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停下抬头,她的手扇过去,“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林莫臣没动。她也怔住了。下意识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要扇他耳光,可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他慢慢直起身子,原本撑在床上的双手也离开。“是我勉强了。”他说。木寒夏一动不动。竟觉得今晚两人所有的交谈,都不及他此刻这句平静的话语,令她心如钝刀慢慢划过。他下床,拿起西装,转身离去,掩上了门。木寒夏抬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昏暗的寂静中,她伸手打开窗头的一盏灯,然后泪水,慢慢地浸入了枕头了。林莫臣。她在心里说,林莫臣,我爱你。我真的,特别爱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只有两分钟。她听到门口的响动,缓缓回头。怔怔看着被推开的门,看着重新回到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他在柔和的光线里,凝望着她。眼眸深冷难辨。然后他丢掉手里的西装,一步步再次走近她。木寒夏看着英俊而沉默的他,心中突然如同醍醐灌顶般痛悟。这一生,她再也不会像这样爱一个男人了。他的才华,他的野心。他的张狂,他的城府。他的无与伦比,他的无法触碰。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今生今世,那么短又那么长的一生一世,他将占据她所有的爱情,容不下任何其他人。她完了。她这一生,在被他放弃过以后,再也不会有两情相悦的幸福了。她的泪水无声流下。而不知她是否看错,他的眼中竟似乎也有水光一闪而逝。他上了床,再次抱住了她。木寒夏也紧紧抱住他。此后她不再抗拒,任他慢慢地贴近、一步步占有。他再次褪去她的衣衫,抱着她在灯下一寸寸亲吻她柔嫩的肩、她的浑圆她的细腰。那些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美好之处。他一处处亲吻下去,亲遍她的全身,令她心甘情愿在他怀里软成一汪水。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在离他们很近的玻璃上,夜晚的流光时常掠过。他就在这样寂寥的雨夜里,缓缓抚摸她最娇嫩的地方,然后终于一寸一寸地进入她的身体。他在雨声中,听到她喘息的声音。她双目微闭,脸颊酡红,似迷似醒。他却始终深深凝望着她。最后他的声音中也有了轻轻喘息,他的双手不断捏着她的娇躯,几乎令她生疼。两个人的汗水都滚落在一起,他是那样强势而温柔,一下又一下,令她终于彻底失控。而他直至最后一刻,直至她丢盔弃甲之后,才抽离她的身体。然后他把脸埋在她的长发中,两个人的低喘声,交缠在一起。木寒夏伸出手,一寸寸抚摸他的脸和眉目。他抬眸看着她,任她摸了一会儿。然后他笑了,眉目是那样的舒展。他反扣住她的手,然后一点点的,又开始亲她纤细的脖子、她漂亮的锁骨。他的吻太轻盈,也太挑逗,令木寒夏浑身再次微微颤抖。想要推开他停下,他却连她的手指都咬,令她无所遁形。他是那样的性感、慵懒又放肆,令她整晚都陷在他的掌控中。木寒夏醒来时,人还趴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睡得很沉,手却依然搂着她的腰。木寒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想起昨晚的放肆纠缠,只觉得如火炙烤,百味杂陈。她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一通未接来电。美国打来的。她呆了一会儿,想要起身。谁知惊醒了林莫臣,他睁开眼看着她,然后又把她扣进怀里:“干什么去”“我上洗手间。”他却不放手,看着她,慢慢笑了。是那种真正愉悦的笑,浅浅的笑意,从深邃的眼眸深处透出来。看得木寒夏心里发疼。“还疼不疼”他问。“嗯。”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以后就不疼了。愉快,会更多。”这样的私密的话语,令木寒夏的心都微微颤抖。可是以后他说以后。这时他松开了她,木寒夏木然地穿衣起身,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等她轻轻推门出来时,却见一室灯如豆,林莫臣这些天大约也是疲惫至极,再次睡着了。她披上衣服,到了走廊里,再次翻看那个电话。恰好这时,他们又打了过来。“你好,木寒夏。”对方说,“恭喜你,通过了纽约大学的入学考试,并且获得一笔奖学金。电子版的录取通知,已经发到你的邮箱。纸面文件也会在今天寄出。我想,如果你愿意,可以尽快办理签证了。”木寒夏:“谢谢你。”对方又问:“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大概几月份会过来吗”木寒夏静默不语。“heo,木小姐你还在听吗heo”木寒夏抬起头,窗外夜色乌沉,瓢泼大雨掩盖了这世上所有的声音。第64章餐厅里,林莫臣和木寒夏相对而坐。当他抬起头,就看到她夹菜时有些走神。“在想什么”他问。“没什么。”两人都静了一会儿,他伸筷夹了菜放在她碗里,说:“这家餐厅的菜,你不是最喜欢吗怎么不多吃点”“嗯。”慢慢吃完他夹来的菜,她开口:“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不想去上班了。”林莫臣盯着她,答:“好。”莫名的,木寒夏松了口气。结果他又说道:“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她抬眸看着他。“搬回酒店住。”他说,“我不可能让你一直住在这家便捷酒店里。除非你希望我也搬过来。”木寒夏静默片刻,答:“好。”林莫臣笑了笑,目光沉静而柔和。吃完饭,他就陪她回房间收拾行李。然后一路,单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她,下楼、过马路、打车木寒夏任由他牵着,也没有松开他的手。回到原来的酒店后,他却给她开了个套间,比她原来的大床房宽敞豪华不少。她问:“为什么要给我住套间”林莫臣淡笑道:“你不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吗那就住舒服点。”木寒夏就没再说什么。林莫臣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她一会儿,说:“晚上下班我再来看你。”“嗯。”这是k向风臣注资的第二天,杰克已飞回美国,后续合作由专人负责与风臣推进。所以这一天,林莫臣也格外忙碌。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总是时不时地想起木寒夏。想起昨晚的一夜痴缠,他会微微失笑。可直觉又告诉他,木寒夏有哪里不对。即使她今天应允搬回他的身边,却不像从前,令他有十拿九稳的笃定感。k向风臣注资的事,老方昨天就得知了。他也只微微一笑,没有多过问。只是今天,秘书向他详细汇报这项经济建设方面的进展时,笑着提到:“说来也是挺戏剧化。我听风臣那边的汇报人员说,是林莫臣的一位红颜知己,拉来的投资呢。”老方全当不知道,笑着问:“怎么说”秘书答:“江城的永正集团,您可能也听说过。永正的千金程薇薇,也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听说是她跑到创业咖啡馆,找到了伯特先生的投资。”秘书向来是老方心腹,也知道老方跟木寒夏的忘年交情。老方看一眼他,忽然变了脸色:“从哪里冒出个程薇薇伯特是我介绍给风臣小木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秘书轻声问:“那需要我给林莫臣打个电话提一提吗”老方想了想,说:“我会处理。”下午,老方和木寒夏约在一家茶馆见面。木寒夏微笑如常:“突然召见,有什么事啊”老方打量了她两眼,目光温和:“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以你的机灵,不可能全无动静啊。”木寒夏一愣。她这几天的确完全沉浸在与林莫臣的那些事中。现在老方这么一说,她也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老方,你指的是什么”她直接问。“我给你提过之后,你去咖啡馆找伯特了吗”“找了,当然找了。”她苦笑答,“我还缠了他好几天。后来他口风也有松动,约我昨天在咖啡馆见面。但是我等了一个小时,他也没来。我想他也许是改变主意了吧。”老方静静地喝了几口茶,又问:“那个叫程薇薇的女孩,昨天也在咖啡馆”木寒夏心头一动,答:“是。她跟着我去了。”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方,居然瞪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糊涂给风臣注资的k,就是伯特的公司”木寒夏彻底愣住了。一壶茶两人已慢慢喝完,窗外的阳光也越发寂静。木寒夏关切地问:“伯特现在怎么样他还能醒吗”老方叹了口气说:“他的病本来就不乐观,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不过,我们的这个朋友,在投资界纵横一世,他也看得很开了。要不还能跑来中国度假你不必为他担心,如果病情有进展,我会通知你。”木寒夏:“嗯。我没想到是这样,他真的把投资给风臣了。我好感激他。”老方笑笑:“他这人一辈子让很多人倾家荡产,就当是他也做了件善事。我想他做这个决定,心情也是愉快的。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事,这么大的功劳,在你男朋友面前,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鼠辈领了。回去还不跟他扯扯皮”木寒夏静了许久。老方就看到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握了茶杯又放开,然后又握住。他也不问,安静喝茶。“老方,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她说。“什么事”“这件事,如果林莫臣不问,就不要跟他提了。”老方微怔,放下茶杯:“为什么”木寒夏低下头,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的水面,水中映着许多模糊的东西。她说:“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就更加不会让我走了。”老方静默。木寒夏端起茶,一口喝干。终于还是有点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方开口:“决定要去读书了”“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老方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我的人生,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有些人,我以为很容易就能舍弃,可事到临头,他捅我一刀,我还在怜惜他”老方轻轻叹了口气,隔着桌子,拍了拍她的肩:“孩子,不要这样,这样就不像我认识的你了。人生,的确会有很多艰难的选择。爱情、仇恨、利益、前途、同情这些都会遮掩我们的眼睛。但为什么有的人的人生,总是一往无前、酣快畅意,令人羡慕有的人却总觉得人生蹉跎,踌躇不得志”木寒夏抬头看着他。他说:“因为前者,总是善于自省。他能放下那些功利、情绪,拨开云雾,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那条路,并且坚定地为之奋斗。其实人生的路、人生的选择,哪有什么对错从来就没有。木寒夏,冷静下来,看清你心里的那条路。它其实早就在那里了,睁开你心里的那双眼睛,看见它。”这晚,夜深人静时,木寒夏倚在床边发呆,忽然听到门被门卡刷开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就见林莫臣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木寒夏:“你干什么”他把行李箱放在墙边,脱掉外套丢在沙发上,只穿着衬衫西裤就进了洗手间:“我们没必要开两间房。我已经把另一间退了。”木寒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洗手间已经响起他洗澡的水声。等林莫臣出来时,木寒夏已关了灯,只留一盏台灯,人背对他躺着。林莫臣也躺上床,从背后抱紧了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低下头,开始细吻她的脖子。“还疼不疼”他轻声问。木寒夏没出声。他的手,开始在被子下一寸寸游走挑逗。动作很轻,他的指尖柔软冰凉,就像蚂蚁轻轻咬过。木寒夏微微蜷起身体,可哪里脱得出他的掌控,呼吸也慢慢随他的动作急促起来。她忽然开口:“林莫臣,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说。”他低头咬住她柔嫩的肩。“你这辈子,再也不要见程薇薇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在她耳边低喃:“好。”这样的许诺令木寒夏心头一软,某些难平之意,竟也随之平息了。他却将她扳转过来,说:“以后合作上的事,我不会再出面,让别人去处理。”“嗯。”他慢慢笑了。那笑又看得木寒夏微微心疼。“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