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欺负她,等着找机会好好收拾他。如今想来,他们俩,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玩耍着,还要再多捎上几个无辜的人。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十个翟镐都比不过的身份,十个翟镐也不敢来惹的身份。只是,这个身份,她不会有机会知道了。郎霆烈,从这一刻起,收起你蠢笨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收起你对这个女人愚昧盲目的爱恋。自始至终,都是你信错了人,爱错了人她根本只是一个贪慕虚荣又狠毒无情的顽劣大小姐,是你给自己营造了一个错误的梦,虚幻了她的美好。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爱恋而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准则。你说不想看着自己的弟兄沦为别人的玩物,可到头来,你却先失守了,所以才会如此落魄,如此不堪记住吧,郎霆烈,这是对你最好的教训和惩罚什么都没说,郎霆烈的拳头握了又握,紧了又紧,燃着火光的眼眸仿佛最凶恶也最愤怒的狼,死死地盯着她,昔日美丽可爱的容颜如今却是如此地可憎终于,这团火在越烧越烈后,燃成了灰烬,死沉一片,再无声息一阵急促粗重的呼吸后,郎霆烈深吸了一口,脸上渐渐凝固的冰霜比愤怒更让她心痛,让她无法呼吸的心痛。转眸,他不再看她,收回的最后一眼也已经毫无波澜。迈开长腿,他刚才微微佝偻的身躯此时又挺拔起来,转身离开。费芷柔咬紧了唇,低头不去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开口留下他,怕自己会脱口而出说这一切都是谎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她爱他,要他留在自己身边那些话就在喉间滚动,身体不听话地抖动,想要挣脱她思想的束缚,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唇,拼命地忍着咸腥的味道流进嘴里,她竟然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费芷柔,我再问你一次,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游戏”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传来冰凉如水的声音。这不是他在希翼什么,而是想要做某种决定,一个在乎她如何回答的决定。“是的,”费芷柔靠着墙,靠住自己已经站不住的身体,呢喃着,“只是一个游戏。”若是郎霆烈还能仔细聆听,还能用心体会,他大概能听出她此时的无奈和软弱。可他已经心如死灰,努力封闭的情感再也不想去打开。他要的,只是她的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坚定的答案。“咚。”门重重地关上。那抹身影,带着那抹气息,终于从这个房间消失。也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她终于敢抬起头,终于敢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呆呆的,却没能来得及看到他最后的身影。一颗,两颗眼泪无声无息地涌出来,连成串,流成河,奔腾不息她终于坚持不住,顺着墙,滑落下去,捂着胸口失声痛哭。他走了,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没有人能那样温暖地抱她,那样温柔地唤她,再也没有人能给她醉人的呵护,全心的爱恋,而这一切是她亲手摧毁的,是她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还有比这更痛的吗,还有吗梦醒了。梦醒后是锥心刺骨的痛,是痛不欲生的苦这段时光是她最美的回忆,也是她最痛苦的惩罚。因为她会记得有个男人曾那样爱过她,也会记得那个男人曾被自己那样伤害过阿烈对不起原来深爱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只能说声对不起,虽然那么爱你“啊”一声凄厉的哭喊,费芷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092婚礼当天,送还新娘“费小姐,你怎么又瘦了”高级婚纱店的贵宾室里,婚纱设计师看着换上婚纱走出更衣室的费芷柔,不由蹙眉呢喃,甚至微微叹息道。从量体设计到试穿改良再到最后定装,每一次费芷柔来,总是比上一次瘦,婚纱的腰线改了又改,收了又收。她的瘦,不是为了漂亮而故意减下的,而是消瘦,面色苍白憔悴,眼神空洞麻木,若不是刚才化妆让她添了几抹红晕和明艳,一点都不像马上要当新娘的人。可是,能嫁进翟家,当翟家二少奶奶,是城中多少名媛梦寐以求的事情。身为费家的三小姐,她不应该欢喜雀跃吗,为何如此神伤的样子“好漂亮”试穿上新郎礼服的翟镐也从另一边的男士更衣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一身纯白婚纱的费芷柔,眼里的惊艳狂涌不止。“都说你们婚纱店的设计师水平一流,果然名不虚传。”翟镐仔细打量,嘴里赞许着站在费芷柔身边的设计师,目光却片刻不移地停留在费芷柔身上,在她脸上和身段上不停流连,徘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和浓浓的占有欲。“谢谢翟少。”得到翟镐的肯定,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客户涌入,设计师连连点头,当然也知道如何让翟镐更加开心,“我们设计再好也得需要费小姐这样天生丽质、身材完美的新娘来穿,那才是天衣无缝。”新娘。翟镐扬起了嘴角,满足又得意。这个词是他现在最喜欢听的,一听就乐,一听就想到费芷柔,想到她马上就是他的妻子,将要和他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他也能夜夜拥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入睡那样的生活一定棒极了“只是”看着翟镐愉悦的表情,设计师犹豫地说,“费小姐比上次又瘦了不少,腰线这边有点松,需要再改一下。”“又瘦了”翟镐收了嘴角的笑意,走到费芷柔身边。他这些日子天天见她,瘦没瘦的,真的没看出来。不过听设计师一说,他往她腰线那里仔细看了看,确实比上次来试穿时松了不少。“身体还没完全好吗哪里不舒服”翟镐担忧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因为化了妆,她脸上红扑扑的,嘴唇娇艳欲滴,皮肤光滑剔透,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前阵子,费芷柔确实大病了一场。那是在陆怀秋做手术的前一天,她被杨正堂发现晕倒在医院的一角。那天她倒是很快就醒了,一直到陆怀秋顺利做完手术,她却又晕倒了,而且昏迷了三天三夜。她病得蹊跷,没有发烧,没有别的病症,只是昏迷,像睡美人一样躺在上,沉睡着,任谁也唤不醒。醒来后的费芷柔似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以前她不怎么说话,但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她的情绪。可她现在的不说话,连眼睛里都没了语言,如死水一般沉寂。她一直恹恹地躺在房间里,几乎大半个月没有出去过。她的变化,倒是让翟镐有几分惊喜。虽然对他,她还是冷冷清清,但也没有抵触和抗拒,任他去探望她,任他安排两人的婚事,任他带着她来定做婚纱。在翟镐看来,她已经接受了这门婚事,也接受了他。“没有,我挺好的。”费芷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对设计师说,“就这样吧,不需要改了。”“费小姐,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我们婚纱店的一贯宗旨就是做到完美,要让新娘成为最完美的女人。”设计师说道,“费小姐,你不用担心,婚礼是在大后天,我们赶工明天一定能够完成,绝不会影响婚礼。”“真的不用”“芷柔,你就听她们的。”看费芷柔还要坚持的样子,翟镐转过她的身,和她一起面对镜子,手指在她婚纱的腰线之处轻轻捏起,让裙摆更加贴合她的身姿,“你看,这样不是更加完美吗新娘不都是希望自己在婚礼那天是最美丽的女人吗,我翟镐的新娘更是要如此。我要你当最完美的新娘。”说着说着,他的唇凑了过来,在她耳垂之处呢喃呵气费芷柔颤了一下。她不是敏感,而是眼前,看着镜子的这一幕太熟悉了,跟曾经的梦境几乎一样,她又怎能不颤抖幸好,那个他已经走了,离开了,就算梦会变成现实,也只有这开始,不会有那结局她的颤栗在翟镐看来,是对他的反应,是女人对男人的反应。他不由地有些激动,哪怕这周围有人,他也止不住搂紧了她的腰肢,嘴唇凑得更近了,汲取着她发丝间的香气她一直努力让自己麻木如行尸般活着,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做到什么都无动于衷。就好比现在,这个她无比嫌恶的男人这么近地凑过来,她本能地只想推开他费芷柔的手动了一下,却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因为她从镜子里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陆怀秋。“妈妈,你怎么来了你身体才刚好没多久,应该多休息。”她虽然没有动手推,但不着痕迹地转过了身,也从翟镐的身边离开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女儿都要出嫁了,我当然想多看看。”陆怀秋从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女儿,微笑着点头,“真漂亮,我的女儿真漂亮”“就是腰线这里大了点,”设计师又过来说,“夫人,您看看,是不是需要改”任何一条从这里出去的婚纱都代表她们的专业水平。作为设计师,她们当然都追求完美,也希望自己的顾客一样追求完美。“嗯,”陆怀秋又左右看了看,点点头,“是大了点,改一改应该会更好些。”“费小姐,你看”“好了,就听你们的,改吧。”费芷柔皱了皱眉,不想再被她们纠缠,索性答应了。“好的,那我立刻再给你量一次。”设计师连忙招呼来助手。“岳母。”见到陆怀秋,翟镐笑着唤道。“你好。”陆怀秋的笑容并没有那么自然,也没翟镐那般熟络。这个几乎还是陌生的男人,这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成为费芷柔的丈夫,作为母亲,她还不适应,也不觉得女儿会适应。正说着,一阵铃声传来,谁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翟镐对母女俩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去了。“小柔,你怎么又瘦了”陆怀秋担心地看着女儿,“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不开心”她的脸一直纤瘦所以看不出来,可今天,这做好的婚纱又要改,说明她比前阵子确实又瘦了。“妈妈,我挺好的。可能是想着要嫁人了,心里有点舍不得,又觉得紧张,所以胃口不好,吃得少自然就瘦了。”费芷柔微笑着,“你别担心。再说,瘦一点穿婚纱不是更好看吗”陆怀秋顿了顿,看着女儿看似轻松的脸,终于还是说道,“小柔,这门婚事你真的愿意吗是不是因为妈妈,你才答应的”“妈妈,你别胡思乱想了。”费芷柔拉住陆怀秋的手,扬着嘴角,“我这么大人了,还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吗你放心,你没有拖累我,爸爸也没有逼我,这是我自己选的。你忘了萱萱现在在美国过得很好吗爸爸已经变了,他对我也是一样。”“可是我了解过,翟镐这个人是个花花公子,品行不专一,女儿啊,你嫁给他肯定会受苦的”陆怀秋蹙紧眉头,眼神焦虑。她的手术很成功,可从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回来后,竟发现女儿病了,而且病了不短的时间。只是怕她担心、影响康复,所以没人告诉她。也就在那时,陆怀秋从费楚雄的嘴里得知费芷柔即将嫁给翟镐的消息。对于翟镐,陆怀秋只见过一两次,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知道女儿不喜欢他。陆怀秋上网查了关于翟镐的消息,又向朋友打听了些。当听说翟镐的韵事后,陆怀秋更加确定女儿的生病肯定与这场婚事有关。不用说,自然也是被费楚雄给逼的。她要去找费楚雄,要解除婚约,哪怕是死也不能看着女儿被逼着跳进火坑可费芷柔拦住了她。告诉陆怀秋,婚姻是她自己选的,她没有什么不愿意。真的是她自己选的吗她真的是愿意的吗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陆怀秋真的很难让自己相信女儿说的话。所以趁今天,趁婚礼还未举行,她打算再问一次女儿,再确认一次。她这个妈妈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关乎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她豁出一切都要保护女儿“妈妈,我跟你说过了,那都是他以前的事情。翟镐现在已经浪子回头了。”费芷柔说着,往翟镐的方向投去温柔的一眼,继续说,声音听着有几许欢快,“我以前确实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他很执着,对我很好,自从认识我以后也再没有跟别的女人来往。我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天天来陪我,你也是知道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他愿意为了我改变自己,我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我相信他会让我幸福的。就说这件婚纱吧,”费芷柔低头,撩起婚纱的裙摆,层层的上竟镶着颗颗碎钻,难怪那么璀璨耀眼。“为了让我满意,让我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他特意让国外的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