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台前了,偷瞄到东方白叶端坐在桌子旁,倒也没往她这边看。一个清秀的侍女递过来一瓶药轻柔说道:“公子吩咐,这瓶药请您使用”拿在手中,轻轻一嗅,若有所思。这是洗去她易容的药,没想到这种药他都会有。殊不知闻过一次后东方白叶就炼制出来了。极其无奈,快速的洗漱完毕,缓步走到桌子前就看到满桌的早膳,不同类型的膳食摆满了整个桌子,原本桌子四周是四个圆凳子的,现在却独留一张红木椅子,却离东方白叶两尺见远的距离。安乐站在一旁,暗自思量。看到已经恢复原来容貌的东方白叶满眼流光溢彩,温声说道:“坐下吃饭”安乐行了礼,伸手去扶椅子,想将它搬离的远一些,不至于唐突了东方白叶。东方白叶却伸手放在椅背上,压的椅子仿似生了根一样不得动,还看着她说:“坐。”安乐只得坐在了椅子上,身后的手臂并未收回,迫使安乐后背挺直绷紧。感受到安乐的谨慎,缓缓收回了手臂,也收回了这份亲密。看着放松的安乐,闲适的说道:“吃饭吧。”都是他一早特意准备的。安乐回道:“公子先请。”按照礼数,确实该东方白叶先吃。东方白叶并未动手,她回忆起每次公子吃饭都是有专职侍女在一旁布菜的,可现在只有她在一旁,刚才的一群侍女端放好膳食就都出去了。安乐只得伸手为公子盛了一晚清单小粥放在公子面前,轻轻说道:“公子请。”略有些拘谨,她并不了解东方白叶的喜好。其实东方白叶并没有想到安乐会亲自动手为他布置膳食,甚至有点喜出望外,他只是想知道安乐喜欢什么样的早膳,以至于准备了不同的类型。看着面前的清淡小粥,东方白叶执起汤匙细细的吃着,安乐也为自己盛了一碗粥开动吃了起来。一顿早膳东方白叶吃的甚是欣慰,如果被专职伺候膳食的侍女看到,定会发现东方白叶平常早膳的饭量,今天吃的多了点。安乐却有些食不知味,她不了解他的喜好,给他布菜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东方白叶轻声说道:“陪我下盘棋吧”话音还没落,一群侍女已经进来把桌子上的膳食撤掉了,甚至把桌子都撤下去了,换成了专门为下棋设置的桌子,这阵势是打算好好下一盘棋了。香楠木棋盘和玉质棋子很快就摆放好了,房间也摆放了冰块,熏香也随之燃起,青烟寥寥,飘香四溢。东方白叶先执黑子,对着安乐说道:“乐儿先来。”乐儿亲密自然,好似很久就开始这样叫了,可确实是第一次。两指刚夹起的白子有掉落在了棋罐里,发出叮的清脆声。从新又拿起白子落入棋盘内,冷淡道:“公子,还是唤我十一吧”这称呼她担不起。东方白叶不为所动单手落下一枚黑子“乐儿不想我这样称呼,可我更不想唤你十一。”这是个代号,更在提醒他她是个杀手。安乐默默的落着棋子,凝重的回道:“公子,这是事实,现在的所作所为对您不利。”东方白叶冷语道:“专心下棋。”满室安静,只留下哒哒哒棋子落盘的声音。其实安乐的棋艺并不差,小的时候父亲就悉心教导,后来也有两位经常博弈的老者指导,而且安乐也喜爱下棋的,有一点空闲就会拉着两位老者坐在桃树下博弈。跟东方白叶博弈起来也还能应对,只是时间一久还是露出了败相,也终于明白专心二字的含义。从晨起到午时他们也就下了三局,安乐是越下越慢,每步棋都会考虑很久,东方白叶也不催促,棋风很好,看着凝眉深思的安乐也是一种享受。“是谁教授你棋艺的”随口回道“父亲。”愣神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白叶,那人并无差别,难道是自己幻听。“你连着三天进入赌坊豪赌,想探知什么消息”再次看向东方白叶,这次不是幻听了,淡淡的回道:“没有。”东方白叶迅速落下一子“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长乐访也是我的。”安乐微抿嘴唇,不再回答,专心下棋。一直到午时安乐连输三局,这已经午时了,东方白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轻敲了一声的房门被打开,一群侍从行礼后轻步走进房间,一阵忙碌后躬身退出,不大的房间从新搬进桌子,摆放好了满桌膳食。而且还是放着一张红木椅,东方白叶转动轮椅来到桌子旁,与那红木椅隔着两尺见远,拿起备好的毛巾轻擦手掌,开口唤道:“过来,坐下吃饭。”安乐也再没推据,站起直径走过去坐了下来,也拿起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恭声道:“公子请。”不在忐忑,先执起公筷为东方白叶布菜,然后才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吃食,不过看着满桌精细膳食有一半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胃口大增,也就不再像早上那么拘谨。看东方白叶吃了几口后,安乐就找到他的喜好了,布菜也就得心应手了。看着面前瓷盘内被放着自己喜好的菜品,东方白叶目若流星看了一眼斯文吃饭的安乐,悠然自得说道:“你这么知礼,也是父亲教导的吗”她事事礼遇待人,他并不认为杀手组织会教导这些。突然被提起父亲,眼神暗然低头道“是的。”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她要知礼,礼遇待人,懂礼数之人必得大志,从不敢忘。这样的安乐周身散发的淡淡忧伤,让东方白叶轻抬手臂,轻柔的抚摸安乐的头顶,意欲安慰。抚摸头顶的动作让低头伤神的安乐身体绷紧,却没有拍掉东方白叶的手。是她自己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昨晚到现在东方白叶所做所谓都在挑战她的极限。收回手臂,只是眼睛看着安乐,也不说话,他刚刚太唐突了,可是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触碰到满手丝滑。直到安乐放下汤匙,东百白叶才开口说话:“陪我出去走可好”安乐震惊到“公子、、、、”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只是下楼走走,不出客栈。”转动轮椅已经移到被打开的房门口了,并没有回头“你帮我推可好”走至东方白叶身后,紧握的双手轻轻张开,放到把手上,缓缓的用力推动轮椅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口的发现,整个楼梯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木板,安乐使出内力控制好轮椅下滑的速度,稳稳的到了客栈大厅。这间客栈年代有些久远,客栈后面的小院内几棵百年松树,枝叶茂盛,生机勃勃,炎热的天气里苍翠挺拔遮住了炽热的阳光,后院种着一些翠竹,随意的摆放着几盆鲜花,倒也清爽有意境。安乐轻推着东方白叶在院内散步,本就是个小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整个院落走了一遍,东方白叶没说停,安乐也就一直推着,绕着小院转第二圈。东方白叶终于开口说话了“七年前,我醒来后,派人去破庙找你,你已经不再,你去了哪里”她说“雪停了,就离开了司州城。”不带任何情绪,却也是隐藏最多情绪。不愿谈及这个话题那就不提了,随口问道:“在长乐坊发现骰子被动了手脚,为什么还豪赌,只赌猜大小输银子。”安乐回道“我是后来才发现的。”东方白叶轻握轮子上的把手阻挡了继续前进的轮椅,转动面对安乐,轻笑道“你其实知道长乐坊是我的,输银子是为了引我注意吗”不光为了探知消息。轻低头想掩盖自己的窘迫“不是、、、、”“我想你除了探知消息,还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从新接近与我,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了,你没有要跟我说的吗”东方白叶一一挑明。真是精明,全都瞒不过他,被挑明了反而不在窘迫“跟我赌大小的庄家是无影阁的人”其实更多的是想让他注意那个庄家。东方白叶冷语道:“我会处理的。”看着还站着的安乐点头示意“坐下说话。”随意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眼神却落在地上的一株小草上,看得认真。东方白叶对始终不愿看自己的安乐,有些不满“为什么特别关照小丁”对一个只认识三天的人,就请他吃饭,不想深思都不行。终于抬头直视东方白叶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丁就是赌坊的小痞子,回道“早年在破庙里死过一个孩子,跟小丁张的很像。”不远处走来五个侍女,行礼后放在石桌上一套茶具,轻声离开了。问她“会茶艺吗”轻声回道“会一点点。”还是小时候父亲教导过的,后来在没有雅兴去弄这些东西,有口水喝就行了,早已生疏。东方白叶转动轮椅移到石桌旁“请吧”瞟了一眼客栈大厅,还是说道“公子还是先行离开吧。”东方白叶眼皮都没动说道:“不急,你来沏茶吧。”客栈大厅里的墨竹已经来回走动不知多少圈了,他们刚从楼上下来时,墨竹就出现在大厅了,可是东方白叶并不理会,就在刚才看到又有侍卫给墨竹禀报了些什么,这会儿更急切了,真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安乐劝声说道:“下次在为公子沏茶,而且在下茶艺生疏,我熟练一下,在请公子品赏可好。”他不满的回道:“你还说回请我吃饭呢,这又欠我品茶,何时兑现。”啊昨天在珍粤轩说回请,都是为了应对当时情况,他真当真了。却也没有逼迫,看了一眼呆愣住的安乐,转动轮椅向客栈大厅走去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还来、受伤端坐在客栈客房里的东方白叶,周身寒气逼人,怒火中烧,对于上报的暗卫大发雷霆。“禀公子,属下一直紧跟着十一,她不曾有任何异动,可是在走到城郊清河时,她突然运用轻功,我们跟丢了,请公子责罚。”黑影跪在地上,一一禀报。一直忙到下午才脱身的东方白叶直径来到客栈,上午还听到侍卫禀报说安乐没有出客栈,把昨天留下的茶具搬到自己房间勤奋练习,按耐不住,快速来到客栈。可是一来到客栈,侍卫就禀报说安乐刚出去了,东方白叶虽然命侍卫坚守,却没有限制安乐的外出,也别派了暗卫暗中保护,恼火的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暗卫就来禀报说跟丢了,没了安乐的去向,而且是安乐自己有意摆脱他的暗卫,这样的不告而别,他探知不到她任何相关事宜,他独自被隔离。看着房间桌子上摆放的茶具,茶壶还在冒热气,可是人在哪里“继续找。”冷声下令,暗影流动,只剩下一人望着茶具。时间一分一秒流过,黑夜已经到来,房间并未点燃蜡烛,一片漆黑,黑暗中东方白叶闭目深思,周身被窗户缝隙射来的月光笼罩,面色比月光更清冷,紧握的双手泄露出他现在心急如焚。现在的心情一如当年,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没了她任何讯息,人间蒸发一般,仿似昨天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是泡影,怕她出意外,担心她受到伤害,心如刀绞,盼望着她快点出现,想见到她。黑暗变的薄稀,黎明就要到来了。“吱呀”一声响起,仿似天籁。紧闭的双眸刹那灿若星辰,顾盼神飞。窗户被打开,跌落一人,血腥之气随之扑面而来,艰难爬起,小心翼翼的准备移步取药。“你去哪里了”冰冷的语气隔空传来,生生顿住身形,房间有人,语气寒烈,压迫感随之而来。“咻”飞动的火折子瞬间点亮蜡烛,照亮整个房间,所有暴露在光亮中。结痂的旧伤二次受伤,鲜血透过绷带渗出侵染了黑色布衣,却因为是黑衣也只看似被水侵湿而已,但背部爬着三条皮开肉绽的鞭伤,触目惊心。东方白叶满是痛心问道“谁打的你”转过身子的安乐,微低着头看不见眼睛,淡漠道“公子还是回去吧”他却说“你是自愿被打的”责备她不懂爱惜自己,她都不反抗的忍受鞭伤。安乐更为寒冷的回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对安乐的寒冷感到锥心刺骨问道:“你说什么”转身走到窗前,他不走,她走“我是无影阁十一,我的任务是刺杀于你,今天就此别过,下次定不会再手软。”从来到客栈得知她不见后,整个人如同悬空在崖壁,没有任何支撑点,整个人七上八下,短短的一个时辰没了一个人任何讯息,沉痛的感受自己的无力,自己的渺小,不敢移动,就呆坐在这里等消息,怕再也见不到她。看到回来的她终于又有了心跳,可是她的话字字穿心,却又要起身离开。瞬间暴怒面容越发阴暗,拔出轮椅暗格里的青龙剑对着自己的心脏“你不是要我的命吗不用等下次了,现在就给你”没有她的消息已经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话阻挡了要离开的安乐,但是青龙剑并没有停止,朝着心脏就刺去。震惊大喊“公子、、、、、、”急速飞向端坐在轮椅的身影。叮噗长剑刺入身体,鲜血顺着剑壁流出,寒雾环绕剑身,浓稠的血液瞬间被冷冻结成褐红冰晶,覆盖在壁身。白色锦衣染红,也染红了安乐的眼“这条命,我给你。”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