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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1 / 1)

措。两人近前一看,方珍儿双目紧闭,半侧着身,人事不省。许德将她一把抱起,往房里走去,朱慈烺和两个孩子紧随在身后。许德把珍儿放在床上,伸手探了鼻息,感觉气息很均匀,略微放心了些。朱慈烺回头问慈炯道:“珍儿姐姐怎么晕倒的”慈焕说道:“珍儿姐姐之前都好好的,高高兴兴地跑进来叫我们去吃好吃的,正牵着我们往外走,一下就晕倒了。”慈炯害怕地问道:“皇兄,姐姐会死吗”朱慈烺柔声安慰道:“不会,别担心。”他转向许德,“能不能去请个太医来诊治一下”许德为难道:“一般宫女们都没有太医的,我,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拿到点药吧。”他刚要出去,就听见方珍儿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叫太医。”“珍儿,你醒了”几人又惊又喜,连忙围了上去。珍儿神色有些疲惫,勉强笑着说:“我没事的,可能最近有点累。今天一下子轻松下来,就倒了。”“珍儿,让你受累了。”朱慈烺歉疚道。珍儿轻轻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快去吃饭吧。今天难得有美味佳肴,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朱慈烺安慰道:“不打紧,你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珍儿对许德道:“德子,要不你先带两位小王爷去用膳,他们一定饿坏了。”“珍儿姐姐,我们等你。”慈焕懂事地道,“我们不饿。”慈炯也没说话,跟着稚气地点点头,一双纯真的眼睛关切地盯着方珍儿看。方珍儿哪里舍得一桌佳肴变冷,努力笑道:“殿下,两位王爷,奴婢真的没事。你们很久没有吃上一顿好饭了,快去。我歇歇就来。”说完,她示意许德,“德子,快去。别饿坏了殿下和王爷。”许德牵上两个孩子的手,“走吧,王爷,我先带你们用膳去。”他们刚要出门,听见外面有人问:“有人在吗”许德答应了一声,连忙迎出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监已经迈进了门槛。“这位公公,你是”许德看见来者面生,好奇地问道。“我方才在门口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所以就自己进来了。”小太监快言快语地说道,“这是太子要的纸和墨,我特地送过来。” 说着,他递给许德一包东西。“哦,原来是这样”许德一下想起来,感激地接过来道:“谢谢公公”小太监放低声音认真嘱咐道:“我是偷偷拿过来的,请公公转交给太子,对外面也勿提起才好。今日数量不多,改日我再送些来,下次还需要什么,也一并告知我。”“好的,多谢”“不用客气,我不宜久留,这就告辞了。”朱慈烺已经听见外面的对话,连忙走了出来,叫住正欲离去的小太监:“公公留步”“殿下。”许德回头叫了一声。送纸的小太监听见许德叫朱慈烺,情知眼前之人正是前太子,慌忙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朱慈烺上前扶起小太监:“公公免礼有劳你跑一趟。”小太监有些不安地道:“殿下如此,奴才万不敢当。”“不知是何人派公公送这些东西过来”“这”小太监面有难色。“还请公公告知。”“回殿下,无人指派奴才。”“那是公公自己的意思”小太监低头沉吟片刻,回答道:“是。是奴才背地里偷偷送来给太子。”“公公如此关照,我感激不尽只是你如何得知我需要这些东西”“回殿下,几天前珍儿姑娘到内府供用库为您领取文房四宝,受到主管钱公公刁难,恰巧被奴才看在眼里。因为看不惯钱公公的做派,也不忍珍儿姑娘再受委屈,因此奴才今天趁人不注意,偷偷取了些送过来。”听小太监一说,朱慈烺才知道自己前几日错怪了方珍儿,他想起当时珍儿从内府供用库回来,明明已经受了委屈,却装得很轻松,就是为了让他心里没有负担,可他自己还暗地里误会她做事敷衍。想到此,他急忙问道:“钱公公刁难珍儿他如何刁难”“是。那钱公公显然对珍儿不怀好意,要挟珍儿与他结对食,伺候他。珍儿不答应,他就不给珍儿东西。奴才都听到了。”“岂有此理”朱慈烺闻言大怒,咬牙切齿。“殿下息怒。以后殿下如有需要,奴才会想办法送来,殿下无须再为此事烦恼。”朱慈烺歉意地道:“多谢你的好意。以后我不需要了,你别再送来了,万一被发现,你难免吃苦头。这些已经足够用了”“太子勿担心,其实管事的也都从来不清理这些东西,我拿得不多,也没人知道。您放心吧。下次我会再拿些您日常需要的文房清供过来。”“那你多小心”朱慈烺不放心地叮嘱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不宜久留,这就告退了。”小太监躬身行礼道。“你叫什么名字”“回殿下,奴才叫顾宝。”“顾宝,好的。多谢那你先回去吧。自己当心”顾宝称谢过后,匆匆地离去了。朱慈烺打开那包东西,见都是上好的徽墨和宣纸,他默默走回屋子,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方珍儿,想到自己对她的误解,心中充满了歉疚。“珍儿,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方珍儿已经听见了方才的一番话,咬着嘴唇半晌不作声,眼里泪水盈盈。“我知道,我是一个没落太子,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朱慈烺黯然道。见朱慈烺难受,方珍儿又慌了,她连忙努力欠起身来,急道:“殿下,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何况告诉了你,你也没有办法,只是徒增烦恼。您看现在不都没事了吗”小德子忍不住插嘴道:“殿下,珍儿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肯告诉你,就自己一个人撑着。”珍儿连忙阻止道:“小德子,你别多嘴。”“我就要说”许德不管不顾地道,“只有说出来,殿下才不会误会你和我,他心里也不会这样难受”“小德子,你快说,珍儿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朱慈烺意识到了自己还有很多事不知道,着急地问道。方珍儿有点着急了:“小德子,别胡说”“我今天就要说”许德负气地道,“免得你受尽了委屈太子还以为你想另寻主子呢。惹得太子心中难受,你也委屈。说出来,大家心里都轻松”“小德子,到底怎么回事”朱慈烺也急了。“殿下,珍儿其实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以为珍儿做事不用心,敷衍塞责,无心在琉璃堂伺候。其实殿下都误会了这些日子为了殿下她没少受委屈没少吃苦,可她什么都不让我说。她说让你知道了你只会心里难受。大顺皇帝可能忘了安排由谁置办您和两位王爷的膳食,珍儿去了内膳房和御膳房都拿不到,后来内膳房的姑姑认出她是以前共事的宫女的亲戚,因为以前有过节,那姑姑怀恨在心,故意整治方珍儿。珍儿整天见不着人影,都是被她叫去做杂役了,如果珍儿不听她支使,就拿不到殿下和两位王爷的膳食。”朱慈烺此时才知道自己一直误解了方珍儿,心中无比内疚:“珍儿,这些你怎么都不说”“殿下,这没有什么的。我们做奴才的,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殿下无须为此事再添烦恼。”“珍儿,以前我都没有关照过你们什么,但现在你们为我如此,我却更无能为力,我心中怎能不自责”“殿下,别这么说。殿下仁厚,昔日钟粹宫人人皆知。报答殿下,这是应该的。”朱慈烺灰心地道:“作为你们的主子,我不能保护你们,我真没用”“殿下,你错了。其实奴婢十四岁那年,殿下曾救过奴婢一命,殿下兴许忘了,但奴婢终身铭记在心。”“我救过你”朱慈烺意外地问。“那年殿下才十二岁,可能不记得了。” 方珍儿含泪说起了往事,“当时奴婢替另外一个生病的宫女当值,生平第一次到太子书房打扫。因为不太熟悉,也有些紧张,不小心竟失手打碎了殿下书桌上的青瓷笔洗,听说那是从唐朝传下来的,异常珍贵。当时掌事太监要将奴婢交给宫正司,按照宫中戒例,奴婢该被剁去双手。没有了双手,也无异于要了性命。奴婢吓得半死,可无论如何哀求,都没有人敢替我求情。可那时殿下恰巧从外面回来,问了一句,就让他们放了奴婢。”朱慈烺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件事。”“当时殿下还说:这种器物宫里不缺,哪里有人的性命值钱为了一个笔洗就害一条性命,真是小题大作。放了她,谁也不许加以为难,叫她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这句救命的话,奴婢每个字都记得。就因为殿下仁慈,奴婢才得以幸免于难。可惜奴婢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太子。”朱慈烺感慨道:“不用报答,我当时也只是一句话而已。”方珍儿含泪道:“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救了奴婢性命。”“你怎么会到宫里来的你父母呢”“奴婢母亲早亡,父亲续娶后奴婢受继母苛待,因此姑母才带我进宫。姑母当时在尚食局司酝司做典酝,那年,我十一岁。姑母交待我,在宫里做奴才,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多年来,奴婢在宫中,战战兢兢,生怕有一点过失。那次犯错,我以为必死无疑,可是太子一句话就改变了奴婢命运。多年来,奴婢也多次耳闻目睹了太子的仁慈宽厚。就因为殿下待宫人极好,因此,紫禁城攻破后,钟粹宫的宫人几乎都投了护城河殉主。”说到此,珍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许德在脸上揩了一把,朱慈烺亦含泪问道:“伊嬷嬷、从姑姑、宁儿她们都投水了吗”珍儿流泪道:“伊嬷嬷是上吊死的,从姑姑和宁儿都投了护城河。钟粹宫只有我与青墨姐姐活着。”“什么青墨还活着”朱慈烺惊喜地问道,“她现在在哪儿”“她,”珍儿迟疑片刻,轻声道,“她在李自成身边。”朱慈烺一听,更为震惊:“什么在李自成身边”珍儿擦去脸颊的泪水,轻轻点头道:“是。当时,从姑姑、宁儿、青墨姐姐我们约着一起投护城河,要不就用白绫自缢。但青墨临时改变了主意,她私下约我商量,说要替太子报仇。青墨心里一直认定殿下将来即位一定是一位好皇帝,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李自成而毁了。因此青墨在心中恨透了李自成,她下定决心潜伏在宫中,伺机杀死李自成。因为心思缜密,处事稳重,她已经得到了李自成的信任,现在在李自成身边做了宫女。”朱慈烺想起前几日见到在墙角与方珍儿说话的宫女衣袖,以及当时珍儿脸上的泪痕,顿时恍然大悟:“那天我见到与你见面的宫女就是青墨”“正是。”“难怪我觉得背影眼熟。”“青墨知道殿下还活着,特别高兴。那天她偷偷来找我,问我您的近况,并叮嘱我好好照顾殿下。她说她两天前伺机在李自成的膳食里下了毒,可惜并未成事。她还要寻找机会下手,万一败露,只有一死。特来提前辞别。”朱慈烺吃惊地问道:“她在李自成的饭食里下了毒”“是,她是在饭食已经验过之后趁着给李自成送茶的时候在汤里下的毒。可惜,这一计并没有成功。李自成当天汤米未进。”“为什么他发现了”珍儿摇头道:“没有。听说是为吴三桂之事烦扰,以致不思饮食。所以青墨姐姐又偷偷把汤倒了。”朱慈烺叹道:“真是天意。”他接着奇怪地问道:“涉及到吴三桂何事以致于李自成食不知味”“听姐姐说因为吴三桂拥兵关外,不肯投降,李自成视为心腹大患,欲亲自征讨吴三桂,但遭到大臣们反对,因此如坐针毡,进退两难,以致茶饭不思。”“原来如此。”朱慈烺点头道,“可是青墨这样,太危险了。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站起身来,恨声叹道:“为人子,不能替父母报仇,为前朝子民,亦不能替国家出力。我真是一无用处,白白活在这世间”方珍儿柔声劝慰道:“殿下,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更不要自怨自艾。他日如果出头,你会知道,今日的这些苦楚,都是有报偿的。”朱慈烺灰心丧气地道:“出头我还能出头吗”“殿下,你千万不能灰心。大顺虽然占据了紫禁城,可奴婢听说南方大部还是明朝的疆土,你又怎么知道李自成就能一统天下呢”“可是我被关在这里,度日如年,一点用处也没有既不能为国效力,也不能为父母报仇,还要忍受嘲笑、羞辱和冷眼。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方珍儿坐直身子,温言道:“殿下,奴婢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奴婢记得几年前一个午后,殿下在院子里反复背诵一篇文章,其中有几句话奴婢记得很清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当时奴婢就在院外打扫,殿下背诵的这句话深深印在了脑海中。宫里的日子很苦,奴婢便时时以这句话慰勉自己。奴婢身份低微,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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