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庆宴求支持十六院已有三位院主,除了小凤奴仍住在明堂的东进院,娇阳和襄妍从藏冬院搬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院子,十六院整齐地排布在明堂两侧,娇阳是第二院主,住进了明堂的左后侧的明霞院,而襄妍则住进右后侧的明光院。参加过院主比试的前四十名女童则按输赢的顺序被娇阳和襄妍挑走,她们各领了二十人住进大院里。这些女童原在外漂泊流浪,受尽欺负,如今经过自己的努力,有的成了院主,有的虽不是院主也住进大院里,受人尊敬,且有奴仆照顾,生活状况完全是两重天,她们对慕容冲除了感恩,还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为了慕容冲就是拿她们性命也愿意经过几日的安置,终于忙完,新府宅要举行庆宴,两院的女子自觉得自己就是慕容冲的女人,想到在庆宴上能看到慕容冲,喜不自尽,恨不能把最好的衣衫穿上,化最美的妆容,只求慕容冲能看上自己一眼。庆宴在明堂举行,明堂非常宽阔富丽,足足可以容纳五百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立着十六根巨大的柱子,中间一个莲池,水波清清,莲叶田田,莲池中间还有个无檐的亭台,可在上面歌舞。慕容冲坐在正中主位,两位院主各率领二十名女子鱼贯而入,向慕容冲行礼,四十二人跪伏在地上,半天没听到声音,娇阳微微抬头看,只见小凤奴攀在慕容冲的大腿上,然后顺着慕容冲的小腿滑下来,好似坐了滑梯,她玩得兴高采烈,滑下来后一屁股坐在毯上,然后回头爱娇地看着慕容冲,伸出手,慕容冲便将她拉起,她又复爬到慕容冲的腿上,慕容冲端坐任她玩耍,却是低着头看小凤奴,完全留意到下首跪的四十几人。小凤奴又顺着慕容冲的大腿爬到慕容冲的胸怀里,突然又清晰地叫了句:“葛哥葛哥”慕容冲伸出手来,把头上的纱帽取了下来,低头看小凤奴,沉声问:“凤奴,凤奴,你来了”娇阳手一滑,脑袋差点碰到地毯上,她第一次近距离听慕容冲说话,那声音好似突然悬在耳边,对她低语,她抬起头来,看到慕容冲的模样,那入鬓的长眉,挑开的眼角美得绝世骇俗,她看痴了。娇阳身后的四十名女子也在悄悄地看着慕容冲,第一次看慕容冲脱下纱帽的样子,第一次听他说话,简直就是咬着自己的耳朵在低语,一时之间,所有女童都变成了女人,觉得座上那位唤的“凤奴”便是自己,整个身子都麻痹了,所有人都忘记仍跪伏在地,只是伏在地上,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前面的主子爷。小凤奴却没有再叫“葛哥”只是“咯咯咯”地笑着,伸出两只手去抓慕容冲的脸,长史忙把她抱起来,放在慕容冲旁边的小座位上,低声说:“小凤奴,乖乖儿”慕容冲才将目光从小凤奴身上移开,向长史点点头,长史道:“起身赐坐,请院主及各位坐好,酒宴开始。”娇阳与襄妍各自带着人分别坐在主座的两侧,酒席开始,亭台里有人在奏乐,娇阳与襄妍轮番上前敬酒,但都只是在阶下遥敬,长盛站在阶前,谁也上不去,慕容冲大多只是沾沾唇,并不多喝。小凤奴在旁边玩,兴致勃勃地将酒倒到酒盏里,又将酒盏里的酒倒回酒壶里,乐不知疲,慕容冲不时侧目看她,目光柔和,心情竟是大好,小凤奴终于又倒了盏酒,看众人都给慕容冲敬酒,她也举着酒盏摇摇晃晃走过来,昂头说:“大大葛哥酒”虽然已经五岁,但只是顽劣,并不喜欢说话,总是说字,不能成句。慕容冲侧头看她,突然伸手抚抚她的小圆脸,把着她的手一口喝了下去,一杯下去,肚子暖暖的,心境竟无比地开明起来,再有女子来敬酒,居然都整杯喝了下去。小凤奴哪里是能坐的住的,只一会,便离开案杌,从这一席跑到那一席,或从小桌杌下面突然探出头来跟众人做个大鬼脸,或将身子拱到地毯下面,虫子一般蠕动。慕容冲目光追寻她,也不生气,随她胡闹,众女看见慕容冲爱宠小凤奴,而她又是十六院之首,自然对她十分恭敬,只小凤奴总不喜欢那恭敬,拿小手醮了酒水去抹她们精致的妆容,或是动手将院女们头上戴的步摇或金簪取下来,或是突然骑到她们背上把她们好看的发髻弄乱,玩得不亦乐乎。慕容冲眼看她做恶作剧,竟十分开怀,哈哈大笑,若是哪一个被小凤奴弄得过于狼狈了,就叫长史把那女子叫来,跟她喝酒或是赏她一件珠宝,是以到了后面,院女们都盼着小凤奴到自己的席上捣乱,以博得慕容冲一笑。长史看小凤奴玩得不像话,便对慕容冲说:“皇哥儿,小凤奴不成样子,天晚了,叫乞伏嫂服侍她睡下罢”慕容冲已有七八分醉了,闻言笑道:“凤奴她不喜欢这些女子,她喜欢一夫一妻制,她不准我做花心大萝卜,就由着她吧”一夫一妻制花心大萝卜什么鬼长史没听懂,呆呆看着慕容冲,慕容冲一笑,又说:“长史,我好开心,凤奴在我身边,一切都很顺利来来来,我来跟你喝一杯”长史一听忙说:“皇哥儿,就别跟我喝了,您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子时,就散了”正说着,只听一声尖叫,众人看去,却见小凤奴手上抓着一把簪子,簪子上有血,而娇阳就在小凤奴的对面,只见她五官痛苦地挤在了一起,手掌上鲜血淋漓。长史心内一个咯噔,忙急步走过去,抱起小凤奴,先查看她的手掌上伤了没了,看见好好的才放下心来,一抬头看见慕容冲就站在身边,忙说:“爷,没事儿,小凤奴没伤着”却听一阵声传来,长史才想起受伤的是娇阳,忙吩咐奴仆传大夫,娇阳疼出了眼泪,仍一面问:“凤奴姑娘没事罢”长史忙安慰她说:“小凤奴没事,你忍一忍”“凤奴姑娘没事就好可吓死娇阳了”慕容冲正伸手让小凤奴把手上的簪子给他,闻言看了一眼娇阳,娇阳说:“爷,是娇阳不小心,与凤奴姑娘无关”慕容冲把小凤奴手上的簪子拿在手上,非常精巧的银簪子,一头尖细,是足以扎伤人的,他温和地说:“小凤奴不懂事,让你受苦了”娇阳秋水似的眼睛一转,两滴眼泪滑下来。长史向四周说:“庆宴就到此结束罢,你们回院里去”众院女退了去,大夫也来了,为娇阳清理伤口,伤口见肉,有两寸多长,处理伤口的时候,娇阳咬紧牙一声不哼。等娇阳的伤口处理好,小凤奴已伏在慕容冲身上睡着了,慕容冲说:“你快回去歇意,我叫长盛备好了上好的珠宝送到你的院里。”娇阳突然跪倒伏地。慕容冲看着她道:“你觉得很委屈是吗小凤奴是你的主子,就算她真的拿簪子弄伤了你,这些上好的珠宝也够了,况那簪子真是的小凤奴扎到你的吗”娇阳受惊,抬头圆睁着眼睛看慕容冲,慕容冲冷笑道:“今日在校练场,你表现不错回去罢”、第七十一章 至伟准备上架了,求首订娇阳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她突然抱住慕容冲的大腿喊道:“大人,爷娇阳只是”慕容冲向后退了一步,冷冷说:“小凤奴是首院主,是你的主子,但她还是个孩子,你的各项技艺无人能比,好好做院主呀,以你的本事,她若是能刺得到你,你在藏冬院岂不白学了两年”娇阳圆睁着眼睛昂头看着慕容冲,终于那秋水般的眼睛蓄满了泪,她低喊道:“奴婢只想多看爷一眼,多跟爷说一句话。”慕容冲又退了几步,冷冷看着她不说话。长史忙上前说:“你退下去歇息罢,若想多看爷,须得努力勤奋,便多的是机会了。”“当”一声,慕容冲将手上的银簪子丢到娇阳面前,长史说:“拿好你的银簪子,下去罢”娇阳哆嗦着手把银簪子拿到手上,伏地叩了个头退了出去,走到门边回头,看慕容冲低头看沉睡的小凤奴,目光温柔。长史伸手要接小凤奴,说:“小凤奴睡了,我把她送回东进院罢”慕容冲却没松手,反倒抱得更紧,说:“这个娇阳是个人才,你看她的入场式、开幕式做得极有心思,技艺武功都不错,但”他看了看小凤奴,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忧伤,不惜伤害自己嫁祸小凤奴的做法实在太可怕了,还能留她在府宅里吗长史想了想说:“她只是钦慕爷,所以用了这样的小伎俩,她确也伤到自身了,算是报应罢。”“狠有狠的用处,不过,留在身边终究是只怕终有一日会伤到小凤奴”长史道:“谁要动了心思要伤害小凤奴,我就跟她拼命皇哥儿你莫烦恼,等我哪日寻了她的错处,叫她搬出明光院,叫她到藏冬院当教习,她终是个人才,咱们明里不能招男兵,目标太大,容易引进王丞相的怀疑,皇哥儿以收十六院的名义招了这些女兵也只能怪皇哥儿太招人喜欢了皇哥儿将来终归是要用人的。”慕容冲点点头,的确,只有收用女子才能光明正大地训练她们,女子有女子的好外,算了罢他突然觉得酒意袭上来,有些倦了,又口干舌燥,于是说:“长史,我口渴焦燥,你取些醒酒汤来。”长史应下了退出去,待长史领了奴婢再回到明堂,看见慕容冲已经在他的软榻上睡过去了,他半弓着身子,胸怀处留了一个位置,小凤奴卧在那里,两人是团团相抱的样子,慕容冲是身长手长,努力留了一个空隙不压迫到小凤奴的胳膊手臂,他俊逸的脸上勾着一丝笑意,竟是快活与幸福。是幸福长史呆住了,多少年没看过慕容冲幸福的样子,长盛是见过慕容冲这副模样的,悄悄说:“咱们退下罢”长史指了指榻,这是座榻非床榻,本来容不下慕容冲的一个长身子,而况还有小凤奴在。长盛摇摇头道:“比这小的榻,他们都睡过,睡得极好,没事儿”长史只得带奴婢们都退了出来,还有些不安,想回去看看,长盛说:“你死脑筋哪,你没看咱们皇哥儿很受用”“可是小凤奴还小,若是不小心挤出去或是压着了可怎么好”“没事儿,你别担心了,上一次我与乞伏嫂守了他们俩一整夜,睡得好好的,皇哥儿半夜也没做梦,一觉到天明,我跟你说呀,乞伏嫂都想叫小凤奴给皇哥儿侍寝呢你看,这回小凤奴成了首院主了”“你放屁呀,你和乞伏嫂是疯了么小凤奴才五岁,侍什么寝”长史骂道,回身要进了明堂。长盛拉着他说:“你这人,急什么,咱们爷是不沾女人的,此侍寝非你想的侍寝,上回乞伏嫂找过不同的女子,叫她们服侍爷结果你上回不是也亲见了,想爬到爷身上的,都是个死字,只有小凤奴能近得了他的身,只有跟小凤奴在一起,咱们爷才能睡个好觉。”长史终究不放心,不理会长盛,又进了明堂,在靠近座榻的地上守着,他定定看着慕容冲和小凤奴的动静,外面敲了一更又一更,直到他的眼皮子打架,终于支持不住趴在案上睡过去,最后看了一眼慕容冲和小凤奴,突然感觉到这本来就是一对平凡又恩爱的夫妻,他在合上眼睛的时候想:小凤奴,快点长大吧长史收到过慕容婉柔的消息,说苻坚对慕容冲的婚事,只说了一句话,就是“三姑娘的年龄还小,等明年再议罢”现在,明年变成了今年,长史没等到把段家把三姑娘嫁过来的好消息,但等到另一个好消息,就是王猛死了,把持秦国十几年的王猛王丞相终于死了王猛死的消息传过来,慕容冲正到府衙处理政事,公文传来,看完公文便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回到新府宅,把所有正在操练的院女们都叫到明堂,搬来酒席喝酒。他喝得微醺,小凤奴从他的肋下钻出来,“大大大”地叫,慕容冲正自高兴着,把她抱在怀里,亲昵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凤奴,你说得对,王猛会死的,你说他不死,就与他斗,终会将他斗死的他终于死了,我不但要斗死王猛,我还要斗死他斗死他,我就做皇你就做皇我们”长史站在旁边看慕容冲说话颠三倒四的,口里叫着“凤奴”的名字,但说的话又分明不是,只道是他欢喜糊涂了,又喝了酒,借酒意把心内的话说出来,他们慕容家终于除了一个隐害大祸了,从此再没有人心心念念要把慕容家族铲除了。剩下对慕容氏虎视眈眈的都不足为患了,只要他有稳住苻坚的心,再慢慢发展势力,大燕复国不是没有可能的。这王猛怎么死的的确跟慕容冲一两年前布下的那些谣言有关系,实际上王猛的身子骨在这两年里就不太好了,五天早朝,倒有三四日是不去的,但朝庭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朝庭大小事仍是惟他的马首是瞻。这一日,王猛感觉身子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