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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1 / 1)

,仿佛是也听了她昨夜的那首曲子,梅花纷纷盛开,缀在漫山遍野的雪白中显得格外清丽。他折了只梅花递到她手中,她微笑接过,低头闻了闻,问道:“这片梅林也是你亲自种的你也喜欢梅花吗”他目光深远,望着梅花道:“我母亲名字中有个梅字,种这片梅林,也是为纪念她。”她记起他父母早亡,惊觉这个问题问得不好,怕引起他的伤心事,低头道:“你一定很想她,这个话是我问错了。”他却只是笑笑,伸手轻拂开落在她肩头的一簇残雪,道:“没关系,已经很多年了,都过去了。”从前因为忙,也因为孤单,他很少在山庄能待得住很长时间,但有云琪在的这几日,他忽然发现,山庄居然开始有温馨的感觉,似乎就像一个家。这何尝不是云琪这些年来最愉快的几日。自与他相识以来,每次见面都很短暂,最长的也不过个把时辰,他们从前只是简单的说说话,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才终于更多的了解他。她见到他那夜救她时一身黑衣拔剑出鞘逼退悍匪的样子,那是一名侠客的威风。也见了他淡淡素衣在家中随意读书饮茶踱步的安闲样子,又有一位隐士的淡泊。大约因为幼年吃过苦,他对山庄的下人们都平易和蔼,从不大声对他们说话。他钓鱼时候的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像手握冷剑时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江湖高手,似乎有天壤之别的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却又都那么合适,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闲时会进他的书房取几本书读,他的书架上不仅有武学秘籍,诸子百家,还有一些药理医书,也许因为经常在大哥大嫂医馆处长待的缘故吧。云琪觉得,朱子琰真是个有趣的人,他身上好像有许多矛盾,却又浑然天成,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他,每次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也许这就是从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充满着信任的根源。第六日,阳光明媚。他与她在一处亭台下棋。虽然常言大家闺秀理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云琪明白自己下的其实并不怎么样,刚刚这一盘她居然赢了他,很显然他暗中让了不少。偏他又装作无辜状,讶异自己竟然输了,云琪望着他会心笑笑,他英俊的眼尾一弯,也笑了,笑过后,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俯身替她别进发中。是那柄碧玉簪。那日她遇险时交于安乐手上作为信物去找他的那柄玉簪,自安乐交给他后他一直带在身上,今日才拿出来又还给她,与第一次不同,他这回亲自别在了她的发上。她一呆,抬手摸摸发上的玉簪,低头笑了。片刻后,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子琰,你会去我家提亲吗”他心一顿,凝视着她,点点头,问道:“你愿意离开京城吗”她脸颊微红,也点点头,甜甜一笑:“我觉得这里很好,我很喜欢这里。”早春,微寒。阳光下碧湖上亭台内,棋盘的两端,对坐的朗逸青年与翩翩佳人,这原本应是一幅绝妙画面。可不多时,亭内走进来一个人,彻底把这幅画面打乱了。单叔来到近前,俯身说道:“公子,山庄外头来了位贵客,说是”他顿了顿,看看云琪,续道:“说是来接云琪小姐的。”云琪看到单叔的神情,心内一紧,起身与朱子琰向外走去。来的人着实是位贵客,因他身份确实尊贵。他便是此次替皇上南下办案的钦差,齐王世子周恒。朱子琰虽一向不爱与朝廷的人打交道,但宾客上门,身为主人,自然还是要尽礼数。华贵儒雅的世子周恒被请进前厅奉茶坐定,他一面端起茶盏用杯盖轻拨浮茶,一面环顾厅内四周。一看见云琪进来,他蓦然站起,微笑道:“云琪小姐,韩肃大人得知你在此,托我顺道护送你回京。”云琪方才听见有人来接她还以为是自己家中的什么人,但一看来人竟是世子,颇感惊讶,疑惑道:“我父亲为何会托世子,他怎敢劳动您”周恒并未着急回答她的问题,看见进来的朱子琰后,礼貌的一点头,道:“想必这位就是庄主朱少侠,这段时间有劳贵山庄照顾云琪小姐,本公子替韩大人在此谢过。韩大人请我向你奉礼致谢,只是不知道朱庄主想要些什么”“本庄不缺什么,何况见义而为一向是江湖人的分内事,世子实在无须如此客气。“没等周恒话说完,朱子琰已打断开口道,面上挂着与周恒截然不同的冷淡地笑。周恒闻言也报以礼貌的一笑,转而答方才云琪的话道:“我正奉旨来江南办案,令尊得知后特地修书一封,托我护送你回去的。今日案件皆已办妥,我们该要动身了,所以,就请小姐跟我们一道起程吧。”世子的这番话再明了不过,云琪前几日以朱子琰伤未好为由已经延迟了回京,如今他的伤已然大好,她自然再没有理由不回去了。况眼下是世子亲自来接,她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这几日确实是一生难得的好时光,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纵有万般不舍,她终归还是个未出阁的世家闺秀,终归要会回去的。她默了默,转身对朱子琰说:“有些事终究要交代,你既然已经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她顿了顿,好似在强忍什么,继续道:“我先走了,你若去京城,我再给你写信。”朱子琰望着她淡淡一笑,道:“好。”其实从那日凌晨她来到这里,已经待了整整八天。是不短了,该走了。于是这日午后,云琪跟随世子周恒回京的人马一行,离开了碧隐山庄。回家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知为何,她出来山庄大门时,回头一望,心中竟隐隐作痛。、与君同梦世子很周到,为她单独备了辆马车,怕她疲乏特地着人在车内铺好了软垫锦被,安排人在车外候着,随时听她吩咐,路上时时有人嘘寒问暖递些茶水点心。从江南至京城,满打满算也要三天的路程,她是知道的,也做好了准备,心内却一直闷闷不乐,是因为像一只雀鸟又要回到笼中,不知该如何向父母亲解释推迟归期还是因为几天相处下来她已不舍得离开那个山庄,那个人这一别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或许是因为差事办得妥当,世子这一路回京倒并不是很着急,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歇息片刻。每天刚到日暮时分,打头的几名侍卫就先行找好客栈,车马一行人就停下来住店休养。因此次下江南是为办公,世子并未带婢女,云琪是与安乐偷跑出来的,自然也并没有婢女,于是眼下这回京的二十来人里就只有她一名女子。但毕竟世子身份尊贵,她总不好为显矜持躲进房内用餐,把世子晾在大厅,于是每次吃饭她只好与世子同桌而坐,等用餐完毕后再礼貌的告辞回房。每次吃饭时,世子见她哪个菜夹得次数多些便会将那个菜特意往她跟前放放,一向被人伺候着王府里长大的世子会这样照顾人倒令人有些意外。但每次云琪见他这样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朱子琰,跟他吃饭时,他也是这样的习惯,想起他,云琪心内又有些莫名的怅然。她离开后,他都在做些什么也如她一般,会时不时想起自己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世子一行人不紧不慢,路程也已走了大部分。算下来最多再半日就能到京城了,近中午时,云琪忽然想到一件事,在脑中思来想去,也许拜托这位世子周恒最合适。于是,一行人下马午饭时,云琪向周恒开了口。她假装不经意,向世子道:“听说京兆府尹是位姓梁的大人,不知世子您认识吗”世子想了一下,回道:“京兆府尹梁孚道,的确是姓梁的,怎么小姐认识他”云琪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认得他,倒是与他的儿子有过一面之缘。”世子停下筷洗耳恭听,云琪继续道:“那是去年我祖母生日时,我与丫鬟随母亲去大相国寺进香回府时,下车在大街上随意逛了逛,却正碰见这位梁公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我本着好心上前说了几句公道话,没想到那位梁公子竟然恼羞成怒想改抢我。”说到这里,云琪顿了顿,“后来幸亏有路人出手相助,我才安全回到家,回想起来,真算惊险”世子听完皱眉道:“有这等事天子脚下,小小京兆府尹之子竟敢如此作恶,也太胆大妄为了”云琪趁热打铁:“恐怕还不止,我在江南时又遇见一位故人,听说梁公子还私开赌场,豢养打手,祸害乡民,这位故人正是受了欺压却又申诉无门,才携家带口逃至江南,如今寄人离下孤苦无依,真是可怜哪。”说完还深深地叹了口气。世子肃然道:“朝廷官员私开赌场是大罪,更何况还残害乡民,我回京后立刻着人调查,倘若果真如小姐所言,朝廷决不会姑息。”云琪微微一笑,道:“世子英明。”日已西斜,酉时刚至,一行人终于进了京。世子尽礼的先将云琪送至韩府,进门与韩大人寒暄片刻后,因还要进宫向皇上复命,便告辞了。韩大人纵有万般感激也只好送客至门外,言改日隆重宴请世子一番。云琪向祖母父母亲行过大礼,忐忑的思量着该如何解释晚归的事,不料父母亲除了关怀她有无受伤之类的却并未询问晚归的事宜,想必是江允墨与安乐事先已替她找好借口了,她便也不再多想。晚饭过后回到落月小楼,四下无人,桂儿终于抱住云琪激动哭起来,哽咽道:“小姐,您没事就好了,您出去也没跟我说一声,可把我吓坏了。”云琪心内对桂儿其实有几分愧疚,担心因出走一事连累到她,便关怀道:“府里可有为难你”桂儿脸上还挂着泪花,回道:“那倒没有,因老爷夫人一直都知道小姐的脾气,认为一定是郡主拐跑小姐的,再加上初几日府里一直着急在寻找小姐,后来有了小姐的消息后也便放了心,倒一直没怎么罚奴婢。”桂儿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小姐,您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一定先告诉我,要不然我真的要担心死了。”云琪笑笑拍拍桂儿的胳膊,心里却是暗自惆怅,怎么还会有下次算起来,自上元节与安乐出京城,经过这些日子的惊险奔波,待云琪再回到家时已过了半月,现下已是二月初了。二月初有件大事,韩府已出阁的大小姐,宫里的娴妃娘娘即将临盆。二月初八,宫里传来好消息,娴妃为皇上诞下龙子,母子平安。皇上龙颜大悦,韩府更是喜气盈门。听宫里传言,皇上已有意晋娴妃为贵妃,待到小皇子满月之时,即会昭告天下行册封礼。京中官宦世家,通常家规严格,尤其韩府这类重礼数的书香门第,一向有着诸多规矩条框。如食不言寝不语之类是最基本的礼数,加之韩肃大人向来端严,甚少会在一家老小的饭桌上提及政事,或许因长女添子近些天来心情好,韩大人竟破例在饭桌上话多起来。如今日晚饭时,他叹息一声向夫人道:“梁孚道夫人还记得吗,许多年前与我曾一起在国子学中同拜师的那个梁师兄”韩夫人想了想,道:“是不是那位京兆府尹,老爷怎么忽然说起这个”韩大人感慨道:“原本是做了许多年的京兆府尹,今日却做到头了。”云琪心里顿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韩夫人问道:“是升官了”韩大人摇摇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前几日齐王世子周恒居然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罪名是私开赌场,暗养打手,祸害乡民。皇上着御史台核查后竟又查出如收受贿赂假公济私等重罪,圣上大怒,今日已下旨革职流放了。”他顿了顿,叹息道:“算来当年与我一道同入国子学拜师的数十位师兄弟,如今仍在京的几乎没有了。”云琪心内感叹,世子办事果然有效率,她倒没托错人,等日后消息传出去,小芳夫妻可以安心返乡了。官场风云瞬息万变,其中众生浮沉自是亘古不变的常景,韩大人这一番感慨也引来夫人的一阵嗟叹。饭桌上气氛竟有些凝重起来,好在韩夫人及时转移话题,说道:“看不出周恒世子年纪轻轻,却谋识过人,与他那位清净避世的父亲倒很是不同。”韩大人点头附和:“这位世子行事果决稳重,的确是这么多年来难得皇室中的翘楚。”用完饭正在喝茶消食的云琪感觉母亲的眼风好像扫到了自己,原本就百无聊赖的她于是放下茶杯,从餐桌上告退了。时间似流水过的太快,云琪在园中边散步边想,如今已是二月中旬,再有个十几天,安乐就要去北辽了,不由得轻声叹道:“安乐现在不知怎么样,过几天该去看看她了。”身旁的桂儿轻声道:“小姐可是在挂念郡主其实奴婢听说郡主的那位夫婿风流潇洒,才干过人,是位难得的人才呢”云琪惊讶的转头看桂儿,道:“听说那位太子远在北辽,这你也能听说你听谁说的”桂儿急忙解释道:“奴婢没骗小姐,是上元节那日奴婢同郡主身边的雪英姐姐一道去厨房时她说的,说卫国公府上的几位主子在外出访时曾与那位太子见过面,他们也曾安慰过郡主,可郡主不愿意听,每次一说起就把他们推到门外去。”云琪心内一叹,安乐不想听那些安慰话当然有她的道理,心里若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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