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疏离,天生下来三分道骨仙风,飘渺的就好似让众生只有跪拜的份儿。他大概自己也不会料到,有一天竟然会折在一只从妖途升上来的仙,更不会料到,爱到不可自拔。白箴是他的一生所系。卦象上明明白白的显现着,这两人太幸福美满。可唐颤後来才明白,卦有错算,天机有错失,漏子也能有正合意的可捡。第50章妖界修上仙途本就不易这一点暂且不提,光是会遭受其他仙家排挤这就足够初来乍到的白箴喝上一瓢了。当时睿渊庆功宴错眸一撇,放了手中青琉杯便忍不住倾身去问询身侧妖将,「你瞧着刚才那身着绿衣的姑娘,是谁家的仙子」「哪个」「就就」他就了两声忽然起身,茫然四顾了一番,竟然不见了。明明是他的庆功宴,庆他一举稳天下苍生,随后却也不见得他这个主角的身影了。绕瑶池,过琼居,哪怕南天门都来来回回走了两遭了,竟不见得一个人再瞧见过那袭绿衣。倒也奇怪,平常虽有仙子来同自己闲话,过眼那么多都没记着有一个穿绿衣服的是怪自己记性太差了,还是就是那姑娘是最近才升上来的仙呢思索一番还是忍不住拉过守门天兵,刚想开口问,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句脆生生的音,「小哥,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有一个叫唐颤的神仙他,他是算卦的,虽然算的特别不准,但是就是成天吹嘘说自己特别会算卦」「不曾见得。」那守门士兵笑笑,这位小仙刚升上来不久,估计也不熟悉这里的规矩,总之有点疯疯癫癫的,基本抓个人就魔怔了一样的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唐颤的神仙。这天上神仙何止千千万,像你这种不知名的小仙都多了去了,就算有个会算卦还算得特别准的他们估计都记不牢毕竟没甚么大功德又有几人能像睿渊上仙那样,威震三界名响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她便垂头丧气的道了句打扰,尔后继续垂头丧气的孤身一人走。未迈几步胳膊便被人轻轻拉扯住了,她不解回头,一回头还没能瞧得见这人的脸,得仰了头才行,映入眼帘的便是张眉目英挺的面容,笑的温和的他轻声道,「听说你在找一个神仙」她喜出望外,嘴角已露出点欣喜的笑意,「你认识啊他叫唐颤」「不认识。」他浅笑着果断回。白箴翻了个白眼给他,这神经病,不认识还来拉扯本姑娘,烦的她赶忙挥了挥胳膊甩脱他,继续转身就要走。他又忙不迭绕到她身前来阻了她的路,她往左他向左,她往右他往右。活生生一堵墙挡在了自己身前,长得看起来挺温和的,倒没想着行事这么没脸没皮的,要干嘛「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我可以帮你找他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要帮我找他。」「也真是奇怪,我确实是不认识你,但是我就想帮你找他。仙界之人,不都是该助人为乐的么」白箴想了想,点头,这倒是,唐颤之前说了,让她修仙途,之后她会一直遇到好人的好人还是良人的记不大清了,反正仙界的人都不错吗,那神棍说比自己待在妖界的结果要好多了。当然好多了。後来唐颤从佛途转修了仙途,那时候白箴早已和睿渊成亲,光喜宴都摆了好几天不止,所有认识不认识的神仙们都来道句恭喜,独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又绕回当初初遇她的那个城镇,经年旧茶摊前茶香依旧昏黄暮染依旧,说书人都换了一批又一批,独那个喝茶的道友还是当年那个。唐颤觉得好笑,拢了袖子在楼下仰头瞧了他会儿。他像当年那般不差分毫的睁了眼,平静的同唐颤对视了起来。唐颤咧开嘴笑,「道友,当年城中有妖物作怪,缘何不收有失准则啊。」那道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敢收她,自然是出于跟你同样的道理。」隔着八百里地就瞧见此妖身上仙途太过敞亮。这便算了,红线那段还偏偏系着的是位上仙。哪个敢得罪的起他自从遇见了白箴,便没敢离开过这座城,只盼着赶紧把这位姑奶奶送上了天庭,这样他才可放心的往下一个城镇走。谁叫他遇上了呢。遇上了这么稀有的一只鹤妖重修仙途,是为机遇,也是为天道。唐颤闻言只装作没听懂,又笑嘻嘻的捧袖问他,「那你护她这么久,又怎么不见她下界回头来提携你一下呢」他轻晃手中杯,「妖一升仙,还能残存多少过往记忆那般蚀骨之痛,又有多少妖真能撑下来。」「她能撑下来的。」阿箴很听话,虽然她总是装作不听话。实际上自己说的每一句有关仙途的事,她都听得懂也会去听「唐颤,我修了仙有甚么好处」他百无聊赖的推着桌上西瓜子,也权作演算,闻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自然是有好处了,好处多多。」「那是甚么好处啊」「你还能见到我。」「我不是仙就不能再见到你了么」唐颤歪着头轻笑,「那我这么问吧,你想不想再见到我」「自然想啊你这么好玩」「我好玩」这次换唐颤翻白眼,「是看我每一次被来算卦的客人打的落荒而逃好玩,还是」「有甚么还是呀,当然是被我戏弄的好玩啊」唐颤无语,心说你可千万别升了仙之后仍旧这般作威作福,不然就算有十个睿渊都保不了你一命。这么想着,唐颤竟然又开始有点悔,有点不想让她修仙途了。但最终他也没料到,白箴升仙不,准确来说是她嫁人不久之后,等到他俩再次在天庭上相遇之时,她好似已完完全全变作了另外一个人。第51章当日南天门偶然一见,她那浓紫之纱幽幽荡荡的就铺陈开好远,唐颤大老远瞧见了,毕恭毕敬的拢袖微退让步狭路相逢,本就是官职高的那个先行,就算她本身官职不高,便是冲着睿渊之妻这个名号,也得先让她几让。那时候她明明都已经走过了自己,却忽又提着裙裾猛然回身,大跨了两步便来到了他面前,步履之急之慌竟有两分当初的俏皮模样。他听到她冷声发问,「你叫甚么」「小仙唐颤。」「心颤的颤」「白箴仙子好灵的直觉,竟然一猜就中。」「这倒不是直觉在作怪,大概是天生的杀气吧。」「杀气」「是啊,四百二十二年前,下界碧城古桥边,有个自称为神棍的人给我算了一卦,尔后把我骗的一错再错。」「错了吗」唐颤拢了袖子装模作样的叹气,「啊呀那,那真是可惜,不过仙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指不定是撞了名姓小仙并不会算卦。」「你不会算卦」「不会。」算卦有甚么用,算卦可以一战成名大举平定四方妖乱吗你告诉告诉我,我前辈子卦术精湛,上可窥天机下可改天命,然后呢,又有甚么用「那你是做甚么的」「白箴仙子瞧着在下像是做甚么的」白箴又一声轻笑,凑近了他耳边低声道,「我瞧你就像算卦的,而且像极了当年桥边骗我那个。」唐颤原本是垂着眼死死盯着云雾缭绕仙砖看的,却出奇意外的瞧见了那一截白皙柔嫩的脖颈,以及不可避免的嗅到了她俯身靠近又缓缓收身时,身上微散微退的幽香。轻微闭了闭眼,他不知怎么了,竟有一瞬的颓败,一瞬就甚么也不想做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甚么还能再做甚么了,於是只好像往常那般轻声叹息一句就如没一次斗嘴斗的过她那样,无奈道,「那姑娘说是便是吧。」尔后又一拱手,姿态竟同当日昏黄落日之下那道友如出一辙,「在下还有他务在身,先行告退了。」语毕便急急撤身要走。白箴缓收了眼,盯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内,尔后终于松开了已出薄汗的手。垂眸瞧了眼被她刚才紧握过度的裙角已微微泛皱,她却连抚平都懒得抚,只恢复了一脸高傲冷清的面容头也不回的往霜月居走了。她似乎还能记得,那日她回了霜月居后,睿渊曾问过她,今天过得开不开心。白箴盯着睿渊在卷宗上翻过来翻过去的手盯了好久。盯到睿渊瞧见她半天没应声,於是终于有点迷茫的停下了手中事物,温和的笑着抬了头,「阿箴怎么了」「没事,我今天也挺开心的。」「开心就好。晚上要吃点甚么」「随你意。」「好。」睿渊点头,一边拿过前阵子刚刚领命下了凡的仙将传回来的各方信报,一边温声细语道,「那我一会再去叫他们去准备,你刚回来,要不要先喝口茶休息会里屋也有糕点,是卜风送来的,他这个人总是会吃的阿箴你口味也挑剔的很,快去尝尝好不好吃,若是好吃的话我让他再多提几盒过来。省的他再拿着这盒送个仙子那盒送个仙子的到处坑蒙拐骗人家感情。」「嗯。」白箴听话的点点头,便回里屋了。尔后基本是睿渊不叫她出来吃饭,她就会一直在里头发愣,或者修炼。以前还是修炼的时候多,可自从那日无意间在天庭见着了唐颤,她日后发愣的时候就占多数了。她真的未曾想过这个神棍没骗自己,他们竟然真的再次相遇了。虽然已经大相径庭。睿渊也是的她其实今天是十分不开心的,不知是因为被唐颤料准了卦再次可在天庭得一遇而不开心,还是单单只因见到了这样的唐颤而不开心。说起唐颤这个神棍真的熟识起来倒也是那日他引自己修炼时的几句戏言。「鹤嘛总是灵种的多,天生下来三分易于修仙的慧根,倒不知你这筋骨是怎么长的,竟如此,如此,如此叫在下」她那时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认真的听,还特别耐心的等他续了下文。过了能有悠悠半晌,她又不想叫他看出自己真的急切来,不能催,便只能等,百无聊赖的托腮盯他的鱼竿,同他一起静默着别吓到游鱼,这般晃了能有小半日,终于是等到他续下去。「竟然是如此的叫在下不敢恭维。」说罢他又神神叨叨的收了话头,自顾自去重新串他的鱼饵。俯身时好似得他一句无意低喃,「都这愚钝资质了,修甚么仙呢,不如去入魔吧,更容易些。」「臭神棍,」她那时候听见了便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衣袖一个劲的猛扑腾,不把河里头的鱼虾都吓跑就不肯罢休,「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资质愚钝了」「愚钝,怎么不愚钝人家振翅一飞九千里了,你振翅一飞九里地我就谢天谢地了。」白箴气的咬牙切齿,人家那是有师父教嘛,她自己一只妖罢了,没家人没朋友,来了此城遇到了一个臭道士,将她困于此地却不伤害她,好似是想指导她修炼,但估计是没有引妖修仙的经历,也帮不上多少忙,估计也不敢妄自帮忙,偶尔扔她一两本仙书,叫她自己慢慢琢磨钻研去。自己琢磨可不就慢嘛人家师父一句话说,估计就让弟子规避了歪路,她得自己磕磕巴巴的摔好几回才能发觉出不对来,然后再记得要绕路走。唐颤这个神棍好似也是会点仙术的,白箴心想,得缠着他多学几招,要不就跟他学学算卦吧,这样算一算自己将来怎样,如果入不了仙那干脆就不去入了吧,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空梦还是让它维持成美梦的姿态,别去破坏就好了。谁知一连缠了他好久,也整了他好久,最终还是只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饶,「白箴姑娘,你可放过在下吧,在下真的教不了你仙术。在下真的只会算卦而已。」「卦那,那道家会卜卦么道家也是修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