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的,只是低落之际忽然看到这个,倒是解决了另一个难题。辛暖进了店,指着玻璃柜台下那两块静静躺在黑色锦盒的黑白手表,“你好,我要这个,帮我包起来。”漂亮的店员小姐很有礼貌的向辛暖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姐,这块手表已经有人订下了,一个小时候会来取。”辛暖一愣,“那就拿另一件啊,这对我很重要的,我是要送给人家做结婚纪念日礼物的”“不好意思小姐,是这样的,ffy这一套在国内是限量发售的,每间店面只售三件,这已经是最后一件了,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小姐您看看别的款式”“你是说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人来取是吗”“是是的。”辛暖看了看时间,干练一笑,“那好,我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后那个人没有来的话,这个就要归我。”店员小姐意外,“小姐,您您真的要等一个小时”“对啊。”辛暖径直走向旁边的皮质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手表杂志翻看了起来。店里的员工见她这架势也不敢说什么,她们都是见过场面的人,辛暖一身光鲜风姿不凡,此刻安稳沉着地手捧杂志端坐在那里,料想也是哪个大户家的,得罪不起。“小姐,天气冷,这是您的咖啡。”一个店员小姐微笑地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辛暖旁边的小桌上。辛暖说了声“谢谢”,她没有忙着喝,只是看了看时间,抬眼,说“还有34分钟。”“额”店员小姐点点头,“是是啊。”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在距离一个小时到达之前,辛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者是辛暖曾经在通大的同寝室姐妹章琳,这些年两人虽不常见面,但始终保持着联系。当初辛暖在通大念书时,同寝室一共六个女生,她唯独和章琳的关系最好,因为只有章琳能忍受她不定时发作的坏脾气。后来念完大学二年级,辛暖决定远赴加拿大念书,临告别时与宿舍姐妹们抱成一团,一笑泯恩仇。这些姐妹中,除了章琳,后来就都断了联系。“辛暖,回国的感觉是不是很亲切元旦那天有活动吗我这里有聚会哦。”那边章琳的声音透着欢快。辛暖只是嗯了一声,接着才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聚会什么聚会”“咱们班一年一度的聚会嘛,你今年刚好回来,赵正峰听说之后高兴坏了,要我确保一定要让你来参加聚会”赵正峰就是辛暖那班的班长,当年他学习不错,人又是阳光自信,会弹吉他唱几首歌,还兼任经管系篮球社的社长,那会儿可是经管系大众情人式的男生。“好啊,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去。”辛暖答应着。章琳当年一毕业就去追随男友去了新加坡,在新加坡呆了两年之后她老公决定回国发展,于是章琳又跟着老公回了通江。其实章琳的老公周李豪辛暖也是认识的,说到底他们二人的结缘还多半得感谢辛暖。当年辛暖时常带着章琳跑到建筑系找辛程,而辛程的好友便是周李豪。后来,辛暖把辛程丢了,却未曾料到,章琳却和周李豪走在了一起。辛暖和章琳聊得有些漫不经心,因为她时刻在关注着时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分针已经渐渐指向6的位置,时间快到了二人聊完挂了电话,辛暖便对着电子屏倒数时间“十、九、八、七”辛暖一边数着一边不时地朝着门外望,见始终无人出现便心中暗自放心,“五、四、三、二”到了最后一刻,辛暖胜券在握,刚起身准备上前时,却被忽然传入耳中的一句话搞到了崩溃“你好,我来取刚刚订的那款对表。”辛暖懊恼地抬头,见一名身着烟灰色外套的男子站在柜台前,仔细检查了那对手表,才让店员小姐包装好。她看着那男子的侧影,修长挺拔,严肃认真,那一瞬间便觉得有些熟悉。她觉得她是不会猜错的,她甚至开始微笑起来。上帝真是待我不薄店员小姐对着那男子打趣说,“先生,您来的可真是巧呢,如果晚来了一刻,恐怕这款对表就要属于那位小姐了。”她指了指男子一侧的方向。辛程顺着她的手势,转身望去,却见一女子立在后方,对着他,露出暖人的微笑。第9章 心甘情愿辛暖走上前去,“原来订这款手表的人是你”辛程原本严谨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掩藏了先前的讶异,回答,“好久不见,辛暖。”“有很久没见吗”辛暖虽然对他的疏离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明明昨天我们才见过,你还救了我呢”店员小姐没搞清楚情况,便自顾自在一旁跟辛程解释,“这位小姐也是一眼看中了这款对表,知道一个小时后会有人来取,就一直等在这里,一旦预订方迟到,她就可以买下这款对表。”辛程听罢,终于忍不住放松笑出声,“辛暖,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这么任性,一点都没变。”“是啊,”辛暖笑着问道,“那你会不会还像小时候一样继续让着我”辛程略微思考片刻,问道,“你真的喜欢”辛暖点头,“对啊。”“那好,”辛程点点头,“我让给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淡,仿佛是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无所谓的表情让辛暖很不开心,她也瞬间意识到,现在毕竟是现在,自己想重新找回属于少年时的感觉,实在有些吃力。她摇摇头,“不用啦,辛程,这回我让给你”她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很想问的问题,“你是要收藏吗”其实辛暖想问的是,辛程买这款男女对表,是不是想要将其中一块女式的送给别的女人。“不是。”辛程很直接的摇头,“是要送给别人做礼物的,结婚纪念日的礼物。”辛暖就喜欢他这样的干脆,心里顿时开心起来。转念一想,她连忙问道,“不会是陆年的父母吧”辛程意外,而后一想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我应该想到的,陆年一定会邀请你过去。”“那家伙才不想看见我呢,他是迫于父母之命才勉为其难让我过去的。”辛程笑了笑,又问道,“你看中的对表被我买下了,那你准备送什么”“回去再想一想吧,反正还有些日子”旁边的店员小姐暗自猜想,两人应该是久别重逢的情侣,她决定帮他们一把,便笑着开口说,“先生小姐,其实我有一个好的办法,不如你们二位各自拿这款对表中的一块,到时候出席结婚纪念日arty的时候一起送给夫妻双方,这样不也是很好吗,而且这样还显得很奇妙哦”辛暖倒是对这个方法很认同,便问辛程,“你同意吗”“可以。”辛程想也不想,抬头对店员小姐说,“那麻烦您分开包装好了。”“好的。”出了手表专卖店,辛暖辛程并肩走着,二人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后,辛暖实在忍不住了,便快走几步挡在了辛程的面前。“辛程,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连一个躲闪的机会也不留给他。辛程停下脚步,双眼平静而透彻,带着经历岁月的沧桑,定了片刻,才开口,“我想说,这些年,你在加拿大,还好吗”如此的波澜不惊,却又仿佛压抑着想念,胜似对亲人的关怀。辛暖想,这才是她想看到的辛程,这本就是他骨子里的模样。她的眼眶忽然有些发胀。“昨天我被困在电梯里,出来见到你的第一眼,你问我的也是这句话,”辛暖极力忍住喉咙里的酸涩,“你问我好不好,可是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好,因为这些年我找不到你,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你会出什么事情”“辛暖,我很好,我一直很好。”“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听到这个问题,辛程没有回答,他只是抿了抿嘴唇,转身迈向停车场。辛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不死心的追问,“你是不是不愿意面对爸妈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很担心你,爸爸妈妈也在找你,你既然在通江,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辛暖”辛程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她,欲言又止,“别再提这些了,行吗”“不行”辛暖一下子焦急的很,“为什么呀,明明我们是一家人,明明我们是一块长大的,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陌生,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什么都会改变的”辛程的音调忽然高了几分,“辛暖,你也变了不是吗,不再像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我也会变,我不想再做以前的辛程”辛暖见他骤然而来的急促,一时有些呆愣,低声问了一句,“以前的辛程不好吗”他一时哑口,不知如何回答。激烈言语后,两人又回归了平静,都站在原地不说话,冬季的寒风刮在辛暖脸上,让她隐隐作痛。“上车。”辛程微微解开了领口,仿佛心中闷得很。辛暖意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问道,“你是要送我回家吗”“我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车子从汉江西路开出,一直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沿途经过很多风景,辛暖却没有心情看。车子内部很闷,大概是因为开着空调的关系,辛暖只觉得气喘不上来。她微微侧头看了辛程一眼,他却始终目视前方,平静如一池清水。他说的没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切都会改变。当年的辛程不过只是个喜欢穿t恤整日埋头苦读的男孩,而现在,他却已经是个轮廓硬朗,目色深沉并历经岁月沧桑的男人。而自己呢,这些年坚持不愿回家,只想在外面接受时间的洗礼,选择让陌生的环境慢慢磨掉肩上尖锐的棱角,这七年的光阴,说到底辛暖只想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时间段,去思考在以后的人生中,她期望什么能够不改变。她希望有些东西能经过岁月的沉淀,愈加深刻与明晰。车子在一条老街道边停下,辛程对辛暖说,“你看看那边的烂尾楼,辛暖,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辛暖隔着车窗,目光沿着巷口向里面望去,那是一片2006年的建筑,时至今日,已过数年,却仍旧是钢筋水泥的外身,并且破败了许多。“为什么要来这里”辛暖的双目仿佛被灼伤,脸色冷了下去,不愿继续看。可是辛程却似乎不躲闪目光,“你不愿意看是吗可是我一点都不介意,尽管七年前在那栋大楼的顶层,我失手推下去一个人,从此背负了一条人命”“我不想听”“可这是发生过的事实辛暖,你知道吗,从他死的那一刻,从法庭上的最终结果宣判的那时起,我的人生已经背上了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我坐过牢,三年零两个月的刑期,我有案底,这些东西永远都无法改变,老天爷也无法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辛暖,你们辛家一定不希望有像我这样的人存在”“不”辛暖迅速打断,“爸爸妈妈是愿意你回家的”“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否愿意”辛暖看着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渐渐低弱,“就算你不愿意,也应该告诉我,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你提前出狱不让警官通知我们,我从加拿大飞回来特意想见你出狱后的第一面,可是却发现你不见了,辛程我一直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她说得断断续续,顿觉自己的话语竟一时如此匮乏,只剩下满身的无措与焦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气氛压抑地让人仿佛要窒息。辛程递过去一包纸巾,“辛暖,我记得,你一向不爱哭的。”“我没哭”辛暖固执的低着头,一边自己用手背抹着脸颊,一边不愿意抬头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他无奈,便将纸巾放在了她的膝上。辛程右手放下的瞬间,她注意到辛程的右手腕处有一道歪歪扭扭细长疤痕。辛暖迅速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问道,“这是什么你以前没有的”辛程不自然抽出手臂,轻描淡写的回答,“在里面做事的时候弄伤的。”辛暖的手中似乎抓着一团空气,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他曾经是一名犯人。“辛程,其实我知道,一切都会变,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那个辛程。”她转过头,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