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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 / 1)

那行李出门了。夏杰走后,吴晴倒是清醒了,衣服从前天一直穿到现在加上全身都是汗,极不舒服的感觉使神经更加敏感。这个连思绪都凝滞了的空间,像是要从这世界抽离开来了,正独自迎接消亡。只有记忆如投影般浮在眼前,层层叠叠、鲜明不已。小时候的、长大后的、几乎遗忘了的、刚刚发生的,像崩溃了的系统提示框。明明是自己的记忆,看起来却极为陌生。“骗就像吃饭一样,或者说它本就与吃饭对等。”让她把这件事融入脑子变成常识的人,被她称为姐姐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自杀这件事她是在她死后很久才开始考虑的。她的名字中一个叫“葎儿”的,是使用频率最高的,就像是“ydia”这个名字对于吴晴一样。关于这个葎儿姐姐,ydia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多少。她是她的养育人,却不是她的父母,她是她的姐姐,却并不是亲人,她们利益共享,但并不能称之为朋友。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她的童年,她的家庭,她为什么过着这样的人生,她经历过什么,是不是与自己一样一切都一无所知,当然她也从来不问。人只有在知道差别的时候才会感到差别,或者说,只有知道普通才会知道什么是不普通,ydia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一起生活的,有记忆以来就如此了,她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每天都有东西要学,每天都有任务要做,姐姐就是姐姐,就是姐姐所呈现的样子,没什么可好奇,也没什么可奇怪。只是被动接受。依稀还有些别的女孩的记忆,最开始有多少个已经不知道了,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大家聚在一起很热闹。但陆续的有孩子被送走,从未间断过,慢慢也成了习惯,到ydia有清晰记忆时,已几乎能分辨差不多谁要被送走了。对于好奇,对被送走的孩子去向的好奇还远胜于对这个“姐姐”的好奇,因为关乎自己。起初有孩子消失了这件事对她们来说极其恐慌,但这种恐慌很快就会被忘掉,之后开始慢慢的懂得死亡,那份恐慌则更为真切,到了再大点,即便消息闭塞,还是慢慢明白,那些孩子只是去了本该去的地方,孤儿院或是通过某种手段被领养,她们都是没人要的孤儿。小孩子很快就会忘了之前经历的事,开始新生活,大一些的则会在被送走前接受特殊教育,比如合理化一直以来的生活,说成特殊教育项目,意外的很有说服力,事实上也是如此,几乎除了ydia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各种东西,她们与普通孩子不同的只是孤儿和并不出于本意的多才多艺罢了。知道这些,察觉到被送走比留下更好时,已经只剩ydia自己了,那时她10岁,之前最后走的孩子是在一年前,她记得那个女孩小她两岁。终于知道自己不会被送走了。并没有什么绝望,失望也不可察觉。自己和被人不同这件事,她其实很早就察觉了,所有被送走的孩子都是学龄前,三年前就没有比自己小的了。另外,她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无论是学习量还是生活方式,她早已习惯,葎儿姐姐严格却不恶毒,完全没有什么狠心后母的桥段。渐渐和姐姐去各种场合也慢慢知道几乎没有哪的孤儿院比这里条件更好,她也到了没办法轻易融入家庭的年纪。ydia没有读小学和初中,辗转换了几次学校读完了高中,期间她才渐渐知道一直以来学了各种东西的原因和用法。大学更是读过不知多少所。19岁,诡异却理所当然的生活突然有了变动,刚结束了热恋处于抽身阶段的葎儿自杀了,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哭的声嘶力竭,他们并不知道ydia的存在,葬礼隆重的举行,ydia远远的看着,没有哭,因为毫无实感,她觉得她随时都会从哪站出来,炫耀她精湛的布局和演技。但她始终没有出现,她真的自杀了,就像是一时的心血来潮。ydia依旧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并不是接受,而是淡忘了她的死,就像她一直以来经常性的有大段大段时间会离开一样,只是这次比较棘手而已。直到一次意外,对象的前女友突然开车撞过来,躲闪及时并没受什么大伤,但一瞬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才开始想这个抚养了自己的葎儿姐姐为什么要自杀,“你是我的养老金啊。”明明这样说过了,为什么样自杀吴晴完全不能理解她自杀的原因。她努力回想她的事,想找出蛛丝马迹来,很快她就发现,回想根本无意义,她们过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生,她为什么自杀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自杀就行了。而接到易启的那份工作的时候正是她开始明白了的时候。ydia没有固定的住所,没有可以制成名片的联系方式,但想找到她的人自然找得到,往往是人传人,葎儿也曾遇到过曾经骗过的人又以委托人的身份来找她,其中多是大吵大闹的人,又是曾经多爱了,分手时多不甘,多思念了,又是现在多恨了的,没多久又要让她做相同的事,像极了菜市场砍价的女人,这菜这不好了,那不新鲜了,到最后还是买回了家,就为了便宜几块钱;也有闹到最后的人,当时ydia最厌恶这种人,但葎儿倒是对他们很体谅;极少的会有一笑,说着“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无论为你做了什么都是我自愿的,又没人逼我,与你有何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样看来,事情交给你办真是可以放心了。”这样的人不一定是多深情,只是既然以前的损失已不可挽回,眼前的利益绝不会放手,闹又有什么意义,只会显得自己可笑。相反也要拿着曾是委托人的人的资料来找葎儿的,这类一般不会接,但葎儿确实曾做过,在ydia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的,但她还是做到了,由此看来她是比ydia多的大概不是手段,而是魅力了。那个委托人找到她时,她正处于疯狂购物遗忘期,这种方法,或说习惯,是和葎儿一起生活时养成的,也因此她们生活富裕却从来没什么存款。“很适合你。”他对刚从试衣间出来的ydia说,她看了他一眼,是个二十过半的年轻男子,英俊掩饰不了狡狯。“谢谢。”她微微一笑,转头说:“帮我把标签剪一下,我穿着走。”他看着她,想着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艳,有些失望,并生出了些怀疑。“到哪坐坐好吗”他站起来接过营业员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当然。”找到ydia的委托人和目标人按理应是敌对关系,但有趣的是,其中大部分都有着某种亲属关系,就像这个自称“易远”的人和他手里资料的主人“易启”,就是表兄弟关系。“我这个弟弟,哪都好,就是性格太硬。爷爷进来身体不是很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同姓却为表兄弟是因为他们都随了母姓,所以外公也叫“爷爷”。原因自然是没有儿子,但本来让一个女婿入赘就好,让两个都入赘可见此人性格。“身边的朋友也都交往不深,和我这个唯一的哥哥也不是很亲近。听说小姐一向善于交际,想说,要是能成为好朋友的话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她。ydia听他绕的心烦,能找到她的人,目的都单一到了不用说话就彼此明了的地步,这样啰里啰嗦,一边试探一边留退路的人最让人厌恶。她接过档案袋又放到桌子上,并没有打开。“这样优秀的人,我当然很希望能见上一面,由您来引荐如何”“这,也好,”名叫“易远”的人说的有些勉强,“只是还希望小姐能对他提前有些了解。”“既然是如您说的这样优秀,想若有什么得罪的也会念在不知者无罪谅解的,何况与人相交,最有趣莫过于彼此了解的过程了,真发现彼此不和不再交往下去就是了,提前了解并无必要吧”她的意思清楚,易远自然明白。“常往来的人都是各有心机的人,养成了这种说话绕弯子的习惯,小姐戏弄也是应该的。这份资料还请看看,不可不和。”ydia拿起桌上的档案袋,简单翻看了一下,资料很详细,过着说太详细了,让她觉得自己在看一本跟踪狂日记。当然,所谓跟踪狂,就必定是爱着自己的偶像的了。“你写的”她晃了下手里的资料。“基本算是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禁断爱吗”ydia半打趣地说。易远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能给我份客观点的资料吗”能力、人品、性格、家世、外表、经历,如果说人都是为了寻找自己缺失或相似的部分而接近别人,那么这个人就几乎是一个完整体,没有缺失,也不存在相似。这样的人太不真实,就如漫画中杜撰出来的男主。“再完美他也只是个人,是人就一定会有缺点,我之所以拿出了这样完美的资料,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够了解。也正因为不够了解,我才会坐在这。只要让他放弃继承权,我保证这次合作我一定会让你满意。”“期限呢”“那就要看爷爷的身体状况了。”他笑了一下,语气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的是周末能不能去旅行。接着又说,“小姐有把握吗”“没有把握。”她并不是在说笑,“你能算了吗”但也知道他一定会否定。“小姐真是聪明,今后能成为朋友就好了。”“这样假的奉承是要考量对方年纪的,真希望我在您看来只是涉世不深,而非已经老糊涂了。”ydia对这个叫易远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但也没达到反感的程度,毕竟与她打交道的大多是这种人,外表爽朗、平易近人,却最居心叵测,不能相信,好在他们都很聪明,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刚好可以狼狈为奸,合作顺利。他走后ydia回到住所整理了今天的战利品,坐下来细读了这份资料,不仅又感叹世界上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虽说如果想的话她完全可以伪装的如他一样完美,但伪装终究是伪装,并不是真的。她觉得这个人非常不好接近,大概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想到这她突然感到一丝畏惧,之前并不曾有过的畏惧,对即将到来的生活的畏惧。这种感觉早些年从未有过,葎儿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在前期准备和抽身时显得极慎重,当时的ydia觉得很无聊,最烦那些拖拖拉拉,拖泥带水的人,简直麻烦死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哪有那多这个那个的,纠缠不休真让人头疼。“是什么时候开始不那样想了呢在葎儿姐姐死后还是死前或者是在开始考虑她的死因之后这份陌生的恐惧有代表着什么”她思考着,但却没能想起来,变化潜移默化的发生着。资料中所描写的易启,这个22岁却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男孩,疏离感透过照片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父亲在他还在上小学时已经过世了,也正因为此他母亲带着他一直与这个爷爷一起生活,感情自然更好。但相比日常生活也并非风平浪静,否则也很难养成这样的性格。但那段时间并没有在资料上显示出来。比较详尽的内容出现在他这两年间,明显是“爷爷”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之后,没人镇得住大局,下面就开始起了活动。去年大学毕业到现在,看起来已有接手大小事宜的气势,结果也很可观。自从回来,他参加的每次活动、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有记录,实在可怕。似乎这个完美形象很是招蜂引蝶,各种各样的女孩都在他身边走动过,但都没留下影子,只有上学时短暂交往过一个女孩,却是个提供不了任何信息的女孩:勇气可嘉,智慧不足。当然,他接下来的行程表也极其详尽,不见到本人,始终还是没办法拿捏。闪耀如他,就像没有温度的镁光灯,再美的风景映不进他的眼里,再灼人的才华传递不到他。要怎样接近他几乎有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总在对方目力所及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在他的记忆中留下痕迹,当然她并没有刻意表现,那只是准备期,只是这个准备期隐藏的太轻松。那是一次画展,是易启并不钟爱的抽象画,但这两年ydia对它倒是有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是不是钟爱。她已经准备好了,并不是说这次一定会成功,但能传达给他的只有真实的感情,她已经决定要义无反顾的爱上他了。这份虚假的真情就像杜撰的真理,能走到哪一步,帷幕就由命运来拉吧。“抱歉。”ydia向旁边让了让。“没关系,”一起礼貌性的应道。“我一直不是很理解抽象画,你在看什么”画廊里能听见细微的人语,每幅画前都是一个故事,只是是不是只有他们的故事从开头就是悲剧一人全知,一人无知。“看自己。”她答道。他第一次回头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发觉她并没有看向自己。“像墨迹试验一样”他的语调有了些许的变化,ydia笑了,并稍微回了下头,“或许是吧。”这样说道。她精致的妆容下自然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就像这画廊的一部分。“喜欢这幅”“喜欢吧。”易启又看了看墙上的这幅画,“抱歉,我还有同伴。”她回身点了下头,没有说话。ydia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画已经包好送到了她手里,当然被她带回家的还有送画人的联系方式。“真的很感谢。”“没关系,我本来没打算买画,但因为当时的一些立场原因又应该买,刚巧遇见你。没多管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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