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转转,老夫人并未阻拦,只是叵测的点点头。公馆的餐桌很大,很长。对立的两端,温欣几乎看不清老夫人的嘴,究竟动呢,还是不动呢。只知道,玉姐在佣人上了最后一道菜时,给老夫人盛完,又接着给她也盛了一碗,笑道,“少奶奶,这是我特意为您熬的鸡汤,这两年您一定吃了不少苦,瞧瞧这脸都瘦了,多吃一点,来,尝尝玉姐的手艺,合不合您的胃口。”汤很好,味道也香。只是温欣在看到那碗里飘着的的油花时,一压再压的恶心感,瞬间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捂嘴强烈的吞咽着,心想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吐,却是身侧的男人仿佛注意到什么,伸手就拿走跟前的 鸡汤,抱怨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好”这孩子老夫人坐在首位,不禁感慨了。有多久不曾听到孙子如此孩子气的口气貌似自从两年前,这个女人消失了,他便不曾笑过放下手里的瓷勺,老夫人难得正眼的瞧了两下,吩咐道,“玉姐,那就再给温欣盛碗吧”“是,老夫人”玉姐应下。又是一碗带黄油的鸡汤放在温欣面前,她刚咽下去的恶心感,再也忍不住的冲了上来,捂嘴、起身即刻奔向洗手间的方向。“呕呕”一阵干呕过后,抬头便看到倚在门框,伸手递出毛巾的男人,许是因为刚才那碗烫,此刻,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的羊毛衫,腰带以下的西裤熨烫笔直的左右交错着,那架势仿佛告诉她,如果累了,可以到我怀里来。咬唇,她吸了气,不由分得扑进男人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所有的不适和不快仿佛瞬间消失,脸颊处的羊毛衫好柔好软,温欣噌了两下,揽着 他精瘦结实的腰线,“老公,谢谢你。”“不容易啊”向阳舒了口气,难怪古语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单单这一声老公,别说让他做什么,或许死一死都不会犹豫的吧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奶奶离桌前的话:从来不知道,我安天青的孙子,居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模范丈夫竟然容忍到,接到奸夫的种,好哇,你真够可以。他真的是模仿丈夫吗如果是,那么看到她吐,他为何心底会疼,不是说好了,不去在意那是谁的孩子,只要是她的便好吗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天长日久的相处。他是嫉妒的。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男人,竟然某天会卑微到容忍情敌的孩子。是了,安辰,此刻我嫉妒的发狂。“老公,你是不是累了走吧,奶奶还等我们吃饭呢。”感觉到向阳的失神,温欣压抑着苦涩的抬头笑笑,手指滑进他大手指缝,握紧下,是男人拉到他唇边,低头温柔的一吻,他另只手穿插进发间,最后温欣感觉耳垂露了出来。耳珠的前后,是他的食指和拇指,轻捻,“奶奶,回房休息了,你呢。”温欣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我也想回房休息。”最近总是懒懒的,恨不得一天24小时,趴在床上20个小时,狠狠的将这两年以来,严重缺乏的睡眠,统统补回来。话落,刚回应她的是男人的横抱。温欣慌忙勾住他的脖子,“这,这样不好吧”“我抱我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好”一脚踢开洗手间的玻璃门,穿转长廊,大步走向餐桌右侧的电梯,那矫健的步伐,让温欣几度怀疑,之前在海城,他的腿是真骨折还是假骨折,网上不是说骨折于少要半年才恢复吗难道网上都是骗人的温欣眨着眼,在走出电梯,快要进房卧室时,心里有些诧异,隔壁哪来的空间,又是哪来的向阳花“老公,好漂亮的花,我可以摘几朵吗”不等他回答,她已经伸手去扯、去扯的,因为顾忌到他走得快,温欣扯花的动作,还有些粗鲁。“对了,老公,你的腿,没事吧”他却是一笑,“如果奋战一个晚上的话,可能还会有点支撑不了。”男人笑得a昧,她脸红得绯色,窝在向阳的怀里,温欣觉着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很想脱口而出把孩子打掉吧却是在抬头间,看到他嘴角的笑,是那么灿烂,她很小心的将到嘴的话,又咽下。床,还是她走之前的淡粉。两人重量下,带有弹簧的席梦思床垫深深的陷了下去。他撑着胳膊,仿佛像压到她那般,吐气,温柔的呼吸挠得温欣脸颊痒痒的,咽气,她视线上方的喉结,又是一滚滚的诱人,麦色的肌肤像是新鲜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狠狠咬上一口,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这么做了。细吻仿佛一发不可收拾,吻过他的喉结,跟着像他以往的动作那般,亲上爬上男人的耳。小的时候常听邻居说,耳垂大的人,将来必是有福之人,可是向阳,今天才知道,你的耳珠很大,软软的,却是情路坎坷。怪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对34岁的他来说,早已经做爸爸了。“老公,我”以吻封喉,却只是吻下而已,他单手撑着身子,手指流连在她略有些消瘦的脸,最后擦着她艳色的唇,声音低沉还又缠绵,“乖乖闭眼,然后睡觉,我下楼看看奶奶。”说着,将枕头拉到她头下,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起身要走。温欣一下子坐起来,抱住男人的腰,“老公,如果我不想你走呢”“奶奶没吃多少,我必须要下去看看,听话,我很快就回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向阳握紧,然后一根根的掰开,却是身后的那女人像赖皮一样,他掰一根,她合拢一根,掰到最后,十根手指都掰过了,那两只小手还是紧紧的扣着。他呼吸渐热,“温欣”“如果我就惹了怎么吧”反正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而她也没镜子,反正看不到脸红。向阳倒抽了口气,哑然失笑的看着腰带、扭扣的一一失守后,有只手不再甘于原地,改为下移,拐角钻进胡同似的,上闯下跳的,让他雨罢不能,“温欣,不可以,听话,现在你要做的是乖乖睡觉”“可是你不觉着,我们有事还没做吗”“什么”他装傻充楞的吸气。“洗澡啊就这样让人家睡,会很臭的。”她的语气轻快,心底却酸酸的苦涩着,天知道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担忧,她忐忑,特别的害怕此刻,男人会佛手而去。却是回答的她,是他赫然的转身。向阳咬牙,迫不及待的低吼,“你这只小妖精”因为她的握手,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向阳冲动了。叮铃铃“老公,是座机”温欣喘气道。“不管它”松开38e,他转而攻另个地方,却是刚碰到蕾丝边角,门铃响了。这刻,向阳火大了。闷着气,以嘴型告诉温欣:不管它,不管它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停又如何能停得了。瞧着已经转移到向阳手里的小裤,温欣那原本已经红了脸,瞬间腾的一声滚烫了,整个耳朵像被寒风吹过一样,火辣辣的热,“你,”嘭嘭嘭这次不是门铃了,是拳头砸门的声音。温欣脸红心跳的扯过被子,裹了一圈,“老公,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我要睡了”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一眼,转身理着西裤,慵懒的走出卧室,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玉姐时,向阳异常不悦的喷火,“你最好有急事”“大少爷,老夫人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是医生吗”“可是孙院长看过了,老夫人还疼。”借着缝隙,玉姐向里面瞅了一夜,虽然没弄出个所以然,但是单单大少爷那面色红润的样子,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多多少少的也能猜到些什么,“就算您不在意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前三个月,至少也要多为少奶奶考虑”“是老夫人要我这样说的”一见向阳变脸,玉姐拿老夫人做挡箭牌。“带路啊,还楞着做什么”闻言,玉姐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敢多嘴了,像引领客人一样,带着向阳进电梯,然后一直到老夫人房前,瞧着那张阴黑的俊脸,她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大少爷,进去前,玉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既然不当讲,就不要讲”言下之意,记住你的身份不该管的就不要多管闲事“听说你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昏暗的灯光里,向阳一手抄兜,一手拉过床前的椅子,径直坐下来。老夫人眯眼,从她这边的角度,因为壁灯刚好打在孙子的后背和后脑勺,逆光里她有些看不清孙子眼里的情绪,但隐隐可以感觉到,他不怎么开心,语重心长的拍着孙子的手背,“小阳啊,这两年奶奶多亏你照顾,真是辛苦你了。”就知道头痛是假,向阳也不捅破,“应该的,谁让从前父辈都不在呢,现在有三叔和天琪在,我也不怎么辛苦,不过最近向氏最近进行的两个项目,都比较重要,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回来陪您了,奶奶不会介意吧”“是因为你大伯出事了吧”老夫人一针见血。向阳却敢不意外,“对”对,多么干脆的一个回答啊。老夫人试探性的说道,“小阳,如果奶奶想你”“奶奶,你该知道,您孙子没有通天的本事,不能直接从看守所捞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对大儿子的行事作风,老夫人自是了解的,当初决定将董事长的位子传给他 ,对过世的向天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三代积攒的基金会留给曾孙,属于向阳的儿了,她和向天的曾孙对,是曾孙,是流着向爱血液的曾孙“那好,既然如此奶奶也不为难你不过,小阳你该知道,你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权而又必须的继承基金会,这是你爷爷死前的遗愿,难道你就想把你爷爷和向家三代的精血交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孩子身上”剑眉瞬拧,眉峰与眉峰之间拧得是那么紧,好似半靠在床头,号称老毛病再犯的老夫人碰触到了什么不该碰的禁忌,所以才会在气急之下,生生挤出一个你字,末了,再等待之下,竟然再没了后续,像是气极了到极点。老夫人怔了下,“小阳,你,没事吧”“我能有什么事,看奶奶头痛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早些休息吧”“小阳,我”“奶奶,不要逼我说,鸡汤好喝”话落,他起身走人却是老夫人身子顿了顿。他知道,他居然知道鸡汤有问题,然后所以才会端过去所以才会用孩子气的口吻说话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耳朵里响的是孙子渐冷的言辞,面前的目光里是孙子毫不犹豫的转身,那背影疏离而又生人勿近。果然,面前的孙子,一如两年前的那般,但凡遇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便会冷脸。最初的时候,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小王子被义无反顾的送走,即便于曼诗用千百的理由来阻止或延迟,他都是那么决然,那本没有什么意义的婚房,却是将属于那个女人的一切搬离了,像丢垃圾一样转手。犹记得,半年前,向宅的精修,完全是因为她私自将于曼诗留下,而所居住的房间,就是孙子的隔壁,那天之后,便是精修。精修后,那个曾经的房子空了,空落之后的一个月,竟然长出满满的绿色,最后开满了向阳花。与其说孙子照顾她,倒不如说回来照顾那些花。而那里,没有人可以碰触。没有血缘的孩子,没有血缘,奸夫的孩子顶着这两句话,向阳走出电梯后,抬脚无意识的继续前行,经过那片长势正旺的花朵时,禁不住停下,慵懒中带伤的靠在墙角,斜眼瞧着有两朵因为爱到那女人乱扯而变残的黄色小瓣,手指轻轻抚过,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自私的伤她”花朵像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