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哀家看”“皇上驾到”“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祈恒行了礼便快步走到太后跟前,笑道,“母后今天气色不错呢宁王刚让人从东海带来一斛上好珍珠,依儿臣看,给母后用最合适了。”“都一把年纪了,怎比得过年轻时候,还是别平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太后似乎忘了底下跪着的人,也转头跟祈恒说笑。“母后可一点儿也不显老。您看您保养得这么好,近日更是精神奕奕,把儿臣的妃嫔都比下去了,她们可是嫉妒得很呢”“呵,几日不来看我,一来就哄我开心。”太后点了点他的头,“你别是惹了什么麻烦才来的吧”说罢瞟了兰馨儿一眼。“嘿嘿,母后”祈恒傻笑了一声,说道,“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李钧向来办事稳妥,不会有问题的。”“哼,就怕没那么简单听闻涉及到梅妃,朝堂上已经为此事吵开了。”太后漫不经心道,“你让李钧查此事哀家不反对,不过,既然是后宫宫女犯事,福贵这大总管是难辞其咎的,不如待罪立功,协助李钧。皇上以为如何”“恩,母后所言极是,一切听母后的。”“禀太后,此次事件牵涉到梅妃,奴才以为应该将其捉拿归案,以免发生变故。”福贵刚拿到审问权,开始趁热打铁。“会发生什么变故,朕已经将她禁足了。”祈恒不悦。“这可难说,既然梅妃能提供凶器,说不准还能干点别的。”“案情尚未明朗,福公公是不是太主观臆测了”“皇上,奴才这也是为了查案,以防万一。”“好了,都少说两句,”太后终于发话,对福贵说,“这件事既然交给你,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哀家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兰馨儿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当日她就被从这座大牢赶到了另一座大牢,一座囚犯众多阴暗发臭的大牢。看着那些人一拥而上疯抢狱卒送来的馊饭和发霉的馒头,兰馨儿只觉胃里一阵翻腾,不禁哀嚎,难道以后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了第二日挨着饿被带上堂,两眼发昏,还要忍受众官员长达两个时辰的盘问,兰馨儿的耐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恨恨地抬起眼盯着李钧,默默控诉着对这一切的不满。李钧心里越发难受,却只能无奈地撇开眼。“这么说,你是无意中到了梅妃宫中”“是的。”“那么你跟踪的那个太监是何人哪个宫里的可看清楚了”“没看清,只看到模糊的侧面,跟了一段路就不见了,并不知道哪个宫里的。”“哼,这样说来,并没有人见到你去了雪隐宫”兰馨儿有些不耐烦,他们反复问着当日的情形,不断说到没有人证,仿佛在说自己的供词完全可以伪造,另几个则不断询问梅妃当日的言行,试图找到什么不妥之处。一连数日,兰馨儿总算摸清了他们的意图,福贵和堂上一位身材魁梧,国字方脸的官员都想她招认梅妃就是幕后主使,那官员姓凤,和当今右相同姓。而另外有一瘦长脸的官员则坚称此宫女不能证明当日与梅妃的联系,其凶器就不能证明是梅妃所给,而宫女本身并无杀人动机,凶手这么做分明是想嫁祸于梅妃。李钧坐在上方看两边争来斗去,只说此案情有疑点,推后再审。于是,兰馨儿再次回到阴暗的大牢。经过几日的折腾,兰馨儿终于感到筋疲力尽,也顾不得牢里令人作呕的酸腐之气和腌臜湿露的环境,找个角落靠着昏昏欲睡。正要与周公会面时,却闻到一股烟熏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紧接着便听到外面一片嘈杂,狱卒纷纷向外跑去,隐约听见人喊:“走水了,走水了”牢里烟气越来越大,犯人们乱作一团,喊叫着拥向牢门,奋力晃动着,奈何这里关的多是朝堂上站错位的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丝毫撼动不了那坚固的栅栏。渐渐的,有人发出绝望的哭声兰馨儿还在猜测,放火的是什么人,目的何在趁着这火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放火是为了让她出去还是真想烧死她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待在里面等死。于是,兰馨儿一跃而起,快步向牢门奔去,用簪子捣鼓了两下,锁就开了。不由得意一笑,这项技巧看来还是很有用的嘛。走道上已经看不见一个人,那些狱卒早就跑到外面去了,谁还会管里面关着的人兰馨儿看着边上一片哭喊声的犯人,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每个牢门都开了眼见浓烟越来越重,兰馨儿捂着口鼻正打算把边上的牢门打开,忽然觉出背后一股掌风,她连忙往旁边一侧躲了过去。那掌风劈到牢房的栅门上,竟将栅栏劈断了两根。兰馨儿不敢大意,忙掠向一边,转身之际已知那人随至身后,急忙挥出一掌,相交时借力倒退了数尺才站定。哪知那人内力强劲,兰馨儿还是被打得血气上涌,嘴里一股血腥之气。此时浓烟已熏得人呼吸不过来,眼前一片苍白,只能隐约看见人影。兰馨儿屏住呼吸,凝神等着那人的攻击,谁知那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兰馨儿不由涌出一阵不安,这样捉摸不定的等待远比真刀真枪的对敌让人心慌。不行了,再等下去人没见着自己就要被憋死了。牢里的人已经有些被熏的昏死过去,大家都不再喊叫,只剩一片咳嗽声和火烧木材的噼啪声,房顶的梁柱一根根倒下,眼看牢房就要垮了。兰馨儿决定向外冲去,可眼前的火海热浪滔天,这样出去恐怕要掉一层皮的。犹豫间头顶一根柱子坠下,生生将她出去的路挡着。这可怎么办兰馨儿全凭憋着的一口气在这浓烟中,经过打斗早已气竭,而四周此刻都成了火海,竟无路可退,不由慌了,头也昏昏然,终于倒下倒下时脑中竟闪过一个念头,“他,会难过吗”、遁逃昭和殿。李钧轻柔地给床上的女子上药,从大火中出来难免有些地方被火擦伤,幸好不是很严重,只在额头留了一小块伤痕,鬓角的头发被烧焦了些许。上完药,他轻轻地抚上瘦削苍白的脸,不由心痛异常,懊恼不已。想起刚刚经历的火场救人,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再晚一点想到这,他脸色越发阴沉。愤愤然起身,直视祈恒直说道:“等她醒来我会将她送出宫去。”发生这样的事,祁恒也觉得愧疚,他承诺了会保证她安全,却没做到,“这次,事情是有点意外,不过”“意外皇上,您可知这个意外意味着什么如果我没有正巧当值,如果我去晚一点”李钧咬着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淡漠,声音不觉升高了许多。祈恒心里也一阵后怕,面对李钧的指责竟讷讷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半晌,说道:“那就送出去吧。只是,你准备送到哪里去”“这是一场恶战,属下不希望累及无辜。况且,她在这里只会让我们有所顾忌,总归是不妥的。”祈恒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主上,”夜殇如鬼魅般出现,“已经查清楚了,牢里行刺的人是福贵手下一名叫魏旬的,他的武功是福贵传授的,最近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放火的进了梅香苑,之前是梅香苑的一名扫地太监。”“梅香苑”“梅香苑的太监宫女都是福贵分配的。”“这么说这次事件很可能都是福贵搞的鬼那放火的太监呢”夜殇低下头,歉意道:“属下办事不利,刚追到梅香苑他就,死了。”“死了怎么死的”“服毒。”“自杀”“像是他杀。”“哦”“属下去时,他刚死,地上有个杯子,杯子和桌上的水壶里都有毒。如果要自杀应该不会选择这么从容的死法,因为他没有时间。”“嗯,杀人灭口,又想让人以为他畏罪自杀。”祈恒冷笑道,“看来这人是下决心把梅妃拖下水了。只怕幕后并非福贵一人。”“朝堂上与左相不合的主要是凤右相,自左相失势后,朝中大臣大半投入右相旗下,连太师都和右相走的近了。”“哼,既然你们要玩,朕就陪你们玩”第二日,经数人指认和对小太监畏罪自杀的猜测,梅妃因涉嫌指使放火杀人被投入大牢。翌日,朝中弹劾左相的折子纷涌而至。于是左相被撤职,其门人获罪被贬者无数。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后宫也噤若寒蝉。梁嘉宜今日心情颇好,刚收到了叔伯的信,信中叮嘱她在宫里低调行事,别和梅妃扯上关系。她看了会心一笑,对身边的丫环凌燕道:“帮我把琴拿到院子里,顺便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拿点来。”凌燕是她自己提拔的丫头,自碧瑶示踪后,她一直没有得力的助手,几经观察,见凌燕这丫头灵巧懂事,口风又紧,便将她提了上来。“是,”凌燕福身应道,“娘娘,您最近胃口真好”“呵呵,心情好当然胃口好”凌燕抿嘴笑了,梅妃虽不争宠,但能少一个竞争者是一个,何况梅妃下来后,这后宫就丽妃一个在妃位,接下来要数自家娘娘了,看来晋升妃位指日可待了,怎能不高兴“哦,对了,那天吃的乌梅糕味道不错,有的话拿点来。”梁嘉宜叫住了刚出门的凌燕。“知道了”凌燕笑了起来,真不知那乌梅糕有什么好吃的,居然这么喜欢。一曲欢快的曲子从手边拨出,梁嘉宜陶醉在曲中,心情无比舒畅。一曲终,凌燕已拿着一盘糕点在边上候着。梁嘉宜见了忽然觉得肚子饿了,连忙站起来。谁知一下子站的太快了,竟有些眩晕。凌燕慌忙跑过来扶着:“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就是站得急了有些头晕。”“用不用找个太医来看看”“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梁嘉宜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犯疑,自己以前从来没这样过,不会真的得病了吧凌燕见她一脸凝重,沉默不语,也有些急了,劝道:“我这就去请太医,万一真有个好歹,皇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哎”梁嘉宜回过神,刚想拉住她,她已经飞似的跑了出去。“你醒了。”兰馨儿刚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顶上白色的帐子,耳边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语气中的欣喜让她心里一动,偏过头对上李钧关切的眸子,那眼中竟隐隐有点血丝。“我,睡了很久吗”兰馨儿一说完就想起了牢中之事,又补充道,“你又救了我”“一天两夜。”李钧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随我出宫吧。”“出宫去哪里”“要走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祈恒声音传来,“至少她现在很安全。”兰馨儿这才看见那个俊朗的男子正悠闲地靠在榻上,手里一如既往地把玩着那把扇子。兰馨儿想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觉生出一股闷气,冲口说了一句“我不去”李钧讶异地盯着她,眼中不觉闪过一丝薄怒。兰馨儿倔强地迎了上去,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委屈:“事情到了这地步,我总该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吧”祈恒一听这话,叹了口气,道:“这本不关你的事,却还是把你牵连进来了。”“哼,你们就没把我当朋友。”兰馨儿嘟囔道。祈恒一怔,有感于那朋友二字,思及这数年来的隐忍和努力,始终只有李钧一人,堪堪称得上如兄如友,却未想到有人会在他面前说朋友二字,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就冲这朋友二字,馨儿,朕一定护你周全。来日,虽不能给你什么,但公主身份还是可以给的。“这件事看似后宫争纷,却与朝堂派系密不可分,”李钧开始讲述事件始末,谁也没注意祈恒一瞬间的变化,“不仅如此,目前看来,宫里宫外似乎还有着某种联系。”“宫里原本是太后掌权,朝堂上也是太后的亲哥哥梁太师一方独大,但近来自太后不再过问政事以来,朝堂上太师一方也有退隐之势,左右相则想趁机崛起,目前两方相互牵制,左相势力稍弱,处于劣势。宫里,虽没有右相的家人,但有几个嫔妃是右相门生之女,而左相之女梅妃自然成为攻击的对象。”“那么皇上是选择左相一派吗”祈恒笑了笑,道:“是,也不全是。”朝堂的势力本就只能相互制衡不能完全依赖,祈恒在自己的势力尚未完全建立时也只能选择一方,若不是太师党退出,他也没这个机会发展,即使知道太后不会这么容易放手,却也不能不要这个机会。“宫里争斗并不逊于朝堂,只是你还未见识到。朕许久未踏足后宫,除了忙于朝堂布局,无暇顾及之外,也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祈恒叹了口气,感慨道,“看来还是小瞧他们了,竟然打主意打到朕的身上。”“皇上,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兰馨儿无奈地打断。祈恒嘴角一抽,生气地将球踢给李钧:“李钧,你来”李钧忍着笑道:“皇上雄才大略,自当高屋建瓴。不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