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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1 / 1)

回钟离谦并不在垂钓,而是神色严肃地正襟跪坐在溪水旁绿荫下,身旁放着一个中型锦袋,袋口敞开。钟离谦在听到马蹄声靠近时神色有些紧张,待看清来人是舒锦和时,整个人突然轻松了一口气,展露出淡淡的笑意来。“你来了。”舒锦和拴好马走过去,“你叫我到这里来做甚么”在这种乡野间,却如此正经,怎么看怎么怪。“随意坐。”钟离谦不觉丝毫不妥,像在自家后花园般招呼舒锦和坐下,“我叫你来自然是话要说,府上城里要防隔墙有耳,倒不如这里来的自在安心一些。”“什么重要的话,要到这里才能安心说”“很重要。”钟离谦竟有些紧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仔细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我说完了再说话,可好”“什么呀,”舒锦和被他的正经也弄得有些紧张,缓和气氛的笑笑,“到底要说什么”钟离谦不接话,垂眸紧了紧拳头,而后自身旁的锦袋中拿出一件东西来。那是一把小型佩剑,长度看着比较适合小儿使用,剑鞘花纹繁复却不花俏。他握着这把剑,拉剑出鞘,剑刃锐利,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看得出剑的主人平日就十分重视保养。“这把剑是我满百日时抓周抓到的,据说也曾是我爹儿时用过的佩剑,如今传到了我的手上。我爹见我抓到这个很是高兴,觉得子承父业,是一妙事。但我娘担心我日后蛮气太重,反被剑气所累,引来血光灾祸。所以两相权衡,给我取名谦字,希望能压我的蛮傲之气,为人处世要晓得适当低身。”他说罢,又从锦袋里拿出一根金丝玉眼雀羽簪。“这是我娘最喜爱的一根簪子,亦是我爹与我娘的定情之物。我娘平日很少盛装打扮,常常只带着这一根簪子,也十分好看。她追随我爹而去后,长辈们说他们的随身物也要随之入土,我当时不舍得,就偷偷把这根簪子藏了起来,也算留作一个念想。”一个做工精良的银质鱼钩。“垂钓是在外庄生活时李叔教我的,这鱼钩是他亲自打磨做来给我用的。其实他手艺不怎么样,这鱼钩刚做好时磨手的很,如今用的年岁多了,也变光滑了。”寒光玉佩。“不怕你笑话,自我爹娘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怕黑,晚上一定要趴在祖爷爷身边才能睡得安稳。后来因为因为一些事情,祖爷爷要送我到外庄生活,我害怕不肯,他便费力寻来这枚寒光玉配给我。这玉佩不比夜明珠,虽是冷色,但光更加柔和。刚到外庄的日子里,晚上我抓着它方能入睡,渐渐也就不怕了。”一对木杯,和一个木雕人偶。“这木杯你应有些印象,我们曾在这用它喝过酒。至于这个人偶”钟离谦神色有些不自然,将人偶抛给舒锦和,“你看了便知。”舒锦和接过人偶,拿近一看,才知这个人偶竟然是依照自己的模样雕刻的,下刀痕迹利落,惟妙惟肖,也不知之前雕刻过了多少个一样的。“你,”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偶有些烫手,“你给我看这些作甚么”“还没有看完,还有最后一样。”钟离谦笑笑,自锦袋中拿出那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我爹临走之前写给我的,他写了许多话,有些话我现在也未能琢磨透彻。”他将这些物什一字摆开,“我钟离谦抛开这个姓氏,抛开这个身份,剩下就是这些。它们是我的全身家当,我的至宝,如今我将它们都展现给你看。”“为什么要给我看”舒锦和看着这几样被钟离谦保护的十分好的物什,心中震动。“你问为什么”钟离谦轻轻笑起来,和煦如风,“因为我有了更加重要的至宝,所以想把这些曾经的至宝分享给她。”舒锦和的双瞳微微缩了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钟离谦。“这本册子里,我爹曾提及,一个女儿家愿意嫁给一个男人,便是把一世如花年华托付,这是比嫁妆比家世比任何联姻所带来的利益更为贵重的东西。身为一个男人,既然娶了,就不能辜负此情。因此我爹有我娘后再未娶第二人,与我娘恩爱如初。在我爹死后,我娘也不舍得他孤单,毫不犹豫的立即随他去了。”“虽然我曾埋怨过爹娘狠心抛下了我,置我于不佳之境,但长大至如今年岁,我也终于明白了我爹话中的含义。我对感情之事不如严之洲那般精通,女儿家的一颦一笑就能猜到她的心思。但即便如此,我也是有所向往的,我也想同爹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再不辜负。”“今日我抛开我的所有身外名分,用我仅剩的所有家当,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来面对你,是想问你一个或许会令你困扰的问题。”“舒锦和,你愿意嫁给我吗”“不关乎钱财不关乎名望不关乎权贵不关乎任何的东西,我只在意你这一个人,也希望你只看我这一个人,这样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知我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比不上京城里那些才子们,更比不上三殿下。我只你心之所倾,但昨夜你并没有拒绝我,反而回应了我,这让我很高兴,或许你心里是有我的位置,或许自己有那么一丝希望。就算机会微小,我也要争取,否则,我一定会后悔。”“这几样东西我交付给你,就当做是我的一颗真心。你不必立即给我答复,我能等,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若你拒绝我,便将这些东西退还给我,我心便知你的答案。但你我婚姻成事实,和离已不可能,我可发誓永世不碰你分毫。”钟离谦紧张地将所有考虑好没考虑好的话一股脑说出,说完却见舒锦和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无奈问道:“你被我吓到了那你听见了方才我说的话吗”舒锦和身子微微一颤,张了张唇,却因太过震惊发不出声音。她稳了稳心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句句真心。”“那庄筱呢”“庄筱”钟离谦蹙起眉头,怎么又提她,“我对她已无甚念想。”“怎么可能”舒锦和突然激动起来,心中是惊喜也是难过,“那日碧落会,我听见你向她表白心意,你你心里若有她,就不要来向我说这些话。”她前世已经听够了花言巧语,这一回会不会又是欺骗的谎言,她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了“”钟离谦露出疑惑的神情,回想起那日情形,突然想到那时听到的急促的脚步声,原来竟是舒锦和吗她竟然听到了他与庄筱的对话怕只听到只言片语,难怪那之后她避着他这么说、这么说他突然喜不自禁,舒锦和会在意这些,不正是因为她在意他吗他努力憋住喜悦,怕笑出声来反倒火上浇油,忙解释道:“那日我下楼去买你爱吃的糕点,与庄筱碰见纯属无意。我知我以前对你如何,也承认以前我确实倾慕于庄筱,但那种倾慕与对你的,是不同的。四年间,那种倾慕之情早已烟消云散,被更强烈的情绪所替代。那日我确实向庄筱坦言我曾经倾慕于她,说这些话也只是希望与过去告别,把界限划清,此事了解,才能再向你表明心意。”“你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我回答你的话,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心中并不再想着庄筱。”“如今,你信,还是不信呢”、第59章 她的答复“所以,你信,还是不信呢”舒锦和双手放在膝上,松松握成拳,垂下眼去。狡猾的家伙,结果还是把问题抛给了她。毫无预兆地向她展现出这一片“真心”,让她做决定,这样重要的决定,是轻易就能做出的吗她肩膀一松,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而后抬起头来看向钟离谦,手撑着草地,站起身来。钟离谦身子明显一僵,五官拧出微妙的紧张来。舒锦和拍了拍身上的草叶,走到钟离谦摊开的那几样至宝前,蹲下身子,手在它们上方摇摆不定,而钟离谦的目光也紧紧追随着舒锦和的动作,喉间滚了又滚,大气不敢出一下。最终,舒锦和的手停在那根金丝玉眼雀羽簪之上,将簪子拿了起来。“你的宝贝这么多这么贵重,我又不是老虎肚子,哪里拿得下所有的。”她将簪子晃了晃,有些俏皮地道,“既然你都诚恳到这一步了,我不好好回答倒是过意不去。嗯,这等人生大事,我可要好好考虑才是,你就慢慢等吧。”啊、啊钟离谦的手指动了动,一瞬间他的双眸盛满了光芒,他忽地抬起双臂,向前张开,环绕住舒锦和。他的动作来的太突然,舒锦和措不及防被他一拉,整个人往前一带,就跌进了他的怀里。“你、你做甚么”舒锦和又羞又恼地挣了挣身子,“你刚刚还说我没回答之前不动我分毫的呢立马就违反约定,让我怎么信你”“对不起但是,就一会,一会就好,好吗”一只手抚上她柔软的发,高于她体温的温度紧紧贴着她全身,那双环住她的双臂渐渐收拢,温柔又小心地让她与他靠的更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下巴正抵在她的发顶,微微摩擦着。这样做是犯规的啊狡猾的家伙舒锦和的狂躁渐渐被吞噬掉,她的脸贴在钟离谦的胸口,听着来自他胸腔内蓬勃跳动地心跳声。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现在她的脸已经跟他的体温一样滚烫了吧,连带她的脑子一起,都被烫地晕乎乎的。她的手不自觉的缓缓抬起,慢慢贴上钟离谦结实的背,就在即将回抱住钟离谦的时候,钟离谦突然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使她一下清醒过来。“虽然舍不得,但我也不得不松手了啊。”钟离谦不舍地抓起她的一缕发缠绕在指尖,“但我说到做到,之后我会尊重你,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分毫。你的回答,我很期待。”说罢,他忽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而后仿若偷到腥的猫一般笑着迅速撤走了,“啊,我回外庄拿钓竿来,秋水鱼肥,午膳就在这里吃烤鱼吧你等着我”可恶舒锦和后怕地抖了抖手指,她刚刚是想回抱住他吧是的吧她抱住脑袋将身子缩成团惊恐又懊恼,天、天啊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怪物吗亏她还是成过一次亲的人,居然就这么被带着团团转在一番懊悔加控诉之后,舒锦和抱膝就地滚倒在地,心头犹如周遭正经历着秋日的草地一般,落上了一层厚重的叶子。继续这样犹豫徘徊是不行的,无论是感情上的事还是其他方面的事都是如此,自己的立场如果仍这样摇摆不定,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吧。舒锦和闭上双眼。必须要做下决定了,连并不向往朝堂的钟离谦都开始努力了,她又如何能不努力呢但是虽然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同而从过去的记忆中发现了更多的曾未注意的细节,这些都使得一开始迷雾一般的感觉散去了一些,但还不够要想确定她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还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正确吗舒锦和睁开眼,摊开自己的手心,看着上面交错的纹路,忧心忡忡。钟离一族与舒家在朝堂的立场很相似,几乎很少见他们偏向于哪个阵营,都只效忠于在位的皇帝,尽心为守护宇天出着一份力。换句话说,两家的立场一直以来都是中立的,想要保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也因为如此才积累到现在这般大的家业和地位,是不同阵营想要争取的对象。如果其中一家倒向某一阵营,朝堂的变化会如何这样的事即便舒锦和不夸大地想也能料想到。那可是相当不妙的事情。在她看来,司时雨作为帝王也并非是个错误的选择,又有多年的民心积累,为何皇上会迟迟不肯放权,他在顾虑什么让两家联姻也是为了预防某种情况的发生吗让舒家宠爱的小女儿和钟离家不得宠的世孙联姻到底能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呢这才是摆在最眼前最想不通的问题,而且,说起来,钟离谦的爹到底为何触犯龙怒需到赐死的地步可她从未听闻钟离家曾犯过什么大错。疑问的地方太多了,如此一遍遍捋来舒锦和也不得要领,反倒渐渐在熏暖的阳光中昏昏欲睡了过去。直至她被一阵勾人香气唤醒,已经日上中天了。舒锦和揉揉眼撑起身子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醒了”她循声看去,那股勾人的香气正出自不远处钟离谦手中的烤的金黄酥脆的鱼肉。应是火堆旁太热,钟离谦已脱去外袍,仅着中衣,袖子也挽起卷至上臂处,露出结实精壮的胳膊。身材真好啊。她迷迷糊糊地想。“诶”钟离谦稍微远离发出噼噼啪啪声响的火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舒锦和一惊,完全清醒过来。她方才发出声音了吗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万幸他没有听清哪有女儿家夸赞郎君身材的,会被当做色女吧“没、没什么,我是在说好香。”她急忙忙起身跑到钟离谦身旁,火堆边还插着好几串已经烤好的鱼,想来他已经回来许久了。钟离谦拿起一串烤鱼递给她,“当然,手艺只可能精益求精,哪能有退步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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