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倾诉,只是反复呢喃着道:“揽光,我想你。”“揽光”“我想你”他的语气近乎哽咽,似乎,这四年中,他的一番相思早已经刻入到了骨髓中。分别时他们才尚是萌生爱慕,而相聚时却已经是情深难述。而于揽光而言,太多诱惑在藏在这个怀抱中,竟让她一时没有拒绝,反倒有些沉沦在里头萧淮是她年少那段美好时光湮灭后仅剩余的,她贪慕那些,稍一慌神就容易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她与他每见他时又何尝不需克制而今日,坚硬的阻隔都轰然破碎,只因为他说我萧淮从来心动的就只有一人脸埋在萧淮的前襟,她的额头轻抵着,缄默不语。长睫下,原本坚定的眸光也似乎在涣散动摇。若是没有这一切,他们理所当然的会在一起。萧淮修长的手指穿插入她如墨缎一样的头发中,有种脉脉含情。“不要动萧家。”氛围凝滞片刻,揽光神情骤然清明,蒙蔽双眼的业障消失殆尽,她迅速挣开想要倒退。原来他近日来是为了让她不动萧家而萧淮似乎已经是意料到了,手上力道愈加大,紧箍着怀中扭动的身子,低喝道:“不要中宁祜南的计”作者有话要说:萧淮和揽光的对手戏、67恙翌日后,揽光脑中仍然是在盘旋着这句话。有些分辨不清这是出自萧淮的私心,还是还是宁祜南真的另有打算萧氏的案子到如今已经查了一半,何况此时难得有林易知和魏东臣二人联手,查下去萧氏必然要被剥掉一层皮,但若就此中断收手只怕来日再难由此机会。“姑姑”裴衾在她跟前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揽光低头,伸手将小皇帝的发冠正了正,“衾儿方才的思军赋背得甚好。”裴衾撇了撇嘴,好像听了夸赞并不乐意,只是低埋着头。“怎么了”她如今心思沉静了下来,裴衾这样细微的波动必然能及时觉察得道:“是不是最近功课太累了”裴衾皱着小脸,望了她一阵,摇着唇喃喃道:“姑姑比往日更少陪衾儿了。”揽光听了,心便揪了起来。这段日子是她少花了时间在衾儿身上。何况他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却要亲眼看着那些杀戮之事,有几次揽光见他在朝会上几乎是惨白着脸过。只是虎视眈眈四大氏族几乎是盘踞了整个大膺的朝政,只要这些毒瘤一日不除,她和衾儿也就无一日能安枕。揽光抬手将他轻轻的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越发轻柔的安慰道:“衾儿,再忍一忍”听这话语,似乎再忍一段时日,他们就能不必再这样战战兢兢的活着了。裴衾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声音闷闷的嘟囔道:“姑姑,我们真的要杀这么多人吗”真的要杀这么多人吗揽光被这稚子一问,问得哑口无言,若是以前,她当真是不清楚,可如今她唯一能说的就是个“是”字。权利的巅峰就是要靠杀戮来堆砌,而这江山原本就是她们裴氏的,谁都不能妄图谋夺这一刻,那双茶色的眼眸中透出凶恶,经过这些年鲜血的反复浸润,眼打也带着冷色。她拍了拍裴衾的后背,却动作轻柔,“衾儿”她低声唤着他,可那双不被看见的眼中却透着狠劲。如果杀戮无可避免,那她只求裴衾能安稳长大,盼着的也只是有一日能将大膺的皇权真正交到他的手上。小皇帝裴衾心中却有了一番心思,他虽然被揽光抱着,心中却没有半点安稳。往日乖巧的模样终究是有些不同了,他小小年纪,脸上竟也透出了股怀疑。不过一瞬,他又立即将心中的这一切都驱散了开去不会的,姑姑绝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样子她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他闷闷的说道:“衾儿,知道姑姑都是后为了衾儿好。”揽光陪着裴衾用完膳后才重新去了登天阁,不过短短半日的功夫,从宫外又重新递了的许多折子来。明晃晃的堆得如同小山,萧氏的事情揽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当日她能出得了宁邺侯也曾答应要打压氏族。闵氏已除,如今萧氏眼下她已经想得通透,就算是宁祜南有谋划又如何只有除了萧氏,亦或是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去办了,只怕只有这个缘故才能叫宁祜南心中舒畅吧不知这样的畅快,能不能叫宁邺侯大发善心赐下一颗药丸才缓和裴衾的癔症。思来想去,萧氏不得不除昨夜之事,揽光沉了沉眉,猝然掐断了自己的思绪。萧淮,不论你是否利用我这样想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若再如此自己也会经受不住诱惑去利用你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不过,昨日除了浮现出旧时的美好,更有算计之念在不断滋生繁衍。犹如丝线一样,一圈圈的将她裹缚在原地,任由着萧淮去抱着“启禀公主。”外头小太监步履轻巧的入内,小心开口。等揽光的抬头扫了他一眼,他才开口继续道:“崔大人在外有事求见。”揽光手中之事略一停顿,立即传了人进来,人还没进来她就已开始猜想是不是萧氏的事情遇到了什么波折这边崔道才刚一进来,就立即跪了下来,“公主,驸马他他病倒了。”揽光以为是要说查萧氏进展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她眼前不由得浮现了前几日林沉衍的模样,拧着眉头道:“是什么病”“高烧不退,像是邪风入体。”崔道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了焦色,他低着头跪着,可迟迟盼不到上头的发话。“你特地入宫就是为了这事情”隔了片刻,揽光终于开口了,她的语调仍旧是平仄无奇,但又贵气逼人,叫人觉得这等事情并不能上她的心。崔道惊讶得抬起头,愣了愣才重新开口,“驸马是连日来操劳过度才致邪风如体”他似乎仍想激竭力争辩着什么,可再转念想一想就连着自己都不知这次为何入宫来。到是揽光,甫一开口就直刺了要害,“才这短短数日功夫,你就被林沉衍收买人心了”崔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错,当日明月公主要下嫁林府二公子他也曾鄙薄不耻过此人。而今日他竟又是为了此人来入宫求公主让他能回来。当真是短短几日功夫曾经的林沉衍声名狼藉,而这几日相处看来,此人行事虽然乖张,但却真正要比中规中矩办事的人要强上许多他的确是心生了几分惺惺相惜。“臣不敢。”揽光坐在位置上,想了想,干脆将手中的笔搁了下来。“他如今在何处”“仍在刑部,不得大长公主吩咐不敢耽搁查案。”崔道谨慎的说道,再不敢露出一点偏颇。其实他如今中心已经有如鼓擂,林沉衍病势不轻,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病情会延误。揽光心中嗤笑,林沉衍他又岂会是这样委屈自己的这事情原本就是他来帮衬自己的,难道他会真会因为这事情而去搏命可再看崔道的神情,无论如何都是不像有半句虚言的。她到了嘴巴的话突然一转,“去刑部。”数日来,她一直奔波,累积在身上的伤病也未得到丝毫静养调息。可也好在她这具身躯,仿佛早已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而这些落在她身上,却只能更磨炼其心志的坚忍。出宫路上,揽光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随即对同乘的崔道吩咐:“魏东臣那些再多派些人手。”崔道抬头,“前几日,驸马向让臣借了兵卒调去玉清池保护魏大人。”揽光看了他一眼,眸中幽暗的,而后未发一语的挪了回来。等到了刑部后堂,果然是看见林沉衍坐的桌前堆满了公文。他此时身躯微微向后仰着,背靠着圈椅靠背,一份摊开的公文捏在手中微抵在前胸。揽光靠近了,才发现他正闭合着双眼,而那张脸上苍白中透出一点不正常的绯红,呼吸也未有平日的沉稳有力。只看一眼,都能感觉到他肌肤的滚烫。竟是这样的睡着了她停顿了稍稍,倾身想要拿那桌子上已经用朱砂笔写了字的公文来看,可手才刚伸过去,就已经缓了下来。揽光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终究心软了起来。她刚要转身离开,林沉衍偏又醒了过来,哑然开口道:“公主。”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才刚恍过神来,将手中捏着公文重新搁在桌子上,人也做得端正了起来。“萧氏已经查得七零八落,而工部的确”他滔滔不绝,而那原本沁人心脾的声音中带着沙哑,让人心中不由随之窒闷惋惜。揽光上前,将他手中捏着的公文抽了过来,轻喟道:“你下去休息吧。”林沉衍诧异的抬头,似乎这才是他近几日来第一次这样毫不避讳的注视着她的眼眸,“不用。”他将这两个字迅速撂下,又飞快的低垂下了头。像是揽光的眼眸中有什么是他不能触碰的东西。二人都再没有说话,四周静静的,却有在权利的漩涡中少能体味的宁和。明明这堆积着的厚厚公文中,就是大膺最核心的政事,但波涛汹涌却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去。“这儿有崔道在。”揽光难得坚持了一回,她将林沉衍重新打开的另外一本公文稍推了几分。大约是以前太过于鄙薄不屑,以至于今日不过是几分关切一句,都显得有异乎寻常的尴尬在里头。林沉衍才刚要将视线转到揽光脸上,又猝不及防的咳了几声来,他握着拳头抵着唇,低声咳着。“公主岂知当日闵琨并非不想入宫,却是被宁祜南在宫门外截了下来”揽光不知。她也培植了一些密探眼线,若真是在皇宫外发生的事情,为何自己半分消息未收到他却知道了她看着眼前那清隽的青年,眸中的探究之味愈加浓了。林沉衍已非昔日林沉衍,纨绔底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势力和手段“你是何意”作者有话要说:哎呦,更新晚了、68杀,入魔这声音清冽,有如珠玉落盘。“公主可想过宁祜南为何要如此做”林沉衍一面将桌上公文一摞摞重新整理,一面开口反问。揽光不稍多想就大约能通透其中曲折,她抿了抿却没有将自己揣摩的数说出来。闵琨入宫必然是拿了东西来向她求饶的,萧氏这次在背后何如算计,相信他也必然明白得一清二楚。宁祜南阻他入宫那想必和她眼下动作不无关系。隔了片刻后,林沉衍却带着担忧又摇了摇头,语气中包含几分怅然道:“魏大人此番重新查理案子,要收集的证据也都差不多齐整了,在搁置下去只会让萧氏有更多的时间来从容应付。”揽光在他脸上轻轻的扫过,意图发现些许不同寻常的迹象来,她隐隐觉得林沉衍方才的话只说了一半。“你是指魏”她猛然醒悟,又顿时住了口。宁祜南他是想要借萧氏之手来做掉魏东臣若果闵家不反击,那萧氏罪证就几乎都是魏东臣出力收集,何况他们昔日就忌惮此人,这时候必是要杀之而后快的。他们果然是起了杀机。揽光一时脸上冷峭,当日魏东臣出狱她就隐约猜到,他锋芒太盛,加之要做的事情必定树敌太多,恐怕会招致杀身之祸。她看了一眼林沉衍,他看似更多了一份沉稳冷静,有条不紊的指着两堆公文道:“这些是萧秀之和萧协那两支的罪证,而这一摞是和萧敏从有关系。”他说完,脸上也渐渐显露出了一点郁色。萧敏从太奸猾了,搜寻来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咳咳”他闷声咳了两声,捂着唇,但那后背依然是的挺得笔直,只是微微垂着头。这咳嗽声多少有几分震到揽光,她目光低敛的看着林沉衍。忽而又想到,魏东臣那边他到底是比自己早一步想到,几日前就增派了人手在那。而看他眼下,虽然带病,做事情也都条理分明,没有一丝凌乱。先前在宫中是她妄自恶揣了此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林沉衍如何看来都是尽心尽责,没有一丝懈怠和推诿的。“你去休息会吧。”揽光声音淡淡的,这次里头却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本宫带了御医来。”林沉衍抬头,见她执意如此,遂将手中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口中轻道:“好。”说完后,他倒也是好不磨蹭就起身出去了。揽光见他走后,便坐到了那位置上,将林沉衍整理好的公文粗略的翻看了一遍。这一看,倒是连她自己都要生出几分赞叹来。上头红色的的批复写得端正有力,而公文上含糊不清的地方都做了标志。这样细致,必然是耗费了一番心思在里头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手周围,那些公文都经过了林沉衍这样的览阅。揽光心中微动,等再低下头去细细翻阅的时候,脸上又不由得凝结起了一分清霜。一来是因为关于萧氏主心骨的那三个人所收集到的罪证太轻,可事情虽不至误国误民的地步,但这侵占土地、鱼肉百姓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她虽知站在大膺朝堂上未必会有一人的身家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