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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1)

这时候,揽光也正好抬起眼眸,脸上似乎是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见到林沉衍张口嗫喏的双唇,知道他又话要说。可又是等了一会,她竟然是扯着唇角浅浅的笑了笑,径自发开口起来:“你想问什么”她带着诱惑的口气,似乎引诱着林沉衍开口询问,恍若他只要开口一问,她就立即会立刻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可林沉衍却一下子兴趣寥寥了起来,将身子慢慢得都依靠身后椅背,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公主这一身伤现在好了嘛”他的声音中带着让人不能抵御的低柔,就好像明明知道眼前是悬崖断壁,却蛊惑着沉溺其中的人义无反顾的往下面跳。林沉衍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接触的事情不多,但她心中也隐约也有了些大概。若旁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这她眼前的这位的驸马林沉衍就真的是铮铮铁骨的忠良之人揽光心中暗笑了一声,面上却没有没有丝毫的显露,不咸不淡的回了句:“驸马有心了。”她也不真正去驳他的面子,只是如此无关痛痒的寒暄。二人如此虽然不至推心置腹,但也不再冷面相对了。揽光默然许久,殿中也静了下来。她抬手抬手挽了一下发丝,不由去想那日和宁祜南交涉之事。几日前,她裴揽光可以说得上是九死一生她日日提防险恶,犹如是日日夜夜都在提心吊胆着走在万仞峭壁的边缘。仿佛只要走错了一步,都将会是万劫不复,永难翻身的后果。而她也素来知晓,一切都指望不得旁人要想活命只有靠自己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她能活生生的坐在这大膺的明月宫中那日,几乎被逼到绝境的她终于是赌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其实,也当真是一场豪赌,对于揽光而言,她压上的是身家性命,这是让自己绝处逢生的唯一机会。揽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心中仍然带着心慌。她仍然记得宁祜南那阴沉目光打量她时候她的怯弱不安。可终究她赌到了他的一个“好”字,也为自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一念至此,揽光心头绞痛,而她胸腔中回荡起一股怨恨,剐得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疼。这是一种细密的疼,起先是一点点蛰了一口,而后这细细小小的触及竟然像是共振似叫她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剧烈疼痛了起来。疼得揽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微微弓着腰。宁祜南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不可能她亦是用了惨痛的代价才换得了这次机会。揽光咬了咬牙齿,恨毒了似的反复碾磨着,面上却泛起晦涩的光。平静了会,揽光才将这痛苦强压了下去。可转息间,许多幻想好像纷至沓来,一个个千奇百怪的伫立在她的面前,如同将她置身在了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她隔着虚空举起手,朝着前面挥了一挥,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眼中越是瞪圆了一分,如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林沉衍端坐在不远处,正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眉头一拧,似乎是由着她此这样的不同寻常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乎是立即的,他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揽光那只不断向着虚空中挥舞着的手臂。揽光挣了两挣,目光中流露出的似乎是要杀人的泄愤凶光。不过对峙片刻,可她面上神情再一晃,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清明冷静。揽光略微垂了眼看着的林沉衍握着她手臂的地方,他用得力气大,几乎要将这五指都掐入到她的血肉中去。方才这是怎么回事揽光第一次遇见这样不同寻常的事情她嗫喏了双唇,只隐隐觉得是自己这病,是和裴氏世世代代相传的病有关若是算算日子,这病距离上一次发作也过去极长的时间了。揽光吸了一口气,她再抬眸看了一眼林沉衍。缓缓缩回了自己的手臂。而林沉衍也只是看了看,却并没有深究,伸手去端了已经搁凉了的茶抿了一口。窗外风急雨大,春雷也一阵紧着一阵的传来。但这雷声肃冷,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竟然要将这倾盆雨势的声音都盖过去。一道道响亮的雷声从天上滚落了下来,像是有什么妖物藏在这皇宫中,带着赫赫天威落下,势要将这兴风作浪孽畜劈得魂飞魄散。那将裂开苍穹的闪电将昏暗的天空照得雪白,透过宫殿,揽光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也被这冷白的寒光照得几分肃杀之意。风雨皆急。揽光偏头朝着外面看了许久,她并不畏惧这样的天之异象,反倒是意有所指的嗟叹了一句,“变天了。”的确是变天了,但凡是有耳目聪灵的人都能看见变天了,可偏偏林沉衍眸光沉沉落在她的侧影上,似乎她是在说着什么了不得的话,一击即中到了他的心坎。揽光沉眸,抬手去掀开灯罩,将已经被自己捏皱了那纸头凑在明灭的火光前烧得干净。原本萧淮和宁松的事情终究都是底下的事情,如何都没有人将之捅到了明面上来。虽然这议嫁的人选都是萧氏,但不同的是萧池是真正的萧家养大的子嗣,而萧淮则相当于寄养在宁祜南膝下了,成了半子了。若是要真正计较起来,这其中还是自然是大不相同的。这场雨连绵不绝,落了三五日竟是没有一刻停息,有种要将京都不淹了不罢休的气势。京都近郊却有多处宅子被这雨水浸得塌了,而在京都郊外玉瓶山督造的玉清池大殿也轰然倒了。其中工匠被压死的,竟然有三百一十六人。这样大的事情,偏偏朝中没有一人上报,除了一个崔道。揽光气得发抖,只有一个崔道,若是没有他,这满朝文武竟都是要粉饰出一个太平天下来吗皇家建造的行宫,工部花了半年的时间勘测画了图纸,才短短几日的雨水就将宫殿泡得塌了。也不知这背后揽光捏着那折子森然冷笑了起来,好,果真是天赐的绝佳机会,这满朝文武三缄其口,不知是在维护着这四大家族中的哪一位。“哐”的一声,她将这折子摔在了地上。可不等揽光将这事情吩咐开来的时候,就有太监通传道:“参见公主,宁邺侯府小姐宁松在外求见公主。”揽光正在怒头上,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她此时来做什么”太监听出了她的口气不善,更是不敢多说,支支吾吾的回道:“奴才也不知道。”揽光站了起来,勉强将自己的脾气克制了起来,叹了口气无奈着道:“让她进来。”她那目光一转,那个太监立即机敏的将方才摔在地上的那本子拾起高举过头递了上前。“公主”近伺的太监欲言又止,“宁小姐只怕不愿意进来。”揽光斜斜地看了他,才斯条慢理的站了起来。长长的宫裙逶迤在地,她挪步朝着殿门去。透过殿门朝外看去,雨色下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只依稀可辨一个人影纤弱的站在滂沱大雨中。“揽光姐姐”那身影见有来人就重重跪下,凄厉的喊了一声,她那背挺得笔直,生出种不为瓦全的刚强。遥遥看过去,也看不清楚她有没有哭,只是她身形单薄,似乎都会被雨水打散了骨架。叫人看了,不免心疼她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可她是宁邺侯的掌上明珠,又有谁能逼迫得了她呢稍远处,四五人个人漆黑人影在晃动着前来,揽光眯着眼看了数眼,心中咯噔一声。她对着宁松说道:“松儿,你快进来。”她明明是关切的话,可是宁松透过她的神情似乎是看见了旁的,她飞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吓得身形发颤。“揽光姐姐”她假装出的镇定终于都轰然倒塌了下来,声泪俱下,“他们都想要我死他们都想让我死”宁松踉跄的撑起了身子,她飞快的跑了起来,浑身都湿了个遍。“救救我”她的嗓子沙哑,那双眼睛红肿的厉害。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上面还有雨水顺着淌下来。“说什么傻话”揽光安慰似的轻斥了一声,掏出帕子擦了她脸上的雨水。宁松却借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不放,局促而不安。“不是的不是,揽光姐姐呜他们是真的想要逼死我”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昨天难得多写了点但一直更新不上,囧咧个囧昨天的份补上,今晚上还是如常更新、逼她脸上泪源源不绝的滴落下来,滚烫滚烫,正滴在揽光的手背上,烫得她几乎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揽光忍不住凝眸看着她,心中泛出波动。宁祜南和荀夫人养出的女儿,流出来居然是热的她拿另外一只手去捏着宁松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对着自己,“你说说看,他们到底是要怎么逼死你”宁松心中一抖,她眼前被水汽迷蒙着,好像从来都没有看的清楚眼前这人。“揽光姐姐”她喊话的时候都不自觉得透出了惧怕,“他们要我嫁给萧池”她话音刚落,就哇呜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原来她所谓的要逼死她只是这样的事情。萧池,萧池揽光暗中讥讽,不知这人较林沉衍又是如何这样就要死了那生死在这位世家贵女的眼中又是如何的轻巧揽光心下嗟叹了一声,一个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逼死的。宁松见揽光只眸光复杂的盯着自己瞧,却不露出丝毫表态,心中唯一的希望也在一点点破灭。想她今日千辛万苦才进得宫来,只是相求着这位权倾天下的大长公主能将这段亲事作废她娘转变了心思,但她的父侯却执意将她嫁给萧池,今日更是受了三书六聘。“揽光姐姐我不能嫁给他”宁松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之前的身上,若是不行,恐怕想到这她脸上的神情越发白了几分,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宁松屏气凝神,只等着揽光开口,可这位大长公主偏偏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松儿”身后是充满了威仪训斥的一声,并不响亮但却是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宁松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她飞快的站了起来。只是她在跪了一段时间,刚起身的时候身形不稳,随时都能昏倒下去。哭泣声一直不断,她一直在哭,似乎绝望到了极点,她提着裙子朝着揽光的身后跑去,沿着红漆盘梯径直而上。她是在逃跑、是在拼命的逃跑,跑得如同一只要冲向云霄的白鸟,一刻不停的挣脱着桎梏。这是揽光的登天阁,是她藏书和平日处理朝中大小事物的地方,一座七层的阁楼。“去追上她”揽光转过头,瞥见那道身影飞快,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已经是消失在了第一层。而她身后,那紧追着而来的几人在太监执伞带引下踏入了进来。“参见公主千岁。”一众人还未立定,就先是循礼叩拜了下来。揽光当即截道:“众位大人无须多礼,快看看松儿怎么了。”来人有宁祜南,萧淮,还有萧家行二的萧秀之,而他也正是萧池的父亲。还有一人是谁,大约也是萧家子弟,揽光却不认得,却也不想知道。宁祜南正是刚才开口之人,眼下带着几分薄怒。他在外人面前都是谦和如玉,像是今日的神情已经是少见了的。他抬头望向上头,能一直看见最顶层,一抹雪白的身影正一层又一层的往上去,哭泣声却一声都不落的掉了下来。“胡闹”宁祜南低沉着声音。他脸色不佳,甚至是隐隐带着青褐色,一双眼眸中不自觉带着阴郁在里头,“松儿,你给我下来。”宁松却仿佛听不见下面的一丝声响,她在飞快的跑着,一直跑到了最顶层,才停了下来。“你们不要下来”她双手扶着栏杆,声音凄厉的对着追着她上去的几个太监大喊。“你们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宁松又是唯恐旁人不信,已经是将自己大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这样高的地方,只要一个抓不稳而坠下都是必死无疑。可她却顾不得这些,反而是觉得有种亢奋有种难以言明的激动他们若再让她嫁给萧池,她就去死她就真的去死宁松的脸上带上了红晕,衬着她那雪白的脸更加是带着一番柔弱乖巧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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