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仔细翻找查阅辰郎君所有案例手札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萧景泰眼底掠过淡淡浅笑,薄唇微抿,抬起线条匀称干净的下巴,低声说道:“辰家人天性使然的怀疑精神,真是不错”晨曦呵呵干笑两声,心虚的不行,嘴上却象征性的回道:“多谢郎君夸奖”萧景泰唔了一声,旋即说道:“我相信辰郎君的观点,相信这个世间有这么一种罕见却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我也相信赵仪宾极有可能患有这种人格分裂症。但我说过,刑部查案,不能单凭一厢情愿的相信,查案,必须讲究证据,只有拿出证据来,指控,才能成立”晨曦了然点点头,直接问道:“郎君说的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验证吧”萧景泰微笑,流露出你很聪明的眼神。晨曦心里就切了一声,她能说只要她想知道,她愿意知道,对近在咫尺的萧某人进行脑扫描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么“我看过辰郎君的注解,双重人格的人,在特定的时间内或者生命受到压迫威胁的情况下,便会出现人格交替,支配当事人的行为。我们晚上要做的,就是逼出赵仪宾的第二人格”萧景泰说道。晨曦眨巴着眼睛,她有些恍惚,什么时候开始,萧大侍郎连查案这种高度机密的事情,都跟她袒露得如此自然了她这是自动升级为心腹中的心腹了么“你有在听么”见晨曦走神,萧景泰好似有些不悦,皱眉问道。“哦”晨曦笑笑,“在听呢,郎君要带上婢子去么”萧景泰被问得一怔,他从一开始就自然而然的将晨曦归纳在与自己的同一战线内,倒是忘却了她的真实身份第一百二十八章真凶萧景泰就看着晨曦,露出一抹特别诱惑的笑容:“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证”晨曦笑笑,她不是已经见证过了么陵园里的赵仪宾,大牢里的赵仪宾,二者之间的不同还是她发现的呢不过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想法,有机会再次验证自家先祖的智慧,那还不得表现得感恩戴德、涕泪横流的啊晨曦想了想,立马换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狗腿道:“想啊,郎君要是方便带婢子去,那就太好了”萧景泰就抽了抽嘴角,这表情,看着怎么那么假呢他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低头看了晨曦一眼,沉着脸说道:“你先把东西收拾去耳房,一会儿用过了晚膳,再出发”晨曦还没说话,萧景泰便已经起身,迈长腿出了书房,往起居的厢房走去。“翻脸比翻书还快”晨曦嘟囔一句,心想难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太敷衍了,某人觉得受伤了额,只是他为何要觉得受伤,自己有没有亲眼验证,难道很重要么她提溜着包袱起身,走出的书房后,遥遥望了一眼厢房的方向。赵仪宾的第二人格是个凶残嗜血的,要是萧景泰验证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妙了,还是跟在他身边,小心看着他比较好呢。晨曦想到,若是坐标人物出现了什么意外,她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族长大人定不会轻饶了她,说不定立马就把自己发配到垃圾星球去晨曦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回到耳房内。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停当。夜幕降临,天色黯柔朦胧。萧景泰草草用过晚膳后,便喊了同福进来,伺候更衣。然而进来的却是晨曦。晨曦是萧景泰提拔上来的,负责伺候他的生活起居,是竹笙院的一等大丫鬟,是他萧景泰的贴身侍婢。伺候洗漱更衣。自然也是她的工作范畴。萧景泰穿着一身白色的雪缎亵衣,不急不缓的从八宝绢纱扇屏后面走出来。他的目光在晨曦面上停留一息。好似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晨曦微微一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站在落地衣柜前,打开柜门,扫了一眼里面颜色单调的衣袍,回头问道:“郎君。要穿什么样式的”“随便”萧景泰抬眸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哦”晨曦点点头。非常随便的取了最上面折叠整齐的一套,说道:“郎君,更衣了”深紫色的锦缎袍服,合体挺括。衬得他气质卓绝,清贵不同常人。橘黄光影下,脸依旧是那张脸。白皙干净的肤色,澄澈幽深的眉眼。薄润的唇,高挺的鼻梁,清隽俊朗至极。晨曦撇撇嘴,只是这脸色实在是有点儿臭,淡漠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很不高兴将腰间的玉带系好之后,萧景泰低头看了看晨曦。晨曦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道他脖子一扭,好似什么也没看见,转身从她身旁走过,径直走出了外厢。晨曦低低切了一声,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不说话,哼,她还不想跟他说话呢萧景泰在外厢的软榻上坐下,手轻轻拿起对面几上的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晨曦走出来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打算这个模样跟着我去大牢”晨曦低头一看。哦,对,她忘了换衣裳呢“婢子忘了,现在就去”晨曦说完,像阵风儿般掠过。很快,耳房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吱呀关门。萧景泰乌黑的眉目里,就闪过了一丝笑意。须臾,房外的长廊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冬阳站在房门口,探头看着屋内:“郎君”“马车准备好了”萧景泰头也不抬的问道。“准备好了,只是”不等他说完,萧景泰便低声问道:“只是什么”“秦捕头来了,他在院外”冬阳看着萧景泰,接着说道:“赵府尹说,赵仪宾的案子,真凶投案自首了”萧景泰陡然抬起头来,眸光清冽而锐利,表情沉凛严肃,咬牙道:“真凶”他嗤笑道:“案子可还没有正式开审呢,真凶倒是火急火燎的撞上门来了”冬阳抿了抿嘴,别说郎君觉得好笑,就是他这个外行人,也明白这所谓的真凶,不过是替死鬼罢了。赵仪宾涉案,嘉仪县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定罪。冬阳一开始也想着嘉仪县主或许会通过珍贵妃向刑部,向郎君施加压力,就如余氏的案子那般,强行制止郎君彻查到底,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没这么做,反而出了这一招偷天换日。冬阳想,这大概是这起男童案影响太大的缘故吧,嘉仪县主想盖也盖不住,陛下亲自下令,百姓高度关注,不给一个合理清晰的说法,只怕不能服众“请秦捕头去堂屋”萧景泰说道,敛衽起身,迈步出了厢房。秦捕头身上穿着公服,面容冷肃,挺拔魁梧的身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棵粗壮的大树。“萧侍郎”看萧景泰进来,秦捕头急忙拱手施礼。“真凶是谁”萧景泰径直问道。秦捕头:“是赵仪宾的弟弟,赵天宝。”萧景泰的眼眸里流泻出嘲讽的笑意。用至亲性命交换,好大的手笔赵天宝跟赵天佑年纪和身量相仿,且赵天宝与兄长赵天佑平素往来密切,赵天宝又借着嫂子嘉仪县主的势,在金陵欺男霸女,名声早已不好,这次将他推出来,说他才是男童虐杀案的真凶,只怕没有人不信。“赵天宝都招供了”萧景泰问道。“是,他都承认了,他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秦捕头回道。萧景泰唇角抖了抖,刚要说话,便听晨曦在身后插嘴道:“他说是他是真凶,咱们就得信啊真是天真得可以”秦捕头循声望过去,严肃的面容因晨曦的话而微微松动。是啊,是很天真,只是嘉仪县主若是坚持称案发当晚,仪宾是个她在一起,并无在场证据,而赵天宝又一口咬定是他干的,那他们能奈何“只要赵天宝不是跟赵仪宾长得一个模样,那么赵天宝的口供,就能推翻,再说,婢子曾经说过,一个人的血液、唾液、乃至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点,任谁有泼天的本事,也无法更改”晨曦微扬起下巴,看着萧景泰说道。第一百二十九章仇恨值又高了karkg和氏璧加更萧景泰转过身来看着她。他背着光,面容笼在光晕里,看不清晰,只一双瞳仁熠熠闪亮,如同璀璨的明星。“没错”他说道。秦捕头并不清楚晨曦手中握有赵仪宾唾液分泌物的比对结果,他对晨曦的话感到疑惑。晨曦上前一步,问秦捕头道:“赵天宝是个怎样的人”秦捕头一顿,想了想回道:“纨绔子弟在金陵的名声并不好,也正因为如此,此番若是他死扛到底,认下了所有罪过,百姓们也并不会对此结果产生质疑,毕竟赵天宝的品行摆在那儿,他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也并非全无可能。”“哦,这样的人啊,多半贪生怕死。”晨曦在堂屋里来回踱步,似想到什么,回头对萧景泰道:“郎君你可以派人查一查他,说不定他做了什么事情被嘉仪县主抓住了把柄,是而不得不豁出性命,帮兄长扛下罪名。”萧景泰自然也想到了,他闷闷的嗯了一声。“只要咱们帮赵天宝解决了这个他不得不以死偿还的难题,那么婢子相信,他反水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大的。”晨曦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秦捕头抿嘴笑了。本来是紧张严肃的气氛,却被眼前这小姑娘三言两语的调和了,变得轻松起来。“晨曦姑娘的分析真是令某茅塞顿开,佩服佩服”秦捕头十分客气的说道。晨曦眉眼弯弯,嘻嘻一笑,学着他拱了拱手,谦虚道:“过奖过奖”萧景泰因余氏的案子,对刑部的处置态度有些心灰意冷。此刻他的心情没有秦捕头和晨曦那么乐观,晨曦的分析是有道理,但嘉仪县主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能让赵天宝心甘情愿代赵仪宾去死,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晨曦所说的唾液分泌物比对证据。他相信,但并不代表整个刑部相信。毕竟从大周立朝以来,就从未有过这样相似的案例存在,他们对于不熟悉的鉴定技术。完全有权利否定,甚至是反过头来反咬你一口,状告你捏造证据,诽谤污蔑除非是赵仪宾在人前亲口承认,否则。他们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赵天宝的调查,本官会命人暗中进行。”萧景泰收回神思,抬眸看着秦捕头,吩咐道:“将赵天宝和赵仪宾分开监禁,防止二人私下串供”“是”秦捕头点头道:“赵天宝前脚刚来投案,嘉仪县主后脚就来衙门,说要再见一次赵仪宾,只不过赵大人借口萧侍郎您有命,在开审之前。严禁任何人探视,将嘉仪县主挡了回去”秦捕头说完,抬头偷偷觑了萧景泰一眼,观察他的脸色。毕竟赵府尹是打了他的名号,将跋扈的嘉仪县主给堵了回去的。萧景泰插手此案的调查,从县主府将赵仪宾抓捕入狱,又阻挡他们夫妻会面,这新仇旧恨纠结在一起,她哪能对萧景泰善罢甘休虽然说赵府尹如此说也是出自无奈,可无形中。也给萧景泰拉升了仇恨值啊晨曦闻言也望着他。灯光下的他,面无表情,只一双清隽桀骜的眼,透着凌厉的寒光。他唇角微调。慢悠悠道:“赵府尹做得好”做得好秦捕头有些心虚的低头。“没有给他们机会串供,这很好”萧景泰微笑道。“如此,那某就先回去了,赵大人明日会在衙门等萧侍郎您一起进行初审”秦捕头说道。“好”萧景泰颔首,扬起手,对冬阳吩咐道:“送秦捕头出去”冬阳会意。上前带路。秦捕头拱手回礼,“某告退”待秦捕头走后,晨曦这才问萧景泰:“郎君,咱们今晚还去府衙大牢么”“去”他说完,背着手,迈长腿走了出去。晨曦急忙跟上。二人在内门道上了马车,前往府衙大牢。府衙大牢与京兆尹衙门相隔两条大街,但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偏僻。街上已经宵禁,处处冷清,不见人烟。冬阳将马车停靠在大牢入口,跳下车,挑开竹帘,道:“郎君,到了”萧景泰嗯了一声,躬身出了车厢。晨曦穿着窄袖圆领胡服,盘着男儿髻,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上去,还真像个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