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活得。”又是一番窃窃私语后,管家犹豫道:“这不可能的吧。”“要想知道她有没有心,只需要试她一试便可,有人愿意上前探一探否”和尚气定神闲地摸了摸脑门。一边打酱油很久的小道士觉得此举不妥,拉了拉他师傅的袖子,小声道:“师傅,这恐怕不合适吧”和尚没料到自家小徒会来这么一句,当下横眉冷对:“有何不妥”小道士憋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摸人家姑娘家的胸口。”显然,有此想法的不止小道士一人,众人嘴上虽然没说,却都用不能苟同的目光瞪着和尚。和尚老脸挂不住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了苏斐那边:“总之,贫道受人之托,今日,定要将这妖孽拿下,替天行道。”他说的抑扬顿挫,苏斐眸光一寒,挡在了宋思的面前,“大师,你若执意如此,苏某自当奉陪。”宋思躲在他的身后,见阿斐这样护她,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当下便将盖头一掀,顶着个奇葩妆容,显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的她,唇脂糊了一脸,眼睛眉毛嘴唇都虚化了,当真跟妖怪无无异,饶是和尚定力非凡,也不禁噗了一声。众人也是此等反应,一惊一乍的,等到反应过来要笑的时候笑不动了。宋思懒懒地抽回了手。她不过是使了一个定身术,等到将这老秃驴解决了,她再跟她家阿斐拜堂也不迟。如此情状,和尚眼睛都不带眨的,倒是身边的小道士好奇地扯了扯身边定住的人,惊叹不已。和尚扶额,他这小徒弟,至于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嘛。他赶忙将小道士拉到身边,把手杖往他怀里一抛:“拿着。”“是,师傅。”小道士宝贝似得抱着法杖。宋思将目光从小道士身上抽了回来,问那和尚:“你说你是受人所托,不知那人姓甚名谁”这和尚既能看出她无心,可见法力不可小觑,到底谁跟她有仇,将这和尚请了过来和尚一噎,没想到这妖怪死到临头还能问这无关紧要的问题,难不成还想不成这么想来,他清了清嗓门,刚要回她与迩无关,身旁的小道士及时插嘴道:“是一个叫孟心慈的姑娘托我师傅过来的。”和尚一脸无语地看着小徒弟。而宋思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孟心慈贼心不死,竟然想到这么一招。她本来还奇怪孟心慈怎么还没死,现在看来是有高人指点。然,此时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宋思跟苏斐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转移了阵地。四人来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山崖边,当然,宋思他们是飞过来的,而小道士则是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的。没等小道士歇口气,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三人就打了起来。一对二,显然不是公平的决斗,可一方是收养他的师傅,一方是很照顾他的朋友,他不知道该帮谁,干脆席地而坐,撒手不管了。小道士在这头看热闹,宋思在那头应付得很是勉强。奶奶的,这和尚可真会找时机,她跟阿斐老弱病残的,哪能跟这满身膘肉的和尚比。三人缠斗了很久,宋思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到最后眼前一黑,抵挡不了气流,直直地从空中摔了下来。苏斐见状,心一慌,俯身而下,将女人揽入了怀中。而就在此时,处在上方的和尚手掌不及,那一手太极八卦掌被镀上佛印,重重地劈向了苏斐的后背。目睹这一过程的小道士大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有何反应。宋思稳稳地落地后,咧了咧嘴,刚要跟阿斐说些什么,却见男子面色苍白,咽喉一哽,瞬间吐出了一口血来。残阳如血。此后漫长的时光,这一幕总时不时地在她脑海中想起,如影随形。鲜红的血,不光渗透了他的衣裳,也溅到了宋思的裙摆上。女人不禁有些恍惚,分不清这嫁衣上,哪处是嫁衣本身的红,哪处是阿斐的血。苏斐费力将唇角的血抹去,转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在女人怔忪的目光里,他弯了弯眼,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裙摆上的血迹。“阿姐,对不起,将你的嫁衣弄脏了。”他垂着眸,手上的动作放的很轻,雪白的帕子转瞬便被染上了红。女人一窒,无声地动了动嘴。男子眼角眉梢浸润着淡淡的笑意,那抹笑意温温润润的,似能顺着暖阳照进心底。他将那染血的帕子塞到了宋思的手里,敛眸道:“阿姐,你穿着这身嫁衣,真好看。”那双清冽的眸子里满是暖色,万千春风不抵他眉眼一瞬。面瘫着的女人只觉得眼睛酸胀不已,她抖着唇,喃喃:“阿斐”她知道,苏斐的病还没好全,挨的这一掌又让他的病情加重,只怕这么一来,阿斐便活不成了。苏斐似乎也明白自身的状况,缓缓眨了眨眼,掩去了眼里的一抹疲色。“阿姐,这一生太过漫长,能活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以后的时光,我怕是不能陪你了。”说罢,他身形摇晃,将要倒下,宋思咬牙扶着他半坐在了地上,低眸瞧去,却见男子长睫微阖,已然陷入了昏迷。一旁的小道士走了过来,小声地问:“宋姑娘,他莫不是死了吧”宋思没回他,只是将男子唇角的一缕发丝拢在手心,用那干净的半边手帕,小心地拭去发丝上沾染的血迹。她擦的那样认真,连和尚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没有发现。小道士巴巴地跑到和尚身边:“师傅,你放过宋姑娘吧,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和尚摇了摇头,又瞪了他一眼,小道士便不作声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女人身上,却见她僵着个脸,黝黑的眸子里满是柔情,手里的动作不停,依旧忙着给苏斐整理衣冠。莫不是魔怔了吧宋思只当旁人不存在,将男子身上的血迹都弄干净了,她才俯下身,凑到苏斐的耳边,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阿斐,你个傻子,你忘了我是不死的吗,干嘛那么傻,要替我挨那一掌。”她与苏斐一起享受着永恒的生命,然苏斐到底是由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几千年的时光下来,他的身体出现了异样,可她尚不及将他的病完全治好,他又得此重创,饶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从未想过她的阿斐会死。一旁的小道士虽然不懂情爱,但是他却能够察觉到宋思此时的悲伤。多么奇怪,明明她是面无表情的,可他却有这种错觉。思及此,他扯了扯师傅的袖摆:“师傅,你神通广大,救救他吧。”他们都不是坏人,师傅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这和尚瞅了瞅一脸央求之色的小道士,又瞅了瞅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宋思,一番计较之后,他才面色凝重地跟宋思道:“我知道你是不死之人,杀不死你,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在尘世逍遥自在。这样吧,我可以救他,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有生之年,不得下山。”小道士一听,脸皮皱成了面团:“师傅,你这要求也太坑人了。”和尚无视胳膊肘往外拐的徒弟,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了宋思身上。辨不清方向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袭红裳的女子呆坐在地,脏乱的妆容之下,她的一双眼,似道尽了无限的悲凉。只一眨眼,女人仍旧维持着面瘫的脸,目光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和尚的话,宋思这才有了些许的反应,只见她慢慢直起了身,红裙逶迤,眸色苍茫。她似乎叹息了一声,道:“和尚,你不过来凡尘历练一趟,凡事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又何须如此固执呢”和尚听罢,摇了摇头,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抖:“执着的人,到底是谁。”两人一问一答,小道士听得云里雾里。倒是宋思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好了,不扯这个了,阿斐,我就交给你了。”她说的随意,目光却一刻也没从男子的面上移开。她的阿斐啊,怎么也看不够。一旁的小道士满眼不舍地瞧着宋思,心里腹诽着师傅的不近人情,但是比起同归于尽的结局,这个结局无疑好了很多。他跟宋思也算是酒肉朋友了,眼下他师傅重伤了她的夫君,他这心里怪内疚的。这么想着,他就不敢看宋思的眼镜,只是低着个脑袋,小声地道:“宋姑娘,你别担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宋思闻言,愣了一愣,余光瞧了瞧小道士的侧脸,明白他的心思,便回他:“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捎上我最爱喝的青梅酒啊。”“放心,我一定记得。”、结局中往后,宋思便被和尚囚禁在了凌云峰。说是囚禁,宋思这日子过得还是挺逍遥的,除了出不去。不过她的洞府蔬菜肉食什么都有,对下山的事宜也就不是那么热衷了。闲暇的日子,她会养养鸡,给蔬菜除除草,给花儿浇浇水,每天的日子过得极为规律。累了的话,她会躺在阿斐给她做的藤椅上晒太阳,想象着阿斐就在她的身边。当然,她每天都会咒和尚早点死,这样,她就能出去了。小道士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隔三差五就来洞府看她。宋思很是欣慰。只是,每次见到小道士手里提着的青梅酒,她的馋虫就被勾了上来。和尚布得结界果真厉害,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青梅酒就更不可能落到她的手上。偶尔,小道士会抗议道:“我上一趟山不容易,你这青梅酒又喝不到,我下次不给你带了。”宋思翻了翻白眼,“你懂啥,我喝不到,过过眼馋也是好的。”“”小道士。有小道士陪着唠嗑,宋思这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可久而久之,小道士来看她的事情被和尚知道了,和尚就禁止小道士过来了。宋思觉得有些忧伤,更是加大马力咒和尚死。日子一天天过去,结界没破,老和尚始终坚挺地活着。后来,宋思觉得没意思,干脆一心扑在了打理洞府的事情上,也不去管外头的是是非非了。她要将洞府收拾地干干净净,好等她的阿斐回来。因为知道阿斐也在等她,宋思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陆老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过来的。彼时,宋思正吭哧吭哧地给庭院里的盆栽浇水,察觉到洞口结界的波动,她以为是小道士来了,便喜滋滋地扔下水壶,跑到洞口去也。等到了洞口,看到那张熟悉的胖胖的脸,她才知道来的人是陆荣。陆荣是个凡人,压根看不到结界的入口,也看不到结界里的宋思,此时,他就伸出两手,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地触摸着岩壁。从宋思这个角度,几乎能够看到陆老板宽阔的额头上晶莹的汗水。她不禁想,以陆老板肥胖的身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宋思很是感动地看着陆荣,情绪饱满地开口道:“陆老板,你来看我来了。”她说这话时,没有考虑到陆荣看不见她,此话一出,陆老板跟见鬼一样吓了一大跳,胖胖的身体敏捷地朝后一蹦。“是是宋思吗”陆荣的目光虚无地晃了一圈,也不敢上前,只在原地犹犹豫豫地开口问。“是我啊,我被封印住了,你看不见我的。”宋思很有耐心地解释着,眼瞅着陆老板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她又补充道:“陆老板,你别害怕,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陆荣听言,这才放下心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宋思啊,我是听那小道士说你被关在这儿,一个人很是孤单,我就过来看看你。”宋思继续感动地点点头,“陆老板,有你这份心,我真是没白交你这个朋友。”陆荣罢了罢手,上前几步,谦虚道:“哪里的话,本来,我还想抱我儿子过来给你看看,没成想这凌云峰如此之陡峭,我也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来此一遭。”宋思惊喜地问:“你儿子多大了,取名了没”“都两岁了,取名了,大名叫陆宝宝,小名叫宝宝。”一提到宝贝儿子,陆荣的眉眼间闪过了慈爱之色。宋思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你给他取得名字真好听。”“是吧。”陆荣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两人一番叙旧后,太阳渐渐西下,陆荣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舍地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宋思同样不舍,但还是附和道:“是啊,等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陆荣望着西下的太阳,有些感叹。他此番前来,在路上整整耗时了三个月,他年纪大了,身体到底有些吃不消。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宋思说的。直到再也看不到陆老板的身影,宋思才回到了屋舍前,提起落下的洒水壶,继续给花儿浇水。陆老板最后的那句喃喃自语,她听到了,可她注定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