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市场。钟离谦看着专心品茶的舒锦和,问道:“你怎么想”“嗯,这茶”舒锦和抿掉残留唇间的奶汁,正准备发表评论,却听钟离谦道,“我问的不是茶,是这次春试。”舒锦和转眸看向钟离谦,见他看似冷静,眉目间却透出丝丝紧张,不由噗嗤一笑。“怎么,你在紧张也对,考试如战场,再而衰三而竭。”她为钟离谦又倒了一杯茶,露出俏皮的笑容。“可是,难道你觉得万一的万一你落榜了,我便会对你失望吗而且,这三年来你付出多少辛苦,即便旁人不知,我不知,你自己心里难道也不知我瞧着你甚是有把握的模样,还以为你定是信心满满呢。”钟离谦也轻松笑道:“信心是有,只是能不能考上前三”闻言,舒锦和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彭士彬就叫了起来,“什、什么阿谦你你竟然是想着能不能考上前三”他可是直到刚刚还在担心能不能考上优生,即便考不上优生,优生之下还有中生和下士,只是不能戴花巡游京城罢了。对他而言,只要上榜就好,上榜就意味着当官,但排名越后又无背景的,外任的几率比较大。他想留在京城,若是外任,成亲后姚娉娉就得跟着他出去,他不想她吃苦。这厢他们正聊着,门外就听见“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撞进了茶室。“好好好”严之洲一进门就是一声重过一声的三个“好”字,这样子一看就知是好消息。于是所有人也都放松开紧张的情绪,招呼他坐下,围着他等着听好消息。严之洲猛灌下一口水,食指冲参加了春试的三人各点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不愧是我兄弟,厉害我可是一路笑着回来的”“所以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别卖关子,倒是快说”彭士彬急道。“别急嘛。”严之洲清了清嗓子,挨个点到,“丰羽甲子,阿谦乙子,阿彬嘛”他顿了顿,忽暗下脸色来。彭士彬被严之洲盯的心里发毛,咽了咽口水,“前三我不指望,你就、就告诉我是不是额至少是个中生吧”他的询问在严之洲阴晴不定的脸色中犹豫了起来。谁知严之洲下一瞬脸色一变,扬起笑容来一拍彭士彬的肩膀,“最最惊喜的就是你了阿彬你考上丙子了是丙子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啊”彭士彬张大了嘴,太过震惊,完全没有从这消息中缓过劲来。这下是皆大欢喜,只等着觐见圣上,分配官职。按照一般流程,最终要圣上亲准,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而今年,又因为一件事耽搁下了。呼衍达耶又来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他带了更多更厚重的礼物和更多族人一同前来,车队并成一线甚是壮观。呼褐族原本就是一个富饶的族群,只是商贸方面并不大擅长。而两年前呼衍达耶的宇天一行,学到了很多宇天的商贸经验,更是与圣上商定专门开通一条商道,如此一来,为呼褐族打开了一条十分宽大的商路。此次呼衍达耶最主要的目的,是向宇天和亲,所迎娶的,是宇天前皇后所生的不会说话的婉宁公主。呼褐族与宇天交好多年,如今又靠着商道加深了友谊,结亲看来是必然的结果。圣上也只是稍作些场面上的为难,就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这个决定,也是问了太子和婉宁本人意见的,毕竟前皇后也是圣上十分钟爱的,太子自幼聪慧,而婉宁又因亲生母亲的事情失声令人怜爱。司行温这两年已与从前大不一样,焕然一个人似的。他不再蜗居于后宫,先是入南海书院教学,后又渐渐参与朝政。以前他鲜少在朝臣面前出现,朝臣对这位太子并不了解,如今他的才学一下迸发,提出的政策与看法考虑周全十分长远,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和亲确定下来,而宇天前往呼褐的道路遥遥,几乎是横穿了半个宇天。兵力物力肯定得做足,而代表宇天陪同而去的,不仅是最最得力的宫女侍卫,还要有皇子朝臣,一来体现出宇天对这次和亲的看重,二来商道开了两年,也要有人去看看实情,再行商议。这皇子,圣上决定由司时雨代表宇天陪同。司时雨交际手腕在皇子中乃佼佼者,他排行老三,位置不是最大也不是老小,但不论朝堂还是民间名声都十分好,所以派他去,既不会显得太重也不会太低。而朝臣在听过几方言论,再三权衡之后,圣上决定由钟离谦夫妇同行。一来,钟离谦是今年春试乙子,本来就是要任官的,而他又是睿安王世孙,这官如何任还待商榷。先将他任为和亲使节,看看一路的表现和能力再说。二来,听闻舒锦和与呼褐族早有交往,呼衍达耶第一次来便是跟着舒锦和回京的。而婉宁少有朋友,舒锦和算是最好的一个。她年纪轻轻做事却很是稳重,与钟离谦又是年轻夫妻,一路结伴于谁都是个好选择。那么,就还差个卷司了。为何还要卷司呢司卷局管理宇天上下大小事件的数据卷宗,从另一方面也就是意味着,他们也担着史官的责任。圣上对这次和亲十分看重,那就是宇天的大事,一路又经过许多城镇,定是要卷司随行记录的。司卷局派出的卷司是沈庭。沈庭虽是卷司,但能力一直受到肯定,是司卷局最年轻的卷司之一。原本他是要被升官阶的,只是年轻太轻,提太快对他而言也不是很好。袁主事寻思着,让他跟去也算是一笔可写的资历,回来后再提升职一事会更好。舒锦和与钟离谦在王府等消息的日子里,接到了来自宫中的圣旨。知道一同随行的人后,她心中一根弦被狠狠一拨。这倒是似乎有种人都凑齐的感觉但是如此安排并无不合理的地方,她只怪自己想得太多,将心中的不安按了下去。呼衍达耶留了几个族中的能者在宇天,待送亲的皇子朝臣回来后,这几个族人再离开。留在宇天,实际上是留在司行温身旁。婉宁作为宇天与呼褐的友好纽带,与皇子中,是另一层意思,这意味着太子司行温身后也有了更强大的势力支撑,而他近年能力显著,皇权的争夺是暗潮涌动,为了确保司行温的安危,呼衍达耶便留了几个或武力高强或医术了得的人下来,明面上是质人,实际是护卫。和亲队伍准备的很快,加上呼衍达耶原本就带了许多能干的亲信,是有备而来,所以出发的日子转瞬便到了。此间,舒锦和往宫中去了几回。再见呼衍达耶,则是一直到了送亲队伍出发的那一日。“恭喜没想到我最好的两位朋友佳偶天成,我为你们高兴”舒锦和恭贺道。呼衍达耶比两年前更加成熟稳重些了,个头依旧那么高,皮肤似乎更黑了,他脸上的笑意仍是十分灿烂,露出瓷白健康的牙齿。他给了舒锦和一个大大的拥抱,并用右手从后面轻轻捶打她的右肩三下。“阿和,我真高兴能再见到你。真高兴,这次随行的女宾是你。”然后呼衍达耶在钟离谦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下松开舒锦和,又转身将司时雨、钟离谦、沈庭一一如是拥抱。“这是我们呼褐族表达友好的礼节。我很高兴,陪我们一同前往呼褐的是已认识的友人。呼褐必将用最盛大的热情迎接你们,你们是呼褐最好的朋友”钟离谦憋着一肚子酸水,在整装待发前悄悄溜到舒锦和身旁耳语,“这小子两年是干什么去了,性情是稳重了,可怎么感觉越来越狡猾了”送亲队伍声势浩大,京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着热闹,站满了街头。出了京城,便是一路往北走。因着走官道,又是一路上提前送了帖子提醒,沿路的官驿和官员都好生伺候,生怕有个什么怠慢。如此数日,路途顺畅,一路平安。然,春夏交替的时节,宇天无论何处都是雨水丰沛。雷声在晴空中炸响,阵阵大雨就从天而降。一阵雨一阵晴,天公不作美,路就不好赶了。队伍走走停停,有的时候晚间甚至无法赶到下一个官驿或城镇,只得露宿扎营,派人轮流值守。这一日很是幸运,太阳未落前赶到了一处官驿,众人连日的疲惫得以释放。现在他们离京城已经很远了,越往北,城镇、官驿的距离就越远,所以呼衍达耶、司时雨一行人打算先在这间官驿好生休息两天,将往后的行程安排好了,再重整出发。官驿旁有个小小的村子,也有像模像样的两条大街。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月一度的赶集。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男的身强体壮熬熬也就过去了,女子可不行,难得有休息缓口气的机会,舒锦和与随行的长宫女们将备着的物资清点一番,决定去集上采买补充。而官驿一间屋子中,四个男人正围坐着,他们中间是一张展开的牛皮地图,表情谈不上轻松。、第86章 刺客来袭沈庭正借着牛皮地图做着讲解,他指着图上一点,“这里,是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手指又往北挪了挪,“这里,是下个官驿的位置。”然后,他在两点中间比划了个圈,“两地之间,有条山脉,是这一带群山系的一条分脉,山路虽不陡峭难走,但连绵曲绕。”“嗯”司时雨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我们这么多人马,走起山路更难,恐要花费很长时间。”“山路曲绕那容易迷路吗”呼衍达耶问道。呼褐多骑马的能手,他两次来去,都是快马加鞭挑马儿好行的路过来,这条山脉倒是不曾经过过。“迷路倒不至于,”沈庭有信心地说,“只是臣担心”他顿了顿,“这条山脉植被众多,土质松软,臣担心连日大雨让泥土浸足了水,变得更加难行。况且,这一带群山系攻难守易,历来都是山匪扎居的营地。”“山匪你确定”司时雨问。沈庭点点头,“臣在司卷局所负责的便是这一带,对这一带的事情再了解不过。各地方所送来的卷宗虽有提到,但关于此条山脉并未在山匪盘踞的几个地点之中。不报并不代表没有,也可能是没有发现,因此臣以为小心行路,有备无患。”司时雨赞同,他沉思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而后,他转头看向钟离谦,问道:“钟离,你有过剿匪的经历,依你经验,是如何想的”此前钟离谦一直闭口听他们谈,见问道自己,略一思量,答道:“回殿下,臣以前是在南边剿匪,南北山路有很大不同。不过如今宇天安定,并无什么大灾出现,即便有山匪也不会穷凶极恶,应当是知难而退。”“但”钟离谦话一折,“臣听沈卷司方才所言,只怕这山路中泥土并不踏实,尤其雨水多日冲刷怕有泥流滑坡的可能。”他这一说,司时雨和呼衍达耶皆是一震。“世孙殿下所言不错。”沈庭亦是点头认同,脸色凝重,“从历年送上来的卷宗看,这一带植被大多属于根系不发达的品种,是无法抓实土层的。而此带风力劲大,长年累月,磨平了许多岩层。再拉宽时间段看,山体的变动也比较明显。所以看似很多看似坚固的地方实际地底下如何,不得而知。”“那就意味着,我们得留在这里直到这次雨期结束”司时雨很是头疼,一次雨期时长时短,谁知道这次会怎样,而且光等雨期结束还不行,还要等日头晒过一阵子才行。呼衍达耶也是一脸愁容,“若是我们一群男人,苦点也罢。但不可,让女眷受苦。”在他们呼褐族,让女人受苦,那就代表着男人没有本事。“三殿下与驸马爷也无需太担心,臣与世孙殿下所说的是最坏的情况。”沈庭安抚道,“而且我们在雨中已行走多日,雨水已经渐少许多,这条雨带就算长,估计也是快走到头了。”钟离谦也安慰道:“而且如果这里治安乱差又存在山匪的话,也不可能兴起村落。若真想知道情况,在村落里找些年长的村民问问便知。”于是,司时雨派了几队人马,一队往前行,去查看山路的情况;一队往后走,回最近的官署请求调度已防意外时及时接应;一队在村落中搜集情报。最终,连绵的雨天停了,他们依据判断,下了继续前行的决定。山路确实不难走。但也确实曲饶。这等于将距离拉长了许多。车马队人多物多,爬起山路来还是很吃力的。这次沈庭拿着地图骑马在队伍最前方,而后司时雨所乘坐的马车,呼衍达耶在队伍中段,中段是几位女眷所乘马车的位置,钟离谦则骑马在队伍最尾。这样,领路的有,断后的有,中间也有能发号施令的人。算得上是较为周到的安排了。如此平安行了几日,才走了一半不到。山路曲折景色重复,一行人就算身体上没有疲惫,视觉上也已疲惫不堪。疲惫的感官,降低了身体的警惕度。被突袭,是真正的始料未及,和反应不灵敏。那是即将行出这条漫长山脉时候的深夜的时候,大家得知马上就要和这条再也不想见的山路说再见了,都是欢喜十分,多日低沉的气氛也高涨了不少。夜间突袭的一行人准备充分,甚至摸清了队伍的位置安排和软肋,竟是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