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拒绝。她是个孝顺女儿,若陆怀秋一心向着他,那她就更是瓮中之鳖了“好,那就麻烦阿姨了。”郎霆烈温和一笑,已经解开了外套的拉链,“您叫我阿烈就好了。”吃饭完,从窗户那,看着楼下那辆汽车驶离,陆怀秋含笑地点点头,转身走进费芷柔的房间。“小柔,你应该下去送送郎先生的。”陆怀秋看女儿坐在边发呆,微微蹙起眉,“毕竟他是来探望你的。”“我不舒服,不想动。况且我们跟他也不是很熟。”费芷柔淡淡地说,垂下眼眸不看陆怀秋。“不熟”陆怀秋看女儿的眼神更加审视,“那昨天早上怎么是郎先生送你回来的你别以为我没看到,是他的车把你送到了楼下。”“妈妈”这下费芷柔抬起了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陆怀秋,又低了下去,“我们只是偶然碰到的,我刚赶通宵下班,他看见我感冒了,就送我回来,没什么的,你不要多想。”“是我多想了吗”陆怀秋不甘心地反问着。“妈妈,我累了,想睡会。”说着,费芷柔翻身躺在上,背对着陆怀秋,盖上被子,一副很困倦的样子。看着女儿的背影,陆怀秋叹了口气。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郎先生是不是就是你爸爸说的那个保镖”刚刚佯装阖上的眼睛倏地睁开了,费芷柔的眼睛晶晶亮地望着窗外,瞬间又起了薄雾。“没有那种事妈妈,你别瞎猜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眼角却又晶莹的东西浸进了枕头。分明就是他了原本没太思索过费楚雄说的是谁,可今天看到郎霆烈,陆怀秋便知道,是他了细数在费家待过的那些保镖,只有郎霆烈与女儿是走得近的。他救过她,从雨中抱回过她,在她们母女这么狼狈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态度和神情从未变过。尤其是刚才,他看女儿的眼神那么炙热,似乎冲破了某些隐忍的障碍,急切地想要释放自己的情感想到这,陆怀秋又开口了,坐在女儿身边轻声说道,“小柔啊,我看郎先生对你挺好的,他对你是不是”“妈妈,”这下费芷柔坐了起来,看着陆怀秋,眼神坚定,“你别胡乱多想了,我和郎霆烈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工作,照顾你和萱萱,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考虑”“可是,小柔,你还这么年轻,你要为你的将来打算。看郎先生对你的样子,他应该是不会计较你”“妈妈”像是被冰锥猛地扎到了,费芷柔的声音一下高亢了几分,原本退烧的脸也忽地变红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看着女儿激动到鼻息渐喘,面色潮红,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陆怀秋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戳到了女儿的痛处。是啊,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那都是一辈子的痛可是生活还要继续,爱与被爱不能因此湮灭。她们已经远离了r市,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为什么女儿还要让自己困在阴影里呢她是那样坚强的人,却要如此地抗拒新生活的开始、新感情的到来,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爱得太深了。因为爱得深,她觉得自己脏了,再也配不上自己深爱的人可是,做妈妈的,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把幸福推在门外女儿可以得到的幸福,她一定要帮忙得到“好,好,妈妈不说了,”陆怀秋把女儿的被子掖好,站起身来,疼爱地轻笑着,“你早点休息吧,赶紧把身体养好。”说完,她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费芷柔呆呆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缓慢转移的视线又呆呆地落在放在头的那件白色羊绒套衫上,刚刚忍住的眼泪又忽地掉下来,一颗颗砸在自己的手背上。她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阿蓝。”走进酒吧,在熟悉的角落,费芷柔看到了蓝桑的身影,坐了下来。“病好了没”蓝桑看到费芷柔坐下,微笑道。“已经好了。”费芷柔抱歉地抿抿唇,又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不好意思,阿蓝,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是要反悔了。这段时间给你的酒吧带来太多的麻烦,我实在不能继续在这里工作了,今天来主要是道歉,还有辞职的。”“你是说照片和包房的事情吗”蓝桑不以为意,“虽然我比你小,但我也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管别人怎么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至于包房的事情就更加不用在意了,男人们好斗就让他们斗去,没必要怪罪自己。”“阿蓝,谢谢你的好意,”费芷柔语气坚定,“不过我去意已决。”既然自甘的伪装,驱赶不走他,她还是离开吧,何必在这里害人害己。蓝桑看了看她,思索了会,还是点下了头,“好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也不强留你。不过,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随时欢迎。”“谢谢你,阿蓝。”一小股暖流从心头划过,像以往对待费若萱一样,费芷柔忍不住探过身,拥抱了一下蓝桑,才慢慢地转身离开。“你倒是会对别人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你呢”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很少被人这样温暖拥抱的蓝桑,似乎有点惊愕,有些迟缓地回过头来,看着从身后走来的沈文程。她顿了顿,没有说话,回过头来,正要伸手去拿桌角的东西。“小小年纪,你还没完了”沈文程这回反应挺快,一把抢过桌角的烟盒,远远地丢了出去。烟,酒,原本她是不碰这些东西的,可是自从他知道,她心里的痛太深了,为了怀念,也为了忘记,她渐渐依恋上它们。“因为我把你不抽的那一份一起抽了。”蓝桑说着,看沈文程烦恼得皱起来的脸,忽然咯咯地笑。只是笑得有些无力,有些沧桑。看着被沈文程丢远的烟盒,她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动弹。其实也不是很久,可她就是忘了自己曾经撒娇的样子,曾经天真的样子那份痛太深,思念太重,无以慰藉,只能在一些味道里回忆着,怀念着以为了就会抓住已经消散的东西沈文程看着蓝桑故意笑得烂漫的脸,有些发呆。他又想起那晚她在台上的表演,一颦一笑,倾城的惊艳。认识她这么久,那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舞姿,那样美,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绽放而她的笑,即使灿烂,也掩不住最深的忧伤想到这,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喂,呆子,想什么呢”看沈文程的目光呆呆地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蓝桑伸过手,在他视线前晃了晃。虽然沈文程比自己大了五岁,可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拘束,想什么就说。因为,他是她唯一的朋友。“阿蓝,”沈文程一向开朗的俊脸渐渐沉下,认真地看着她说,“你都会让别人去忘记过去了,为何自己做不到。放下吧,你知道那件事并不完全是他的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怕到最后,你会伤得更重”“文程,我说过,这件事不用你管”刚刚还灿烂的笑脸瞬间冰冷了下去,蓝桑站起身,“不管是受伤,还是伤人,这条路我一定要走下去”说完,她拿起车钥匙,往酒吧外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蓝桑听到从头顶传来的风铃声。清脆,干净,纯真。不像她。她也想成为这种人,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亲手做了它,挂在这里。虽然笨拙,但全心全意。蓝桑忽然想起刚从这里走出去的费芷柔,想起她干净温暖的拥抱,想起她充满感激却让自己心虚的眼神。说到底,自己近乎利用了费芷柔。所以当初希望她留下,而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后,又放她离开。自己的直觉确实是灵敏的,费芷柔的出现,那个高大男人的出现,也带来了她一直等待的他费芷柔,即便她冒出了艳照,即便有男人与她纠缠不清,可蓝桑依然相信她是干净清澈如这串风铃的人。蓝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也许是因为她的歌声,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一直都是阴暗无声而蓝桑自己,却是连最后一抹阳光都失去了这样没有尽头的黑夜,她绝不会“独享”莫修,我终于等到你了门关上,酒吧外一名高挑的纤细女子走在即将飘雪的冬日里,也即将走进她的冰雪王国从人才市场出来,费芷柔手上多了几张公司的招聘信息。即便知道这样的淡季并不好找工作,她还是要努力试一试。即便身心疲惫的她,那么渴望蜷缩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她也不得不马不停蹄地寻找工作。这就是她的现实。坐上公共汽车,费芷柔仔细地看着招聘信息。一张是证券公司的,一张是物流公司的,一张是广告公司的,都是需要三年以上工作经验。还有一张晟霆集团很熟悉的名字费芷柔想起在广告公司上班时,经常看到这个名字,是本城的龙头集团,坐落在最中心的商业区,隶属于某个庞大的家族。是哪个家族呢费芷柔蹙了蹙眉,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这个“霆”字熟悉的字,让她心头忽然一热。再往下看,晟霆集团确实有一些职位在招聘,但可想而知,那样的企业招聘的要求自然比其他公司更加苛刻,不仅需要工作经验,高等学历,还要求多门外语,多种荣誉,已经在业界取得突出成绩的优先。而她,除了语言上稍微有点优势,其他的根本不能与别人相比,毫无被应聘上的可能。费芷柔不甘心地继续往下看,希望能在这十几个招聘职位里找到,哪怕只有一个与自己稍微贴近一点的。终于有了在表格的倒数第二行,写着招聘前台,精通英语即可,会多种语言者优先,本科学历,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但是,这“一年的工作经验”她仅仅工作过一个月而已,哪里够得上一年不管怎样,投份简历试试吧它不是说会多种语言的优先吗,也许公司会考虑她的。晟霆集团,晟霆集团郎霆烈不知不觉,在沾上水雾的车窗上,写下那个“霆”字,倒映在她染上氤氲的黑眸里刚走到公寓楼下,身后响起一声喇叭声。回过头,竟然是郎霆烈的汽车。“小柔。”“妈妈”看着从郎霆烈车上走下来的陆怀秋,费芷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我正要去医院拿药,在楼下碰到了郎先生,不,阿烈,”陆怀秋笑呵呵的,“他就送我去医院了。”说着,陆怀秋回过头,对已经下车的郎霆烈说,“今天谢谢你了,阿烈,既然到了这,就上楼去坐坐。”“妈妈”费芷柔蹙起眉头,对陆怀秋微微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愿意。她当然知道妈妈怎么想,但妈妈又怎么会了解她的心“哎呀,”陆怀秋佯装没看见女儿的眼神,惊呼道,“我早上买了水果忘记在门卫那了,我去拿,你们俩先上楼。”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看郎霆烈身长玉立地站在车头,手里还拎着装药的袋子,费芷柔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送妈妈去医院拿药,她要是现在赶他走,太不近人情。可是,让他上楼“走吧。”她在那犹豫不决,他倒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对她轻声说了句,便在楼道口等她。费芷柔咬咬唇,还是无奈地低着头,领他上楼了。打开门,他那样高大的身躯跟着走进狭窄的客厅,即使不正面面对,费芷柔也感觉到他强大的存在,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着什么。而他,也不做什么,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炙热的目光像烈日般笼罩着她。他甚至连呼吸都摒住了,捕食的野兽般只是聆听着她的呼吸,紧张凌乱的呼吸“我给你倒杯水喝。”半响,她终于找了个动弹的理由,让声音冷冷淡淡地从喉间发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走进了厨房。如墨的眸子闪动了几许光亮,郎霆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内疚感确实是有用的。即使她现在有时还是会冷冷冰冰的说话,可这语气已经不那么高傲,那么刻薄,已经在渐渐松下防备。原来她不是铁石心肠啊,而他这次终于进攻到了她的软肋视线随意地往下,注意到费芷柔刚刚放在桌上的东西,几张公司的招聘信息单。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