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石见震百合在众人面前该称自己为舅父,心中很是温暖。“大小姐请便”。两个士兵举着火把奔跑在震百合的马匹两侧护送着她朝着南一防线赶去。这一路上,震百合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心想,他肯定是担心我出事,他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姓童的,你逃不出我震百合的手心,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娶进我震家。防线外,童秋然正在来回徘徊着。熊熊火把亮起的光线将他的英俊轮廓照耀得到扑红扑红的。“呦呵,哪来的红面关公啊,还长得这么英俊,你的大刀呢,大刀咋没扛上”。震百合靠近着童秋然嬉笑着调侃道。“看来你是打了胜仗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不,按理说应该是败仗,我江上百余艘炮艇被欧阳老贼打得只剩下不足三十艘,死伤将士千余人之多。要不是靠着陆地上炮火,怕是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败了还这么好雅兴”“我震百合就是这么个个性,难道你让我哭不成”。童秋然叹了口气,朝着一旁的土堆前走去。震百合鬼使神差般地跟了过去。见童坐下,她也一屁股坐在了童的对面。“欧阳纯的铁甲舰是从东洋人手中买的先进玩意。而且炮弹打的也比我们的远,我们的炮弹根本伤不了它,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永安军民同仇敌忾,就算北线守不住,他们也休想完全占领永安”。“百合,欧阳纯诡计多端,不能光靠死守,而且就这么一直耗着,以永安的经济实力根本不能跟他们两家抗衡”“那你说该怎么办,打也打不过他,不死守能怎么办”童秋然沉默了良久。“带我去前线阵地吧,或许也能帮上点什么”。当晚,童秋然被安排在临近震百合的一间营帐中过夜。第二天一早,童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站在江边朝着北岸看去。江上烟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掉头望去,柴军的各个火力点上,士兵们正弯腰半蹲着,随时准备着战斗的打响。这时,震百合跟周三石还有几个军官也朝着童这边走来。周几人早就知道自家大小姐对童秋然这小子的那点心思,所以对他也是百般客气。“童少帅,依你看,他欧阳纯会趁着大雾来袭吗”周三石试探性地问道,他这分明是想称称这个留过洋的年轻人。“周师长的问题童某实在无法回答,不过就算他打过来,有周师长的威武雄师阻挡,恐怕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周虽知道这小子是在奉承自己,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谁不想听点好话呢。童的这句话虽然是在赞赏柴军高官,但震百合总听着有些别扭。因为在她心中,童不是个阿谀奉承的人。一直等到了晌午也没见得欧阳纯的炮艇打过来。就当震百合等人准备回营帐吃午饭的时候,瞭望楼上的士兵突然喊道:“江面上大批炮艇正朝我方开来”。“于团长准备战斗”。于姓团长应声朝着土山顶部炮火指挥所跑去。随后,震百合等人与童秋然也一起登上了那指挥所。远远望去,江面上的大雾已经退去,肉眼已经能够依稀地看到敌军的舰船。这时,童伸出右手在震百合的身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索要着什么。看着童秋然头也不回地盯着江面上看,震百合又好气又好笑。随即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到了他的手上。有了望远镜。江面的一切都看得那么仔细。童借着望远镜在江面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嘴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欧阳纯虽善于陆基战术,但水上作战却近乎痴傻庸人”。“哦,童少帅何出此言”。“周师长岂不闻甲午海战,欧阳纯布阵,与北洋水师当年如出一辙。水上行军,当以纵队行进,此横向行军,退则难,受击面且广”。听了童秋然这么一说,周三石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将炮艇编成纵队行进呢,那样的话,炮艇的行进就会自由得许多,进退自如。可要是横向行进的话,位于中间的那些炮艇要想掉头,就很麻烦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柴军的炮艇几乎都要被自己打光了。剩下的那三十艘再怎么打也敌不过对方。“那欧阳老贼有铁甲舰开道,就算成纵队行进,也未有胜算”。周三石口是心非地说道。“舅父说的不错,炮弹根本伤不了那玩意”。本以为周三石是个有度量的人,可没想到他尽然也是这般世俗。童还没有直接说他的战术有误,他自己就先替自己找了个辩解的借口。尽然拿一艘铁甲舰来说事,只要打掉了其他的炮艇,一艘铁甲舰就算是刀枪不入,它又能翻起多大的浪呢。“轰隆”欧阳纯的铁甲舰朝着南岸开了第一炮。可能是因为射程上的原因,炮弹在距离岸边十几米远的水面上炸开了,掀起无数颗水滴腾空而起。虽说周三石有点小肚鸡肠,但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火炮射程根本打不着距离那么远的敌军炮艇,所以也就没有下令开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敌船的靠近。可欧阳纯的做法却让他大失所望。只见江面上的木质舰船突然停止了前进,只有那艘铁甲舰缓缓地向前推进,大约推进了百十米后在原处停了下来。随之,铁甲舰上的炮火声再次响起。那铁甲舰砰砰砰地一炮一炮朝着柴军这边打来。每每响起一炮,柴军就会有人伤亡。可柴军这边的陆基火炮对于那么远的距离只能望城莫及。对于这么个铁家伙,柴军众军官素手无策,很是无奈。“快护送大小姐退回南一防线”。见得铁甲舰停止射击继续向前推进,周三石的心慌乱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那炮火就会打到这指挥所上要了震百合的命。“我是柴军的统帅,岂能贪生怕死,躲到后方安享,我不走”。“请大小姐赶紧退回南一防线”。周三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其他的几个军官也纷纷开口劝说着震百合退到安全的地方。“退吧,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周师长他们添麻烦”。童秋然这时也开口劝道。难耐周三石等军官的恳请,震百合也只好同意退回到南一防线。就当震百合跟童秋然刚离开的时候,一枚炮弹在指挥所前的不远处炸开了。还好周等几人躲闪及时,才逃过了这一劫。周三石的队伍在受虐中苦苦煎熬。一直熬到了傍晚时分,敌军的炮艇才掉头返回江北。“江口那边的炮火好像停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守不住啊,欧阳老贼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打掉们的炮台,我爹生前曾跟我说过,能得到你,就能成大事,你留过洋,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让欧阳纯退兵”。童秋然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天空,面朝着南方久久沉默。震百合见他没有啃声也就没有再问,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坐在防线外的土堆上。这时的风儿似乎比前一会更大了一些。吹得震百合浑身发凉。一阵哆嗦后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回营帐歇息吧,明日一早跟我去趟江口,再不后撤,怕是连山炮都保不住了”。回了营帐,童秋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只见他猛地一个起身整理行装,可走到帐门口时又叹了口气回到了床边重新坐下。屁股还捂热。他便再次起身走出了营帐,防线前的士兵知道他是大小姐的朋友,也没有阻拦他的出去。防线外已是白雾茫茫,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童弯腰蹲下,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在手中左捏右捏。抛去泥土后,他抬头久久地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童公子,您回来了”。守防士兵见得童秋然归来,客气地打着招呼,随之挪开了木桩栅栏门。进了防线之内的营区,童秋然悄声朝着震百合的营帐前走去。这时震的营帐里还亮着油灯。门口的两个守卫士兵正哈气连天地打着瞌睡,完全没有觉察到童的靠近。直到童走到他们跟前,两个士兵才慌忙地提起了精气神来。“童童公子”“我还没睡,让他进来吧”。震百合听到门外士兵的叫喊。赶紧披上了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夜,童秋然与震百合二人彻夜未眠,一直聊到了天亮时分,他二人才从营帐中走出。从震百合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内心是无比惊喜的。童秋然则反之。一脸愁容。来不及吃早饭,他二人直奔江口前线。震百合派水手将藏附在岔口流域里的三十艘炮艇全部开了过来,并且给了童五百士兵。周等人本就反对震百合将炮艇交给童秋然去冒险。不是怕童有散失,只是舍不得这仅剩的炮艇就这么被童给败光了。可难耐震百合执意要这么做,他们也只好勉强点头同意。“百合,时间紧迫,快去准备所需之物”。说完便率领三十艘炮艇排成纵队朝着灰茫茫的江北驶去。“你要当心,千万要小心,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江面上烟雾缭绕。能见度不足五十米。靠着指北针的指引才能辨别方向。顺风顺水,童的炮艇编队行进起来速度也比较快。没用多久就到达了大江中央。这时,他吩咐士兵朝着后方炮艇传话,放慢行进速度,随时准备反转船帆掉头回撤西南方向。他们的炮艇收帆缓缓朝着北岸靠近。大约行进了500米,在童的命令下。三十艘炮艇抬高了炮台朝着北岸胡乱地开起了炮。听到炮击声的传来。欧阳纯的队伍正迎面开炮回击。可距离甚远,双方的炮火都不曾伤到对方。“命令,撒信单扬帆回撤”。“撒信单,扬帆回撤”各个炮艇上的船尾士兵依次朝着自己后面的炮艇高声喊道。童乘坐的炮艇随即调转船头朝着西南沿岸开去,后面的炮艇也迅速作出转头之势紧跟其后,后撤时并未虚放一炮,为的是不让欧阳纯听声辨别他们的去向。江面上漂浮着的若干纸张引起了欧阳纯的注意。命令士兵捞起一张,看完上面的内容,欧阳纯哈哈大笑。“无知小儿尽然口出狂言”。“欧阳兄,所文何事”。欧阳纯没有说话,笑呵呵地将湿漉漉的纸张递给了冯祥虎。冯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欧阳老贼,我震百合定要取你狗命,待大雾散去,我定引兵来攻。“欧阳兄,这会不会是柴军使的什么计策,麻痹我们,想拖延时间啊”。其实欧阳纯又怎么能不知道他们这是想用这种雕虫小技来蒙蔽自己,只不过是想看看对岸的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又加上自己的铁甲舰的炮弹已经不多,从北方购买的还在路上,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前去追赶。约莫一个时辰后,童率领的炮艇又再次袭击而来,距离依然是保持着那个距离。打完几炮后立马掉头走人。就这样,在大雾散去之前,童对江北的联军戏曲性地挑逗了三次。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南岸口。本想着大雾散去,欧阳纯的炮艇编队会开往南岸实施打击,可等了老半天却没有见到江面上有任何动静。童决定冒险再次取出炮艇开往江中一探究竟。可是他们这一次的挑逗,江北的一方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一下。每一艘炮艇只开了一炮后,童随即命令士兵扬帆朝着东南方向撤退。他们此行撤退的队形跟方向尽在欧阳纯的视线之中。就在距离东南沿岸约莫两公里处,童命令所有炮艇抛锚入江,成横向一字排开。每一条炮艇的距离都是经过童的精细推演后才定下的。在土山之上的炮火指挥所里的周三石等几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童看,他们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只见童乘着一艘炮艇沿着距离岸口一公里处的江面朝西缓缓行进。站在船尾的童竖起拇指对准眉心正朝着炮艇编队的一处瞄视。随之又从衣兜取出纸笔在写些什么。“这小子搞的什么鬼”。那名于姓团长忍不住开口嘲笑了一番。“于团长,你没看到吗那是纸上谈兵,没看他在那画着呢”。其中一军官,头向上抬了一下,正视远处的童秋然。嬉皮笑脸地说道。“年轻人嘛,有点想法总归是好的,但是像他这样”。周三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把整句话说个全乎就嘎然停止了。第二天一大早,雾依然很大。童秋然重复着昨天的动作。可让他奇怪的是,欧阳纯的炮艇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为了试探,他冒险将炮艇向前推进了一点。炮弹差一点就打到了对岸停放的炮艇。江北一方顺着炮声打来的方向迅速作出反击。随后,欧阳纯又下令调转炮口朝着东南方向开火。幸亏童秋然的炮艇编队逃离的及时,离去的方向是西南。着实浪费了对方不少炮弹。可仍然不见对方追击而来。“莫非欧阳纯猜出我的心思”。童秋然陷入了沉思。为了摸清欧阳的为何不肯追来,童秋然在临近傍晚时分再次率领编队朝着北方开去。可是这一次,敌军不再沉寂了。上百艘炮艇在铁甲舰的率领下展开合围态势朝着童的编队驶去,边行进便开火打击。“命令,后撤东南方向”。童的编队成之字形逆流南下。此时天色已近乎昏暗。欧阳纯怕其中有诈,便命令炮艇撤回了北方沿岸。沿岸等待许久的震百合见得江上亮起的火把,才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总算回来了”。她默数着亮起的火把,整整三十。“各位兄弟,今晚我恳请大小姐破例,让兄弟痛饮一番,明日不必起得太早。各位大可尽情酣睡,等候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