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这黄氏的口才的确厉害啊,不愧是掌管着偌大一盘生意的掌舵者,气魄十足啊,竟敢这么对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说话,勇气可嘉“卫夫人,你别着急,本官并不认识疑犯柳大鸿,所以不存在包庇袒护的说法。本官作为刑部侍郎,有义务审核每一个案件的真实性和准确性,避免任何一个冤假错案的发生。柳大鸿推翻之前的口供,究竟是推卸责任企图逃避刑罚还是另有内情,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此番过来拜访,一个是为了向卫夫人你确认画作上的血迹喷溅时间,一个是告诉你本官代表刑部彻查审核此案的决心,绝对是公平公正,还原事实的全部真相”黄氏冷笑,咬着下唇道:“柳大鸿杀死先夫一案,证据确凿,萧侍郎还要为他怎么翻他是杀人凶手,这是县令周大人判的,你萧侍郎说他不是凶手就不是了么不是他难道还有第三个人萧侍郎,小妇人敬重您,但不代表小妇人就能任您这么红空白牙的颠倒是非”“卫夫人说对了,这现场说不定就是有第三个人啊,我家郎君可没有红口白牙颠倒是非,这上面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晨曦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道,她觉得黄氏太厉害了,那张嘴对一张一合的,萧大侍郎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她啊。“不得放肆”萧景泰冥黑如墨的眸子望向晨曦道。晨曦吐了吐舌头,暗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黄氏又是一声冷笑,“说得容易,只凭这几个喷溅血迹,就断定现场有第三个人,当真是当小妇人无知好糊弄么”“本官知道现在跟卫夫人说凶手或许另有其人,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萧景泰放缓语速,只是语气却又是深沉而凝重的,他看着强忍着泪水的黄氏道:“将案子再次翻出来,那些痛苦的记忆会再次浮现,也会使原先办案的的官员处于被动的境地,让已经被人们接受的结果和秩序,重新变得混乱不堪,这是本官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这起案子若真是冤假错案,我们把它翻过来,至少有两个人能得到安慰,那就是柳大鸿和您的丈夫,卫永州。柳大鸿,他的下半辈子,可以堂堂正正的,问心无愧的,有尊严的生活下去,而您的丈夫卫老爷,若看到真正的凶手伏法,替他报仇雪恨,他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安息”第八十章重新了解二更求粉票黄氏被萧景泰最后的那句话震撼到了,她半晌无言,捂着脸抽泣起来。晨曦见她哭得甚是凄凉,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雪帕,递给黄氏,安慰道:“卫夫人,您别难过,请您相信我家郎君,一定会为受害者雪冤,还他公道的”黄氏慢慢放下双手,泪眼迷蒙的看着晨曦,接过她手中的帕子,随意抹了抹脸,吸气道:“小妇人早已耳闻萧侍郎的鼎鼎大名,既然大人认为本案尚有内情,就请大人彻查到底,让凶手早日伏诛,以慰我家老爷在天之灵。”黄氏能够松口,并且对自己表示信任,萧景泰很安慰,他郑重的承诺道:“请卫夫人放心,本官一定尽心尽职,给死者一个公道”“多谢萧侍郎”黄氏微微欠身施了一礼,紧接着问道:“萧侍郎说案子尚且还有疑点,能跟小妇人说说么”“案子查核期间,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是机密,请恕本官不能透露”萧景泰说道。黄氏点点头,表示理解。之后,萧景泰向黄氏取得谅解和同意,重新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的堂屋。晨曦跟着萧景泰一道过去。黄氏走在前面领路,一面说道:“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半年前的模样,除了收起来的那幅画和被当做凶器的青铜蟾蜍以外,其他摆设都没有搬动过。”萧景泰嗯了一声,留心观察着案发现场。案子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不可能再在现场找到蛛丝马迹,萧景泰进来看看,只是循例的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黄氏说起她当时陡闻噩耗的经过。情绪上有受不住控制,泪如雨下:“当时小妇人从娘家赶回来,就看到我家老爷倒在这儿,浑身都是血,而那个杀人凶手柳大鸿就在这个位置。”晨曦和萧景泰同时看着黄氏的手势。作为双子星专业的战地勾画小战士,晨曦很快便在脑海里将黄氏所描述的场景用三维的效果勾勒出来,空荡荡的地面上好似躺着卫永州和柳大鸿两个人。紧接着。脑海中的二人仿佛录像回放般,迅速的从地上起身,纠缠殴斗当时会是这个样子么晨曦不确定。毕竟这只是她自己脑海比拟的,二人发生肢体接触的过程,事实经过如何,作为不曾亲眼目睹的局外人。无法得知。她的眸光移向一侧的墙壁,那里还有一个圆形的楠木壁钉。那幅踏雪寻梅图当时应该是挂在那个位置上的。晨曦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触,脑中瞬间似有电流闪过,现场的第三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了晨曦的脑海里。这于晨曦而言。是个意外的发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感应到凶手的信息。是因为这个堂屋里,或者这幅画上本身就有那人的喷溅血迹,从而留下他的电磁场的原因吗晨曦闭上眼。脑海中所感应到的那个人的面容是模糊的,只能分辨出是个中年男子。为什么会这样是自身能量受损还未能痊愈的缘故么晨曦心里着急。越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却是越发模糊起来。“卫夫人请节哀”萧景泰低沉而动听的嗓音如清泉般在晨曦身后响起。她醒过神来,睁开眼,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案发过后,卫夫人可有发现家中丢了什么东西”萧景泰问道。“确实有丢过东西,但小妇人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那天晚上丢的”黄氏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应道。晨曦听黄氏如此说,方想起刚刚脑中出现的那真凶的身影,脱口而出问道:“可是丢了衣物”黄氏望向晨曦,面露讶色,惊道:“小兄弟你可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黄氏因为兴奋,倒是没有追根刨底地问晨曦是如何晓得的,只接着说道:“当时案子发生后,衙门的捕头也提醒过小妇人,让我检查家中的财物、贵重物品、珠宝首饰可有丢失,小妇人里里外外查了几次,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丢,唯独丢了先夫的一套羊皮皮袄。那羊皮皮袄是从我家老爷从北疆花了好些银子买来的,他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小妇人发现丢了这件羊皮皮袄时,心里还挺难过的,但想了想,要是家里进来贼了,不可能只偷一件衣裳,也许是我自己记错了,便没有多想。”萧景泰没有料到随口一问,竟得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信息,而让他颇为好奇的,是晨曦为何能脱口而出的问黄氏说:可是丢了衣物他神色探究的看着晨曦,见她对着自己抿嘴傻笑,便抛开了这个问题。或许是意外,蒙对的而已“如此卫夫人可否详细地描述一下丢失的那件羊皮皮袄的样式和颜色”萧景泰低声对黄氏道:“越详细越好”“皮袄是黑色的,我家老爷最喜欢的就是北疆的羊皮,说质地特别柔软,而且是重金定做,做工和款式都是最好的,领子这儿,还做了一条貂毛,冬天再冷,也只需这一件皮袄,再无需披大氅了。”黄氏想起丈夫那趟从北疆回来,兴高采烈的将定做的两件皮袄翻出来给她看的模样,一时又被纷涌而出的回忆勾动情肠,泫然泪下,哽咽道:“小妇人也有一件,是我家老爷送的,质地跟丢的那件是一样的,小妇人这就命人给萧侍郎取过来”“有劳了”萧景泰颔首道。须臾,便有婢女去来了黄氏的那件羊皮袄,萧景泰仔细看了羊皮的材质和皮袄的款式后,对黄氏说道:“这个案子本官会抓紧时间核查清楚,卫夫人放心,一有什么进展,本官定会告知”黄氏点点头,送了萧景泰一行人出门。马车碌碌跑动起来,长风坐在车辕上驾车,一面低声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回县衙门么”“不”萧景泰应了一句,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去矿场”长风自然明白这个矿场指的是哪里。他没有多问,只应了声是,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往城郊的矿场跑去。第八十一章容桂街晨曦托着下巴,嘟囔着小嘴问道:“郎君要去矿场作甚”萧景泰半倚在软榻上,眼眸微垂,似在回答晨曦的提问,又似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和调查方向:“柳大鸿的妻子白氏此前留下的口供明显对其丈夫不利,这个女人非常可疑。当时白氏与柳大鸿一同住在矿场的工地的茅草屋内,前后左右都有其他矿工毗邻,而且根据案发的时间推断,柳大鸿走出茅草屋的时间最迟也是申时末。而这个时间段,矿产是仍在作业的,所以柳大鸿离开时,应该不止一个人看见才对,可当时为何只录取了白氏的口供而忽略其他矿工的证供呢这显然不符合办案的程序,这究竟是个调查披漏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晨曦哦了一声,点点头道:“这么说来,白氏的确很可疑呢”萧景泰抬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一路上,二人各坐一隅,各自沉思。马车几乎是跑了大半个高淳县城才抵达郊区的矿场。晨曦在车厢内颠得昏昏欲睡,小脑袋一顿一顿的,就像一只啄米的小鸡,可爱极了。待马车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她才猛地打了个激灵,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伸懒腰道:“这就到了啊”“难道你还睡不够”萧景泰嗤笑一声说道。“够了够了,刚刚好,郎君没见我也是刚刚醒么这时间真是掐得正好啊”晨曦笑嘻嘻的说道。萧景泰嘴角抽了抽。真是够了长风拉开车厢的楠木门,将萧景泰应了下去,晨曦紧随其后。她动作轻巧的跃下车辕,环视了周围一圈。矿场对她来说不算陌生,她最开始来到大周的时候。还曾竟在煤矿场上干过呢,一天下来,整个人灰扑扑的,就像是在煤灰里滚过似的,又累又脏萧景泰虽然只着常服,可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发光体,甫一出现。就吸引了周围矿工们的注意。矿场上有个小头目带着几分探究走过来。待看到衣着光鲜,霸气外露的萧景泰时,神态自觉的恭谨起来。含着浅笑问道:“请问这位郎君有何贵干”长风出示了腰牌,严肃道:“这位是刑部侍郎萧大人,过来了解一下柳大鸿的案子。”矿场小头目眉心一跳,紧忙作了一揖。道:“小的是这个矿场的监工,不知道大人想要问些什么”萧景泰简单的说了一下核查柳大鸿案件的目的。问监工道:“当时柳大鸿离开矿场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回大人,小的是今年才提上来当监工的,半年前小的跟柳大鸿正好是分前后屋住着。当时小的跟他一块儿从矿上下来,他说他要去找卫老爷讨要工钱,去的时候。正好是申时末,日头还未完全落山呢”监工说道。“当时他可有跟你说。若是要不到工钱,就要杀了卫永州”萧景泰幽深的目光落在监工身上,神色冷峻至极。他沉着脸的时候,气场越发强烈逼人,晨曦体内的能量就像热流一般飞快的旋转起来,她现在能越发清晰的感受到萧景泰身上的坐标信息了,这足够说明她受损的能量系统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监工显然也被这种气势所震慑,提起精神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紧接着道:“小的没有印象大鸿说过这话,他当时其实多半是临时起意才去找的卫老爷,后来事情传到矿上来,小的也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有想到大鸿竟然会杀了人”萧景泰的眸光变得冷然起来。他随后让监工唤来几个当时与柳大鸿毗邻而居的矿工,一翻询问之后,他露出淡漠的笑意。此刻已是日落西山时分,橘红色的残阳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映衬得他高冷圣洁有如神祗,而镀在他侧颜上的一层光影,则使得他原本因情绪而冷硬的五官变得清隽柔和许多。“矿工们的这些证词比白氏的证供可要有利许多啊,这完全能够说明柳大鸿不是蓄意杀人,只是为何当初衙门只采用了白氏的证供而忽略其他人的证词呢”萧景泰哑声低喃道。“郎君,这只怕是有人刻意做了手脚”长风说道:“对柳大鸿有利的证词都视而不见,应该是为了办成铁案,立功心切”这就是县令周贵的责任了“先不急着质问周贵”萧景泰淡淡说道。长风点点头,道了声是。晨曦站在边上抿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