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再说。”郎霆烈依然在保持神秘,扶着她坐下,自己又在她旁边坐下,倒上两杯红酒。此时的郎霆烈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只穿着那件滑稽的小版毛衫,怎么看都觉得搞笑。费芷柔强忍着笑,目光看了眼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那个袋子,有点忍不住想告诉他实情,让他把衣服换掉。可是,跟赵雪萍、尹南歌约定的是让郎霆烈穿一整天,现在不过才大半天那就等吃完饭吧。晚饭都吃完了,怎么也能算一整天了。暗暗笑了几下,费芷柔开始低头吃饭,目光尽量不去看他穿在身上的那件令人发笑的毛衣。吃完晚饭,这位魔术师又变出了一客起士蛋糕,笑嘻嘻地摆在费芷柔面前。“我吃得很饱。”费芷柔揉揉自己已经胀胀的胃,笑着把蛋糕推到郎霆烈面前,“你吃了吧。”“不行”郎霆烈用力摇头,把蛋糕推了回去,非常认真地说,“这个我不能吃。”说罢,看费芷柔略显为难的表情,他又温柔地加了句,“这个甜品师傅很出名,特意找他做的。看在这份心意上,你稍微吃几口。吃几口就行,好吗”往常她说不吃的东西,他若劝不下,都会自己吃掉。今天倒是有几分奇怪。这个蛋糕就那么特别吗看他期待又坚定的眼神,虽然真的已经吃不下东西了,费芷柔还是笑了笑,听话地拿起了小勺。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里,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费芷柔细细地品尝了一下。“不错,味道很好”味道确实不错,还夹杂了她喜欢的蓝莓味道,甜而不腻。“好吃吧,”郎霆烈满足地眯眸,眼神继续期待地看着她,又说,“再吃一点。”难道这位魔术师还要变什么魔法吗费芷柔忽然也期待起来,就连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得欢了。她又拿起勺子。这次,她比上次稍稍用力一点,也稍稍往下一点,舀了下去这是她一怔。很明显,手指感觉到铁勺碰到了另一个坚硬的物体。费芷柔舀了上来。勺子上,那一块起士蛋糕里,有一个东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太惊喜了虽然他用的方法依然老土,依然毫无新意,可她就是太惊喜了费芷柔有一瞬的呆愣,她看看那个发光的东西,又抬头看看郎霆烈,直到他给她一个鼓励和肯定的眼神,她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指把那个发光物从蛋糕里拿出来。这是一枚戒指。非常漂亮的戒指,镶满的钻石就像夜空里璀璨的星,闪耀无比。他送她戒指他说过会好好求婚,所以今天,他给她这么多意外和喜悦,是为了求婚吗“看这里。”在她紧紧盯着戒指又止不住发愣的时候,郎霆烈伸过头来,拿过那枚戒指,举起来,对着光,让费芷柔看到指环内圈上的东西,“这是我亲手刻的。”费芷柔抬头,顺着郎霆烈手指指着的地方看去。只一秒,她的眼睛倏地亮了在指环的内圈,赫惟妙惟肖地刻着两头奔跑中的狼,两头紧紧相依偎的狼原来这枚戒指真正的意义在这里他亲手刻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阿烈”费芷柔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眼睛里泛起了水雾。“费芷柔,”拿着戒指的郎霆烈忽然从费芷柔身边站起来,又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表情庄严神圣,“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许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连跪姿都那么挺拔,笔挺笔挺地面对着她,深情地凝望着她有鲜花,有戒指,有烛光晚餐,有告白,有眼泪一切都那么完美,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她一句,“我愿意”。费芷柔几乎就要开口说了,可是,当视线无意中下移,当看到他身上那件小丑似的衣服时,美感大损,刚刚还甜蜜温馨的画风立刻变了。“等等,先等等”很感动,也被他惹得很想笑,又要拼命忍住笑,费芷柔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表情,拼命地摇头。“怎么了,小柔”她在紧要关头的摇头看在郎霆烈眼里,就是一种拒绝,他惊慌地拧紧了眉头,脸色都变了,“你不愿意吗”“不是,我”感觉被岔了一口气,费芷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我不管你不愿意也要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郎霆烈的女人”她的“拒绝”,他始料未及,来不及想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干脆霸道地喊着,宣誓着,抓过她的手指,就要把戒指套上去,好像只要她戴上了,她便是他跑不掉的新娘“等等,阿烈,等等,我不是不愿意”知道郎霆烈是着急了,费芷柔努力调整好呼吸,大声地喊着,也终于在那一刻忍不住,爆笑出来。“哈哈哈”她这一笑,郎霆烈倒是愣了,要给她戴上戒指的手也停滞在那,只是看着她笑不停的脸。终于释放完忍了好久的笑,费芷柔再看他时,郎霆烈还是那个姿势跪在那里,手里紧紧拿着求婚戒指,一脸的无辜和茫然。“对不起,阿烈,对不起”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费芷柔在他发呆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转身去拿她带过来的袋子。“把衣服换了吧。”费芷柔抱着袋子重新坐下来,指着郎霆烈身上的毛衣,又掏出袋子里的那件,“你身上的这件不是我织的,也不是给你的。这件才是。”本来完成还要一天,可是想着被整蛊的郎霆烈,费芷柔在他上班以后一刻不停地在织,就是想着等他回来时赶紧让他换掉,不能再被笑话。还好,她今天赶上了。要不然,会毁了他几乎完美的求婚“什么意思”郎霆烈看看她手里的毛衣,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件,最后再看着费芷柔,还是在错愕之中。“你身上这件毛衣是赵姐给她侄儿织的。这件灰色的,才是我给你织的。”费芷柔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阿烈,我们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什么他高高兴兴穿了一整天的“爱心”毛衣竟然不是费芷柔织的竟然还是别人给别人织的在游艇上,就算热得难受,他也还是坚持穿着,就是为了在求婚的这一刻,穿着她亲手织的毛衣,而她竟然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164我不会让我的未婚妻有任何误会的可能难怪会这样的不合身,难怪从昨晚到现在,费芷柔看他的眼神总有些闪烁,难怪这么暖和的天,她非要他穿上外套再出门而他居然穿着这件滑稽的衣裳,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不只是在办公室,在助理面前,而且还在去珠宝店里拿戒指的时候他当时太专注检查交给他们打磨的戒指,只是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压抑地笑,倒也没在意。现在想来,肯定是职员在笑他小丑般的穿着oh,no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他郎霆烈这辈子还没这么囧过看着郎霆烈一阵阵发青又发白的脸色,费芷柔有点着急了,拉着他的胳膊,抱歉地也撒娇着,低声说,“阿烈,真的很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你肯定想不出这主意,是赵雪萍对吗”郎霆烈低着头,传来的声音冷冷的。“不是,不是,是我的主意。”听他的声音真的是动怒了,费芷柔连连摇头,害怕连累了赵雪萍,“是我在织毛衣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正好赵姐在,她就顺便帮我拿来了一件毛衣。跟她没有关系,真的”“我不信。”郎霆烈依旧不看她,声音越发低沉,“而且尹南歌也是帮凶,对不对她们都是昨天去找你的,然后给你出了个这么整我的点子。”他真的生气了也难怪,他堂堂一个大总裁被她逼着穿着这副模样,哪能不生气“阿烈”又内疚又心虚,费芷柔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真的知错了”郎霆烈终于抬起头来,眉眼冷峻。“嗯,我知错了。”费芷柔连忙应着,点头的样子看起来特别乖巧柔顺。“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郎霆烈面色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这个”费芷柔赶紧把自己织的那件打开,举在郎霆烈面前,笑嘻嘻地说,“这个好看吗用这个补偿,可以吗”“哼,这个本来就是给我的,”郎霆烈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毛衣,哼道,“不算”费芷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只好无奈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了,你说怎么补偿吧。”“哈哈,”郎霆烈忽然笑起来,上半身趴在她大腿上,又用胳膊环住她的腰,咧着嘴说,“你帮我换衣服就当是补偿了”费芷柔被他忽然的笑声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在他额头上轻戳了一下,娇嗔道,“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生气”“我当然没生气啦”郎霆烈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只要她玩得高兴、觉得有意思,当一天的小丑又如何“别说是件小毛衣,就算你给我一杯毒酒,我也会”“别瞎说”在郎霆烈说出令她心颤的话之前,费芷柔捂住了他的嘴巴,“我才不会给你毒酒呢我要你长命百岁”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睛在凝视着对方,看到里面燃烧和自己一样的热情。郎霆烈握住她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将唇紧紧地烙在她的手心,温柔地说,“我们一起长命百岁。”“阿烈”费芷柔轻颤地念出他的名字。他不用说什么甜言蜜语,不用做什么温柔爱抚,光是这浓浓的眼神就足以让她融化“你的补偿还没做呢”郎霆烈低沉沙哑地说,划破了差点被点燃的宁静。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不能在这时候失控。“哦”费芷柔也从快要迷离的感觉里清醒过来,难为情地笑了笑,伸手去脱他身上的毛衣。“你很热吗”在脱衣服的时候,费芷柔无意中摸到他颈脖处密密的汗,“热就别再穿毛衣了,身上这件底衫就够了。”“我不热,你帮我穿上。”郎霆烈正惬意地眯着眼睛。热,他当然热虽然外面空气冷,但游艇里的温度被调到了二十几度,他这样的体魄,穿件长袖衬衣都嫌热,更何况还要套件毛衣。可是,他要求婚啊,他要穿着她织的爱心毛衣正正式式地求婚,当然不能怕热。而且,偶尔扮个孩子,被她这么“照顾”着,很享受猜到他的心思,费芷柔也没再说什么,拿起毛衣套在他头上。“这只手,伸进来。”郎霆烈乖乖地把右手伸进衣袖。“这只手,伸进来。”郎霆烈又乖乖地把左手伸进衣袖。穿上去以后,费芷柔又仔细地帮他抚平肩膀和衣角,也整理了领口。“好了”她往后仰了仰,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很好大帅哥一枚”“真的帅吗”他终于睁大了微眯的黑眸,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当然啦那边就是镜子,你去看看”其实他的相貌和身材,穿什么风格的衣服都非常出众。但在部队待过的他,一向偏爱简约低调的款式。费芷柔也觉得这类衣服最贴合他坚毅的气质,所以毛衣选了浅灰的颜色,也没什么花哨的纹路,只在袖口特意缝上了几颗精致特别的袖扣做为一种简单的装饰。“你就是我的镜子,你说好看就是好看”郎霆烈依旧跪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转身去照镜子的意思,“帅了就走起”“走起”费芷柔听他这话,疑惑道,“去哪”“当然是再来一遍啊”郎霆烈终于站了起来,又坐到他吃饭时坐的地方,“我的求婚再来一次”他真的重新再来一次。郎霆烈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把一直握在手里的戒指拿出来,举在费芷柔的眼前,郑重地说,“费芷柔,你愿意嫁给我吗”她想笑的。看他像重拍电视镜头一样,重新来一遍,她真的有点想笑。可是,在她眼前的这张英俊的脸,那样庄重,那样认真,凝视着她的黑眸竟然眨都不眨心情被他一点点填满,她也和他一样,庄重又神圣“郎霆烈,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她重重地点头,把手递给他,看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而她在下一秒,主动将红唇印上他的游艇里的灯光灭去。它和海水一样都沉浸在皎洁的月光中,也随着海水轻轻地晃荡夜,这样美“郎总,艾拉公主来了。”站在车外的助理,看到远远驶来的汽车,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