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我却笑得开心:“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完好无缺毛发未损的他,怎么想都来气,语气自然也温和不下来:“怎么难道殿下不应是最清楚我来此为何的么”“哦,这么说我倒想起来,是为了凤泯。怎么那丫头还没咽气”他背过身,肩膀微颤了一下。“不劳费心,她好得很。”我心中气恼,绕开他继续前行。这海底我虽只来过一次,但记路的本事却是颇好,也不妄负幼时的那一遭误闯。“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身后那人扯到了一旁,刚想发作,就看到旁边一棵珊瑚树被剑气削掉了半个树杈。“哎不是听说你们二人失和已久关系彻底破裂了么这是怎么回事”蓝色鱼尾的鲛人磨着两只似又不似手的手,从珊瑚丛里游了出来。他知晓我与东海失和的事情并不奇怪,毕竟当年的事早已传遍,这亓容婚事又闹得这般之大,才不过两三日,可我还是很相信流言的速度的。“你居于瀛海,又何以对夜然出手”云洛不理鲛人的质疑,依旧摆着殿下的架子。“这也不关你东海太子的事吧你对凤泯那死鸟都下得了毒手,杀了夜然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我就帮您一把”鲛人甩动鱼尾,双手现出短剑。言罢,便朝我冲了过来。意料之外的是,云洛居然冲了上去。他自逞英雄,我也不做观众,继续走着。那鲛人叫凤泯死鸟,还妄图谋害与我也不是没有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凤泯,凤泯与他的恩怨我也是知晓的,多少我也参与了一点。当年这鲛人显了原形浮在海面晒着太阳,凤泯用她那锋利的凤爪给他捉回了玄清宫,我看着好看,就将他放在了后院的温泉养了起来,才半日的时间他就耐不住化成了鲛人的模样,同我喊:“你们快放我回去”我琢磨着凤泯好不容易开眼捉了只海蓝色的美男鱼来,我要是这么就应了放他走,不仅失了面子还得罪了凤泯,也就当做没听到,捉了十多条蚯蚓丢给他。不知鱼不尽吃蚯蚓,更不知美男鱼惧怕蚯蚓,无知的后果就是整得他见我就骂,我也懒得理他,一甩脸就不同他玩了。最后还是凤泯与他打了个赌,只要他能以原形在骄阳下晒上两个时辰,就放他回去。结果他趁着凤泯打盹的空隙逃回了海里,临行前还放话与玄清宫不共戴天,凤泯被惊醒追去时,他已入了海里。凤泯不善于水,也就没有将他抓出来拔鳞,不过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方才云洛帮我挡住鲛人的攻击,我倒想是他良心发现,自知重创凤泯内疚,不忍再眼睁睁看我与之缠斗受伤才冲了上去。谁知我这才行了几十步远,还未寻得小白,他已领了十多只美男鱼追了上来。心中凄凉感再生。眼看全是敌家再无帮手,闷头就跑,隐约听见云洛在后面唤我,我也不再回头。突然身体一轻,漂了起来,仙气护体可以在水中来去自如,倒也不是说就能完全拒绝海水的阻力。如今,我突然升空,两腿虽然轻快但头顶与肩膀的压力却来得深沉。稳住身形之后,发现腰间系着一条白尾,我心中大喜,原来小白在这。待云洛领着一队美男鱼追来时,小白正对我吐着红色的信子。它虽已年岁几万,可终归只是心智未开的凶兽,极具杀伤性,可惜一直未能修成人形。云洛化出冰剑向小白红纹刺来,那一众美男鱼见到数丈高的小白转身就要逃,我腰间的白尾顿时松开,将我朝它背后甩去。小白张嘴叫嚣,长尾朝那逃走的鲛人缠去,一上一下舞着手中冰剑的云洛,片刻之后便被甩飞撞在了珊瑚丛中。我从海底冰层上爬起,摸了摸屁股,回头这么一看,泛着蓝色灵光的水瀛神草就在我的身后,离我不过两步的距离。我自是不能客气,伸手就摘,以能力范围内最快的速度将它放到了竹蓉给我的盒子里。与小白道了一声谢,就直线上浮,不去管那连手的敌家是何情况。当我升至海面才发现了,原来这神草生长的地方同玄清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靠近东海,难怪这么点背碰到了偷入瀛海的云洛。将放有神草的盒子又朝袖里怼了怼,才拂袖直奔玄清宫。眼看就要到玄清宫,空中突然急降一大朵云彩,上头站着再熟悉不过的云星她父王,还有两位天兵一位天将一位身着绣有腾云龙纹银袍的青年。“夜然,你毁我爱女婚宴,打伤我爱子云洛,可愿同我上天庭面见天帝领罪”那满脸红胡子,没有人相的东海老龙王率先挡住我的去路。我听得发笑,他问我可愿就看他带人拦路的阵仗哪里容我不愿赶巧我急着给凤泯送神草,不容我不愿也是不能愿。我拱手:“云洛正在那海底与巨蛇缠斗,若是龙王当真觉得爱子有伤,还请速去救人吧。对了,一切皆是云洛挑衅,还请龙王莫伤了无辜。”龙王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又望向那翻涌的海面,面色凝重地直冲下云头。他身后青年左手打了个手势,身后那身穿银甲的三位随着龙王下了云头。看这架势,我心里也有数,那青年八成就是那天界的太子临渊了。我见他冷眼看我,连忙拱手:“小仙急着给凤泯送药,还请通融。殿下若是不放心,可一同前往,我总不至于畏罪潜逃默认了这罪行。”临渊让开了身子,依旧冷冷地看着我。我也顾不得其他,卯足了劲头冲进了玄清宫。当我气喘吁吁赶到凤泯的住处,并未见到莫旭,竹蓉同我说他出去赏景了,我也没甚好埋怨,趴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了好一会气,直到竹蓉站在我身前盯着我,我才终于从袖口里把那宝贝盒子摸出来。竹蓉伸手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原本就泛着蓝光,如今又裹着一层红星的神草。她将神草置于玉碗内,伸手割破手掌,掌中鲜血一滴不落全入碗中。神草突然稀释的厉害,与那鲜血融为一体。竹蓉扶起凤泯头部,将碗中液体全部倒入了凤泯口中,伸手按了几个穴道,凤泯喉头滚动,咽了下去。我这才想起刚刚一直尾随想要捉我上天庭的临渊,回过神没见到人,正好,没了最好“喏,你把这个涂在凤泯的伤口上,涂完用仙气封上,这样有助于她的伤口愈合,最迟今晚就能无恙。”竹蓉又递给我一个药瓶。我是知晓了,她果然是莫旭的人,也就第一面能跟你客套一下,日常相处除了真的不可逾越的阶品,否则别想跟他们敬语相称。当我反应过来,侧首想要关切一下她的手掌,才看到她早已上过了药,伤口也在愈合,顿时语塞,张了半天嘴才挤出两个字:“谢谢”“客套的话不用说,救死扶伤医者的职业所在,真想谢就去谢我师尊,是他”竹蓉话未说完就停住不说了。我点头默认。在给凤泯伤口涂药的过程中,我发现其实她的伤口并不深,但是脉象真的很弱。给她上完药又检查了一遍伤口,才松了一口气。竹蓉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支会我下午不要打扰凤泯,并告诉我重塑筋络修复五脏的时候不能被外界干扰。我领会其意,从凤泯房里出来以后就将院落里的几只青鸟暂时驱逐出了玄清宫。我躺在先前将凤泯踹下水塘的石台上,看着空中被风推着南行的云朵,心中闪过一丝恍如隔世的无奈,想起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凤泯我是应该收收心好好修炼了。酸涩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缓缓阖上,对天长叹,猛然想起龙王脸上的不善,不知此次地好意提醒又会被他怎样扭曲,忙翻转起身去寻临渊。绕了两圈也为寻得他人,连莫旭都未看到,怀着碰运气的心态去了玄清宫内最大块的樱林,在樱林转了整整一圈也只看到坐在枝头摇着折扇的莫旭,刚要转身离去,又被叫住。“哟,你回来啦”他“啪”地一声合上折扇,跃下了枝头。“嗯,回来了,竹蓉已经喂凤泯服下神草。谢谢莫旭上仙。”我无奈转身,收回踏出的步子。“你看,又来了,叫我莫旭就好。”他挽袖自顾自坐在了树下的石桌前。“好的,莫旭,我还有事,得空再来陪你赏花。”我心中焦急,无心与他周旋。“能有什么事上天不用了,我同临渊讲过了,他说他会同天帝说明实情。”他嘴角含笑,抬手邀我坐下。、果树我被他那璀璨的笑容晃得眼晕,如此算来,我又欠下他一个人情,若不是他帮我打发了临渊,我上了天庭还真不知要被定个什么罪名。我扯动嘴角:“谢”第二个谢字还未说出口,又被莫旭打断,他似笑非笑:“客气什么,欠我人情日后便还我人情,我又不是白帮忙,你如此客套作甚”“哦”我在心里叹气,暗骂自己没用。平时凤泯还说我这张嘴不饶人,如今遇到了这莫旭却被堵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语塞得紧。这么想来,那日说得云星面红耳赤尴尬得很也真是他无心之举。“还是凤泯有意思,有啥说啥,没你这般拘谨。”他坐得随意,嘴角依旧带笑,一手托腮一手握着扇柄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嗯,凤泯一向直爽,不喜作态。”我自认为答得真诚。“你还知道自己是作态,也算直爽。”他这次笑得真心。我听得难过,心中感悟到与莫旭聊天还真是桩苦事,悟完之后略略想想,莫旭言语虽然直接,却也说得都是实言。我欠下人情,他日莫旭若是需要我帮忙,我定是不能推脱,给阶品高的仙君行礼敬言也是礼节,虽说是礼,诚心愿意行礼的也不见得能有几人。一时之间,我竟想不到对词,有些接不下话。他停下手中动作看我,转开话题:“你这一行还算顺利”我点头:“还算顺利,除了在海底杀出的云洛和回来时遇到东海龙王同临渊之外并没有什么意外。”他敛了笑意:“云洛他去了海底”我再次点头。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一声龙啸在头顶响起。我想起还未醒来的凤泯,如电击般的麻痹感从心里传遍了全身,怒气瞬间涌上了脑门。起身想要找那老龙王算账,抬眼间,莫旭已飞上云霄,我蹬案直上,立在云头。“夜然,我儿与在海底与那巨蛇缠斗你身为仙友却置之不理,如今我儿重伤昏迷,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儿若是有个好歹,本君定要你偿命”那龙王将云洛护在怀中,一脸阴狠地瞪着我。“龙王,云洛受伤你带回龙宫医治便是,跑来此处叫嚷仪态尽失,王面尽毁是为了什么凤泯此时生死攸关,若是因龙王与夜然断了缘,伤了夜然,怕是龙王你同云洛都得给尚昊上仙一个交待。”莫旭眸光冷冽,言语之中不满之意明显,听得我都有些发怵。龙王怒气减去几分,目光略过莫旭直直投向我。我也不甘示弱:“龙王说的有理,云洛有个好歹你要我偿命,凤泯若是有个好歹我也定让你儿女不安”“你”龙王怒目圆睁,踏步上前,莫旭大步一迈将我挡在他身后,龙王无法,只能怒哼表示气愤之后甩袖离去。身前的莫旭回身,露出一副赞赏的表情:“不错啊,没让我失望。”我干笑:“呵呵,这人情债是不是又加了一笔”莫旭没有理我,慢悠悠将云朵飘下。我垂眸望向凤泯的住处,心中隐隐不安,便随着莫旭下了云头。我站在凤泯房间前的小院里不解地望着突然蹲下摆弄花草的莫旭,一个没忍住吐露了心声:“这又是唱的哪出”所幸,莫旭好像并未听见。“吱”,竹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凤泯无事,她已经醒来,方才流汗流得厉害,嫌弃身上腻歪,我去帮她准备点热水。”“不用了,隔苑有温泉,我去那就成。”凤泯手臂搭着一身衣袍,步子走得别扭。我看着凤泯略微好看的面色,侧过身看向别处:“明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还作死算是给你个教训”她叹气:“口是心非的女人呐”竹蓉一脸欣喜:“正好,我也陪你去泡泡吧,来这之后就没洗过澡。”听得她们对话这般自然,我不禁怀疑她们是否早已认识。寻思良久未果,不知何时莫旭已经研究完了花草,待我终于决定放弃折磨自己的脑仁,回过神来,已经被莫旭拉着走了出去。“我今日无事便出来散步,偶然发现这里都是灰烬,不知是出了何事”莫旭一手拉着我,一手指着前方铺满黑灰的空地。原本的百棵樱林如今被毁,空出来的地儿也未清扫,看起来竟有些渗人。我抽出被莫旭握住的手腕,摸了摸后颈:“哦呵呵,无事无事,就是凤泯那丫头一时气闷手痒放了把火,回头得空我让她再给我种上。”他笑:“原来是这样。”“嗯。”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莫旭大手一挥,黑灰逃之夭夭。他抬手不知从哪移来一张石椅摆在了空地的正中央,他边走边说:“嗯莫要再种樱花了,你这儿樱花林我就看到了三片,想必这儿之前也是樱林,樱花虽美,但看多了也难免审美疲劳,这儿再种就种些果树吧,桃树梨树杏树,哪样不比樱树来得实在”我一直紧随其后,为表赞同,连连点头:“这个提议甚好,果树既能赏花也能解馋,很实在。”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意识到确实赏樱赏得乏味了,而且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