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他们不由得惊呼起来。慕诀依旧没有妥协的迹象,还是用胳膊拦住了卿空的去向,即便他能从近在咫尺的卿空眼里看到越来越浓厚的愤怒。“不要”萧智和青禾近乎同时惊呼出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卿空手里变幻出的坚冰剑刃直接刺向慕诀的胸膛,一击刺穿,黑色的血液顷刻浸湿了第一将军袍。青禾立马闭上了眼睛,已经不忍再看下去,慕诀瞬间苍白的脸色即便没有出声也在昭示着那豁大的剑口有多疼。此刻寂静无比,慕诀大颗大颗汗水落地的声音就显得异常清楚,萧智看着伤口的方位,好在未刺中要害,看来卿空并不是真的要他的性命。松了一口气的萧智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慕诀一句,就算神力不如卿空,他好歹也应该避上一避啊,就那么直直地迎了上去,那好歹是涤泪幻化出的冰剑啊,坚硬锋利的程度哪是一般仙器所能比的。“为什么不躲开”卿空看着脸色惨白的慕诀也是十分诧异,好在刚刚那一剑她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否则涤泪击穿的仙躯早就灰飞烟灭了。“还望宫主留在军帐内盘旋宫殿去不得”他的这条性命如果能让她回心转意,他义无反顾。他不躲开是因为她一旦去了盘旋宫就无再回来的可能,他不愿意她丢失性命的前一刻得知她深爱的央王此刻正在进行着用千名将士抵命的残忍计划。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渐弱,却还是尽力字字清晰的阻止她去盘旋宫殿,即便在她看来所有的四方国营救、尽力替她解心结都是王权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可她终究不想置他于死地。卿空用仙力直接将慕诀推坐至帐角处,“萧智,他交给你了”话音刚落,在萧智和青禾身上的结界即被解开,萧智立刻向慕诀冲了过来,用药箱里的布条替他先止住伤口,否则就算是没命中要害,也会血流而死。“松开”即便是正在处理伤口,慕诀还是抓住往外走去的卿空的裙角,那眼里写满的阻止让卿空有些动容,可她不能再多作停留,多一刻,复央就危险一分。“你就松开吧”萧智劝依旧紧紧攥着裙角不放手的慕诀道,因为手用力处,刚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青禾看向慕诀的眼神也是既无奈又心疼,她也不想卿空去盘旋宫送死,可她在卿空身边多年,卿空一旦决定的事,除了复央,没有谁可以改动丝毫。千颜花直接缠上了慕诀的手,萧智立马去拉千颜花的藤蔓,却被千颜藤蔓上的神力弹了开来,慕诀刚刚被堵住的伤口又撕裂了开来,萧智心下大呼不好,慕诀的这只手这样下去算是费了。千颜藤蔓覆盖到伤口处时,慕诀直接晕厥了过去,那攥着的裙角终于垂了下来,卿空看向萧智,萧智则回道:“姑娘放心”,卿空便直接出了军帐,往盘旋宫方向去了。萧智也本以为她是用千颜花直接断了慕诀的这只胳膊,可千颜藤蔓褪去,慕诀胳膊上虽瘀紫,可涤泪冰剑的伤口已经不再血流不止,她下手虽重,却还是帮他止了最严重的伤口。“这下手也太狠了这胳膊岂不是费了”卿空走后,青禾看着慕诀瘀紫的胳膊冲萧智说道。她本该随着卿空往盘旋殿去的,可慕诀伤成这样她必须确认他平安无事才心安,毕竟他是救他们出四方牢笼的神明,更何况还长的那么好看。“青禾在卿空姑娘身边多年,还不了解卿空姑娘的性子么她要是真想费将军一只胳膊,何必动用千颜花呢,那涤泪幻化的冰刃直接出手不就好了”萧智一边回答着一边替慕诀配置汤药。“你是说卿空用千颜花替慕诀已经疗了伤可这伤口并没有愈合啊”青禾看着那刚刚止住血的伤口不解道,千颜花若想治愈新鲜伤口,定恢复的毫无痕迹,哪还需要萧智再动手。“卿空姑娘不想伤将军,看似那一剑刺的狠毒,实则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将军拉着裙角使得伤口又裂开,即便我医术高明,恐怕也颇为伤神,所以她才用千颜花让他放手,一来她可以去盘旋宫殿,二来将军的伤口虽不能愈合,也不至扩大溃烂。至于为什么不用千颜花直接治好将军,想必她不想将军再阻止她去盘旋宫殿吧此去盘旋宫殿生死未卜,她自然不希望再牵扯更多人,这恐怕也是她纵容你留在这的原因”青禾听后给萧智打起了下手,等慕诀的状况好点,她一定立刻启程赶往盘旋宫,这天际若没有卿空,她又有何用。“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姑娘,虽果断,手法却不狠辣,不知道此去盘旋宫殿是个什么样的下场”萧智为这个忘年交唏嘘不已。“军医你看这是什么”青禾看向桌角处的黑叶问道,那上面荧荧地泛着光,很是奇怪。44 不语叶“这是长在边界的不语叶,是将士们用来给亲人写书信用的。”萧智看向这片不语叶,再看看旁边卿空常翻的书,对卿空如何得知千名将士去往盘旋殿的消息猜中了七八分。“那这是卿空摘回来准备写给复央的么”青禾翻转着不语叶自言自语道。萧智则特别鄙视地看了青禾一眼,而后隔着药箱和书台冲不语叶挥了下手,那荧荧光芒立刻变成字迹显示了出来,萧智本来打算闭嘴不说话的,可看青禾惊讶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看来你的神力真的是很低啊,这不语叶只要稍微有点神力的神明都能看到上面的字迹,会发亮的就是已经书写过的这些你都不知道么”“我又不是长在边界的,我怎么会知道”青禾自然不甘示弱。“那卿空怎么会知道”“她神力高”“那不就好了,要不就是你神力实在是差到不行,要不就是你太笨你自己选好了”萧智将药箱合上后又忍不住多加了一句,“对了,你这种神力,算了,你那哪里叫神力啊,根本就只有些妖力,是怎么混进天际的”青禾狠狠地瞪了萧智一眼后不再理他,而是看起不语叶上面的字来:卿空姑娘,此次连夜去盘旋宫,尚未得知是何任务,征战从来都不知生死,特写书信祝姑娘安好。署名是曹凡,正是卿空医治的独眼残腿的那个士兵,想必是临行前匆匆写的,字迹算不上工整,可见接到的任务实在紧急。慕诀下令封锁的消息,这留守的万名将士无一人泄露,萧智的迷药也的确算准了半个时辰,卿空甚至没察觉到汤药里的异样,只一心想着终于可以睡的半刻安稳。只是这表达感谢的不语叶本是无心,却刚好让卿空心下起疑,所以才会问慕诀这边界是不是有什么大的灾祸。如果慕诀和萧智回答是,那自然没什么奇怪,这边界是往生和各国联系的必经之路,偶尔的不太平也实属正常,只是他们故意隐瞒的模样才刚好让卿空起了深究的想法,再加上她终究放不下远在盘旋殿上的复央,自然也就猜中了前因后果。哎,她有医者仁心,却不知是福是祸。被一段天际和往生都不会看好的感情所困,她自己的心结加上那奇异的仙体,还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愈,又或者此去盘旋宫殿,根本就没了今后的可能,不过就是天际之谴下的牺牲品而已。萧智想到这里放在医药箱上的手微微地发抖了起来,这是他自己多年的毛病了,一旦动了担忧等心思就会如此。千名将士到达盘旋殿后直接被语妃带入往生池外的结界里,在此结界里每个将士又单独待在了各自分离的空间里,结界上的壁垒虽不坚硬,却灰戚戚的一片,待在里面的将士根本看不清其他空间里的情况,只是倍感压抑,想着快点出去。可一旦出去的将士们就再也没回来过,多年边界的有素训练以及战场上的多次摸爬滚打让他们即便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也沉默有序,即使外面以及同行战友的状况他们不得而知,却依旧耐心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安排。而整个盘旋后殿此刻正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宏烟必须用神力掩盖住,这样才能让将士们心无杂念的走进去。不过一日,语妃便向边界发了第二道征收令,这一次将士的数量是边界的一大半。萧智看着昏厥的慕诀心急如焚,没有将士回来,却要将剩下的大半将士再送出去,即便他已经多年没去过盘旋宫殿,却依旧能想象出现在的光景。卿空姑娘亲眼见证那些场景时,不知道又是怎样的绝望和伤心。卿空赶到盘旋宫殿时,只比千名将士的队伍晚了一天,可他们进了盘旋宫殿外就像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无从找寻。她眼下最担心的当然是复央,所以便直奔后殿而去。却刚好碰到将曹凡带入后殿内的宏烟。复央的后殿向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便是语妃,自从复央从央王子变成了央王之后,她都要有了允许以后才能进入,更何况是现在看似出入自由的宏烟以及她身边好像并不熟悉状况的曹凡。天际之谴来临,为防止各国来犯盘旋殿,守住往生最后也最不能缺失的防线,不都应该是在盘旋殿上的事么,怎么移驾后殿而且看宏烟谨慎的模样,卿空想要一时半会混进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她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将后殿的情况一览无余又不被察觉,这是小时候她和复央为了逃过语妃刁难找到的地方。语妃向来不愿复央和她走的近,于是经常会突然出现在后殿,后来卿空直接不去后殿,而是在这个秘密的地方看着复央就好。她一跃至老橡树靠近翩舞殿的那一侧,果然,视野和当年没有任何差别,老橡树掉落的树叶依旧轻轻摇曳至地面,宏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卿空重新嗅了嗅她刚刚隐约闻到的气味,虽被掩盖了起来,可卿空还是察觉出了端倪。卿空用仙眼术看向地面,刚刚落下的老橡树叶子立刻便成了黑色,这后殿分明氲在了血泊中随着曹凡的一声惨叫,卿空立刻从老橡树一跃至复央的寝殿门外,语妃急切的语气也传了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怎可让这里的士兵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虽然后殿外是不会听见,可毕竟现在不能出任何纰漏,她死死盯住此刻浑身在颤抖的曹凡,以至于卿空站在她身后都没有察觉。复央的寝室内原本放餐桌的地方现在堆积的白骨已比卿空还高,屋内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陈列,书台前,以前本该放木床的地方此刻除了白骨就是白骨,整齐划一的士兵铠甲浸泡在浓厚粘稠的黑色的血液里,曾经卿空以为偌大的屋子此刻竟狭窄成只有那玉石床的位置。若不是玉石床一直在吞噬黑色血液,氤氲出白汽,曹凡挣扎后滑落显现出的血手印能模糊辨认玉石的模样,卿空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她1700年的记忆里,和她翩舞殿内如出一辙的玉石床。那个爹爹便访天际才寻来的玉石床。45 曹凡曹凡看到卿空时嘴唇颤抖,连一个词都吓的说不出来,他拼尽自己全力往卿空爬去,却被一只布满血痕,血肉已经模糊的手拖了回去,这只手的主人只这短短两日便看过无数这样的眼神,他们拼命往外张望,好像只要出去就能喘口气,然后还有生还的希望。看到屋内场景的极度恐惧让他们多年修炼的神术在那一刻毫无用武之地,面对死亡短短的时间让他们根本无法反应,曹凡是唯一一个还能见到后殿寝室打开的士兵。曹凡看向寝室门外的眼神在此刻竟还有希望的光亮,不过很快这种眼神就会变成极度恐慌,并且他会以更快的速度化为白骨。若不是曹凡的那只残腿,千颜藤蔓的纹路那么明显地让复央有些慌神,想必现在语妃应该带下一个士兵来了。“卿空卿”那只布满血痕的手的主人顺着曹凡看向的方向望去,那一袭浅蓝袍子的主人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他,鞋子已被黑色血液包裹起来看不到原本的样子和颜色。擒住曹凡的手突然松了开来,而后血痕被神术快速修复隐藏起来,复央从玉石床上站了起来,他周遭是恶心的让人想吐的气味,前一刻他的胳膊和手还血肉模糊,可他从黑暗中走向她时,那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一样坚毅淡漠,好看分明。让她即便恨、即便诧异、即便不想相信、即便快要发狂,却依旧先是心疼他受的这些折磨。他曾经那般挑剔书台摆放的位置,一定要在窗台半米内,又要矮于窗台半米,木床一定要放在离玉石床的两米处,餐桌一定要放在玉石床和书台都能看见的地方,因为卿空醒来就能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从而睡眼惺忪地跑来和他一起用膳。她从四方囚牢里出来以后,从未在后殿见过语妃和宏烟,更别说是别人,连个仆人他都不愿意放进。如今他该多痛苦,才连这些都顾及不了,她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会那么脸色惨白的从一堆白骨的黑暗里走出来。700多年前,700多年囚禁的时间,700多年后她都知道他虽严苛,却是爱民的好王者,处处为往生谋划,除了维护好王权,他没有其他任何私心。恐怕那唯一的失算便是她了,可他最后依旧选择保王权,而不是她。这样的一个往生王者,这样一个掌管生死的天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