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环顾了整个房间,而后眼眸便盯向一处,就再没有移开过。紧接着,翎乐人当即上前走向那处,也就是几步走到了床头。床,总是让人不由得心生依赖,是以很多人都喜欢将自己认为最为重要的东西,放在床上床下。想到这,翎乐人当即弯下腰,伸手掀开了被子,顿时就见扬起了阵阵灰尘,险些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即便是这样,翎乐人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她先是扇了扇眼面前的灰尘,而后对着被子摸了一手的灰后,就将被子甩到了地上。接着她摸了摸空荡的床板,前前后后都不放过但似乎没有什么机关,看来这里并没有藏着密轴的可能。翎乐人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她并不死心,下一刻几乎趴在床上开始敲敲打打,随即又蹲在床边往床底下找了找。然而,除了换给她一头的灰,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翎乐人突然拿过床上那个孤零零躺着的枕头,还没看懂她要做什么,就见她开始撕扯起枕头来。这一时之间,只见枕头里的飞絮飘了一屋,偏偏翎乐人根本无动于衷。随后翎乐人的动作一僵,但她的面色却是大喜,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藏在枕头中的东西扯了出来。这果然是一副卷轴。翎乐人当即扔下被她折腾得不成样的枕头,将手中的卷轴展了开来,从她的视角可见那是一副长八尺高三尺,画着密密麻麻、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这看着似乎是张地图。翎乐人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她捧着这副卷轴,不禁站起身来,暗自喜道:这就是公子要的密轴吧为了找这个东西,可是花了好大的劲,翎乐人这厢当即决定带着这副卷轴,去找公子。至于翎乐人口中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果然在翎乐人探头探脑离开沈府后,一众人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不过这事说起来,白绾绾也算知情人一个,当日在胜山观海楼上,她意外撞上翎乐人以及那个蒙着黑面纱的神秘人。白绾绾私心猜测这个神秘人,也就是翎乐人口中的公子,定是大有来头;只是他的手段倒不知所谓,一路利用翎乐人算计白府,再来算计沈府,真真想不通这人是谁。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话用在这里可能并不合适,但白绾绾和沈霆白再加上沈云卿,三人一合计便出了这个“用假密轴瞒骗翎乐人以此引出幕后黑手”的计策。翎乐人走得急,一众人跟的仔细,其中有沈云卿、沈霆白,还有硬要跟上来的白绾绾,以及四五个衙差。大家一路跟着翎乐人来到了绕出沈府后的一片树林里,谁知这时翎乐人突然停下来,也幸好大家的反应快,当即四下躲避在了附近。而翎乐人停在原地,她手中紧紧拿着装着密轴的锦袋,一脸紧张,已然开始四周环顾起来,不过她的模样应是没有发现躲藏起来的大家。见此,大家都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而白绾绾因着是跟沈霆白在一起,事发突然,差点没被他一把拉过勒得断气。谁知这会刚能松口气,可白绾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沈霆白的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给口啊鼻的全数捂了个严实。白绾绾当即翻上白眼,但下一刻只见她一双水眸瞪得出奇的大,原来正这时林间现身一人来,俨然就是那日白绾绾在胜山观海楼遇上的神秘人依旧是蒙着黑面纱,看不清模样。相反于白绾绾的惊愕,不对,应该是惊吓,主要白绾绾在这人手上可没讨到好果子吃。但眼面前的翎乐人一见到此人,眸光一喜,不禁上前一步,当即就把自己手中的密轴从锦袋当中拿了出来。那人接过密轴后,将其打开看了一眼后,抬眸收回手中的密轴,下一刻就听他的阴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对翎乐人说道:“这个是假的。”淡漠至极,许是本身就没有情绪。闻言,翎乐人脸色大惊:“假的”说时迟那时快,翎乐人话音刚落,就见四五个衙差当即蹿了上去。这几人向着神秘人冲去,因着速度极快,是以当下就把翎乐人与神秘人隔离开;而神秘人第一反应就是应对这突然蹿出来的四五人,一时间也顾不上翎乐人。紧跟着沈云卿、沈霆白以及白绾绾迎头而上,翎乐人就是想逃也反应不及,已然落到了白绾绾手里。即便是这样,神秘人在起先眉头一皱之后,倒是不慌不忙得对付起围上自己的四五个衙差。眼见着两个来回下来,神秘人一招一式更为凌厉,沈霆白当即跃身而上。这时,衙差们纷纷受伤退出,只沈霆白一人与神秘人交手。看得出来神秘人的确是不好对付,沈霆白与他交手只能打个平手,只怕这局面下去谁都落不到好处。好在两人都不是较蛮劲的傻人,在几回合交战未果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手站在了对立面。见此,白绾绾急急冲到了沈霆白的身边,而沈云卿在几步远后制止住了翎乐人。照现在的形势看来,神秘人虽厉害,但是一人敌众人,眼下他若想要密轴怕是痴人说梦、不知可谓。谁知,这会他却仍旧是异常的轻松。大家都不免的心生纳闷,正这时只见神秘人眸光一深,随即却是见他拍了拍手掌。“小棋”沈云卿惊道。原来,神秘人拍了拍手掌之后,大家听得他发出的“啪啪”两声响,就见两个黑衣人从林间深处走过来。他们押着一个双手双眼被绑住,以及嘴巴也被封住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本该被关在大牢的江书棋。沈云卿大惊的模样,神秘人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他在看了一眼沈云卿后,就几步走向江书棋,随即一把扯掉江书棋嘴上的绷带。这厢神秘人伸手扯掉江书棋嘴上的绷带,他出手也没个轻重,就听江书棋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不过江书棋因着自己双手还被束缚着,眼睛上又蒙着黑布条,显然心下惶恐不安,在听到沈云卿唤自己后当即出声哽咽。见此,神秘人反而瞥了一眼神色已然异样的沈云卿,而后一把扯掉蒙住江书棋眼睛的黑布条。江书棋一见到沈云卿,就想着奔过来,无奈受限于人,而沈云卿也是恨不能立即将江书棋带到自己身边的模样。是以一旁的神秘人在来回打量了两人一番后,对着沈云卿平静地威胁道:“拿真正的密轴来交换。”沈云卿本是制止着翎乐人,闻言一紧控着翎乐人的手腕,这不由得让翎乐人轻呼出声。“让她过来。”神秘人眸光一冷,又说道。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白绾绾却是当即一步挡在翎乐人面前,而后怒眉一挑,下意识拒绝道:“不行,密轴和这个女人,你只能选择一样。”闻言,神秘人伸手从旁边人的手中拿过了一把匕首来,继而竟是将这把匕首放在了江书棋的脖颈上,他也是剑眉一挑,瞪着白绾绾,冷哼道:“那我杀了她。”“阁下,高抬贵手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沈云卿不禁上前一步,急急阻止道,并且说着就放开了对翎乐人的禁锢。白绾绾一惊,忙转身将翎乐人的衣袖拉住,不给她再往前走,并且对上沈云卿不肯妥协道:“不行,翎乐人不能放。”人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面对眼下的情况,要是想救江书棋除了先顺着人家,沈云卿自认再想不出其他办法。而沈霆白刚与神秘人交过手,心下明白就是自己再出手也不可能毫发未损地救出江书棋,这会见白绾绾拉扯住翎乐人,便轻劝道:“人命关天。”说着,沈霆白出手拉扯过白绾绾,白绾绾当然不乐意,你想眼下都扯破脸了,要是这厢放走了翎乐人,真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江湖再见。但江书棋还在他们手里,是以白绾绾别扭了一下,在沈霆白拉扯过自己时,还是放开了翎乐人的衣袖。但显然沈霆白没有沈云卿这么好相与,他虽是拉扯过白绾绾,但继而竟是两手飞快地点上了翎乐人的穴道。“你只要肯放了大嫂,东西给你,这个女人你也可以带走。”也不知沈霆白这是要打着什么心思,不过听着挺正常的。神秘人想来也是个实在人,一听沈霆白这么说,心下暗自思忖,却仍是觉不出沈霆白是不是想耍花招还是真心谈判。是以他见沈霆白还有开口的意思,就听他继续说下去。“不过真正的密轴我们并没有带过来,眼下就先用这个女人换回大嫂,至于密轴”沈霆白说着就话音一顿,神秘人听得也是目光一暗,不过下一刻沈霆白当即对着神秘人指了指白绾绾,“用我的女人当人质,等拿了真的密轴,再回来交换如何”沈霆白,你、第三十八章:我会帮你白绾绾大惊,忙转头看向沈霆白,刚才她没有听错吧沈霆白说什么“用我的女人”,可重点是沈霆白的那只手妥妥地指着自己,是以也就是说要用自己去当人质,是吧。但显然沈霆白没有在开玩笑,他说完就对上了白绾绾惊诧的眸光,竟是一脸“舍你其谁”的表情。见此,白绾绾私心一愣,可这厢还不明所以,沈霆白就已经转眸与神秘人双目相视。神秘人摸不清沈霆白心下是什么意思,但他暗自觉着沈霆白太会耍花招,是以有些烦沈霆白。除此以外,他倒是相信真正的密轴应该的确不在这里,既然如此,他的意思自然先放翎乐人过去他的身边,而后用江书棋换来真正的密轴。其实这人质换成谁人,又有什么关系,但是换来换去的好不麻烦,神秘人自认没心什么心情跟沈霆白玩下去。见神秘人不同意,沈霆白便先抬手点开了翎乐人的穴道,然后仍由翎乐人慌慌张张的往神秘人那边跑去。这时神秘人分出余光来看着翎乐人跑向自己,而后紧紧盯着沈霆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沈霆白说什么换人质,搞得他总觉得沈霆白要使什么坏招。是以当翎乐人快跑到的时候,神秘人不禁上前了几步,想着迎上翎乐人。正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在翎乐人快要跑到神秘人身旁的时候,沈霆白果然出手。也是讨了巧,神秘人见沈霆白突然在背后对翎乐人出手,一个跃身就又跟沈霆白缠打了起来。见此,一旁的沈云卿当即明白过来,他指挥上四五个衙差,几步上前顺势从两个蒙面人手中救出来江书棋。等神秘人反应过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眸光一恨,当即一掌打向沈霆白,谁想不过虚招,等沈霆白躲避过去再回神时,神秘人竟是带上翎乐人一并消失了。事发突然,白绾绾什么都没有看懂,她只知道突然神秘人就不见了,甚至连翎乐人也不见了。就如她之前说的眼下都扯破脸了,这厢放走了翎乐人,真是不知道下回要在什么时候江湖再见。白绾绾显得有些懊恼,可这厢神秘人虽然是逃走了,但也没有讨上好处,是以大家并不像白绾绾这么沮丧。“不要心急,我会帮你。”一瞧着白绾绾神情异样,沈霆白当即猜到是因为翎乐人被带走的原因,是以几步走到白绾绾面前,微微弯下腰承诺道。闻言,白绾绾还回不过神,这厢有点没点地点点头,应声道:“嗯。”之后的几天,沈府里一片和乐,白绾绾第二天跟着沈云卿去了府衙,因着白绾绾一口咬定是自己失足摔下山,江书棋自然是无罪释放。但这几天里,说是一片和乐,其实这最为乐呵的非江书棋莫属原来沈云卿考上状元,要去翰林院任职,他的意思是把江书棋一并带去京城。白绾绾微微叹口气,以后沈府可没人一起跟她蹦跶了,就是吵吵闹闹、来回算计,也没人陪她一起了。不过,白绾绾的这份低落没能维持上几个时辰,下一刻抬头就见沈霆白突然将一个人甩在了自己面前。白绾绾本是坐在花园里头的亭子中,四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有意挑了此处,想着透透气、解解闷;可私心烦得很,是以看着仍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谁知这时,沈霆白突然出现,白绾绾还没有回神过来,就见一个人被沈霆白甩到了她的面前。“这谁”这让白绾绾一惊,她先是随意瞥了一眼被甩到她跟前的谁人,而后抬眸询问着沈霆白,再顺着沈霆白的眸光看向跟前的谁人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道,“钱大夫。”面前这个人的确就是之前帮翎乐人隐瞒假孕的钱大夫,也就是江书棋拜托白绾绾、白绾绾拜托沈霆白,说是要尽快找到的钱大夫,钱通。可眼下翎乐人都已经不在沈府了,找不找钱大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是现在找到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这般想着,白绾绾抬眸看向沈霆白,一双水眸里写上了不解。见此,沈霆白给了白绾绾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他瞪向钱通,眼睛不禁眯了眯,瞬间折射出危险的眸光。不过转眼的片刻,沈霆白原看向白绾绾的眸光是无比暖意,哪料在转向钱通时,只见那眸光一冷,并且他上前一步,伸手就扯上了钱通的衣襟,音线冷冽:“钱通,你居然敢假扮大夫,拿我沈府消遣,现在人证都是现成的,还不跟我去官府。”话音刚落,果见沈霆白一紧钱通的衣襟,差点没把人家提起来,不过钱通两只脚的脚后跟已经是勾不到地面了。钱通怎么落到沈霆白手里的,就先不细说了,可他一路被沈霆白拉扯着进了沈府。再来被沈霆白一把甩在白绾绾跟前后,他啥话都没敢说,自己默默爬起来看看白绾绾,再看看沈霆白,心下却由不住的心生害怕。何况现在是被沈霆白拉扯着衣襟,整个人都要腾空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