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转头看着她脸上和自己一样的一次性大口罩,说:“你可是即将成为苏家大少未婚妻的人,要是一倒霉和我一起被拍到,再一倒霉被扒出身份,那到时候可就不是惊动狗仔队的问题了,香港的财经啦、金融啦、商业啦,各类记者会把你家的门槛踩烂的。”说完还意味深长的问她:“怕了吧”“怕了怕了。”相思笑出声来:“原来做苏褚未婚妻的风险这么大。”两个人验完票,趁着演唱会没开始前的那阵杂乱,偷偷溜到座位上,落座后两人均是长长呼出一口气。主灯落暗,霓虹骤亮,伴着四起的尖叫声,这个夜晚的盛会终于拉开帷幕。一首首歌曲唱过,经典的、流行的,苏璨挥舞着手中的星光棒和人群一起尖叫,在互动的时候更是激动不已。一首歌的旋律结束,她才稍稍安静了一点,疑惑的大声问她:“你怎么都不叫啊”下一首歌曲的前奏无间歇的响起来,人群又随之沸腾,相思冲她摇摇手里的星光棒,喊着回答她:“我怕叫的太大声打扰你”苏璨知道她故意逗她,哼了一声,又紧随人群开始欢呼。歌声想起来,很好听的男中音,在现场和cd里听到的不太一样,音色甚至比刻录的效果还要好,这首歌相思之前在别的场合偶尔听过一两次,却都没有在意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起来,却忽然想落泪。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当初的坚持现已令你很怀疑,很怀疑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苦恋几多次,悉心栽种全力灌注所得竟不如,别个后辈收成时这一次,你真的很介意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日后,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留低击伤你的石头从错误里吸收也许丰收,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或者要到你将爱酿成醇酒时机先至熟透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终於摸出来但岁月却不回来,不回来错过了春天可会再花开一千种恋爱,一些需要情泪灌溉枯毁的温柔在最后会长回来错的爱乃必经的配菜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日后,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留低击伤你的石头从错误里吸收也许丰收,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或者要到你将爱酿成醇酒时机先至熟透想想天的一边,亦有个某某在等候woohohyeah一心只等葡萄熟透,尝杯酒woo别让寂寞害你伤得一夜白头仍得不需要的自由和最耀眼伤口,我知日后,路上或没有更美的邂逅但当你智慧都蕴酿成红酒仍可一醉自救谁都辛酸过哪个没有手里的星光棒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晕,周围的人群也随着歌手渐渐安静,左边心房中那缺失的一角,又泛起了撕扯的疼痛,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疼的让人窒息,恨不得下一秒就忘记呼吸,下一秒就死了才好。本应控制不能外泄的情绪,一瞬间就将她湮没,这段时间她自抑的很好,非常好,好到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马上就要崩溃的、拼命的想念那个人,恨不得立刻喊出他的名字,那三个字堵在心口,扼住咽喉,让她快要无法喘息,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只有将他的名字喊出来,她才能好过一点。可是不行,她不行。想想天的一边,亦有个某某,在等候;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可是不行,她真的不行,那个人早已等无所等,而她,亦是早就守无所守。一直到演唱会结束,和苏璨去吃宵夜,她始终神情木然,苏璨和她聊天,她亦是魂不守舍的应对着,苏璨渐渐感到不对,放下手里的刀叉,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我哥,让他来接你回去”直到这时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想到刚才她说要打电话的那个人,心里一惊,忙说:“不用不用,我,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就是有些担心。”“担心什么”相思口不择言:“呃,我们没有被拍到吧”“哎呦你说这个啊”苏璨长吁了一口气:“放心好啦没问题的。”她点点头,说:“那就好。”出了餐厅的旋转门,夜风吹得人也逐渐清醒。两个人正要去取车,冷不丁有人从背后拍上她的肩膀,相思下了一大跳,转头一看,登时愣在了那里。秦南风脸上也是写满了疑惑,等她转身,看到自己果然没有认错人,眼里才溢出惊喜。相思的头顿时嗡的一下,心脏突突跳个不停。”你怎么在这”竟是两个人同时开口。秦南风笑了笑,随即神色恢复正常:“我来看个画展,你呢”相思第一反应是对苏璨说遇到个朋友,让她去停车场稍等她一下,自己马上就来,苏璨不疑有他,只说:“那我在车上等你。”直到苏璨走的远了一些,相思才尽力平复着不安的心跳,转身说:“我,我来看望朋友。”她今晚的情绪实在糟糕透了,这时候又遇见了秦南风,一时间不免有些慌张无措,大概是她掩饰的痕迹太过明显,或是她的神情太过不自然,秦南风看着她的眼睛,终于发现了不对,她表情困惑,像是不认识她:“朋友你”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相思再也伪装不下去,太痛太累了,她抬起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心一横,说:“南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见过我,尤其不要说我在香港,今天就当是没有见过我,好不好我求你。”秦南风不解:“为什么”“我,我要订婚了,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你明白吗”秦南风听她说订婚,难免失色,可她又说:“求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夜影霓虹中,她眼光烁烁,带了一点恳求,但更多的是悲凉,秦南风虽说并不了解她的从前,见面也不过两次,可那个人待她如何,她看那个人如何,那种眼神,她绝不会看错,更不可能会错意,可现在,她居然恳求自己不要说,她要订婚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两个人站在夜灯下,一个神色哀恸,一个目光迷惘。这世间,到底能有多少的不尽人意呢许久,她说:“放心。”听到这两个,心里的那块大石才碾压着落了地,留一路鲜血四溢。“谢谢。”相思匆忙道了谢,再不敢多少一个字,转身快步向停车场跑过去。“相思”她在背后喊她。她停住,眼泪就要夺眶,她不敢回头。“要好好的。”她咬牙点点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消失在霓虹深处。一直到回到老宅,她都是神色恹恹,苏璨以为她是累到了,也不敢多留,看她进了院门,便离开了。客厅没有开主灯,只有墙上的壁灯亮着,投下昏黄的光影。相思在一楼的盥洗室洗了把脸,将额前濡湿的头发擦干,才回到二楼的卧室。隔壁的房间悄无声息,已经是凌晨,苏褚应该已经休息了。她回到床上,将床头灯扭亮,才将自己卷进被子里。根本不可能睡着,她睡不着的时候不习惯翻来覆去,只是将被子蒙到脸上,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她怕黑,不敢将自己完全置身于阴影下,离开的这几个月来,便重新开始亮着灯入睡,这个姿势是她惯用的。她躺在床上,试着将情绪梳理一下,却觉得心乱如麻,毫无头绪,根本无从下手。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放纵自己一直以来被隐藏的完好无损的念头,她一定是疯了,才敢这样想他。有敲门声传来,不重,如同苏褚的声音:“相思,睡了吗”真是心惊肉跳的一晚,她在一瞬间只祈祷自己不要露出马脚,慌忙的坐起来,抹了下眼睛和脸,还好,还好她不是在流泪。“还没。”“我可以进来吗”“可以的。”苏褚打开门,走到床边坐下,走廊的壁灯将他的身影拉的颀长,见她没有换睡衣便睡下,稍稍皱起眉头。相思平复着情绪,笑了笑说:“回来得太晚了,又累又困,就想直接睡了,是不是吵到你了”“没有,我也还没睡。”“这么晚还不睡还在忙吗”“嗯。”苏褚抬手理了理她垂在耳边的碎发:”明天要出差,大概三天左右,在整理一些东西。”相思眼角一跳,不自觉的脱口问出:“你去哪”问完的下一秒,才骤然感到心慌。苏褚似乎无视她的反常,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深了几分:“回远达,公司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回去一趟。”相思看着他,背后渐渐浸出汗来。该不该开口能不能问出口她犹豫不决。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那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苏褚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相思,你在害怕什么”终于,她问他:“你回去到底要做什么。”他不回答她,只是倾身靠近她,相思下意识的向后躲开,但背后就是软包的床头,她无处可躲。他将额头抵上她的,两个人近在咫尺,近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看着她的眼睛,仍是问:“相思,你怕吗”他的目光平静,却压迫着她无法呼吸,她终于说:“怕。”“怕什么怕我会伤害他还是怕我会被他伤害”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中,第一次出现那个人。那样的目光让她无处遁逃,他似乎不是看着她的眼睛,而是盯着她的心。许久,她终于要坚持不住,声音里有些颤抖:“苏褚,我们就要订婚了。”“是啊,要订婚了。”他眼神中终于有了笑意,他起身离开她,像是安慰的语气:“放心吧,我不过是回去处理点小事,你也知道,我们要订婚了,然后就是结婚,这段时间会很忙,公司太多事我都顾不上,所以要回去早做安排。”原来是这样,还好只是这样。相思收敛了杂乱无章的心绪,笑了笑,故意说:“那要早一点回来啊,去试礼服的时候你要陪我一起。”“好,我陪你。”他顿了顿,眼光瞄过亮着的床灯:“还要开着灯才睡得着”“啊,我、我习惯了。”他却直径脱掉拖鞋,上了床,相思不由大惊:“你、你干嘛”他拉开被子一角,进到被子里,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圈在怀里。他身上穿了睡衣,相思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还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可即便是这样,那咚咚的心跳声连她自己都听得见。“明天我就走了,回来的时候再过两天就是我们订婚典礼的日子了,今天我陪你。”相思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看上去俨然是一个防御的姿势,他皱眉,问她:“你怕我”心脏快速跳动着,像是要破膛而出,她不敢承认,却也不敢拒绝,只好说:“我,我太累了,我,我想睡了,这样,这样会吵到你。”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却惹的他笑出声来:“傻瓜,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抬手将床灯关掉,重新环住她:“试试看,这样能不能睡着。”黑暗中,相思忐忑不安,他却果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将她环在胸怀,安静的闭上眼睛。一直过了很久,他的呼吸渐渐变的轻缓绵长,整个人完全睡去,相思才敢张开眼睛,却仍是不敢动,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将他惊醒。她在他怀里,想了很多,最后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经历了极度的疲倦,终于在不安的黑暗中慢慢睡着。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阳光照进房间,光线里有浮尘蹁跹,她愣愣的看向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第六十二章t市的深秋与香港不同,落木萧萧,秋风冷飒,寒意会缓慢的,委婉的将人包围住,天空却是瓦蓝无垠,偶尔有迁徙的候鸟飞过,在碧空中徒留痕迹。偌大的办公室中,周子墨与苏褚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宽大明亮的红木办公桌。周子墨面色沉静,目光沉稳,似乎丝毫不意外对面不速之客,仿佛早就料到,他一定会来。他说话向来不习惯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他:“说吧,你想要什么。”苏褚面对他的平静,这时居然笑了笑:“我会来,周先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周子墨靠上椅背,垂眼看他:“别浪费时间。”“好吧。”他点头,将一个小纸件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我来送请柬。”那是一张订婚请柬,样式却不同于周子墨收到过的任何一张传统意义上的请柬。暗红色的硬质纸张上雕琢了流水般的暗纹,一把古筝凌于山巅云雾之中,旁边是八个金色的行书小篆:山高水远,唯与君共。周子墨将视线收回来,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