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周承寅如此关心文锦绣,怎么也不会把文锦绣怎么样了方华柳后悔自己出手过早,看看周承寅,又看看廖氏,一副为难的样子,慢吞吞道:“文妹妹院子里的丫鬟指认文妹妹私自往外边送信王妃姐姐听了就叫文妹妹来过问了两句”怎么看都是有内情。文锦绣不由眯眼笑了。一个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禀说陈姨娘院子里的陲玉到了。众人不明所以,周承寅却道:“让她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要干什么”小丫鬟得了令,瑟缩的跑了出去。陲玉打了帘子进来。给屋里众人行了礼,取出一方帕子,躬身放在周承寅和廖氏之间的炕桌上,垂头道:“这是前几天文姨娘在怡芳居的时候做的,奴婢当时看了奇怪,却是不想文姨娘针线如此”顿了一顿,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一般,今个儿陈姨娘听说文姨娘院子里的丫鬟指认文姨娘拿亲手做的荷包私通外人”陲玉小心的看了面色紧绷的周承寅一眼,道:“陈姨娘让奴婢拿了文姨娘绣的帕子来陈姨娘说,这中间怕是有误会”事情已经定了,这个陈姨娘才敢派个丫鬟过来。雪中送炭也太晚了些而且只敢说误会,不敢提是谁诬陷或是栽赃。不过大家都不容易,陈姨娘生了长女,都经常被廖氏拿了做筏子,文锦绣到能理解。周承寅看着桌上做工精湛的鞋子和荷包,还有歪歪扭扭绣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帕子,面色黑沉。他转头犀利的看着方氏,忍着怒气道:“你不是说只是私自送信吗怎么又扯到私通外人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本王”方氏哑口无言,咬着嘴唇委屈的看了廖氏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妾身”周承寅一点都不想了解之间七拐八弯的糟心事,直接叫了杭嬷嬷进来。除了文锦绣,屋子里的人面色都不大好。杭嬷嬷口齿清楚的把前因后果条理分明的说了一遍,从私通外人到欺瞒王妃,再到目无尊上私自送信。谁指认谁,谁又添油加醋,丫鬟主子,全都囊括在内。听完整个事情发展的周承寅脸色已黑的不能再黑。文锦绣这才知道杭嬷嬷原来是周承寅的人周承寅看了跪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盈夏,抿了嘴,一字一句道:“文姨娘送信是本王允了的。”场面又都安静下来,廖氏好似恍然大悟,笑着对周承寅说:“原来王爷知道那妾身就放心了。妾身还以为对文姨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文姨娘要送信回娘家诉苦呢说起来可就是妾身的罪过了”贤德得很。江氏尴尬的出来打圆场:“是这个丫鬟疑神疑鬼,诬陷文妹妹私通外人,这下说开就好了不过是误会一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刚才杭嬷嬷可没少说她言语上挤兑文锦绣。盈夏知道至此自己再没有好结果,她不再求情,而是抬起头怨毒的诅咒:“方华柳文锦绣你们不得好死”痛叫声卡在喉咙,众人只看见鲜血从她唇角蜿蜒流下,和脸上的伤痕一起,红的触目惊心,往日貌美的容颜竟只剩下狰狞。盈夏咬舌自尽了文锦绣心中一惊,转过头去。其他人却好像习以为常,文锦绣还听到江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晦气”。马上有粗使婆子进来把盈夏的尸体拖了出去,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屋子里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家具摆件低调奢华,西洋座钟和人高的珊瑚显示着王府的贵气和底蕴。文锦绣第一次觉得德兴院富丽堂皇的正屋原来这般阴森。人都死了,周承寅不再追究,沉着脸对廖氏道:“这个后院,你也该管管了”廖氏道:“妾身会好好整治下人的。”然后对杭嬷嬷道:“这件事就交给嬷嬷处置罢把盈夏扔到乱葬岗,也让那些不安分的丫鬟好好看看”杭嬷嬷皱了皱眉,任谁都知道盈夏是谁的人,王爷让她管的是什么,她却装不知道,这般轻轻揭过了。杭嬷嬷看了无所表示的周承寅,心中微叹,领命下去了。周承寅看着有些惊慌的文锦绣,安慰道:“你受惊了罢早些回去休息罢丫鬟的事就别管了,自有王妃处置。”温和的语气让坐在他身边的廖氏都不由一惊。人死如灯灭,文锦绣也觉得廖氏做的太过了些。听的周承寅关心,自然不再客气,马上行礼告退,带着青杏回了梨香院。方氏、江氏、和向氏也陆续告退。屋子里就剩下周承寅和廖氏。沉默半响。丫鬟们都有些惶恐。廖氏有些心慌的温声喊了周承寅,“大郎”周承寅有些恍惚,他们新婚时,廖氏总是含羞带怯的唤他“大郎”,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徒有名分的大皇子,钟皇后生的八弟大了,心思多了,他的处境艰难起来,只有这个妻子坚定的陪在他身边下意识的,周承寅叫她:“明娴”“王爷不会怪妾身吧”廖氏的话一下让周承寅清醒过来,他心中复杂,不想回答。只好找了个借口:“本王去书房看看”快步走出了正房。院子里两株石榴长得老高,枝叶茂盛,火红的石榴花已经半谢,半大的石榴垂在枝头,青皮红花,喜意盎然。寓意着多子多福的石榴一日日生长,枝繁叶茂,子孙昌盛,而这个府里的人却慢慢凋零。他悲喜交织中迎来了嫡长子,看着妻子缠绵病榻,为了子嗣,纳了一个个小妾,抬了一个个姨娘,看着小妾姨娘们怀孕生子,看着一个个孩子出生,一点点长大然后离他而去。从开始的悲痛到最后的麻木。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年新人换旧人,谁家后院不是如此。十年了十年夫妻也不过如此了母后在父皇心里永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可是有钟皇后,有众多妃嫔,还不是将母后的身影一点点侵蚀掉自己和廖氏的情分,十年中,一点一滴,一分一毫的,消耗掉了周承寅转身,自己掀开了正屋的帘子,看着有些惊愕的廖氏,半响才语重心长道:“明娴你保重身体好自为之”最后一句说的格外掷地有声,他甩下帘子,转身大步而去。正屋只剩下翡翠帘子叮铃哐当晃荡撞击的声音。廖氏看着周承寅石青色的身影,翠色的帘子和油青的石榴枝叶,可她在众多碧色中一眼就能找着他。她握着帕子的手不由紧了紧。、恩宠“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一张狰狞的脸,满是怨毒的看着她,张着的嘴里满是鲜血,浸染了牙齿、嘴唇,文锦绣看着那张嘴,却只有一小块血淋淋的肉体。那是她的舌头那人发出咯咯的笑声,蠕动嘴巴,竟是把那块自己的舌头嚼了她一边嚼,一边伸出干枯粗粝的手向她袭来,文锦绣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一把被那双可怖的手掐住了脖子。“啊”文锦绣吓一下睁开眼睛,却是在灯火通明的梨香院正屋。不是自己熟悉的住了十几年的怡情居,这里是哪里喉咙没有被扼住,文锦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有些陌生的屋子,双手攥紧了身边的被子。眼前又出现盈夏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和可怕的血盆大口,文锦绣往后瑟缩,带着哭腔大叫道:“青杏青杏”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包裹住,嘴里安慰着她:“别怕我在这呢”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却不是青杏的触感,文锦绣惶恐,捶打着他要从他怀里逃脱,她一把推开他的手,茫然的看着四周喊道:“青杏青杏”青杏终于提着裙裾跑了进来,眼中满是焦急,文锦绣看见自己熟悉的青杏的脸,一把扑在她的怀里,“青杏有人要杀我青杏”青杏有些害怕的看着周承寅,周承寅抿了嘴,示意她安慰文锦绣,自己走到桌边坐下。青杏这才拍了拍文锦绣的背,安慰文锦绣道:“小姐奴婢在这呢小姐您怕什么有鬼怪奴婢第一个拦在小姐前头”文锦绣渐渐安定下来,虽然没有哭,却还是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逞强道:“哪要你拦,你小姐我一个顶俩以前让你值夜还是因为你怕非要睡我踏板上”啰啰嗦嗦的,说起青杏以前的糗事来,若不是真的害怕,哪会要别人衬托自己的强大。青杏笑着转移话题,“是啊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奴婢煮面给您吃啊”说着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迟疑道:“不过现在已经快子时了”文锦绣听着又熟悉又陌生的话,终于散去了恐惧,撇了撇嘴道:“说的好像你会做饭似得”青杏虽然不会做饭,可是可以叫厨房。只是如今不是在文家,厨房随便她们用,这个时候厨房的婆子怕是也下值了,怎么可能为了给一个姨娘要吃面重新生火。青杏有些尴尬,“那姨娘用些点心罢今日下午王妃给咱们送来了两匣子绿豆糕”旁边一个声音突然道:“就说我要吃让厨房下面来”文锦绣这才发现周承寅在屋子里。想到之前自己好像推开了他,文锦绣不由脸色讪讪,又听到他说以自己的名义去厨房要面,文锦绣不好意思道:“这不太好吧”周承寅是王府最大的主子,别说是一碗面,就是晚上要吃佛跳墙,婆子也要起来生火开灶。周承寅见她的迟疑,脸色有些不大好,沉声问:“要吃什么面”“啊”文锦绣没反应过来,她以为她拒绝了周承寅,周承寅应该会放弃才是。难道他觉得被拂了面子还是觉得自己质疑他往厨房要东西的能力文锦绣胡思乱想,还要拒绝,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声。“要吃什么面或者不想吃面,想吃别的”周承寅面色缓和,还露出两分笑意,十分体贴的问。文锦绣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肚子又是实打实的饿了,文锦绣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妾身要牛肉面多放肉还要小菜”又觉得放着周承寅不太好,主动问周承寅:“王爷要吃些什么”周承寅晚上一般不吃东西。可是今天自从出了德兴院,就一直在处理事情,再加上心情糟糕,一整天都没动过几筷子。现在阴霾也散了不少,倒也真的饿了,他懒得想吃什么,干脆道:“也给我来碗面罢”青杏得了令,下去安排婆子去厨房。文锦绣看了看外边的天,惆怅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啊”她从德兴院回的时候已经近午时,用过膳,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就觉得有些累了。加上今天请安起得早,就上床歇息了一会,不想一觉睡到现在。文锦绣问周承寅:“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周承寅不知又从哪里摸了本书在看,头也不抬道:“用过晚膳过来的,不想你正好睡,便没打扰。”哗啦一声的翻页声。文锦绣睡得久了,觉得浑身无力,叫了含娟拿了大迎枕来靠在床上,自己拿了常看的江湖恩仇录继续看起来。看到男主角一柄长剑大杀四方,文锦绣“嘿嘿”的笑出声;男主对女二深情款款,文锦绣又动动鼻子“嗤”了一声。周承寅被她扰的心神不宁,到最后变成眼睛在书上,余光全落在文锦绣那里。不知不觉眼角都带了两分笑意。宝燕提了食盒进来了。文锦绣饿的厉害了,穿了鞋,去了外间的大炕上坐下,文锦绣看着炕桌上的两碗面和几碟小菜,不由撇了撇嘴。黄澄澄的汤,上面整齐的码着牛肉、鸡肉、火腿,还有鸡蛋、香菇、青菜,撒着葱花,十分诱人。更有腌萝卜、酱黄瓜等小菜佐着,想想都流口水。也只有周承寅在这才有这个待遇。文锦绣觉得总算找到一个跟着周承寅的好处,又觉得是拾人牙慧。周承寅坐在她对面,看她撇了撇嘴,不由问道:“怎么了不喜欢”文锦绣哪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好敷衍道:“就是觉得有点太多了晚上吃这么多会不会太好”说着不饿,肚子却响;之前说饿的厉害,现在又说吃不完。周承寅觉得文锦绣前后矛盾的样子特别有趣,含笑道:“不是你说饿了么还让厨房多放肉。”文锦绣觉得他在笑话自己,脸色一僵,却又找不到话来噎他,只能敷衍道:“吃面吃面”拿起筷子,自己先睃了一大口。面条筋斗,汤汁浓郁。文锦绣什么都忘了,享受的叹了一口气。周承寅看她吃的香,觉得饿的更厉害了,遂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到最后,文锦绣发现碗底还有两块鲍鱼。虽然在文家的时候想吃多少吃多少,可在王府小妾们的吃穿用度都有份额,除非周承寅赏或者自己贴银子,不然平白无故的哪有那么多人参燕窝给你吃。她砸了咂嘴,周承寅可真是大爷,连带着她都吃香的喝辣的。文锦绣突然想把梨香院的小厨房用起来。只是府里只有王妃和生了孩子的姨娘小厨房在用,再就是怀着身孕的向姨娘了。文锦绣瞄了瞄周承寅,这可是府里的大爷,只要他答应了,什么都好办。周承寅擦了嘴,察觉到文锦绣的目光,问:“怎么了”文锦绣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丫鬟来收了炕桌,二人坐在炕上歇息了一会,文锦绣沐浴过,两人又重新躺在了床上。青杏进来准备吹灯,文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