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紧她的腰肢,就是不松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慕羽罗的耳垂上,引得她身体轻颤,他埋头进她的发间,眷恋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闷声道:“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慕羽罗闻言,停止了挣扎,确定他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是身子仍僵硬着,排斥着他的碰触。凌轩煌看着她的背影,黑眸中划过一抹深沉的苦楚。不多时,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慕羽罗一阵错愕,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累了。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在他怀中轻轻地转了个身面对着他,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脸,可即便不看,他的样子也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再也抹不去了。手指微抬,轻轻抚过凌轩煌的眉头,手指滑下他的鼻子,又扫过他的嘴唇,清丽的眼里流露出几许疼痛不舍,眷慕依恋,最终化作一声深沉的叹息,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凌轩煌却在此时猛然睁开眼,目光炯炯哪有一丝睡意,原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睡着过,他看向慕羽罗,高深莫测的黑眸中流淌过一道柔柔的光晕,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在她的樱唇上来回摩挲,舍不得收手,渐渐的,望着她的眸子变得热烈而霸道,似蕴含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嘴唇微挑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使得他沉稳之中更添了几分邪肆,他低头在她眉间轻柔一吻,唇瓣一翕一合,无声,却是这世上最坚定的誓言,他说:“罗儿,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当归5慕羽罗醒来时,身畔已不见了凌轩煌的身影。这样倒也好,她尚且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此便免去了些尴尬。她呆呆地望着帐顶,如是想到,可是心中的怅然若失,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她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外间有侍女听到动静立刻来到床前,其中一个垂着头恭敬地询问,“姑娘可是要梳洗了”慕羽罗静默了片刻,朝她看去,脸上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却见那侍女似是突然受了惊吓,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头也埋得更低了,其他侍女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她。慕羽罗微微蹙眉,心中顿时生出一阵烦躁,不耐地睨她们一眼,挥了挥手,冷淡地道:“东西放下即可,都出去吧。”“是”侍女们如获大赦,将梳洗的一应用具放下后,飞也似地退出了屋子。慕羽罗冷冷一笑,自行起身穿衣洗漱。一连几日,慕羽罗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凌轩煌,凌轩煌似也有所察觉,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只要她在竹苑的时候,他就绝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即便晚上仍是同床共枕,可都是等到她睡着了他才进的卧房,在她未醒之前就已离开。几次三番,慕羽罗便起了疑,她倚靠着窗台看着外面草木莺飞,若有所思,这些年,她虽慵懒,却不是睡着了便雷打不动之人,加之心中有事,更是睡不着,但这几日,却似乎睡得格外沉些,连他进来都没有一丝察觉,到底是何原因思绪纷飞间,目光陡然射向了桌上的熏炉,她不喜香,可是前些日子开始,红书却总是过来,亲自为她点上一炉香,说是对她的身体好,她便也没有多想,可如今她缓步走了过去,打开炉盖,挑出还未燃尽的香料,放到鼻间轻嗅,瞬间心思一片澄明,眸光却更冷了竟是安神香她虽想避开他,却从未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躲避她心底陡然有些烦乱,便也不想呆在屋里,转身出门去散散心。她在王府的日子虽然不算太长,但是早已对这里的一花一木,每一座亭台楼阁,每一个回廊走道都熟悉至极,于是也没有让侍女跟着,独自一人,轻车熟路地在府里闲逛,却没想到,会在无意间听到两个侍女的议论声“哎,你听说了吗,竹苑的侍卫婢女因为失职都被重罚了。”“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知道啊,听闻下这命令的,是王爷早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还无名无分着呢,便已开始在王府耀武扬威了,只怕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慕羽罗步子一顿,眸光冷冽地瞥向声音的来源,那两个侍女背对着她,故而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仍自顾自地说着,“可不是嘛,王府这几年都太太平平的,自从她来了以后,下人接连受罚,这次是罚得最重的了,盆骨都被打碎了,那几个人啊,恐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听在竹苑服侍的人说啊,那女人一句话,玄夜统领和红书姑娘都没再有异议,恭恭敬敬地去办她交代下去的事了你说这女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玄夜统领是什么人,在王府里,他的地位仅在王爷和王妃之下,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根本不能使唤他,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让玄夜统领察也不察,对她唯命是从,还有红书姑娘,素来看不惯王妃以外的女人在王府中胡作非为,这次竟也没有阻止刁难,也不知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何止是有手段,心肠也歹毒得很,那所谓的失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她和王爷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刺了王爷一刀,那罪责本该由她自己来承担,却让她以传唤无用,救治延迟为名,硬生生地推到了当值的下人身上,如此混淆视听,颠倒黑白,逃避责任,真是让人心寒,让人觉得羞耻”“啊她她竟刺伤了王爷”“是啊,可是王爷醒后,竟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只吩咐了好生照看那几个被罚的侍卫侍女,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即便心中有怨,有不甘,又能怎样呢”“她仗着王爷宠爱竟如此任意妄为,看来之后我们做事可要万般小心,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她下手那么狠毒,王爷又是那般由着她,让她无所顾忌,定是免不了重罚”“是啊”谈话到此,似乎是结束了,那两个侍女开始收拾自己携带的东西,提起放在地上装满了花瓣的篮子,转身准备回各自的院落,却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时,顿觉肝胆俱裂,惊恐万分,手指一松,篮子掉到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她们却无心拾捡,仓惶地冲面前之人跪了下去。慕羽罗眼里拂过一丝不屑,冷笑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会使些小手段,下手残忍,两位既如此愤慨指责于我,又何须装作恭敬向我下跪话说回来,两位刚刚的谈论可是精彩得紧呢,王府里就缺你们这种敢于说真话的人,该赏才是待我禀明王爷,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冷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更是让两人惊惧,她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停地朝她磕头,“姑娘恕罪,都是都是奴婢们乱说的,请姑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乱说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们在王府当差,祸从口出的道理应该最是清楚,既已说出了口,便再没有收回的可能,人总要为了自己说的话负责任。至于饶命么”慕羽罗似笑非笑地问她们,“既然你们从头到尾都认为是我的错,那该受罚的应该是我,你们为何要向我求饶呢”两个侍女已经被吓愣了,哪敢再多话,只一个劲地道:“全是奴婢的错奴婢们知错请姑娘恕罪”慕羽罗冷冷地睨着她们,哼了一声,“知错刚刚不还义愤填膺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口风了,一点骨气都没有,才是真真让人觉得羞耻”“是是姑娘教训得是”两侍女连连附和,听话得宛如两条家犬。尊严什么的她们做下人的能保持多少,对于她们而言,有什么会比保命更重要。慕羽罗的眼里透出一抹讥笑,顿了片刻又冷然道,“所谓无规矩难成方圆,擅离职守,本就是重罪,难道还处罚不得了留他们一命已是开恩,不该再奢求什么,何况王爷对我的惩戒也并没有异议。想来你们在王府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王爷的为人你们该是最清楚,他岂会因为女色便是非不分,你们却胆大包天在这里说三道四,简直可恶呵王府的规矩竟松散成这样,当年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听着她不急不缓的语调,两个侍女伏在地上,只觉身子僵硬,周身是如浸入冰水般的寒冷刺骨。适逢玄夜从外归来,刚好路过此处,看到她们三人的模样,双眸不由一沉。他快步走过去,向着慕羽罗抱拳恭敬一礼,“王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两个人在那里乱嚼舌根罢了,我记得王爷最不喜欢多嘴的下人,这舌头也别要了”慕羽罗幽幽说道。侍女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头更用力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闷闷作响,不多久,皮便被磕破了,流下了殷红的血液。玄夜一挥手,立时有两个侍卫上前,将侍女架住,按倒在地上,掰开她们的嘴,用铁钳勾出舌头,正要使劲。侍女恐惧至极,嘤嘤哭泣,却明白这个结果是避免不了的,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在最后关头,慕羽罗出声制止,“行了,也不是真的要把你们怎么样,只是你们须得记住今天的教训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无须向你们这些下人言明,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插手的你们今日所说的,并非亲眼所见,不明真相,却人云亦云,在那里胡言乱语下次再让我发现,定不轻饶退下”话音刚落,侍卫便松了手,那两侍女瘫软在地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浑身尽是冷汗,也没有一丝力气,虽不明她为何突然放过她们,却知道此刻耽搁不得,怕她下一刻就改变了主意,立刻磕了个头道:“谢谢姑娘”然后强撑着站起来,提着篮子,疾步走开了。“王姑娘,为何不处置她们”“我不叫王姑娘。”慕羽罗轻叹道。玄夜闻言,脸上一红,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处置吗王府里有多少人啊,这般议论我的,可不只她们两个,即使我惩戒了她们,也难堵幽幽之口。”这些日,她虽一直呆在房内,但外边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自然也清楚前段时间她下令严惩那几个失职的下人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也知道府里的丫鬟下人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可私底下是怎么议论她的,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工于心计,手段毒辣的女人,她十恶不赦,堪比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但不管怎样说她,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相同的决定。“若是姑娘不喜,换一批侍卫侍女便可。”玄夜道。“换一批你玄夜统领的权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大,府中侍卫婢女由着你说换就换,看来我离开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慕羽罗笑道。此言一出,玄夜立刻被口水呛住,剧烈的咳了起来,这下连脖子都红了,他缓了缓,惊慌地解释道:“属下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只要姑娘一句话,王爷必定会如姑娘所愿”慕羽罗嘴边淡淡的笑意蓦然僵住,语气便有些冷了,“不必为了我一个外人如此兴师动众,搅得人心不宁,现在这样就好,况且,我也不会在这里留太长时间了”玄夜一怔,张了张口,可还未作声,慕羽罗已转身向前走去。、当归6走了大半个时辰,便有些累了,慕羽罗就近进了亭子坐下休息,抬眸瞥向一边小心翼翼寸步不离的玄夜,不禁觉得好笑,“玄夜统领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难道没有事要做了吗”“保护姑娘安全,也是属下之责。”玄夜一本正经地道。慕羽罗轻轻笑了笑,毫不留情拆穿了他,“你是怕我没人看着,离开王府吧。”被这样直白地戳穿,玄夜的脸霎时又红了,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真是块木头慕羽罗摇了摇头,“玄夜统领不用担心,今日我是不会走的,就算我想走,你以为这样跟着我,我就走不了了吗”玄夜眸光蓦地一黯,确实,王妃的身手本就不弱,要拦住她,却又不可以伤了她,的确是一件难事要怎样做,才能既不伤她,又能留住她呢玄夜抿了抿唇,目光阴郁地陷入了沉思。慕羽罗看着他阴沉了脸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也不再开口,转头去欣赏院里那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去了,手指却不自觉地伸到袖中,抚摩着那支近些日一直贴身携带的簪子。簪子温润的颜色陡然映入玄夜的眼底,他脸上的阴云立刻被驱散,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他开口缓缓道:“属下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王爷身边了,从宫苑到王府,从朝廷到战场宫廷深深,朝堂诡谲,身为皇子,为了保命,为了强大,王爷自小学的便是权谋之术,却有一日突然命属下去寻了玉石师傅来府上。在此之前,王爷他从未沾染过玉石制作,到底是新手,打磨的又是精巧的小件,可是浪费了不少上好的玉石。但王爷天赋很高,又勤勉刻苦,学东西便也很快,跟着师傅学了没多久就上手了,王爷做了一支簪子,兰花的样式,简洁素雅,样子虽然简单,可看了王爷制作的过程属下才知道,女子的首饰竟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东西”慕羽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