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空气。我急道:“那,那个,你好像还没好出院吧”唐铭言置若罔闻,从衣橱里拿出先前我放进去的衣服,一面扫了我一眼,一面自己系着领带,大有不理我的趋势。我讨好地凑过去,学着小媳妇的样子给他理着领口,“嘿嘿”笑道:“他现在是公务员了么你知道我最讨厌公务员的,尤其是那些个天天喝报纸看茶的公务员。”唐铭言淡漠的眼神又扫了我一眼,冷冷的眼眸有渐热的趋势。张了张口,公子爷终于理我了。“喝报纸看茶你倒是示范给我看看。”我低头“嘿嘿”了两声,立马仰着脸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圈起公子的猿臂,讨好道:“咱能两清么你有个方晓菁,我有个陈业成。”唐铭言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拿了车钥匙出门。当时的我,没理解透彻那一瞪的意思。过了一些年,我却很是感慨,能瞪我的,是唐铭言。那会儿我怀了六个月的大肚子,在医院里排着队,等着做检查。唐铭言还在医院外面找车位,我亲爱的婆婆在另外一个队伍里装孕妇插队,小姑子唐铭心出去买矿泉水。昔日的好友妙妙正是这家医院的护士,走过妇产科的时候看见我,停步下来问道:“哎,这孩子是谁的”我一脸黑线,反问道:“能是谁的啊”妙妙将我往走廊的边上带了带,神秘兮兮道:“哎,sorry,我口误。我刚听了一个大八卦,看到你就不由想偏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说。”左右有婆婆帮我排队,我跟着妙妙往休息区的座椅上一坐。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很热情道:“讲讲讲,赶紧讲。”“陈业成你还记得吧”我:“。。。。。。”“听说我们还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在一家工厂上班做外贸了,年薪都是六位数。可是没干几年,厂子效益不好了,他就去考了公务员。他人有些才华,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国税局混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后来他娶了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呵呵,你猜猜后来怎么了”我有些惆怅,孕妇特有的惆怅,接话道:“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应该乐意啊。”妙妙特不屑地摆了摆手,爆料道:“别看陈业成有才华有容貌,可打心眼里是个纯正的凤凰男。他娶了人家千金,婚前没签婚前协议不说,婚后还一个劲地挪用人家家里钱。他以前给他爸爸不过一个月一千的赡养费。。结了婚就牛了,直接给一万。你别问我多出来的九千是哪里来的,人家姑娘回了娘家都哭死了。”我没抓住重点,实话道:“我和唐铭言结婚之前,也没签婚前协议啊。”妙妙鄙视了我一眼,插话道:“唐铭言什么胸怀什么能力,是凤凰男能比的么你知道吧陈业成用人家钱就算了,还背着人家在外面沾花惹草。据说啊,据说,小三大着肚子都找上门了。一听说陈业成住的婚房都没写他名字,又拍屁股走了。”我点点头,没抓住重点:“所以说,你刚才看见我,以为我就是那小三”妙妙“嘿嘿”了两声,赶紧打岔道:“我寻思着陈业成是没几年好日子过了。最近查的严,他生活作风这么差,官位也算到头了。哎,你说他怎么会这样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觉得他人挺好的呢。”我望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去去的病人,脑海里想到的是当初在f中的校门口,我碰见了陈业成和他尚未过世的母亲。我一路奔过去,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他却装作不认识我。他母亲看我的眼神也寒冷得好似欠着图钉,明明眼睛盯着我,却张口对陈业成说:“好好学习,在学校别让一些小丫头片子吊着。她们啊,一个都配不上你。”陈业成是不是所谓的“凤凰男”,我说不清。我只觉得,他浪费了他一身的好才华。每每在人生的家岔路口,他更看重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他,辜负了我曾对他的期望。不远处,婆婆冲我招了招手,“依依啊,快来,马上就轮到妈了。”我摸了默自己的大肚子,跟妙妙告别:“那我先走了哦。”妙妙一脸艳羡地望着我,挥了挥手。我觉着,人生就应该踏实,知道方向。每次在和熟人告别时,我要知道下一次见面,我是什么样,我应该怎么样。唐铭言虽然是极品酷味冷公子,但是他总能做好我人生伴侣的角色。回望过去,没有我想要后悔的。、第57章 白粥和小菜从普吉岛回来的那天,是个阴霾天。我和陈霍伊一下飞机,又拎着行李去医院看张轩了。考虑到张轩才做完手术,肠胃除了稀粥旁的也吸收不了。陈霍伊还在普吉岛的时候,就打电话借用了他香港亲戚家的保姆,煮了一锅非常讲究的稀粥。为了补气,光是米就用人参水泡了两个小时,然后用小火熬出来了这一锅稀粥。我们人到了医院的时候,张轩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小娄看到我俩,笑了笑。拍了拍陈霍伊的肩膀就同我们告别,赶着回学校处理事情了。我将加湿器调小了些,又整理了一下张轩盖在身上的被子。陈霍伊更自觉,将病房里堆积成山的鲜花该扔的扔,不该扔的也扔了,最后只留了一束清新的百合在那里。然后,我俩就陷入长期的沉静中,耳畔几乎能听到钟表走字的声音。护士走进来换点滴的时候,张轩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霍伊一眼,有些虚弱得笑道:“你们来了。”我“嗯”了一声,跟着护士走到他的床边。看着又一大瓶点滴被挂在铁架上时,心像被抓了一把,闷闷的不畅快。护士带着温暖的笑,亲切地问道:“你醒啦可巧,这瓶刚挂完。”张轩缓缓点了个头,回复道:“多谢。”护士转过头又对我道:“哎,换人了吗经常在的那几位家属呢”我拍拍胸脯,自荐道:“哦,我也是家属。有什么事么”护士将滴空的药瓶收了起来,回道:“挂完一瓶水就要扶着病人去排便的。你一个小姑娘家,有力气吗”我尴尬了两秒,就见旁边陈霍伊站了起来,对护士道:“我来就可以。”啊,真是中国好男友。庆幸的是,张轩也没嫌弃陈霍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洗手间去了。躺回床上的张轩,也比睡醒那会儿有了些力气。不用我喂,自己就拿着勺子喝了我俩带来的粥。我看着他喝粥,何尝不知道他舌头上一点味觉都没有,压根是在嚼蜡。在美利坚那会儿我发过一次烧,张轩也熬了那么一锅粥。那会儿我喝了一口粥就耍起了性子,直嚷着要吃萧山萝卜干要吃扬州四美酱菜。张轩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中午出去,到了傍晚才赶回来。我一个人裹着一卷厚毯子,给电饭锅里的粥加了点矿泉水,昏昏沉沉地站在厨房里等着粥热。站着站着,我便觉得头重脚轻,站了一分钟却仿佛有半个小时那么长。直到大门的钥匙孔里传来了熟悉的金属声音,张轩直接走进厨房,将手上一满袋子的酱菜扔到桌上,对我道:“赶紧回床上躺着,小菜给你买回来了。”我当时吸了吸鼻子,小声欢呼了一下,就躺回自己的房间了。一觉醒来时,床边有着琳琅满目的小菜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张轩拿着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抹了手,将餐盘都放在了小桌子上,又将整张小桌子都搁到了床上。我坐起来,背靠着厚厚的枕头,抬头感动地看他一眼,张轩却皱眉道:“人病了果然连脾气都没了。”可是,张轩病了,我却连粥都没有煮上一锅。我很愧疚地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喝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陈霍伊措辞措了半天,大概也是因为和张轩没啥共同话题,才说道:“我听家里长辈说,养病还需要养心。张老师有什么想看的书或杂志,我给您带过来。”张轩咳了咳,似乎咳出了一身的病气,对着陈霍伊笑得跟太阳花似的,回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陈霍伊:“。。。。。。”张轩将手里的碗勺递给我,淡笑道:“你大二也快结束了。大三实习的地方找好了吗我听大千说,你这边选择太多,都快挑花眼了。”我用湿巾给张轩擦了擦嘴,听到这句话不由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为什么张轩和陈霍伊讲话像是家里长辈在教训小辈。这不合常理好吧,陈霍伊能来看张轩,我已经觉得不合常理了陈霍伊顿了顿,回道:“看过几家,职位也不太一样。张老师不嫌麻烦,可以给点意见。”张轩又笑了笑,笑得跟多花似的,摆摆手道:“呵呵,不敢给你意见,只敢给你邀请。”陈霍伊:“。。。。。。”我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想看看这对话如何进行下去。张轩却道:“菁菁,你帮我去问问护士,今天还剩几瓶药水”我“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了病房门,走出去时依稀听到张轩语重心长的声音,“科里明年就要在纽交所上市。我现在这样,忙不到这些了。大千跟我说,你”我拦住走过的护士,问道:“哎,麻烦,请问,我这边的病人今天还需要挂几瓶药水啊”护士小姐打量了一眼我所在的病房,眼睛发亮道:“啊,张轩是吗一天五瓶,数量不变的。”我笑了说声“谢谢”,心里嘀咕道:切,老张原来是想赶我出来好让他和陈霍伊说悄悄话。护士看了看值班报告,又对我道:“今天张轩已经挂了三瓶了,还剩两瓶。”顿了顿,又细看了我一眼,嘱咐道:“你们家属在他醒着的时候,多和他说说话,让他心情好一点。”我点点头,又笑着说了声“谢谢”。走到病房门口,我顿住了推门的手势,不打算进去,听听里面虚弱却又含有精神的声音。“我知道这件事会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潜力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逼一逼的。”陈霍伊跟道:“我可以去,但是你的这些股份,我不想要。”“你不用多想。这些我原打算给。。。。。。”我走进来,背靠门,悠闲地站着。狐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撇嘴道:“你们是不是想瞒我什么”陈霍伊不吭声。张轩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想让陈霍伊去公司帮忙,你有意见”我摆摆手,非常阔气:“没意见,从头到脚都没意见。”陈霍伊凉凉地刮了我一眼。我狗腿得马上跟上,“当然了,前提是陈霍伊有时间。呵呵,我觉得他是有时间的。”来替换我们之前,陈霍伊已经和张轩商量好了所有事项。两人谈了半天,陈霍伊越谈脸色越差,而张轩越谈脸色越好。我在旁边听也听不懂,只能削了个梨子,自己吃一半,给张轩留了一半。张轩看着我手中的梨子,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不敢触碰的机关,伸出的手又在思考中慢慢收了回来。我将剩下来的半个梨子塞进嘴里,不爽道:“爱吃不吃,真是。”张轩笑了笑,看着我一脸温和:“菁菁,等我出院了,你陪我去一趟美国吧我们原先住的那栋房子要卖给别人了。”我像算卦的比划了一下手指,数了数日期,点头道:“好啊,你出院的时候,我正好暑假,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去。嗯,从美国回来之后,你就得跟我回南京养病啦。我让老妈天天煲汤给你喝。啊,不对,老妈不煲汤的,这都是老爸的活。”顿了顿,又问陈霍伊道:“那你呢,暑假就不回家了吗”陈霍伊望着我,眼神莫测,只点了点头,回道:“恩,考试一结束,我就会去北京。”由于靠海的缘故,香港的蓝天一向波澜壮阔。没有雾霾,蓝的无边无际。此时正值夏天,满目苍翠,是香港生机最盎然的时刻。日光下的一切都在突飞猛进,尤其是绿色的,肆无忌惮地生长。医院草坪上的从草一日不修剪,便窜的比行人的小腿高。一脚踩上去,都不能确定脚下踩到了什么。抬头是壮阔的蓝天,脚下是燃烧的绿意。我和陈霍伊相顾无言地一起走出医院,默契得没有讲一句话。直至分别时,陈霍伊才问我:“我去北京,时间会有些久。你在学校,如果出了什么事,会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吗”我想起了上次他闹别扭就为了我打电话给范西而没打给他,笑了笑,点头道:“放心,我有事没事都会打你电话的。查岗这种事,我干起来可不比范西差。”陈霍伊却认真地看着我,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