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回复恒手里,复央觉得自己也算是守护好了这往生王权,至少没让它落入外人手中。复央看着语妃失魂落魄的推开木门,此刻的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后殿的,又将如何接受复央刚刚告诉她的这些。她处心积虑的为复央谋划王权,囚禁复卿空的那晚,她也永远失去了复恒,她想过无数种复恒出来阻拦的画面,或许他会出来推翻她精心计划的一切,她也想了无数对策,只为和他在王权上一争高下。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复央的登基异常的顺利,复恒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复卿空的身上,复央的继位顺理成章。可是这一切难道他都看在眼里么知道却不阻拦,是早就预知到她和复央会走到今天的绝境这700多年来的辛苦和寻找难道就是在他眼里的一场戏,在这场戏里,复恒早就替他们准备好了天际之谴,没有谁能逃得过,他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他铲除一切,是为了将王位死死地撰在自己的手上,还是在为复卿空未雨绸缪所以这也是复央答应将复卿空送往哀乐国的又一原因么一旦成为哀乐国王后,与往生的王权便再无可能,因为天际两大强国互相制衡,不会有谁愿意看到一方独大的局面。即便她被复恒算计,好在她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将王权交到复恒手上,这场仗她虽没打赢,至少没有输。而复央看着那被推开的木门,门外的空空荡荡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宏烟先去透入消息,告诉复卿空即将成为哀乐国王后的事实,语妃随后就到,将他引领到王权和复卿空选择的问题上,无非就是让复卿空亲耳听到,在王权和她之间,他终究选择了前者。他当然早就猜到,不过5日元亦便派韩桑将军前来往生回话,哀乐国的殿前将军亲自带着重礼跑这一趟,诚意可见一斑。更何况元亦和他同为王者,若不是自己有意为之,复卿空即将成为哀乐国王后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传入到了语妃的耳朵里,得知消息的神明之所以能探听到,不过就是元亦故意让他们知道而已,这样对复卿空的保护就会更深一层,元亦果然没辜负他的重托。往生王者最疼爱的妹妹,哀乐国未来的王后,即便她曾是四方国囚徒,但如今她早已救得四方国几百子民的性命,700多年前的争夺王权,复央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说成误会,复卿空的神力在天际恐怕已经无人能敌,即便在往生池中同时启动涤泪和千颜花损耗严重,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恢复,这样的身份,在这天际还有谁能不知死活的找她麻烦,恐怕曾经在背后议论的声音都要消失大半。这样的安排,复卿空,对你再好不过。复央关上后殿的门,即便他每走一步都想回头奔往翩舞殿向她解释,他即便知道语妃和宏烟计谋的一切,他即便比她还不希望元亦的殿前将军出现在往生国,他即便不想放她离开,可是他终究还是往室内走去,那里等着他的是再也没有复卿空和他争抢的玉石床。第二卷爱 才会变成辜负32 离开第二日复央下朝后站在翩舞殿外,此时复卿空织下的结界已经消失殆尽,复央重新布下,轻推开大门,那满眼的颓败,正验证着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的最坏的场景。那一池蓝色的花朵枯败凋零,仿佛一夜之间历经摧残,满眼的荒凉。翩舞宫清晰地展现在复央的眼前,这样的视眼辽阔又孤独寂静,是复央都觉得陌生的翩舞殿。他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一下朝就心心念念的地方,即便700多年她不在,他依旧知道想念还在的地方,如今不过一夜间,她收走了所有依赖眷念,也收走了他早就准备奉上的希望。她该有多伤心难过,千颜花才能有如此荒凉的景象。他从下定决心让慕诀找元亦的那一刻开始,就预想到了今天的这番场景,他也知道眼下他应该回到自己的后殿,看不见的颓败或许能让他舒服一点。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往翩舞宫内走去,她爱霸占的玉石床,她爱坐着发呆的书台,她喜欢吃绿豆酥的餐桌,什么都没有少,唯独早朝后餐桌上没有了今日的早膳,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都不用准备了,以后都不用准备了。他站在窗台前望着亿年来都屹立在外的老橡树,想起那日他醒来时她坐在千颜花瓣上百无聊赖的背影,那天各小国的将士喝的酩酊大醉,他连着几日都未合眼,在她的翩舞宫内竟睡到晚膳的时间,可那时候的他睁开眼看向窗外,是漫天的蓝色花雨,晶莹的水珠内镶嵌的是形态不一的千颜花瓣,她斜着头问他难道不好看的模样,他记得清晰无比。可现在,深蓝的池水在往生常年的黑色下显得空洞死静,池内除了慢慢糜烂的枝桠,便是往生常年散不去的白色雾气,迷朦的就像她700多年后从来就没有回来一样。无论是央王子的1400年,还是央王的700多年,他只做过两件疯狂却贴合自己心意的事,一件是将她接回往生,一件是坚持要立她为后。可是现在看来,竟都只不过为了他们的离别做上永久的铺垫,想来真是悲哀。不过还好,这样的日子我终究不要再熬上多久了,天际之谴来临之际,也是我解脱之日。复央想着便变幻出一张木床来,放在玉石床2米处,而后褪下王袍,穿着一身浅蓝睡袍睡去。那一池深蓝的水里,布满枝桠的角落处漂浮着几件已经初显蓝色的睡袍,他让她清洗的那一日早就预料到今日的来临,只是元亦太用心,给他的时间太少,5日,袍子终究没能变成她身上那件的模样。“什么卿空不见了她去哪了她连我都不带走么”青禾的模样就像要把昔渊生吞活剥了一样。“你叫什么叫我的耳朵”虽然和青禾隔着两个人可昔渊还是将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这女人的尖叫让他真心接受无能,说来就来。“是不是她和央王吵架了自从上次我烧了语妃和那些老头的寝室我都没敢去找她,更何况央王也不让我进那翩舞殿,现在倒好,直接不见了不过以她的神力估计也不会吃亏,连我都没带走,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青禾这样安慰自己道。“我说没有卿空的日子里你都干嘛去了,消息怎么封闭成这样你不知道央王将卿空许配给元亦的事么哀乐国上下现在恐怕都在布置这一喜事呢吧以你对卿空的了解,她会只是和央王闹闹小性子”昔渊干脆在河边上坐下来,看来眼前这个快把下巴掉在他腿上的小花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昔渊虽然认识卿空的时间不长,可她的行为方式和央王极其相似,甚至连不轻易显示自己真实感情的一张无表情脸都惊人的一致,这样非黑即白的个性,怎么也不像是会闹闹脾气就消失在往生的个性,更何况,她有多辛苦才从四方囚牢回到往生,要不是气到非离开不可,怎么可能会选择离开央王。“你胡说什么呢央王怎么会将她拱手让人那他费那么大力气从囚牢里救出卿空干嘛他当着往生臣民和各小国的将士的面说要立她为后,难道就是放了个屁么”青禾虽然觉得这件事荒唐至极,可是昔渊就算再不务正业,但八卦却是一等一的好手,更何况,昔渊也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行,我得去找卿空”青禾说完便往翩舞殿方向走去,昔渊正打算站起来拦他,却被自己的殿前将军袍绊了一跤,他当即脸红的爬起来,却发现青禾的背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没顾上他。昔渊看着自己背后的这条河,觉得自己瞬间有点凄凉,因为不但卿空不告而别,连慕诀也重新回到边界镇守,这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往生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无聊了。青禾站在翩舞殿门外急出了一身汗,可是就算她这一身浅黄色的袍子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她依旧进不了这翩舞殿的结界,她努力地试着打开缺口,可是以她只会修复术的神术,实在是白费力气。“快过来帮忙”青禾对赶过来的昔渊说道。昔渊当然知道复央对翩舞殿结界的严格,可是不知道是青禾迫切的眼神,还是对复央做法的不理解,又或者对慕诀同样不辞而别的郁闷,让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便跟着青禾一起试着打开结界。果然,还没到他们打开缺口之时,复央直接用神术将他们挡了回来,昔渊一看面无表情的复央立马给跪了,“央王恕罪”一边请求复央原谅一边还不忘拉一拉青禾的裙裾,示意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她只是个幻化成人形的小花妖,并不是什么好汉。“卿空真的不在翩舞殿内么她真的走了么你真的将她拱手让给他人”青禾却比任何时候都挺直了脊梁,她从变成人形,有了人的喜怒哀乐之后便一直守在卿空左右,卿空对复央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是。”复央的脸上依旧没表情,以前青禾看来,他冷峻淡漠的模样的确如卿空所说,长着好看又决然与世,可现在她只觉得他心思深沉,他怎么可以让卿空伤心呢她等了他700多年,却无怨言,如今既带回了她,又何必彼此折磨“为什么”青禾问的义正言辞,昔渊觉得自己的腿是越来越软。“不为什么,以她的性子一定没有性命之忧,这你大可放心。天际之大,只有往生是她的家,以她的身份能去的地方不多,边界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大可以去那里找她,你在她身边,她若是受了伤,你也好医治照顾。”“你不是将她许配给元亦了么她不是突然不告而别么你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哪里,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将她追回来好向哀乐国交差啊”“告诉你也无妨,等你见到她之时,我说不定早已不在这往生了。你是千颜花幻化而成,想必自然不知道天际的规矩。天际各国各司其职,在亿年前就定下规则,各国都拥有各自的权力,所以为保护天际永远安宁,各国的天职不得侵犯,也就是说往生的臣民绝对不能犯颠倒生死之事,更何况我是往生的王。四方国的几百子民虽是慕诀所杀,却是因我的命令而起,我犯了杀念,往生王者的大计,更何况作为看守天际囚徒的四方国,本身就被天际护佑,我这杀念之上又重了一层。”跪着的昔渊松开拉着青禾裙裾的手,专心的听复央的话,这可是他所打听的八卦中最大的一个,而且还是央王的一手消息,而青禾自然没空去看一眼昔渊,否则他脸上欣喜的表情一定会让青禾杀了他“我跟复卿空的身份自然不能让她顺利的成为往生的王后,所以为了给天际各国也给往生臣民一个交待,我和复卿空去到往生池里,将四方国几百条性命悉数救回。虽然复卿空的涤泪和千颜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可是是我启动的起死回生术,又一次地触犯了自己的天职。那日之后,我便周身布满伤疤,流血不止,快死之时又恍惚的活过来。这就是天际之谴,任我神力如何精进,任复卿空的修复神力如何出神入化,也依旧逃不过。”33 边界补更不好意思,昨天忘上传了我这个脑子他知道自己实在不需要跟面前这个小花妖解释些什么,终有一天复卿空会知道真相,那时候他也早就不在这天际了,她恨他也好,觉得遗憾也好,他都不会知道了。只是万一呢,万一复卿空无从得知真相,万一她没有去边界,这天际至少还有青禾能告诉她,今日所有的计谋心机,都不过是源于无奈而已。“既然如此,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么你让她自己选,她也会选择和你一起面对天际之谴的,连我都知道如果没了你,她也不会过的多好,留那一条性命像个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呢这700多年,我看着她顶着一张和你一样冷淡的脸,她是回到往生才开始笑,开始生气,开始像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心境”“去找她吧,这天际的时间那么长,她总有一天会忘了我的。”“如果只是为了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天际之谴的事,那么又何必非要伤她的心,将她许给元亦呢随便想个什么办法骗她不行么”复央转身往后殿走去,只给青禾和昔渊留下一句话,“这翩舞殿,除了她,谁也不能进,违者死”昔渊看向一脸无解的青禾,此刻他脑子里的疑问和她一样,如果只是瞒着卿空天际之谴的事,他大可不必将她拱手让人,就算有一日卿空真的知道真相,央王是为了让她好好活在这天际才迫不得已将她嫁给元亦,这样的事实又能宽慰她多少呢这样的答案和今日不是一样的残忍么现在嫁给元亦的卿空至少还能守着恨,那知道一切的卿空该如何面对她今后的身份还是所有事情都另有隐情,想来王室的感情就是复杂。他看着那黑色王袍的背影,和这700多年一样,沉默孤冷,那浅蓝背影陪伴的日子真的是短之又短,可在他一个旁人看来都甜蜜热闹,更何况这亲生经历的神明呢。只可惜复央已经下了命令,天际之谴已经来临,慕诀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