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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你随时可以过来你若是实在是想家,不如跟你父亲商量,让徐家举家迁到晋州这边来,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徐家迁家的事情哪里由得了徐亭远做主,上面还有徐家长辈在呢徐邓氏皱了皱眉,想到徐其璇的亲事还得求着沈家帮忙寻觅一下,到底是把话憋回去了,只笑意盈盈的看着徐其容,道:“正是呢,再者你和德公都年轻,家里又没有老人小孩拖累,去哪里不是一样,你这般舍不得。等到晚间德公看到你一副愁眉苦眼的样子,说不得笑话你呢”徐其容抿了抿嘴,不好这个时候跟她们说德公已经打算好了成亲以后就搬到北羯那边去,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习惯。叔祖母和外祖母再这么说下去,不等别人,十二姐姐和妹妹、表嫂们该取笑我了”金氏在一旁笑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告我们的状了。这我可不依”说说笑笑,徐其容心里稳了稳,怕什么,上辈子没有保住的亲人,这辈子都在她身边,就算是在德公那边过得不好,她还有家人在呢等外面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准备点鞭炮了的时候,徐其容已经满脸笑容的跟徐邓氏和沈老夫人撒娇说软和话了。喜婆忙把用金线绣着鸳鸯锦的红盖头往徐其容头上一搭,高声喊道:“吉时到,新娘出门”徐其容没有兄弟。鹤哥儿在徐亭远跟前磨了好久,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徐亭远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答应了由他背着徐其容上花轿。趴在沈鹤的背上,徐其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徐其娥和徐其蝶一左一右的站在徐亭远身边,金氏扶着沈老夫人,这时在猛然发现,沈老夫人已经白发苍苍,徐亭远也两鬓白霜。忽然就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沈老夫人等人跟着落泪,徐其蝶一边哭一边拉着徐亭远的胳膊对着徐其容摇了摇,意思是让徐其容放心。家里还有她和姐姐呢华裕德穿着红色婚服,骑着高头大马,面如冠玉,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风采,噙着笑看着沈鹤把徐其容背出来,耳边是震天的鞭炮声和围观百姓的议论指点声。心里却是宁静得很,仿佛这片天地就剩下他和徐十五,静静的等着她来与自己携手走下去。等听到徐其容哭出声,这才回过神来,忙下了马来扶,似乎是还想哄两句,还没开口就被喜婆推到一边,沈鹤把徐其容背上了花轿。喇叭、唢呐、鞭炮声奇响,漫天撒着铜钱雨,捡钱的人吉利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等声音稍稍歇了,徐亭远这才拉了正拿眼睛瞪喜婆的华裕德一把,红着眼眶道:“我这一辈子,糊涂过,清醒过,富贵过,拮据过,可不管我怎么糊涂,怎么拮据,这十五年来,我没有一天是不宠着她的。如今她跟了你,我不求你像我一样宠着她,只求她回娘家的时候,跟她母亲说起你来,脸上都是真心真意的笑模样。”华裕德一本正经的回了个“好”字,然后双膝往地上一跪,砰砰砰三个响头,说出来的话更是掷地有声:“她跟了我,是委屈她了,就为这,我一定加倍对她好,把这委屈都补回来”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好”,然后喇叭唢呐鞭炮声再次响起来,徐其容坐在花轿里面,手里捏着一个大红苹果,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因为华裕德买的宅子就在沈家对门,因此华裕德骑了马,带着徐其容,绕着晋州城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身后跟着六十四抬嫁妆,抬花轿的是宫姓兄弟们,个个丰神俊朗,不单是闲汉、妇人、小孩子们,就连好些尚未有人家的姑娘也忍不住跟着花轿跑。等绕了一圈回到华宅,跨火盆,拜堂,礼数周全热热闹闹,天地拜的是天地,高堂拜的还是天地。沈鹤注意了一下前来观礼吃喜宴的人,晋州官员大多携妻带子的来参加了,摆了热热闹闹的二十几桌也不算是辱没了他表妹,总算是松了口气,等新娘被送进洞房之后,笑嘻嘻的拉了新郎官去敬酒。沈鹤本来是有些怕华裕德的,可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华裕德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自己又是他的大舅哥,怎么闹也不为过的。因此,沈鹤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华裕德是没有家人在这的,沈老夫人又故意只给徐其容指了两个陪嫁,一个是虞夏,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秋浓。其它的都是或者五大三粗,或者精明过人的婆子。华裕德倒是不在意这些,都笑呵呵的点了头。因此,此时洞房里面只有虞夏陪着徐其容说话,虞夏不知从哪里找来个盘子,递到徐其容面前,道:“姑娘,饿了吧先吃点儿垫一垫。”、第四百零七章 交杯酒徐其容伸手用手绢隔着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却是栗子味的小点心,做成桂圆大小的球形,正好一口一个。味道细腻,甜度适中,正好腹中饥饿,连着吃了大半盘才作罢。虞夏又端了温温的蜜水来给她喝。徐其容笑道:“你上哪儿准备的这些东西”“哪里是婢子准备的。”虞夏笑道,“刚刚姑爷送姑娘进洞房,特地叮嘱了婢子,说是给姑娘准备了吃的喝的,让姑娘先垫一垫,过会子再让厨房那边送饭菜过来。”徐其容有些诧异,然后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来,有些闷闷的,两世为人,她都不曾听说过有华裕德这般体贴的新郎官。第一次觉得,或许嫁给华裕德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虞夏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徐其容面前,有些感慨:“到底是姑娘眼光好,之前婢子对姑爷横眉冷对,姑娘可得替婢子说说好话,就说是婢子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好在没有耽误姑娘的良缘。”徐其容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就突然觉得他是我的良缘了”虞夏笑道:“姑娘这话还要问婢子不是良缘,姑娘为什么会喜欢姑爷因为两家隔得近,连沈老夫人和老爷都想不到给姑娘准备吃食,姑爷却想到了,足见得姑爷是真的把姑娘放在心里面的。”徐其容抿了抿嘴,半晌才问虞夏道:“就一个栗子糕,就把你收买了”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虞夏正色道:“收买婢子的不是这一碟栗子糕,而是姑爷是真的关心爱护姑娘。”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如今姑娘已经跟姑爷成了亲,好不好的就不能再琢磨了,只要一个劲的往好的方面看,这样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徐其容听了虞夏这话,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管德公是怎么想的,她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就不应该再怨天尤人消极对待。日子总是需要苦心经营的,再难过,能比上辈子难过他对她好。她就应该对他更好,人心都是肉做的,谁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好,谁都希望别人在自己面前和颜悦色。只要花了心思,这门婚事。未必不比别人过得差姐姐姐夫当初订婚的时候闹得那般厉害,订婚前姐姐还气得用扫帚打过姐夫呢,现在不也肚子里有了身孕这么一想,徐其容心情好了许多。跟虞夏说起话来,也欢快了不少。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一个叫紫韵的丫鬟送了热腾腾的饭菜进来。隔着盖头小心翼翼的伺候徐其容用了。问了问,才知道紫韵是华裕德新买入府的。同紫韵一起买进来的。还有一个叫紫竹的,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厨房里面看着热水。紫韵说到看热水的时候,表情有些促狭的看着徐其容,虞夏扭头看见,心里一阵怒火,这什么破丫鬟,这么没有规矩,连当家主母也敢揶揄可又不好在这大喜之日发火,就神色很不好看的把人撵出去了。虞夏对徐其容道:“府里的紫韵、紫竹和那几个小丫头都是新买来的,忒没有规矩了,姑娘明儿个得好好训一训她们才是好教她们知晓当家主母的威风”徐其容抿了抿嘴,心里觉得有些新奇,上辈子嫁给云岚,还是堂堂世子妃,只因为上面有个婆婆,下面有个小姑,又想百般讨好云岚,可从来没有耍过什么当家主母的威风虞夏接着道:“姑娘别怕,娘家人就在对门,谁敢欺负你,咱们抬脚就过去让老爷来说理。”徐其容被虞夏这话给逗乐了,她爹就是个和稀泥的性子,也不知道插手起女儿女婿家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嘴里道:“你也歇一歇,不口渴啊”正说着,就听见外面门一响,华裕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像是在问谁:“怎么不在里面伺候,跪在这里”然后是紫韵娇娇滴滴委委屈屈的声音:“虞夏姐姐不要婢子在屋内伺候。”虞夏素来是个好性儿,听紫韵这么一说,竟像是她叫她跪在门外的意思,登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要出去理论,却被徐其容拉住了手。然后听到华裕德淡淡的吩咐:“去厨房让人抬热水来,我和你们奶奶要沐浴。”然后就推开门要进来,虞夏看到那紫韵站起身来,大约是因为腿麻,脚一软就要往华裕德这边跌,谁知华裕德抬脚就进了屋,紫韵自个儿摔了个大马趴,哭哭啼啼的去厨房了。华裕德皱了皱眉。虞夏正要解释,她们在屋内,又关着门,是真的不知道紫韵怎么就跑到门外跪着了。就听到华裕德看了自己一眼,转头对姑娘道:“我怕你素日无聊,又太劳累,跟在我身边的又都是些大老爷们,不方便,所以找人牙子买了两个给你使唤。不懂规矩,你教一教,若是不耐烦教,就卖了,你自己重新挑。”这是在跟她解释徐其容在盖头下面挑了挑眉,然后便感觉虞夏挣开了自己的手,透过盖头下方的流苏,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和绯红的衣摆。他凑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淡淡的药香,轻笑道:“等我掀盖头呢”徐其容一听这话,又觉得有些恼。然后就感觉头上一轻,眼前明亮了起来,红烛光下,华裕德长身玉立,随手把钩了盖头的秤杆放到身侧虞夏托着的盘子上,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徐其容垂了垂眼眸,他这样子,倒比当初云岚看着要深情许多。虞夏放下手里的秤杆和盖头,又用托盘端了酒过来,轻声道:“姑爷,姑娘,喝一杯交杯酒吧”徐其容有些僵硬,由着华裕德把酒杯塞到自己手里,等反应过来时,他们手还挽在一起,酒杯里面的女儿红却已经被她一饮而尽了。两人距离前所未有的近,那张俊脸就在自己眼前,心忽然就砰砰砰跳了起来,徐其容感到有些不安,唇齿间唤了声:“德公。”、第四百零八章 红烛帐暖华裕德取下徐其容手中的空酒杯递给虞夏,看着徐其容那有些忐忑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又道:“咱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你再叫我德公就有些不合适了吧”徐其容回过神来,脑袋往后仰了仰,强自镇定:“夫君”华裕德本来因为她往后避让心里有些不悦的,听到这声夫君,就忍不住心神荡漾,一本正经的点头:“正该如此,我的夫人。”徐其容被这一声夫人喊得有些窘,又有些恼,正巧这时紫韵带着人抬了热水进来,徐其容忙推了华裕德的肩膀一下,道:“忙了一天也累了,沐浴休息吧”华裕德站起身来,眼神一厉,扫了紫韵一眼,语气很是不高兴:“以后这种时候,先敲门通禀了再进来。”然后又道:“出去吧”紫韵被华裕德的态度吓得一哆嗦,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脱口而出:“婢子们出去了,谁伺候爷沐浴”心里想着,自己虽然是刚买进府的,可也算是爷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奶奶身边的丫鬟高过自己去。这话一出来,就听到华裕德皱眉道:“你们都出去。”竟是把虞夏也算在了里面,徐其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果然听到华裕德对自己道:“夫人伺候为夫沐浴。”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笑意,眼睛也带了些与寻常不同的光芒。徐其容既然已经决定了好好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总不能当着一屋子丫鬟下人的面落她的面子,便点头应了,笑盈盈的说了一个好字。虞夏抿着唇,挑了挑眉,看向紫韵等人,冷声吩咐:“都跟我出去门外候着吧”眉眼间尽是得意。华裕德替徐其容取下头上的簪钗,看着她闪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出来,素淡的藕荷色长裙上面绣着兰花。不想两人之间这般沉默,想到刚刚虞夏那表情,忍不住就对徐其容道:“你这丫鬟倒是忠心护主。”徐其容猜不透他用意,紫韵到底是他买来的人。便软声道:“她这么些年一直跟着我,眼里难免看不到别人,夫君也别因此恼了她,等日后改了便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用白皙的纤纤玉指试探浴桶里面热水的温度,然后拿起旁边托盘里面的小瓷瓶。闻了闻,是极浅淡的花香味,闻不出到底是哪种花,应该是好几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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