是睡了一晚,声音略有些嘶哑。诗青干净答应了一声,取过床头一直用热水温着的补药凑到他嘴边,说:“乖,王御医说你一醒就要喝药,宝宝在肚子里不安分,让他乖一些。”“你回来了。”他却只是呢喃着任由她舀了药汁送到他嘴里,心中溢满的喜悦让他连药都不觉得苦了,眉头未皱地就喝了下去,眼睛未曾离开过诗青的脸。被这样注视的女子亦深情地凝视着他,在喂完他喝了整碗药后,诗青终于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狂澜,伸手将他带了过来,轻轻地,却是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犹带着药汁的唇瓣并不如以往的甜美,甚至有些苦涩。可诗青吻得专注而认真,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天底下最大的宝贝,抱住了,就永远都不会撒手。唇齿相沫间,夏烨煊也积极地回应着她,以这样的方式确定着面前人的存在。良久,诗青才放开他,摸着他被自己吻得殷红的唇轻柔地开口:“我回来了,以后永远都不离开。”“诗青啊”“我在。”诗青抱着他轻声呢喃:“我会陪着你走过产前最后的一段时光;我会在你身边看着宝宝平安出世,做第一个抱他的人;我会信守我的承诺带你回江南水莲居去;甚至就算你仍旧想开点心铺子我也甘愿为你打下手。我们远离京城,躲开权势纷争,就做人间最最普通的小妻夫,有一个调皮的宝宝,有一个不大却温馨的家,每天过着柴米油盐的平凡日子,踩着晨辉开始一天的工作,踏着夕阳携手回家。等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腻了,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到时候连宝宝都不带,就我们俩,走遍河山大川,带你看尽这天下的风光”“诗青。”夏烨煊红了眼眶,伸手握住她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说道:“不用这样,只要你在身边,哪里都好,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傻瓜。”诗青低叹一声,脑袋渐渐埋下去轻置在他耸起的肚子上,却忽然感到他腹中孩子踢了自己一下。诗青迅疾抬头,正巧看见夏烨煊皱眉。“宝宝踢你了。”诗青笑得像个孩子:“他真不乖,又踢你了。你睡的时候他踢你,你醒了他还踢你。等他出来,我一定会教训他”夏烨煊柔柔地笑起来,腼腆地又倚到她怀里,轻声说道:“宝宝在向我抗议呢,他说他饿了,爹爹和娘亲却还不你弄东西给他吃。”诗青一愣,傻呆呆地看着夏烨煊。男子笑得愈发灿烂,竟还轻拍了拍诗青的脸,撒起了娇:“诗青,你还愣着做什么,宝宝说他饿了,也就是说我饿了呀”“哦哦,饿了,饿了”诗青傻愣地叫了两声,顿时反应过来,轻放开夏烨煊跳起来就冲着门外吼:“快去准备吃的我儿子饿了我男人也饿了”门外“扑通”一声,紧随着的是忆夏慌乱的话:“主子,我、我这就叫御膳房的人去做吃的”“嘿嘿,嘿嘿。”诗青回过头来笑了两声,大概这时候也发觉自己方才闹了笑话,看着夏烨煊弯地像是月牙般的眼睛,故作正经地咳了咳,却最终还是破功笑了出来。窗外阳光明媚,已是风和日丽,大好。、长生还有三个月夏烨煊就要临盆了。男子怀孕最为关键的就是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这是最需要注意的时间。夏烨煊怀着腹中孩子前三个月的时候特别艰险,遇上北狄开战,又逢魏老爹去世,其中辛苦可想而知。后三个月事情都平复下来,自然就该好好养着身体,幸好有诗青相伴左右,夏烨煊的愁闷去了不少,心情也爽利了许多。“忆夏带着腾亿去游玩去了,丹冬却仍未回来,挽究一个人在府里会不会很孤独”夏烨煊撑着肚子对正在用膳的诗青说道。如今他饭量大增,似乎是腹中孩子突然苏醒了一般,吃了一会儿东西就会饿了,却时吃时吐。诗青无法阻止他的难受,每每陪着他吃饭总会被夏烨煊突然的吐酸水而打断。几次后夏烨煊也不愿她陪着他吃饭了,认为这会影响她的食欲,让她也吃不下。诗青答应了下来,匆匆吃过自己的饭就忙着在一边陪护夫君了,倒是更加娴熟一些。“他们出去玩儿,你羡慕了”诗青搁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轻笑道:“等宝宝生下来,我们也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最近踢我踢得厉害呢”夏烨煊摸着肚子幽幽叹了口气,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诗青说道:“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就去别的地方睡吧,不然我晚上老是起夜,会打扰你休息的。每次看你睡不宁醒的样子我就觉得挺难过的”“傻瓜,这有什么难过的。”诗青走过去扶了他起身,渐渐朝外边儿走去,边走边说道:“孩子又不是只是你一个人的,他闹腾你,把你晚上也搅得天翻地覆睡不安稳,我这个做娘的要是还置之不理甚至弃你而去,孩子生下来一定会埋怨我不跟我亲。”夏烨煊笑了一声,说道:“你是在跟我吃醋啊怕孩子将来只会甜甜地喊我爹爹,对你这个娘却爱答不理甚至看了你就跑”诗青听闻此话居然还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时候要是宝宝一直粘着你,甩都甩不开,那我怎么办这孩子都霸占你在你肚子里待了七个多月了,每晚上还不安分,等出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说那么狠,别到时候却又舍不得了。”夏烨煊抿起嘴笑起来,笑涡处泛着微微的红晕。大概是这段日子诗青回来,边关战事结束,他心定了,气顺了,整个人虽然被孩子的调皮而弄得有些难受,但皮肤却好了起来,光洁地就像剥了壳的白鸡蛋一样,滑嫩嫩的。诗青看得心痒,凑上前去“吧嗒”一声亲在他脸上,心满意足地搂着他开始有些“肥大”起来的腰肢慢慢地沿着路径散步。“腾亿会很难受吧”夏烨煊闷闷地在她怀里说道:“他母王这般死法,也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疙瘩。”“放心,不会。”诗青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答道:“那日在皇宫里他没有临阵倒戈帮允筱替自己母王报仇伤害你,足以看出他心内不会与我为敌了。后来想想真的是后怕,若他真的听从了允筱的话对你不利可怎么办”“腾亿不会,即使是你亲自杀了他母王他也不会对你不利的。”夏烨煊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说道:“早两年我不是跟你说,腾亿那时候对忆夏还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情窍未开吗他那时候很简单地说他就只是听从他母王的话,言辞里对他母王推崇甚多。后来嫁了忆夏,他也在慢慢成长,生了阿驹后更是懂得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他和忆夏走前来过府里跟我们辞行的时候单独跟我说过话,你记得吗”诗青仔细想了想,倒还真记起来那日腾亿拉着夏烨煊说要说些私房话。那晚夏烨煊莫名其妙地腻着她要她跟他说情话,差点害得她控制不住。诗青打趣地说道:“怎么不记得,那日我可说了好多话给你听,宝宝出来后你可得一一还我,十倍返还。”夏烨煊脸上一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轻声斥道:“我跟你说正经的”“我也说的正经的。”诗青开口笑道:“都说了无数次了,无数次了煊儿,妻夫之间这些事儿可是最最正经的呢”知道诗青又在诡辩犯浑,夏烨煊也懒得理她了,轻哼一声继续说道:“腾亿跟我说,他不会恨你的,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挑起的。但是心里毕竟还是有些疙瘩,不好面对你。这些话他都跟忆夏说了,所以忆夏才说要带他出去散散心。”夏烨煊轻轻将头靠在她肩上,微笑着道:“他说,对你,他还是有着感激。若不是你,他和忆夏也不能结为连理,更不会有阿驹。虽然现在忆夏她爹对他还是有些不理不睬的,但忆夏一直在旁维护,对他甚好,这个妻主当得极为称职,又不像他母王那般娶了一个又一个,只专心专意地对他好,他就很满足了。北狄兴战后,忆夏不仅没有对他横眉冷对,反过来,竟然还软语温存地告诉他,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腾亿说,他觉得自己的妻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值得他为她付出所有,所以对于他母王送来的信全都不看,一概烧掉。如今他妻主在身边,女儿也在身边,早已家就在这儿,北狄,已经是他记忆中的故乡了。他忘不掉的,但是他知道,最重要的,还是在奕京的家。”颇有些感性的话让诗青微微动容,她轻点了点头将夏烨煊搂地更紧了些,轻声说道:“所以,那晚上你就感情泛滥,一遍遍要我说那些好听的话”“才不是呢”夏烨煊连忙否认,抬起头却看诗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眸子里带了笑意。他这才绷不住地也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想证明,世界上最好的妻主,是你呢”诗青一愣,望着他的眼睛也有些发直。初始以为是因为忆夏对腾亿这般疼爱让他微微有了些妒忌,所以腻着她要她说情话,可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证明她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妻主,诗青缓缓俯下头去,亲亲吻上因为说了许多话而有些唇干的夏烨煊,慢慢舔舐着他的唇瓣,逐渐环住了他的头加深这个吻。对面的男子微微闭眼,亦伸出一只手攀住了她的肩,只是突然皱了眉,猛地把诗青推开,一手捂住嘴一手托着肚子开始干呕起来,不一会儿就泪眼汪汪了。诗青赶紧上前扶住他,吩咐远远跟在身后的小厮去端温热的水来服侍王君净口。“他、他又动了”夏烨煊趁着稍好一些的时候轻声说道:“喉头恶心”“王御医说是正常现象,孩子这个月开始使劲儿地长了,个头一大顶上你的胃,自然让你不舒服。”诗青略微焦灼地轻拍他的背,端过小厮递来的水轻道:“来,漱下口缓解缓解,吃颗腌的酸梅子看能不能止住恶心。”夏烨煊照着诗青的话去做了,诗青见他缓解过来了才松了口气,随即恼怒地道:“这孩子,在肚子里可着劲儿地折腾你,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夏烨煊想起自己犯恶心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诗青大概也想起孩子闹腾的“不合时宜”,不禁又暗暗骂道:“还没出来就知道搞破坏,绝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等他大一点儿,就把他放到军营里去操练操练”“胡说”夏烨煊立马反驳,脸上仍有些红晕,听到诗青说的话朝她微瞥了一眼,眼风中还带了因为犯吐而产生的一股娇媚之色。他轻斥道:“要是个儿子怎么办,也把他送军营里去”“儿子更要送”诗青理所当然地回答,忽然察觉到在这儿,儿子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公子,谁家会把儿子送军营去顿时有些讪讪的,小心翼翼的对自家夫君赔礼道:“我、我就是说,儿子要顽劣,也得教训。”“哼。”夏烨煊极轻地哼了声,擦了擦嘴又丢了颗酸梅子进去,咔吧嚼了两下。诗青二十四孝好妻主地扶着他往屋里走,正好遇到念秋求见。“何事”“北狄之事格力王已处理地差不多了,不过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说为了稳定北狄化为大北部都督府,拉拢格力大总督,还是要实行联姻之举”格力王自撤去北狄国号后,“王”之尊号也自然卸下了,如今她为大北部总督,统筹北狄事宜。众大臣多少有些忌惮这个北狄前王,想通过联姻来名为拉拢,实为监视格力王,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诗青皱了下眉头,先把夏烨煊送回了屋里才招来念秋道:“陛下是什么意思”“陛下大概也是同意的。”这段时间诗青只待在摄政王府里陪着夏烨煊,一来是弥补这几月里离开夏烨煊身边的缺陷,二来严浓云已经亲政,朝政上的事情需要她自己处理,诗青这个挂名的摄政王虽然还没有撤去尊号,但估计也快了,这时候她不宜再去干涉陛下处政。况且北狄一扫,朝中叛臣余孽已清,天子门生的数量也会逐年增加,诗青总算是将大荣完整地交到了严浓云手里,自己这个“功臣”,也该功成身退了。诗青敲了敲桌子,沉吟道:“皇族中没有适龄的未嫁郡王,难不成又要在众大臣之中选一位世家男子,送给大北部总督”“这人还得身份高贵一些,和皇族有渊源。”念秋微微皱眉:“鉴于格力大总督前面曾纳过一位大荣去的妾夫,这次可得仔细斟酌。”诗青轻叹一声,道:“格力大总督不一定愿意接受朝廷的好意。”“所以,这人还得符合大总督的心意。”念秋颇为愁苦地低沉分析,诗青轻呼出一口气道:“明日早朝我也去看看,这事到底是需要解决。要是真要从大臣中选男子,还必要那种识大体顾大局,没有男儿娇气的男子。这样的男子或许还比较符合格力大总督的口味。”念秋点头应是,第二日,诗青换下摄政王朝服,穿得较为松散地去上朝。严浓云扶着额头轻声一叹,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