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竟然冲动地去催动冰蚕,让她承受寒毒之苦纵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他知道,寒毒发作,就连血液也宛若冻结,那种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他真的,很抱歉“只要你能消气,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还手”可回应他的,只是慕羽罗淡漠的目光,她的声音泠泠如冰水刺骨,不带任何情绪,“我根本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这神情,这话语,真真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云锦一愣,良久都沉默不语。慕羽罗微微蹙眉,似乎是没了食欲,站起身来,扔下了碎银子,便向外走去,素衣迅速隐入人群之中。云锦陡然回神,追了出去,但是在往来的人流中,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这边,方才那个言辞凿凿的书生唇边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径自回身往醉仙楼一处僻静的角落走去,转过一道屏风,在华服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消息都传出去了,你可以放心。”男子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谢了。”“不过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舆论虽然可怕,却也不是必不可少,毕竟光是在将军府搜出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够置慕云于不复之地。再来就是故意牵扯出之前皇宫行刺一事,那件事与慕云没有半分关系,他们都清楚,即便要查,也绝对不会对慕云有任何影响。况且东陵皇室摆明了要隐瞒此事,如今他们却将此事公诸于天下,行事高调,不可避免会遭人怀疑深究,甚至还可能让人察觉到他们在东陵皇宫的布置,实是极其不明智之举。男子的眼底深深浅浅变幻不定,“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句不用过问了。”他不说,那他也不再问,只道:“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男子抿唇,目光深邃,棱角平添了几分冷硬。他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要让那些人,一个个都付出代价“哦,对了”那个书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他道,“刚才我看到云锦出去了,好像是去追一个女人”然而话音未落,便闻“砰”地一声,座椅倒在了地上,一阵风呼啸而过,他的对面已没了人影。书生一怔,略微沉吟,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边勾起一道轻弧他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目的了他摇了摇头,莫可奈何情之一物,真是难解啊、别有用心云锦远离了闹事,又追出了一段距离,直到再也看不到人,才停住了步子,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最终颓然放开。一条小巷中,慕羽罗借着光线昏暗隐住自己的身形,却清晰地将云锦的神情动作收入眼底。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落寞背影,心中隐隐作痛。该结束了,有些不必要的牵扯就不必再有,她不该去打扰他的生活她闭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宛若振翅欲飞的蝴蝶。半晌,她再睁眼,眸底已然是一片冷清。她迈开步子,正准备回去,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一把拽回。视线不期然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慕羽罗怔愣的同时,不禁心中哀叹,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她用了几分力想要挣开男人的钳制,冷声道:“公子请自重。”一副全然陌生的表情。男子的眸光一锐,用力握着她的手腕,一个旋身将她压靠在墙上,墙面冰冷的温度透过衣衫,直直渗进心底,又随着每一次的心跳顺着血液,逐渐流遍全身。慕羽罗不由打了个寒颤,怒道:“你放手”男人不理她,抬手,也不管是否会弄痛她,毫不犹豫地将她脸上的面具撕去,将其掷于地上。慕羽罗被扯得生疼,却强自将心间的怒意压下,复道:“莫子离,放开我。”莫子离俯身看她,手指微凉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冷笑,“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竟也会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父亲被人告发,作为叛臣之女感到羞愧吧”一听这话,慕羽罗心中压制的怒火再起腾起,愈燃愈烈,她怒目而视,声音凌然,“我爹不是叛臣”“哼”莫子离不屑,开口道,“证据确凿,又岂是凭你之力可以改变的哦,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的夫君,那高高在上的贤亲王爷,你选择去相信的人,在朝堂之上却对此事不置一词,任由事情恶化下去,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啊,想让你的父亲去死”慕羽罗脸色煞白,一双眼睛茫然无措,她紧咬住下唇,沉默不语。莫子离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疼惜,随即被阴寒所取代,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嘴角扬起一抹轻弧,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到我身边来,我帮你救你的父亲,救出你的家人”慕羽罗的双眼恢复了些焦距,她抬眸看着莫子离,琉璃般的眸子似有水光涌动,柔和而动人,让他沉溺其中却不自知。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温凉的触感,清新的芬芳,皆令他欲罢不能,按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移,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更紧地拥住她,期望得到更多。眼底的冰寒被炙热的火焰所代替,渐渐不再满足于唇齿相依,莫子离向下吻去,舔咬过羽罗精致的下颚,在她的脖颈上流连不去。“恩”难耐的轻吟自慕羽罗喉间逸出,让人顿时血脉喷张。莫子离心神一荡,伸手挑开了慕羽罗的衣襟。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慕羽罗的思绪陡然清明,她又惊又怒,奋力推开莫子离,想也未想抬手便甩向他的面颊。“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这一巴掌定是极重,他的脸上指印清晰可见,而她垂在身侧的手也痛得有些麻木片刻的沉静,莫子离眼中似有狂风暴雨压境,森冷地凝住她,“你竟然打我”“是你活该”慕羽罗迅速整了整衣衫,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莫子离怒极,眼底似凝结起万里寒冰,唇边却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容,“慕羽罗,你这样做可是在为他守身可惜,你再怎样对他一片深情忠贞不二,也不过是一个替身,就像你把别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一样,终有一天,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慕羽罗微微蹙眉,冷淡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罢,转身向巷外走去。错身而过时,莫子离忽然又拽住她的手臂,“慕羽罗,你会来求我的,但是那一天,可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容易了。”话音刚落,他就松了手,视线也一并从她身上转开,漠然投向远方。秋风送爽,微凉。罗苑的主卧却早早生起了火盆,银炭嗞嗞燃烧,火红的颜色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可驱散不了那刻入骨髓的寒冷。慕羽罗轻叩茶盏,目光幽幽望着盆中银炭渐渐燃尽化为尘灰,若有所思。这时巧儿推门进来,“小姐,侧王妃求见。”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光生出几许冷冽,只一瞬,又恢复了平淡,“让她进来吧。”“是。”巧儿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沈眉入得室内。袭面而来的热度熏得沈眉一阵头脑发昏,眉轻蹙,波光流转间,将屋里的状况尽收眼底。还未入冬,屋子里就点起了几个大火盆,使得屋内闷热如夏,慕羽罗坐在主位上,神色悠然,似是浑然不觉。沈眉收回视线,福下身子,行了一礼,“参见王妃。”“免礼。”慕羽罗抬手虚扶,淡声道:“坐吧。”“谢王妃。”等到沈眉坐定,羽罗方又道:“许久不见侧王妃了,近来可好”“妾身一切安好,劳王妃挂心是妾身的不是。”沈眉低眉顺目,态度倒是恭敬,不过说出来的话却着实不讨喜,“一直想着向王妃请安,可是之前王妃留在竹苑多有不便,之后妾身忙着伺候王爷无暇,是以拖到了现在。王妃不会责怪妾身吧”这些日子凌轩煌除了上朝,几乎整日整夜都呆在梅苑,这件事她是略有耳闻,所幸王府的下人还算严于律己,并不曾谈论主子的是非,这也让她的耳根子清静了不少,只是那偶尔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怜悯吗也是,父亲获罪入狱,她骤然失宠,一夕之间没了一切,在其他人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了。但她对别人的看法却不甚在意,她只想她的家人能够平安无事。“你的夫君,那高高在上的贤亲王爷,你选择去相信的人,在朝堂之上却对此事不置一词,任由事情恶化下去,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啊,想让你的父亲去死”突然,莫子离的这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顷刻间攫住了她全部心神。难道凌轩煌真的如他所言袖手旁观,任由慕家被人诬陷,他真的不在乎与她之间的感情了吗想到这里又顿觉可笑,他本就是无情之人,又怎会去在意这些也许他只是因为一时新鲜,加之她的不顺从,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为了达到目的才会许她承诺如今已经到手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他的行为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承诺这东西,本来就是苍白无力,没有了必要,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她的心一点点下沉,逐渐被冰寒所笼罩。她竟还在异想天开,希望他能够帮她保全慕家如今,要保慕家,唯有靠自己,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沈眉有意无意打量自己的视线,不由心底冷笑,想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真是抱歉,她可不是小丑,而且对于这种拙劣的手段,她根本不屑一顾慕羽罗脸上的神情淡得近乎冷漠,似是丝毫不在意沈眉话语中那几分挑衅的意味,“你是王爷的女人,服侍王爷理所应当,我又怎会责怪。”看着慕羽罗平静如水的面容,沈眉有些气闷。她本是想挫挫她的锐气,不曾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气着了自己。那晚在池边慕羽罗和王爷僵持不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又似乎都只是她的错觉。她是真的全然不在意,还是坚信王爷对她的心不会那么容易改变“那妾身就放心了。”沈眉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她僵硬的笑容映入慕羽罗眸中,只换来她更多的不屑。果然这王府中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不争不抢的,就算掩饰得再好,终有一天会露出真面目的吧真是可惜了那梅苑,听说到了冬天梅花迎风竞相开放,景色是极美的。可是梅之清高孤傲,这个女人未必当得起、来我身边1慕羽罗本就心情阴郁,现下更加不愿与沈眉周旋,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侧王妃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吧。”沈眉似是心有不甘,急声道:“王妃,关于慕将军通敌谋反之事妾身相信慕将军是清白的”话音还未落尽,平静的湖面宛若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慕羽罗眸光骤然锐利,直射向沈眉。在那逼人的视线下,沈眉顿觉一股凉意从心底生出,逐渐蔓延全身。那种东西一切的犀利冷然,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立刻就后悔提起这件事,却再没有机会退缩了。“侧王妃何出此言我听闻那告发之人正是侧王妃的父亲,当朝左相沈岳。”声音泠泠,不疾不徐,却自有无形的压力迎面罩来。沈眉强自镇定,出言解释,“慕将军戎马一生,多年来抵御外敌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忠心耿耿,朝堂上下无人质疑只因父亲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与慕将军意见不合,几经争执,势成水火,不久又听到风声,一时意气便上奏朝廷,此举确实有失偏颇,也给将军府带来了麻烦,但慕将军刚强正直,自然无所畏惧本来事情至此也该平息,却没想到禁军竟然在将军府搜到”沈眉顿了一下,抬眸偷偷打量着慕羽罗的脸色。慕羽罗神色清冷,视线落在沈眉身上,却又似穿透了她看向别处,嗓音是不带情绪起伏的冰凉,“侧王妃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巧合”沈眉微微颔首,“是的,将军府戒备森严,别人想要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父亲”慕羽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就是说,我爹是有谋反之意的了”声音不大,却暗含凌厉。“妾身绝没有这个意思”沈眉不知为何心下一惊,立即矢口否认,“妾身先前就说过,相信慕将军是清白的但是将军府书房之下的黄金,却又坐实了慕将军通敌的罪名,那黄金的数目,没有几年的时间是决计不可能完成的,难道王妃就没有怀疑过,将军府里有内鬼”慕羽罗沉吟片刻,忽而扬唇一笑,语气闲淡,“侧王妃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清楚嘛,不知从何得知据我所知,下人之中有严令,不许在王府谈论此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说予你听的,告诉我,本王妃定严惩不贷又或者”慕羽罗站起身来,缓步行至沈眉跟前,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你有和府外之人私自往来书信”看着沈眉面色逐渐转白,慕羽罗纤眉微挑,“侧王妃,我不知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但是我告诉你,事情既是因你父亲而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