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色大变,“嚯”地站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来爱妃今日真是累坏了,早点歇息吧。”说罢,他甩袖袍,转身想离去。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几乎要疯狂,“这些年庄筱为皇上做了什么,臣妾又为皇上做了什么,难道皇上看不见吗皇上方才明明说了爱我,这些年来后宫也是我掌事,庄筱做了半分皇后应当做的事吗这后宫明明我才是千人之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庄筱做皇后很好,宇天需要一个能看的皇后。”“皇上的意思是我不能看”皇上眼中显露出不耐来,“你已经是后宫中千人之上,是朕最疼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他的眼神刺得我心很疼,我忽觉得好笑,冷冷道:“皇上是疼爱我,还是仅仅因为我会为你做事”他一愣,随即抿住唇不说话,双眼眯了起来。我清楚,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为我做事”他阴测测道,“朕何时让你为朕做过事那些全都是你自己主动去做的,不是吗”我睁大双眼,看着他。“朕喜爱你,是因为你的乖巧,如今你也如同其他争风吃醋争权夺利的妃嫔无二般。”他抓住我揪着他袖袍的手,一点一点掰下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真叫朕失望”他掰开我的手,随意将我一推,我的身体宛若棉絮一般,他一推就被推到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他渐行渐远。“娘娘、娘娘”小亭子颤颤地爬到我身边,扶起我。“小亭子,拿铜镜给我。”“娘娘”“拿来给我”我抱着铜镜,看着镜中削瘦的自己,我才三十出头,应是风韵尚在的年纪,可如今呢镜子里的这个苍老、丑陋的女人是谁可笑真是可笑极了我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胸口疼痛不已,呼吸也像是一个破风箱在呼啦呼啦拉着风,好难受啊突然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我忍不住“哇啊”一口,吐出一口血来。“娘娘”小亭子惨叫一声。“小亭子,如今、也就只有你还留在我身边了他们都怕我你怎么不怕我”“仆不怕,能服侍娘娘是仆的福气。”小亭子大约是被我凄惨的模样吓住了,哆哆嗦嗦地想扶我,结果反倒被我带倒到地上。“让我呼呼让我就这么躺一会吧”我仰躺在宫殿冰冷的地板上,看着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四四方方真像一个牢笼啊我就这么被关在奢华的四方牢笼里,旁人惧怕,没有子嗣,亲人远去,连祈求的那一点爱情,到最后,都舍弃了我。活着,好累啊神佑,若您真的存在,若人真的有来生,让我转世成草木也好牛羊也罢,就是别再为人,再受几十年苦了。身子很轻,很轻,周边很吵很吵有一瞬间我好似又回到了大婚那日,又好像回到了司时雨登基大典那日那日天气十分的好,司时雨身穿黑金色龙袍,庄筱坐在他身边,穿着代表皇后身份的千鸟朝凤尾羽裙。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很般配。“愿神佑宇天”我在登基台下伏下身子朝他们二人跪拜下去,风起,登基台旁垂挂长长福旗随风吹鼓起来,在地上落下长长的阴影。横在我与他们之间。“这个时候,要是能再喝杯润清煮的茶该多好啊可惜,茶楼已经不在了”我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想写钟离谦的前世番外,但舒锦和的已经写脱肛哦不脱纲了,我觉得歇息一下缓一缓、第69章 喜事连连“模仿”玥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没错。”“那我们不练舞吗”“舞当然要练的,实际上你练舞的过程也是在模仿我。但我说的模仿不仅仅是模仿我的舞姿,更要模仿我站立的样子,走路的样子,坐的样子”看着玥儿依旧迷茫的面庞,舒锦和也很是无奈,不知如何同她解释会更加好。即便玥儿配合的能力再高也无用,这与配合不同,这一次玥儿是要作为她的替身,甚至可以说是要做能将她替换下来的角色。“你要先成为我,才能够超过我变回你自己。”一个舞者通常都会有一些独特的小动作,这是常年练舞或由身体形态的不同而产生的特征。舒锦和也有,甚至她并非严格地学过舞蹈,所以很多动作都十分随性。而玥儿在舞团经过大量的学习和练习,早已形成一些固定思维,例如什么一个姿势应该怎么样摆,或许已经有了固定的模式,这对于学习舒锦和的舞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一点。但凡眼力好的客人看出来,将消息抖出去,那可相当不妙了。哪怕这种几率小到万分之一,她也要尽可能地降低风险。舒锦和说到做到,从第二日起,她几乎就待在陆家梨园的舞房内,上下午各练一个半时辰舞,其余的时间则让玥儿跟随自己到处走。玥儿也是个好学的,她虽还不太懂舒锦和让她模仿自己的用意,但既然是要求,她就尽力做到。起初要去模仿一个人很难,渐渐的,她开始摸到一些窍门,有些时候虽然跟不上但能够预见舒锦和接下来的动作,而这些预见开始在练舞中很好的体现了出来,至此,她终于明白了模仿的意义。日子一天天过去,紧赶慢赶,一个月内玥儿也终于将舞练得惟妙惟肖,足以上台表演。在舒锦和教导玥儿的期间,陆媛也没有闲着,迅速在京城散播开一溜风声,再让一些行人“误撞”见对月练舞的玥儿,增加可信度。她们最开始目标不高,只要在玥儿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把那几位原先就对独舞舞姬很感兴趣的人抓住即可。毕竟饼要一口一口咬,能让那几位信服,那对其他人也就不用太担心了。经过一系列动作,玥儿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日子也到来了。出乎意料地,前来观看的看客很多,乌泱泱地把整个陆家梨园都坐满了,连带着吟送轩的生意也带动了起来。作为红利五五分中的之一,舒锦和表示一场下来,这个月一色食铺伙计们的月钱是有着落了。同时她也发现,虽然一色食铺饭菜做的不怎么样,但齐小罗和冬小瓜吹牛扯皮和散播风声的能力可真是顶呱呱的。如此忙忙碌碌,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月头一指,也到了今年的尾巴。临近年关喜事多。这头舒锦和边编排着新舞曲边拿分红拿到笑呵呵,那头钟离谦从南海书院也传来了消息,他已经顺利通过年终考,并且得到了去官署学习的机会,同月,远在边关的舒威遣部下送来战报的同时,还捎了封信给舒锦和。信上说的也是好消息,大婶温氏有了身孕,为保胎儿,今年的春节他们无法赶回来。虽然舒锦和有些难过今年春节家里无法大团圆,但小娃娃更重要,一想到明年她便会有个可爱的小侄女或是淘气的小侄儿,她也要荣升为姑姑了,舒锦和就十分开心,急急忙忙入宫找二哥舒锦宽报喜去了。说来,舒锦和嫁入睿安王府后自然是住在王府里,而舒锦宽进入锦卫队后图方便,吃住都在宫里,也鲜少回将军府。如今,热热闹闹的荣镇大将军府显得冷清许多。对此有一个人十分十分十分十分的不满。这个人自然是被下了门禁令不得不足不出户还被忽视的十分严重的呼衍达耶。呼褐族生活在草原上,辽阔的草原就像是他们的后花园,只要一有空,呼褐族人便会骑上马在草原上驰骋。换句话说,这是个自由随性的民族,也是个关不住的民族。再换句话说,自由的呼衍达耶已经被憋坏了,憋坏到不管这里是草原还是京城,只要他有匹马,就能撒开蹄子跑上大半天。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也这么做了,比如在将军府里骑个马溜上一天之类的。可惜城里的马和草原的马差别太大,以他那自由又野蛮的驯法,硬生生把温顺的城里马给逼得刨蹄子地满处撒气,糟蹋没了一整座花园。此后,荣镇大将军府的大总管李沐春是再也不让呼衍达耶靠近马棚一步了。若说门禁之后有什么好处,也有,那就是呼衍达耶的宇天话说的比以前利索多了。这也没办法,不能出门又不能骑马,再不找个人说话那可真要把他憋坏了。也托福,他通过聊天,从将军府的家仆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舒锦和的趣事,感觉离舒锦和又更近了一些,也算是个安慰。当送信的将士来到荣镇大将军府时,呼衍达耶立即抓住他问起边关的事情来。“你还回草原那边去吗”他问。将士憨厚地点点头,“回啊,怎么不回呢我一家老小可都在那边,当然要回”“好”呼衍达耶抬起双手用力在憨厚将士的双肩上拍了三下,这是呼褐族表达友好和信任的动作,“呼褐和宇天是朋友,那我们也是朋友,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的朋友”“什、什么”憨厚将士被他给绕晕了,“唔能帮的话我自然会帮。”“太好了,”呼衍达耶欢呼一声,“帮我带封信给我阿爷,我出来许久都未给他回过一封信,他想必很担心。”“这有啥问题”憨厚将士一听原来是老本行,而且简单,立即爽快地拍拍胸脯应下了。呼衍达耶速度很快,他用不惯笔墨,直接抓着笔在纸上“唰唰唰”寥寥数笔,一封信便写好了。“咦,这么快就写好了”憨厚将士在旁看着,对呼衍达耶的鬼画符是一头雾水,他原以为呼衍达耶离乡已久定有许多乡愁要诉,哪知一张纸写完还有空余,只得感叹呼褐族的语言博大精深,实在难懂。“呼褐的男儿才不会婆婆妈妈”呼衍达耶将信一折再一卷,塞进装信的竹筒中,摁紧盖子后递给憨厚将士,“这封信可包含着我对阿爷及族人的思念,你定要将信安全送到,拜托”憨厚将士把竹筒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衣服里,又是拍拍胸脯道:“没问题,我可是宇天军队里专门的传信兵,信给我,妥妥的”当夜,二人把酒言欢,翌日憨厚将士酒醒后,呼衍达耶送他上马,目送带着那封重要信件的憨厚将士渐行渐远。可一定要送到啊呼衍达耶在心里默念着呼褐族的咏天歌,仰起头望向碧蓝无云的苍穹。那封信上写的并不是什么思乡之情,而是让阿爷派一队人马和贡品隆重的到宇天来。他已经厌倦被困在这个四方屋子里了,既然他已经被发现,被质疑,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以原本的身份、以宇天友邦的身份走出来。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若是快的话,年后便能到了,即便慢,也觉不会慢过春天。如此一想,他心头顿时一轻,只觉将军府中万物看起来都十分宜人,哼着小曲往将军府后花园走去。前几月他瞧见李总管在那棵梅花树下埋了坛桃子酒,现在一定已经酿好,味道当是不错。唉,宇天宇天,虽比呼褐大许多,可真是处处都待不自在,唯有一个好,酿酒的功夫着实不错,回头得好好研究带回呼褐去正在账房里与账房先生对账的李沐春忽地右眼皮挑了挑,他赶忙按住,低声念了句佛语,心中发毛地想,莫不是府上供奉的那位小族长又在念什么歪脑筋了吧、第70章 思念思念南海书院年终考到优秀学生去官署学习之间有段空闲时间,钟离谦也终于得空回了睿安王府住上几天。为了给舒锦和一个惊喜,回府的日子他并没有提前说。这一日,钟离谦春风满面骑着马嘚嘚嘚一路小跑。他虽做好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第三学阶的学业如此繁重,每日从早忙到晚,时间转瞬即过,他已有月余没见到舒锦和了,每当夜虫鸣叫之时,思念就如同潮水般倾盖而来。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舒锦和见到他时的吃惊表情,心情好的哼起小调来。然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竟扑了个空舒锦和一早就出府,回娘家去了。钟离谦磨了磨牙,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回娘家,娘家还能有谁啊,不就剩下个呼衍达耶早知如此他就先送口信回来了,好歹还能第一时间见到人影。“我说的,你可都记下了”钟离谦猛一回神,视线聚焦回连王妃身上,忙正了正背脊骨,一本正经道:“是,祖母的教诲孙儿谨记在心”连王妃无言地看了他好一会,摆摆手道:“记住就好,退下吧,午饭要是不回府吃记得遣人送口信回来。”“是、是。”钟离谦哪里听不出祖母话中的意思,微微一晒,低着微红的脸退了出去。出了院子,他自然是马不停蹄就往荣镇大将军府去了。荣镇大将军府内,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舒锦和正扶着呼衍达耶抬起的长胳膊调整了一个角度,道:“待会你保持这个姿势,然后接着这样跳”她说着,旋转身体,跳出几个姿势,“看明白了吗”也不知是不是跳太久发了汗,呼衍达耶麦色的脸微微发红,他露出不解的神色,学着舒锦和方才跳的姿势摆了几个动作,“这样”舒锦和又示范了一遍,“是这样,看明白了吗”“这样”呼衍达耶又跟着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