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光景。或许,这也是让她经历这门亲事的意义所在吧。多相信他们一些吧,她这样对自己说。再转回钟离谦几人,彼此表明了态度立场后,就是商量如何在几日后的碧落会上有所表现了。碧落会上才子辈出,想一次出头,确是难事,虽然聚会并不排斥非会员加入,但无法入会却次次蹭场子,怎么想都觉得厚脸皮了些,会落个坏印象。作为几人中唯一被碧落会纳入的孟丰羽沉吟半响,建议道:“我认为表现中上再加一项出彩的即可,其次便是,阿谦要再入学。”“你是指,重入南海书院”严之洲摸摸下巴,“建议是好,但以阿谦的年纪,早已过了入学的时候呐”“确是如此,但并非无机会。”孟丰羽道,“书院每年下旬有一次招生考试,考生的年纪有所放宽。”钟离谦双一亮,“当真这事怎么没听说过,莫不是这几年改了规矩”“诶莫说你没听说过,我这也在书院读学的都没听说过呢”严之洲疑惑地看孟丰羽,“丰羽,这事你确定吗”孟丰羽点点头,肯定道:“这场考试并非公开招考,所以大多学生不知,我也是帮西席做事时偶然听到的,却没想在这起了作用。”他将自己所知的简单同几人说了一番,简而言之,这场招考非公开是因为考试对象较为特殊、考试难度更高。京城有三大书院,其中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官学。它位于东北区的南边,与翰林院仅一河之临,以南海命名,喻作“南边有学海”。皇律云,凡官职在从九品以上的官员,家中适读年纪的郎君只要通过考试,均可免费入学南海书院。进官学有很多好处。比如书院的西席,都是由翰林院学士及一些朝官兼任,讲学质量极高。比如教学体系,学院内划文、武两大区,科目层层细化,学生可按兴趣选科,多元发展。比如入书院者,积累到一定学分,即可由内考直通春秋两试。而在众多“非官学不入”的理由中,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每两年朝中都会拨些名额下来,由书院挑选出绩优者分派至各个官署学习一个月,若此期间表现良好,则有机会被举荐面圣,若能博皇上欣赏,甚至平步青云,官途亨通。仅这一点,也能使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官员无不以郎君入南海书院为荣。可以说,南海书院是朝官的预备营,宇天国皇朝源源不断输送人才,作为钱权欲横流的官场,它是最初也是最后一片净土。南海书院的统招考试是每年四月,十岁入学,三年一阶,依凭每年的考评判断来年是否能提阶,若第三年还达不到提阶水平,则会被劝退。虽然书院名门规定只招收年满十岁的官家郎君,但规定是人定的,总有些勋贵家的郎君因各种原由无法准时入学,也有像钟离谦这样中途因事无法继续读学的。对此,书院为了避免各族势力而来的压力,决定每年十月加试一场,家中官阶四品以上的郎君有入考资格,通过与年纪相对应学阶的各项考试,便能入书院就读。考试虽难,但对钟离谦来说,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好消息,他喜道:“好,我去考”进南海书院读学,就多了一条路子,与其想破脑袋在碧落会出众,这条路反倒更好走些,而且,碧落会中大多都读学于南海书院,有同学这一层关系在,也能拉近不少距离。“慢着”严之洲手一摆,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如果真像丰羽所言,阿谦要考的岂不就是学阶最高的那个原在书院里,他的考评就是平平,不是我要泼冷水,离十月还有不足两月,阿谦真的能考中吗”作者有话要说:从前,一年一度南海书院的考评结果下来。孟丰羽:上等。钟离谦严之洲:中等。彭士彬:下等。此时,正在听三人商量对策的彭士彬的内心:要入学要考试三人都进了书院那我怎么办憨笨少年感觉到人生有史以来的最大难关。遂抱住陆通大哭。、第42章 酒足饭饱严之洲的话引得众人一阵沉默。“冲一把,应当没问题,因为阿谦头脑很好。”孟丰羽虽这么说,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这我也知道,但这四年阿谦可是连书边都没摸过啊,就是抱佛脚,时间也太仓促了些吧”又是一阵沉默。“第三学阶的难度,与乡试比如何”冷不丁,钟离谦忽问道。“诶”众人愣了愣,纷纷转头看向在学习方面最有说话权的孟丰羽。孟丰羽愣了愣,略作思索,答道:“我没考过乡试,不过若是第三学阶的最后一年评为上等,就有通过直入春试的内考资格。这么比的话,乡试应当等同于第二学阶的难度。”“乡试已经很难了。”严之洲唉声叹气。“乡试很难吗”钟离谦摸摸下巴,困惑道,“我觉得还好吧”“说的好像你考过似的。”“我是考过,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短暂的停顿之后,几人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的,齐齐瞪大了眼睛:“哈”“等等、等等刚刚我没听错吧,阿谦刚刚说他考过乡试”严之洲从其他几人眼中肯定了自己并没有幻听,却仍是难以置信,“能考乡试,就意味着阿谦你已经考过童试了”“啊,好像是这样,时间有些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乡试结果如何”钟离谦蹙眉回忆片刻,模糊答道:“没记错的话,应是上了副榜。”严之洲啧啧称奇,“那也很不错了,虽然乡试副榜不算功名,但能通过童试也就是秀才了。诶,你怎会想到去考试,明明在书院时连书都不愿读。”“嗯咳”钟离谦清清嗓子,以掩饰异样的窘迫,他挠挠头,顿了半响才将当年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他考乡试那年,仍住在外庄里。同庄有位仆从的孩子比他长几岁,连考童试两年也没考上,这一年终于考过了童试第一关的县市,却惧怕起府试来,终日烦躁,如何也读不进书去了。他奇怪的很,便问了一句有这么难吗,他虽身为主子,但与仆从的关系却极好,与仆从言行间也无架子。这一问引来仆从热议,不知怎么就谈到让他代替这少年去考一次。钟离谦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着自己又不是不会认字读书,也能提笔写诗,区区一个童试怕它作甚便满口应承下来。而他年纪虽幼,却比同龄人更高更结实,检考的官员也未必能看出三四分不对劲来,于是就这么的迢迢去赴考了。半月后,考中名单出了。没想到,代考的钟离谦竟考过了,成绩还排进了前十,这令整个外庄的人轩然,钟离谦也就一鼓作气连考进乡试,但听闻乡试之后要进京,他顿没了兴趣,考场上随意发挥,上了副榜,收笔而归。“所以说,这全是因为一次打赌”严之洲舔舔干燥的嘴唇,“当年额,当年你多大十岁十一岁”“严格说,虚十岁。”钟离谦回忆道,“这我倒记得很清楚,因为参加童试一定要年满十二岁,我正好差两岁。”“那你考进乡试时也不过十一岁啊”严之洲惊诧的快要无言,他推推已经无言的孟丰羽,问道,“丰羽,这算不算神童天才”孟丰羽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阿谦头脑很好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虽然很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莫说这几个郎君吃惊,坐于一旁的舒锦和同样吃惊。作为女眷,她不用参加考试,但不代表她不懂。如钟离谦所说,要参加最低一级的童试一定要年满十二岁,考过童试才是乡试和春秋两试。而童试又分三考,每个考试一年只有一次。钟离谦从府试一路考进乡试,花了一年左右时间,也就是说,他每场考试都是一次通过。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实在不多见,而且还发生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如严之洲所说,称他是神童或是天才,都不为过。“你们可越说越夸张了。”钟离谦对此很是谦虚,或许他真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炫耀的地方吧,在他看来,当年他虽考上了,但成绩平平,其中多少运气加成,真担不起天才、神童这样的称赞。他摆摆手,将这绕到不知多远的话题打断,“先把考试放一边,眼下最急的还是两日后的碧落会吧先帮我想想对策”孟丰羽垂眸沉吟片刻,唇角弯起一抹浅笑,“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表现中上加一技出彩即可,你的话,没问题。”闻言,钟离谦却并没有完全被安心,他蹙眉问,“碧落会上,会做些什么”“哦,都是挥毫泼墨的文雅之事,不过,这次因着临近中秋,应当会加些猜谜、对对子的趣味。至于在哪方面出彩,待看过阿谦作诗作画的功底再讨论吧。”“就在猜谜、对对子上出彩不行吗”突然闯入的细柔嗓音打断几人的思绪,几人纷纷将视线投向说话的舒锦和。舒锦和便又重复了一遍:“就在猜谜、对对子上出彩不行吗”“不是不行,只是”孟丰羽露出难办的笑意。“只是这样的出彩,有些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是吗”舒锦和替他把话接完,“但这样,不久没有危害性吗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危害性”钟离谦、孟丰羽、严之洲三人都有些困惑,略一深思,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彭士彬却仍是懵懂,跟不上大家的节奏,有些焦急地询问:“什么什么意思”舒锦和同他将方才的话掰碎来解释道:“碧落会喜好行文雅之事,这样的人,大部分内心比较清高,若阿谦并不能真正在他们自傲的地方比过他们,他们未必会认,反而可能弄巧成拙,让他们觉得是在哗众取宠。但猜谜和对对子不同,这种下至黄口小儿都会玩的趣味,能比别人猜的快猜的多也只能说明小聪明多,不代表有大智慧,用这种无痛瘙痒的长处去博眼球,对那些才子们,显然是安全许多的。”“哦,原来如此。”彭士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是说,要让他们觉得阿谦不会抢去他们的风头咯”“没错。这点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了,过早的暴露才能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认为阿谦最应该做的是尽快博得会中众人的好感。他的身份无法隐瞒,加之京城的圈子他涉足过少,不免给其他郎君一种高高在上的印象,不如就趁此机会,把这个印象打破,让他变得平易近人些。”“可以,很好。”孟丰羽率先赞同道。“啊啊,不愧是嫂子”严之洲跟着赞叹,但立马眼神一变,眼珠在舒锦和与钟离谦之间打了个转,八卦笑道,“不过,嫂子也跟着我们叫阿谦呢”意义不明的暧昧笑容舒锦和大窘,瞬间失去了之前的淡定,慌乱的手往哪里摆都不是。她也不想慌张的,不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睿安王、连王妃等人面前都能淡定自若直接唤钟离谦为“夫君”,换到他这几个兄弟面前,却如何也喊不出口了。叫名字吧,身为新婚夫妇也太奇怪了。什么也不叫吧,也不行,这是不遵妇规。她听几人谈话,早就想插嘴进去了,偏生因为这个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开了口。用与他们一样的“阿谦”来称呼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结果还是遭到了严之洲的戏谑。毕竟,这几人对他们的事是最知根知底的。他们知道钟离谦喜欢庄筱,知道钟离谦曾想过退婚,知道她原本也是不愿嫁给他的,知道他们各自天南地北四年不见,或许还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事情也说不定。在一群明白人面前叫夫君装恩爱,完全做不到,做不到啊舒锦和在心里直挠小爪子,窘红了一张小脸。钟离谦见状,也猜不出她心里所想,只催眠自己那是害羞的表现,心情也微妙的好了起来。“好了,不要又把话题拐到其他地方去。”钟离谦轻咳两声,故作严肃,“先到此为止吧,这桌菜再不吃,就凉了。”严之洲也不打趣了,几人纷纷握起筷子,对这一桌子菜大快朵颐起来。酒足饭饱,自是另觅他处,再接着方才的话题聊。几人付了饭钱酒钱,推门走出包间。“吱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却是两道重叠在了一块。十分的巧,正当他们推开门之时,隔着中间楼道的正对面的一间包间的门也一同推开了。几个鲜衣华服的翩翩郎君自内屋走了出来。严之洲眼尖,“诶”了一声,“那不是三殿下吗”、第43章 两方相见“诶,那不是三殿下吗”舒锦和迈出的脚步,硬生生被这句话逼停了,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她抬起头,视线不受控制地越过支柱,一眼就从那几位华服郎君中捕捉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即便不刻意去寻找,那个人也始终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任谁都无法忽视的。舒锦和你在干什么不不能去看他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着,拼命想要抓住她仅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