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刘卫从中作梗,目的分明就是对她不利,不让慕长情相信她的话她辜负过慕长情一次又一次,那样的男子,本来雄心壮志,意气勃发,却一次两次甘愿栽在她的手里,只因为一个“情”字权倾朝野的晋王,最终因为她败了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如果他再次发现她的“欺骗”,那他必定对她恨之入骨所以,昨夜身上的痛感还未消失,都说越担忧便越怕失去,她昨天关心情切,竟忽略了他当时不同寻常的情绪,亦或者,是她根本不愿意相信殷洛退回营帐之内,坐在一旁的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相信了所以,现在才囚禁了她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了吧殷洛的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身上所有防身的东西都没了,就连那根他曾经送她的鞭子也消失不见了秦流鸢不知去了哪里,只怕,她此刻也同她一样被囚禁在某个地方了。所以现在,她无人可依,如果要救慕长情,那只有靠她自己这里不会有援兵,一旦开战,慕长情所面对的只会是西宇大军和离国大军的双面夹击,到时候,直接扣上一个叛乱的罪名,只怕,他这辈子不但身死,就连曾经那一世英明也只会彻底消失殆尽。一生,全毁了殷洛定了定神,忽然就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她不知道如何解毒,但能猜到体内中的是软骨散一类,这类药,只会困住自己的脚却不会让人致命,而且药性是渗入血液之中的,想要解毒,唯一的法子就是放血。血越少,药性就会越弱,只要能出去,即便是豁出性命的法子,她也得尽力一试主意打定,殷洛拿出梳妆台前的一根发簪,伸出自己皓白如玉的手腕,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划了下去。她一身素衣,血滴在衣服上开出烈焰如火的花儿,鲜艳夺目。她静坐不动,只是靠在梳妆台前,以手支颐,闭目不语。血放得多了,她眼前有些花,身体隐隐多了丝力气,但因为血放多有些虚浮。帘外有人来送早膳,站在外头唤了几声,见无人应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待看到里面情形,吓得大叫一声,吃食全掉到地上。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急忙进来,看到那女子虚弱无力靠在梳妆台前,身上全是血显然也吓得面无人色。“快快去传大夫”侍卫回过神来,急忙跑了出去,那两人上前,想看看殷洛到底怎么样了,其中一人刚伸手碰到殷洛的肩,便只觉眼前一花,随即后肩膀一痛,立刻晕了过去。另外一人见状已是大惊,看殷洛分明脸色惨白,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还手,却就是在这犹豫之间,殷洛已经一个旋身转到他身后,同样一掌将他披晕了去,同时,她撕下裙摆,随意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然后脱下其中一个侍卫身上的铠甲,往身上一套,便直接出了大帐。她混了出去,用的是王府突然割腕,需要去通禀王爷的理由。眼下晋王大军中,王爷拿王妃当宝贝的事大家跟了王爷那么久都知道,尤其是现在王爷身在战场,再加上刚刚王妃割腕的事情,侍卫找大夫他们略有耳闻,顿时也就没有怀疑。殷洛扬起了鞭子,狠狠摔在马儿屁股上,马不停蹄,朝战地而去。一夜之间,却还是晚了。战地烽火狼烟,两方人马厮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样混乱的场面,殷洛心里只觉千疮百孔。眼前阵阵发黑,她强撑着忍住不适去看那混乱的战场,她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一定要救出慕长情,一定不能让他死询问了侍卫慕长情的所在,殷洛半点不耽搁,直冲前方战线,那侍卫瞧她这么急切,也不知何事,在身后唤了几声见毫无反应,只能作罢。殷洛一路前奔,夺了一个死人的长枪,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有敌人,见人就砍。两方厮杀,她的手臂上被划伤了好几个血口子,肩上也有伤,再加上之前手腕受伤,如今全是凭着毅力再冲。天色灰蒙蒙一片,只听得惨叫不绝于耳,忽然,一道血光朝着自己飞来,打了她一脸,浓重的血腥味激得殷洛双目刺红。“慕长情”她忽然高叫了一声,因为找不到慕长情所在,她骑着马在原地打转,一边杀着涌上来的敌兵,一边拼尽全力高喊,“慕长情你出来出来”她听不到任何回音,耳边风声猎猎惨叫声不绝,一柄长枪陡然之间从后方刺来,殷洛避之不及,左腹被刺了一剑,她挥枪将那人杀了,身子却是不稳,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天旋地转好像又一次回到了穿越之前,她被弹药炸死,临死前就是这种感觉。世界一片灰蒙,逐渐在她眼中化为一个点,然后光亮消失,无边黑暗铺天盖地“你疯了”腰上一紧,忽然一道声音落在自己耳边,紧接着是身体骤然一个旋转,她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扶了起来。殷洛花了三秒才适应了眼前发黑的症状,一抬眸,竟看到慕长情的脸近在咫尺。她有些不相信般的伸出手来去摸他的脸,慕长情却是一挥长剑又解决掉了一个近身的人,然后抱着她,飞身上了一匹战马,直接往后方安全地段奔去。殷洛被他拥在怀里,他一言不发,时不时解决临近的敌人。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涌进鼻端,殷洛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长情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皇上和西宇联兵了,他们要共同置你于死地,而这个沙场就是你葬身的地方长情你”眼前阵阵发黑,殷洛艰难的闭上眼睛,忽然用力咳了起来,直至口中一阵腥甜。她伸出手来捂住嘴,看着血从指缝中出来,眸光无波,只是迫切的拉住慕长情的衣袖,“长情你别去”看见她口中涌出的鲜血,慕长情的眸中从未有过的森冷阴沉,“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他眸色沉痛却分明又有些泛红,“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就该从一开始就让你死”她如果当初就死了,就不会闯入他的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以后,更不会让他溃败至此,若是没有这个女人,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离国就是他的天下,可是,却因为她,因为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溃不成军,他一败涂地眸中隐隐湿润,慕长情抬头看天,若是从前,他绝不会相信这里就是他的葬骨之地,也不相信他真的会和这个女人死在这里可是现在,好像有了她之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他闭了闭眼睛,一路策马奔腾。贺心贺仁跟在他身侧,一路保驾护航,待来到安全地带,慕长情直接将向晚往两人手里一塞,命令道,“送她走,你们也不要回来了,记住,如果她伤到了一根汗毛,本王就是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原谅你们”“王爷”贺仁贺心脸色分明变了,殷洛更是眸光一缩,她此刻再顾不得身体无力,直接就朝慕长情扑了过去,却因为慕长情的躲闪,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她艰难的撑起意识,看到前方那一片玄黑,伸出手来,抓住了慕长情的衣摆,然后艰难的顺着那衣摆站起身来。“我不走”她艰难的看着他眸底的晦暗,执着的伸出手来到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指,十指教缠,“这一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的眸底波涛暗涌,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之间,竟勾起了一声笑意,却是悲凉至极的笑,“可是本王不愿”他一字一句开口,然后手一挥,殷洛便随了他的力道直直往地上摔去。他悲怆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殷洛清晰的听到心口“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撕裂开,她抬起眸光,眼底血红,“长情”“本王只愿,从未认识过你”慕长情忽然后退一步,背过身去,无边惨叫声中,他的声音低沉好似万把利箭刺进殷洛心里,“本王之所以让他们带你离开,不是因为本王舍不得你,而是,你,根本不配同本王死在一块儿想与本王同生共死你,没有资格这一世,都没有资格”慕长情说完,忽然就一跃身上了战马,玄黑的衣袍在风中乱舞,他的身影迅速没入侍卫之中,再也不见。“长情”殷洛大叫一声,却忽然眼前一黑,一跟头跌了下去,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跟随着她思维一起静止,世界黑了,她心里唯一的信念执着也顷刻间坍塌,只记得,他,不要她了慕长情没有回头,不知是谁打下了他的发冠,那一头墨发与周身铠甲黑衣成了一个颜色,飞舞在鲜血漫天的战场,好似人生的最后一点绚丽全部绽放。三年之后,陌城。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城,镇上人流不息,男耕女织,十分恬静暖意融融的生活。院子里,一名少妇手握着细软针线,眸中满是温柔慈爱的缝补着一件青色的棉衣,忽而,院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少妇抬头,见自家男人满头是汗的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一头麋鹿,笑容可掬。少妇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猎物,伸出盘子在他头上擦了擦道,“瞧你,又是一身汗,我不是说了家里近来并不缺这些,你没必要这么拼。”男子却是笑笑,伸手抚上她隆起的腹部道,“你和儿子都等着我来养,我怎么能不拼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苦着你和儿子”少妇无奈一笑,看着那张昔日绝美的脸,如今纵然黑瘦了些却依旧动人心魄,她拉着男人进了屋,舀了水递给男人道,“天儿太热,近来就少出去些,我这快要生了,张嫂说了,身边需要个人陪着。”男人一听,脸色顿时一紧,抚摸着妇人的腹部,满脸正色道,“洛洛放心,那我这几日就留在家里,好生守着你和儿子”“你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妇人碎了他一口。男人嘿嘿一笑,将妇人搂进怀中道,“若是生个女儿和你一样漂亮,只怕会被人抢,我舍不得女儿,就只好委屈洛洛给我生个儿子了”妇人莫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歪理”男人再次嘿嘿一笑,眼瞧着媳妇此刻娇羞如玉的模样,心头一动,只觉又火气上涌了没办法,这压制了快一年的火气实在憋得人难受,但眼下为了媳妇孩子,他也只能忍了,唯有无奈一笑。妇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适,只是眼下迫于身子,也唯有伸手拥住他,静静靠在他怀中轻唤,“长情”是夜,院门外。屋内一旁漆黑,分明是里头的人睡下了,屋外,却只见一女子一身素衣,大着肚子,轻悄悄的走了出来。院门外站了两人,只是其中一人一只手臂空空,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王妃。”门外两人见女子过来,急忙躬身唤了一句。来人正是殷洛。殷洛应了一声,看着贺仁贺心道,“你们来没人发觉吧”“王妃放心,我们每次来都特别小心,中途换了许多条路,不会有人知道。”贺仁的声音。殷洛点了点头,看了黑漆漆的屋子一眼,道,“你们王爷歇息了,今日,就不见你们了。”贺心看了殷洛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王妃王爷还是记不起从前的事吗”殷洛一顿,看了贺心一眼,贺心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下了头,殷洛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慕风焰不会放过我们,既然长情可以好好的活着,又何必非要记起从前我们一家三口,以后还会过得更好。”“可是”贺心还想说什么,却被贺仁拉了一下,这才闭了口,只是道,“王妃的黑曜和王爷从前的晋王大军目前都被我们接下,我们二人现在深得皇上信任,若是王爷哪一天恢复了记忆,要夺回曾经的一切,我兄弟二人必誓死相随”殷洛看了贺心期盼的眼神一眼,良久道,“若是有一日他真恢复记忆,要去夺回曾经的一切,你放心,我不会阻拦。”贺心闻言,松了口气,一旁的贺仁虽没有表现出来,却分明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见殷洛神情莫名,贺仁忙安慰道,“王妃放心,就算王爷恢复记忆了,我们也会告诉王爷,当初,是王妃豁出性命用了自己的免死金牌向皇上换回了王爷的性命,王爷心里有着王妃,必定能原谅王妃”殷洛没有应答,只是看向黑漆的夜空,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一切,都是她应得的。送走了贺仁贺心,殷洛回到屋内,小心翼翼尚了床榻,躺回了男人身边,却发觉慕长情并未睡着。她心下一惊,正要解释,却陡然腰间一紧,慕长情将她整个扯进怀中,暗责道,“大晚上的还出去,就不怕伤着孩子”殷洛心下惊疑不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身侧人此刻却低下头来,吻在她耳边轻声唤她,“洛洛”“嗯”下意识的,殷洛应了一声。感觉道他的胡渣蹭在自己下巴上有些难受,殷洛微微偏了偏头,然后,她便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儿的母亲,不管身在何处,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