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这些来源都是从那位书生老爷之手。在翻修房屋期间,徐老赖白天都泡在赌坊,晚上都歇在花魁坊。那花魁坊住的姑娘个个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货色。”“这就更奇怪了,徐老赖看着都三十来岁的人了,相貌普通,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还是个老赖,真要对他起杀心。随便找个杀手灭了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况且一个地痞老赖无端一夜暴富,纸醉金迷后,又被虐致死。官府稍稍一查,他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也不一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牵扯的人太多。况且徐老赖无亲无故,平日里也欺软怕硬,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哪有人去理会他如何死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徐老赖的死肯定与李永全脱不了干系。”“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找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黄一有些烦躁的道。花巷私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房间里,软纱罗帐中吴侬软语,莺声燕语,各有特色,让人浮想联翩。可惜下一刻,三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被一脚踹出了罗帐。忍着痛趴在地上不敢吭声,瑟缩在一旁,面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娇柔之色,满满的皆是惧意。“都给我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罗帐里的男子拉了拉松散开了的中衣,一把掀开床幔,一脸厌恶地喝道。三个女子俱是一惊,而后不顾身上只着单薄的纱衣,争先恐后地爬出了屋子。“啧啧,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这大冷的天,外面可是刺骨寒风呢。”坐在软榻上好整以暇地喝着温好的酒的李永全,一脸可惜得叹气道。若是李家的人在的话,猛一打眼怕是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文雅稳重的中年男子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李永全吧。“哼得了吧你,除了你的宝贝心肝,你怜过谁。”与他不相上下的男子哼了声,不屑地道。“知我者莫若陈大人也。”李永全举了举手中的酒,笑道。“怎么,今天约我来此,就是看我的春宫戏”陈尚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如果我说是呢。”“恐怕要让你败兴而归了。尝了你那徐姓小友的滋味后,这些女子可就是味如嚼蜡,无趣之极。”陈尚拿着杯子的手,轻轻划过李永全的脸颊,道。“怎么,这是食髓知味了”“可惜了,就是太不经玩了。”陈尚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道,闭着双眼,舔了舔唇,一脸回味的模样。“得了吧你,徐老赖那挨打就如家常便饭的身板,撑得了五天就算他厉害了。”李永全摇了摇头,道。“不过话也说回来,他不就花了你点钱嘛,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出事儿”“出事了不由你们这些大人顶着么,怎么玩痛快了就想撇开我吗”李永全抬起眼懒懒地道。“我哪敢,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心腹呢,李师爷。”陈尚吊儿郎当地拍了拍李永全的肩膀,道。“哼,要怪就怪他自己,办事不利打乱了我计划也就算了,居然胆大包天欺辱我家宝贝心肝,他这样死也算是他死得痛快,若是撑下去了我还有后招等着他呢。”一提起这事,李永全就恨不得将徐老赖挖出来鞭尸以泄心头之恨。“欺辱不会是”陈尚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有些讶异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若不是我提早回到家中,得知宝瑜换了王灵秀的院子住,马上赶着去找她,怎知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宝瑜惊慌地呼救声,跑进去就见那瞎了眼的徐老赖居然抱着宝瑜往地上摁,若不是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我当场就撕了他的双手去喂狗。我家宝贝心肝别说是碰,就是给她提鞋,他这等低贱无耻的人也不配。不,莫说提鞋,就是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都该为污了我家宝贝心肝的眼睛而自刎谢罪。”见陈尚脸上奇怪的神情,知道他想歪了,李永全皱着眉解释道。“这样看来徐老赖倒是死得不冤呢啧啧,你家小宝贝有你这样爱她如命的父亲,也不知是不幸还是不幸呢。”陈尚歪歪斜斜地半躺在李永全对面的软榻上,调侃道。“子非鱼,焉知鱼之苦”李永全抿了口酒,斜了他一眼,道。“你家宝贝心肝过了年得有十三四了吧,到了嫁娶的年纪,恐怕世间男子就算是皇帝老儿给你做女婿,你都看不上眼吧让我猜猜,我想天底下能做你家宝贝心肝新郎官的最佳人选,恐怕非阁下莫属了”陈尚一点不顾伦理纲常,稀松平常地说出这样荒诞的话来。“陈大人英明。到时还请赏脸吃杯喜酒才是。”李永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温声说道。“果然,哈哈,虽说是养女,到底还是你一手养大的女儿呢。不过,这次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我喜欢,哈哈哈,到时一定备上厚礼吃你的喜酒。”陈尚一听,哈哈大笑道。“属下荣幸之至。”“不过,听说最近有人在查徐老赖的死,虽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他们也查不到你身上。但为保险起见,你还是平日出入注意一些为好。”“多谢大人提点。属下自有分寸。”、突变一冬日的早晨,厚重的云层绵延千里,层层叠叠地将太阳遮挡的严严实实。天气湿冷,加之寒风刺骨,院子里除了扫洒的婢子外,无人踏足,显得冷冷戚戚。屋子里的烧着炭炉,床帏内的人儿依旧熟睡,温暖的被窝暖烘烘的,煨得她的小脸红彤彤的,煞是好看。迷糊间听见外面有些声响,待想细听,已无响动。灵秀懒洋洋地爬了起来,轻唤了声喜儿,见无人应答,便撩开了床幔,见内室里空无一人,灵秀随手抓起挂在床边的披肩披在身上,走向屏风后,自行更衣。洗漱完毕的灵秀,走出内室,见屋中竟是无人伺候,很是奇怪。平日里就算喜儿,黄一不在,都会有一两个小婢子在外面候着。这怎么回事“姑娘你起来了,怎不唤奴婢呢”提着食盒进来的喜儿,见灵秀一人坐在屋里发呆,赶紧上前道。“今儿是怎么了,屋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姑娘,方才雀儿来了,她,她来带奴婢回别院。”“为何这还没到忙的时候呢”灵秀一愣,这都还没有近年关,怎会这般缺人手呢“最近别院的事情比较多,雀儿一人管着,有些力不从心,如夫人让雀儿带我回去帮几天的忙。”“哦,是这样,没事,那就随雀儿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有欢儿在呢。”“怕是要委屈姑娘几日了,如夫人吩咐除了欢儿与扫洒院子的阿满。其余的人都得回别院帮忙呢。”“可是要举行什么重要的宴会怎么人手这样缺呢”“这,雀儿也没细说。哦,对了,雀儿还带了姑娘的冬衣与平日用惯的器皿过来,好几车呢,我已吩咐器皿细软搬到库房锁好。冬衣的箱笼就在隔壁房间暂时先放着,一会欢儿会收拾。我这一走也不知得几天,库房的钥匙我已交给了欢儿。这几日姑娘的膳食就先跟着李家吃,可好”“没事,不就几日的功夫么,放心吧。饿不着的,倒是你,赶紧收拾收拾跟雀儿回别院吧,姨娘这么急着找你回去,可见确实事情太多了。”“再急也得先伺候姑娘用完膳才走啊。”“一会欢儿就过来了,你先行回去收拾吧。”“那,奴婢先行告退了”“嗯,多带点衣物,这几天冷得很。”“省得了,我的好姑娘。”“姑娘可是醒了”喜儿正想离开,便听见雀儿门外问道。“醒了呢,雀儿,进来吧。”“雀儿给姑娘请安了。”“一阵子没见,雀儿清减了不少呢。家里事务繁杂,倒是辛苦雀儿了呢。”“姑娘可莫要折煞了奴婢,奴婢能帮什么忙呢,就是跑跑腿搭把手的伙计,哪有什么辛苦的。”“雀儿,姨娘这是要举办什么宴会,怎么会突然这么缺人呢”“这个如夫人倒是没有提及,只是让婢子来传话,顺带给姑娘捎点东西。姑娘,这是如夫人让婢子亲手交给你的。”雀儿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首饰盒道。“姨娘也真是,才在这儿住几天,又是衣物又是首饰家具的,到时候又得搬回去,也不嫌麻烦。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还老惦着给我送这捎那的,也不知道多休息。雀儿,回去让姨娘别再捎东西了,让她多注意休息。”“也就姑娘能说得动如夫人了,奴婢定会将话带到的。”雀儿笑笑,道。三日后这一日,屋中正在抄写经书的灵秀,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这去厨房领午膳的黄一,都去好半天了,都没有回来。灵秀着实是饿了,皱着眉看向外面,廊下烤火的阿满也是饿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灵秀有些渴了,刚拿起茶壶,又放了下来,茶水已经冷了。看来黄一真的去了许久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正想着,黄一就回来了。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了。“这是菜”灵秀看着黄一提回来的篮子,道“还有几块肉跟一只鸡。”黄一举了举手中的篮子,道。“这是怎么了”“饭菜给我扔了。”“扔,扔了”“我们又不是要饭的,为何要吃人家的剩饭残羹。”黄一下巴一扬,很是傲气的道。“被欺负了”“哼,等了半天,所有院子的午膳都端走了,唯独漏了姑娘的。这还不算,跟我纠缠了半天,最后拿些冷饭剩菜打发我。被我扔了,从厨房拿了些食材来,我自己做着吃。”“等等,你,你会做饭”“不会啊。”“那阿满呢”“她就会烤红薯而已。”“”“做饭而已,煮熟了不就行了。”“”“阿满,跟我去厨房。”“等等”“我去”“什么”“我去做饭吧。”“不会吧,你没听说过你会做饭啊”“你会起火吗”“阿满会。”“那就让阿满跟我去厨房吧。”“等等,一起去,我去关院门。”黄一眨巴眨巴了眼,赶紧去关上院门,跟了上去,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要做饭,危险系数太高了,莫要弄出火灾才好。进到厨房的灵秀开始分配工作,阿满先去烧火起灶,黄一去看看厨房有什么东西可以现用的,自己处理食材。“姑娘,这里什么都齐全。还有不少干货,有干香菇,有熏肉,有腊肠,还有鸡蛋。”“嗯,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吃简单些的吧,我们吃煲仔饭与香菇茸蛋花汤好了。”“什么,什么是煲仔饭。”“一会你就知道了。那些干香菇,腊肠,还有鸡蛋过来。”“哦。”“你看着我作甚”“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切起东西来,还似模似样的。”“谁跟你说本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还要人说,这官家姑娘不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一天到晚琴棋书画的,谁没事去学做厨”“”“欢儿姐姐,你这话不对,姑娘不但要习琴棋书画,还要学习管家,厨艺,采买这一类的。”在一旁生火的阿满,忍不住插了句话,道。“真的啊我怎么没见姑娘进过厨房啊”“哦,那段时间你都不在院里,所以不知道,咱姑娘学厨那段时间,院里的婢子都胖了一圈。”“真的”黄一感觉此刻的灵秀无比的顺眼。“别杵在那儿了,欢儿,去盛些米过来,哦,还有拿三个八角碗。”“好的。”因为嫌跑来跑去麻烦,主仆三人就在小厨房里用了午膳。灵秀与黄一用完膳就先行离开小厨房。刚出了厨房门,就听见落了锁的外出小门被敲响了。黄一眉头一皱,上前提高音量道:“外面的敲门的是哪位”“这位姐姐,我是毓熙的婢女莺歌,事出突然,我家姑娘命我前来告知灵秀姑娘,出事了赶紧回王府别院,王家夫人突然收回了七成的商铺。李家都炸了锅了。李老太太正往小院找你家姑娘麻烦呢”“替我你家姑娘。”“姑娘的话,我会带到的。”说完,就听见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姑娘,夫人这是”“我也不知。”“姑娘,现在走来不及了,她们来了。”黄一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青天白日的关起院门来,不是心里有鬼,就是做贼心虚”只听见门外响起仆妇的叫喊声。“老夫人,王姑娘许是出门了,天冷路滑,可不能为了个小丫头片子把您老人家的身子冻着了。不若我让婢子在这儿守着,只要她一回来就让她去您的院子,可行”说话的是李家二夫人,她劝道。“你闭嘴从方才就一直阻阻拦拦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个吃里扒外的败家老娘们一边呆着去你们干什么停下来,继续敲啊”李老太太一张嘴就让二夫人难堪不已。“开门啊开门哪一个两个哪躲懒去了一屋子的人都死绝了吗赶紧开门哪开门哪老太太来了”方才不吱声的仆妇又是一阵狂嚎叫。“老太太,这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个响动呢。不会真的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