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人烟稀少,此时却多了许多绵长沉稳的呼吸声,数百名锦衣卫或坐或卧或靠,散落隐藏在树林之中,但身体始终保持着随时待命的最佳临战状态,眼角的余光片刻都没有离开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少女,那名手里持有可以调动命令她们的令牌的人。霍云儿时而坐在粗大的树枝上踢荡着双腿,抬头瞅瞅天色,时而扶着树干站起来手搭凉棚朝着皇宫的方向眺望,没发现什么就失望的坐下来。皇姐姐怎么还没来呢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到了啊,莫不是又遇上了什么突发事件那她要不要去帮忙坐下,起来,坐下,起来这两个动作重复了数十次后,霍云儿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准备跳下树亲自去皇宫一探究竟,几道骑着马飞奔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定睛一看,为首的那个正是皇月岚,霍云儿悬起来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飞身跳下树枝,上前迎接。“姐姐”眼尖的瞥见宋琪马上的晚碧,霍云儿生生的把已经到嘴边的“皇”字吞了回去。皇月岚拉扯着缰绳,停住马,目光越过霍云儿看见她身后散乱的锦衣卫时,皱了皱眉,运起内力中气十足的喝道:“全体集合”像是根本没听见皇月岚的吩咐似的,没有一个人动。皇月岚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离她最近的一名锦衣卫,那名锦衣卫被她的眼神看的颇为不自在,象征性的抱拳施了一礼,冷硬的说道:“属下只听从皇上和令牌的调令”就算她曾经命令过她们,但现在她手上没有令牌,她们自然无须理会。“哎呀,你们这群木头”霍云儿见状急了,连忙掏出令牌塞到了皇月岚的手里,气哼哼的冲着那人道,“这下该听了吧。”“忠于职守的确是好事,不懂变通就是坏事了。”皇月岚薄唇微动,默念咒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发色和眸色恢复成了原有的紫色。华丽高贵神秘的紫色光芒在众人眼前展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名锦衣卫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紫发紫眸,是皇上怎么会皇上不是在宫中”“兵部尚书霍云儿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云儿极为聪敏,第一个跪倒在地,直接确认了皇月岚的身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衣卫们很快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集结成队,整齐划一的动作体现出良好的整体素质,齐齐跪拜,声音嘹亮。君云鹤,宋雨泽,宋琪,以及吃惊的合不拢嘴的晚碧,也都跟着跪下行礼。皇月岚威严的做了个“平身”的手势,顺手把旁边的宋雨泽扶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衫交给说话的那名锦衣卫,朗声道:“免礼平身。朕欣赏你的忠心,任命你为临时负责人,其余人皆暂时听从她的调遣。你们即刻沿着大路赶往岳冰城待命。找几个人打扮成朕的模样行动。”“是”这次回答皇月岚的,是毫不迟疑的响亮应答,那名锦衣卫立即在队列里挑了一名和皇月岚身形相仿的人,让她穿上皇月岚的外衫,组织锦衣卫迅速且有秩序的离去。“那我呢”霍云儿指着自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就跟我行动吧。”皇月岚说着把令牌收入怀中,再次默念咒语隐去了发色和眸色,答道。“好的”霍云儿大力点了点头,也牵过一匹马,“我们往哪儿走”“地图。”皇月岚手朝晚碧的方向一伸,被一连串突发事件惊的呆愣的晚碧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打开包裹掏出一份地图。皇月岚接过地图,蹲下,在地面上摊开,扭头问道:“君云鹤,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君云鹤凑到地图前,仔细的端详了一小会儿,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定扬城,答道:“我将人送到这里和他们汇合后,就返回了。此后便不知道了。”脑中飞快的计算着白轩魅坐马车的行进速度和他们骑马的速度,皇月岚纤纤玉指点在了比君云鹤所说的定扬城更靠南的襄隆城,雷厉风行的判断道:“我们先抄近路到定扬城,然后沿着这条路往南走,估计能够在襄隆城和他们汇合。事不宜迟,马上出发。”为了抄近路,皇月岚放弃了走大道的打算,直接选择最短路线,一路上基本上都是荒无人烟、崎岖难行的山路,有时不得不跋山涉水,偶尔还要爬山攀岩,甚至一度放弃马匹,用轻功飞跃峡谷峭壁。几天后,日夜兼程的一行人总算是比预计提前了数日,疲惫不堪的抵达了临时目的地定扬城。这个城镇不小,白日里很繁华,几人赶到的时候正值晌午,除了皇月岚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外,其余的人早已精疲力尽。心知这样下去即使能够早日和白轩魅一行人汇合,也要病倒几个,皇月岚随即带领众人在定扬城最大的客栈、也是白轩魅等人住过的客栈留宿,决定充分休息一天,明日再继续赶路。众人用过午餐,先后回到房间休息,基本上个个都是倒头便睡,这几天简直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皇月岚半扶半抱着昏昏欲睡的宋雨泽回到他们共同的房间,既已是拜过堂的夫妻,自然也没必要分房睡了,所以皇月岚只给两人要了一间房,其余宋琪和晚碧一间,霍云儿和君云鹤各一间。把宋雨泽放在床上,皇月岚吩咐店小二送些热水过来,好给两人擦洗一番。几日的风餐露宿,他们全都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这个时候恐怕不用易容也没人能够认得出他们的本来面貌了,好好洗个热水澡也睡得更舒坦一些。“咚咚咚”的敲门声很快响起,皇月岚起身去开门,几个店小二抬着装满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木桶走了进来,略施一礼就退了出去,皇月岚正想关门,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晚碧。“怎么还不去歇着”皇月岚收起内力,伸手试了试水温,侧目看了晚碧一眼,他衣衫整洁面颊微红,看样子是已经梳洗过了。“请允许晚碧服侍主子沐浴更衣。”晚碧把手里捧着的干净衣衫和毛巾举了起来,恭敬的低着头有点害羞的说道。“不必了,我不需要服侍。你去休息吧。”皇月岚微愣,听见身后的床铺上传来声响,没有多做解释,接过衣物和毛巾,婉拒了晚碧的请求。“那那位公子”晚碧咬了咬唇,偷眼朝床铺看了一眼,不甘心的问道。就算主子不用服侍,那名男子总该需要吧“不用麻烦你了,我照顾他就好。”皇月岚摇了摇头,身形微动,挡住了晚碧探求的视线,这孩子这几天跟着她也辛苦了,而且她也不太喜欢自己在场的时候让别人碰自己的男人。打发晚碧离去后,皇月岚走到床边,掀开床帐,果然看见宋雨泽已经醒了,只是人还迷糊着,睡眼朦胧。“累了你就继续睡吧,我帮你沐浴。”皇月岚心疼他的劳累,轻柔的为他除去身上的衣物,直接抱着赤条条的他就放进了木桶里。“嗯。”舒适的水温令宋雨泽轻哼出声,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人也清醒了一些,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大门,看向背对着他也在脱衣的皇月岚,吃味的问出了一直没能找机会问出口的问题,“月岚,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叫晚碧的少年又是什么人”“哦雨泽这是吃醋了”总算是离结果不远了,皇月岚焦急的心情有所冷却,此刻见宋雨泽双颊酡红的模样,终于生出几分调笑的心情,着跨入水中,和宋雨泽面对面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木桶里,好在木桶并不小,足以装下他们两个人。“快说”在皇月岚放肆的眼神挑逗下,宋雨泽只觉周身有一团火焰燃烧起来,烫的他浑身发热,故作镇静的撇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口中却不肯轻易放过的催促道。水面下的双手认真的撩起温水和两人擦洗着,皇月岚一本正经的答道:“只是侍从罢了。”“真的”宋雨泽狐疑的转头看她,摆明了不相信,只是侍从会带着他像这样赶路只是侍从那个少年会主动要求服侍她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真的。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皇月岚揽在宋雨泽腰间的双臂蓦地收紧,直接吻上他被热气熏红的唇,把他反应不过来的惊呼尽数吞入口中,直吻的他周身染上和嘴唇相同的绯红、只顾着喘息,才把他放开,“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雨泽这么爱吃醋呢”宋雨泽平日里精明闪亮的黑眸因她而染上迷离的雾气,赤身裸体的坐在氤氲的水汽中,浑身泛着诱人的玫瑰红,煞是动人心魄,皇月岚受了蛊惑似的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拂过,感受着他青涩的颤抖,心一颤,待打算更进一步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生生的僵住,眼神也随之暗淡了下来。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皇月岚就想在这里顺势要了他,相信宋雨泽也不会拒绝,但是她还是停了下来。漫说宋雨泽此时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再折腾,就是她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情。心里挂念着其他爱人的安危,还与人翻云覆雨,那她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了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被唤起的情欲,抱着清洗干净的宋雨泽跃出水,用干燥的毛巾为两人擦拭干净,让店小二撤去木桶,皇月岚拥着宋雨泽一同躺在床上,神情凝重的说道:“月晗他们被郑倩柔劫走了,我们现在这样赶路,是为了追上魅,确认他们的安危。”“啊”同样沉浸在暧昧的气氛中的宋雨泽本还在疑惑为何皇月岚突然停止了动作,闻言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立时清醒了不少,恢复清明的眸子里流露出担忧,安抚的拍了拍皇月岚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他们会没事的。毕竟还有明公子在,他会帮助大家化险为夷的。”“说的也是。那只狡猾的狐狸,总是能人所不能。”不欲表现出太多的不安徒增宋雨泽的担心,皇月岚勉强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回应宋雨泽,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总有种烦躁不安的不祥预感笼罩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皇月岚微笑着说,柔和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已伸手轻轻的点上了宋雨泽的睡穴,看着他双眸轻阖,沉入梦乡,才放任自己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神色。轻叹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宋雨泽,皇月岚的目光穿越窗户,望着外面月朗星稀。两人沐浴后都没有穿衣,此刻亲密无间的贴合着,皇月岚却没有生出半分情欲之念,只能感受到宋雨泽身体的温暖透过紧紧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皇月岚的心在这温暖的包裹中渐渐平静,幸亏宋雨泽没有和明月晗他们一起离去,否则现在就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承担这一切了,只怕那时候的自己,会更加烦乱,甚至于惊慌失措吧。他们是和她携手并肩的爱人,她该相信他们的能力,也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缓缓的合上眼,把头轻轻的靠在宋雨泽的身上,皇月岚让自己的心情沉淀下来,强迫自己入睡。她必须要储存足够的体力,来应付接下来的诸多挑战,任凭寻夫之路漫漫其修远兮,她亦将上下而求索、chater211chater211 踏破铁鞋无觅处在定扬城休息了一天后,众人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明显恢复了许多,一行人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再度踏上旅程,沿着皇月岚之前确定好的行动路线,沿途留心寻找着白轩魅一行人的踪迹。君云鹤提供的消息称,白轩魅怕众人容貌太过出众会招惹事端、节外生枝,所以将除了年纪最小的叶枫外的每个人都易容成了极普通的相貌,而让叶枫保持本来面貌,则是为了和另一批人汇合时不至于无法相认。稍加装扮,他们就扮成了富家公子携侍从出游的模样,掩人耳目。于是皇月岚在定扬城时连夜画了几幅叶枫的肖像画,用做寻人的依据。值得庆幸的是,即使白轩魅为众人易容掩去了部分锋芒,他们各自独特的气质还是令人印象深刻,沿路的商贩住家大多能够清楚的指明他们的去向,这些线索极大的节约了时间。然而,正当众人满怀信心的认为,照这样顺藤摸瓜的寻找下去很快就可以追上他们时,他们的讯息在距离定扬城不过一天路程的沧安城断了。除了守城的士兵有他们进城的记忆外,竟再没有小商贩见过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摇头否认见过他们,皇月岚的心一点点的从即将和爱人重逢的期待和激动中,沉入焦虑不安的深潭里,因为迄今为止所得到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一定是在沧安城里出了什么事。“妻主,还是先在客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吧。”伸手扯了扯仍不死心的拿着肖像画逮住每个过路人询问起来没完没了的皇月岚的衣袖,宋雨泽提议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盲目的寻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冷静的分析一下情况再打探消息方为上策。”出门在外,一切谨慎小心为上,所以宋雨泽也隐去了皇月岚的姓名,改换了对她的称呼。不同于上一次在农舍时纯粹为了隐藏身份而唤,这次他已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每唤一次,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充斥着心房。被宋雨泽这么一拉一劝,往日的冷静理智从渐生的焦躁中挣脱出来,皇月岚抬头看看天色,红日西斜,已是傍晚时分,她深呼吸一口,再开口时心情已平复了许多:“你说的有理,是我太心急了。现在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