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叶欧将手机摔在地上，愤怒地用脚踢着面前的书桌。哐、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发脾气。”白羽推开门，伸进一个头问道。叶欧看了她一眼，停止了动作，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门，走下了楼。“这孩子又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让人看不透，喜怒无常的。哎，年青人呀，年青人。哎，随他去吧，总有一天会长大的。”白羽走在叶欧的后面，自言自语。突然，一条灰白色的东西像她跑来，绕着她的腿转圈，好像是在闻她的味道。之后，它忽然坐在地上，朝着她的脸发出瓮瓮的汪汪声。白羽低下眼睛，看见一个圆圆的满身毛发的东西。她觉得它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便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它头上的长长毛发，两个滚圆、晶亮的黑眼睛纯洁地看着她。白羽在它透明干净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她的心头。她笑着，不由自主地用手摸着它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白羽，很高兴看到你。”它突然抬起一只毛绒绒的爪子伸到白羽的面前。白羽吃惊而欣喜地伸手握住了它的爪子。“好软，好舒服啊。”白羽在心里说着，用拇指轻轻地按着它脚底的肉。“别太欺负阿灰哦。我出去一下，做好午饭等我回来。”叶欧将一片面包叼在嘴里，向白羽眨了一下眼睛。清晨的晨光照在他干净的脸上。“阿灰”那条叫阿灰的狗摇着扫在地上的尾巴，像叶欧跑过去。在离他半米的位置两脚一跃，扑到叶欧身上，用宽大的红舌头舔着叶欧的侧脸。叶欧发出孩子般清铃的笑声。“你叫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你。”叶欧转过眼睛看着不远处穿着围裙的白羽说道。白羽轻轻喊了声：“阿灰”“大声一点。”“阿灰”“再大声一点，用感情喊出来。”“阿灰”阿灰突然从叶欧的怀中跳下来，向白羽跑来。“张开双手”白羽缓缓地张开手臂。她第一次做这个动作，感觉怪怪的。阿灰滚圆、笨重的身体像一团巨大的肉朝白羽撞来，白羽双腿一仰，朝后倒了下去。幸运地是地面上铺着地毯，否则她的腰估计要发出一声脆响。阿灰趴在她的身上，用绯红色的长舌头舔着她的嘴唇、鼻子和脸，发出哈哈地喘气声。叶欧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哈哈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阿灰就拜托你照顾了。”几分钟之后，叶欧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毯上，被阿灰缠住的白羽说道。一手推开门，转过身补充道：“喂，白羽。围裙挺适合你的，每一天都穿着它吧。还有，面包，烤得太焦了。”“不要直接叫名字，要叫姐姐我比你大所以要叫姐姐”白羽突出阿灰疯狂的示好的重围，朝着门口大声喊道。没有回答，只留下在晨光中摆动的门。叶徽萱看见姗姗来迟的叶欧，两条美丽的柳叶眉向下一弯，嗔道：“怎么那么慢足足迟了半小时。你从来不会让我等这么久”“我不是你的忠诚奴仆，姐姐。”叶欧将眼睛看向天空，“这么急找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我需要做什么”“你和白羽那个乡下女人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让她爱上你”“那个傻女人，很快就要爱上我了。你放心。”“很快就是没有了。你不是能让所有女人迷上你吗为什么这么个乡下女人迟迟搞不定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不是我没有”“你是不是为了那件事报复我”“我说了，我没有。你是我姐姐，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可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凭什么相信你”“凭我们都姓叶，凭我曾经喜欢过你，凭我们叫同一个人爸爸，凭我们曾共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凭我们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凭我们曾在一块土地上留下过脚印，凭”“你别说了。我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你说的这些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毫无价值，应该丢进乐色桶里的东西。你也丢掉它吧。不然你会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叶欧抽了一下鼻子，看着叶徽萱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白羽，这个女人我会搞定的。”叶徽萱将脸转过去，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说道：“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你去一趟人事部，开除那个叫白羽的人。”“姐，我说了我会搞定她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绝情，非赶尽杀绝不可。就算她在公司也不可能和李郁桢发生什么了。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那么做”“你做了什么”“也没什么。总之她对你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不管她对我有没有威胁，敌人，就应该永远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否则小白兔在猎人放纵下也会变成毒蛇。在不知道的时候，将邪恶的毒牙伸进猎人的身体。我是觉得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死心吧。”“你别忘了，你发过誓说绝不违抗我的命令。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叶欧眼露煞气，两颊咬肌凸出狠狠盯着叶徽萱，说道：“你这样做是自掘坟墓，做坏事是会减寿的。”叶徽萱冷笑一声，说道：“叶欧你太嫩了。活得最久的往往是坏人，因为他们不会自己伤害自己。最短命的，往往是像你这种被太多感情捆绑的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要走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叶徽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风吹起她黑色外套的一角。叶欧大叫一声，用双脚狠狠地砸着地面。白羽收拾了一整晚的屋子，早上忙着做早饭，精神一直处在兴奋疲惫的边缘。阿灰的舔食和打闹让她倍感倦意，双手抱着它长长的毛，像抱着她买的狗狗玩偶。不过眼前抱着的这个更柔软，更温暖。白羽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呼呼睡着了。白羽梦见自己正踩在一团柔软的白云上，随着风飘啊飘。突然，一道刺耳的铃声像一道飓风向她袭来。她咯噔一下，睁开了眼睛。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正叮铃铃地在房子的四面八方回荡。“谁呀听见了。来了。来了。你等一下。”白羽打开门，看见叶欧全身湿嗒嗒地站在她面前。“你怎么了全身怎么湿透了。天也没下雨呀”叶欧弯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现在正是快要入夏时节，叶欧只穿着一件单衣。湿透的衣服仿佛一层薄纱，白羽觉得她紧贴着他结识的温暖的皮肤。“你这个小屁孩儿又再做什么。快放开我我可是你的姐姐，你不能这么，这么抱着我，知道吗”“嘘不要讲话。让我这样待会儿。”叶欧湿漉漉地头发滴在白羽肩头，在她耳边说道。白羽仿佛被催眠了般闭了嘴，任凭他抱着。“喂，我说，嫁给我吧。”过了一会儿，叶欧放开白羽，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白羽不知所措，叶欧明亮清澈的眼睛让她的脸上红了一片，心突突地在胸腔里强烈跳动。她又闻到了清新的味道，觉得呼吸困难。她呆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阿灰用尾巴扫着她的腿，让她清醒过来，用尽力气挣脱出那种奇怪的氛围。退到离叶欧足有一米远，说道：“你这是又再开姐姐的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白羽呵呵咧开嘴笑了两声。叶欧走上两步，不知为什么，速度之快，白羽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叶欧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露出迷人的笑容，看着她的脸道：“没有开玩笑，嫁给我。”叶欧突然单膝跪在地上，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盒子，举在白羽面前。他将修长的手指从盒子盖上滑过，一枚闪亮亮的戒指躺在白色的绸缎里。白羽睁大眼睛，感觉已经失去了呼吸。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甚至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情景。虽然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人，但是当这个漂亮、年轻的男人跪在她面前，用充满感情的眼睛望着她的时候。白羽的心跳得多么欢快，多么激动。她的手指颤抖得多么厉害。她真的好想、好想。打心底里渴望将那枚小小的上帝精心制造的礼物戴在手上。正当她将手抬起来，伸出去，她看见自己的手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老，那么不光泽。特别是在那双纤长的泛着光芒的手指的对照下。白羽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她将手缩了回去。“你将它收起来吧。它属于另一双手。”白羽转过身。咬牙忍住眼泪。背着叶欧说道：“中午想吃什么我立刻去做。”叶欧站起来，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随便。我先去洗个澡。河水真是太脏了。你做好了，来房间里叫我。”“你疯了全身那么湿就是去河里游泳了呀那么脏的水，你不怕生病的吗虽然你年轻，但是河里面那些什么硫，什么钛的有毒的”“你放心，我是在我的河里游的。没有污染。”叶欧边说边朝淋浴室走去。“你的河是什么”“我的河，就是我买的。人工挖出来的一条小小的河。两边还种了很多的树呢。哪天带你去看看。”叶欧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听不见了。十六章 英雄救美“叶欧，吃饭啦。”白羽轻轻敲着叶欧的房门。她在门外等着，没有人应。“我进去啰。”白羽将门轻轻拉开。“喂，小姐，私自闯进别人房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白羽觉得她的脖子被一个人用手臂勒住。“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进来叫你吃饭而已。”叶欧忍住笑，故作严肃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陪我看电影，二被我活活勒死。你选哪一个。”手臂加大了力度。“放手，我觉得很不舒服。”“选哪一个”“我，我选一”白羽声音沙哑地说。“这里有三张票，你选哪一张”叶欧很快放开白羽笑容灿烂地看着她说道。将三张电影票分开放在她面前。白羽看了看三张电影票上的图案和文字觉得都很不错。无论那张电影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实际上她对于电影就像吃饭一样并不挑剔。“都挺好的。随便选一张吧”白羽说道。叶欧一下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我就是选不出来才问你的嘛。呐，你选哪张”叶欧站了起来，眼神闪烁着看着白羽。“这样吧，我闭上眼睛。你把三张票随意交换位置。你喊一二三，我就随意抽一张，看运气吧。”叶欧微微一笑说道：“抽签呀。挺有意思的。你闭上眼睛吧。我数了。一、二、三。”白羽抓了一张。“啊呀，不是我喜欢看的。”叶欧在白羽抽出一张之后叫了一声。“那我们换一张吧，你喜欢看什么”白羽看他不开心，安慰他道。“埃，不用了。命运安排有什么办法。我们赶快吃完饭出去吧。电影快开始了。”白羽看了看时间，果然离电影播放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啊，果然。我们快点儿吧。”白羽急匆匆地跑下楼去。“快点儿，快点儿，大口大口地吃，很快了，还剩一点儿了。”白羽快速吃完饭，催促着叶欧。“大婶，我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死人了。饭，当然是要慢慢吃的嘛。慢慢吃有助于消化，对身体好。你不知道吗”“是，我当然知道，但是也要看时候嘛。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电影了。”“喂，大婶，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出你的本性来了。以前还沉默寡言地像个淑女，现在看来完全是个喋喋不休的大婶啊。不过，这样比较适合你。”白羽听他这么说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眼前这个小她十来岁的年轻人当成了熟人，在他面前已经变得很自在，或者说很自然。“对不起啊，你慢慢吃。我去看看阿灰吃完没有。”白羽找个借口溜走了。她想她又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她和叶欧只不过是莫名其妙认识的。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一个要注定要离开的人，不应该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牵扯，离开的时候才不会受伤。那场电影是一部悬疑片，不过剧情太烂从一开始叶欧就猜到凶手是谁。从开场到结束叶欧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双手抱在胸前，头渐渐倾斜。白羽和叶欧相反，完全不在乎凶手是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屏幕，只要电影里的主角稍有动静，比如一个犀利的眼神，她紧张不已，一声枪响，她立刻抖动一下。她将自己完全地融入在电影里。当她在位置上坐下，完全遗忘了叶欧的存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很快就结束了。白羽惬意地伸了伸手臂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时一个人从她的面前走了过去。接着陆陆续续有人从她面前走过。白羽转头环顾四周才记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