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然后冷傲的站在一旁,只福了福,便不动声色了。宝蝉退让到一边,低垂着头,当自己不在。林皇后见平泰公主这样,倒不以为忤,只是脸上还有些不自在,顶着平泰公主那张冷傲的脸,又退了一步。然后苦笑道:“你看起来没怎么变。”平泰公主淡淡道:“眼角都生出皱纹来了,如何没有变。”林皇后视线落在平泰公主眼角半响,然后才发现平泰公主口中的皱纹,一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总比我好,我都生出白发来了呢”平泰公主点点头:“你们整日算计来算计去,操心得太多,自然是变化大的。”林皇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又不好跟平泰公主计较,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你。”顿了顿又道,“他叫我来问问你。”平泰公主听了这话,也不问他是谁,只是诧异道:“凝绣的孩子死没死,你比我清楚,如今倒来问我”林皇后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目光深沉的盯了平泰公主半响,才冷笑道:“你还真跟以前一样”然后又道:“陈红玉,我们纵然对不起你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成了皇帝,本宫成了皇后,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平泰公主了,又有什么可以拿到本宫面前傲的本宫既对付得了凝绣的,就狠得下心来对付徐家,你且想一想”不等林皇后说完,平泰公主就奇道:“徐家关我什么事”林皇后又是一噎,然后才道:“容姐儿跟你长得很像,现在就在宫里。听说徐亭远跟你也长得很像。”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既然徐家的生死跟你没关系,那你儿子呢,你孙女呢林皇后心里叹了口气,她来之前本来想着,总之是自己对不起陈红玉,就好好跟她谈,却低估了陈红玉的冷傲,竟然一如当年那般招人厌平泰公主听林皇后提起徐其容和徐亭远,眼神骤然一厉,看向林皇后,向来清冷的语气也带了些怒意:“林芊柔,你心肠让母仪天下的权力给淬上了毒吗”林芊柔也怒视着平泰公主:“是你表哥给我淬上了毒”平泰公主瞪视了林皇后半响,然后才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也像是心软:“你要我怎样”林皇后没想到平泰公主这么快就“服了软”,一时之间倒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我不能让他废了太子,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平泰公主皱了皱眉:“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健健康康的活着,他没得选”林皇后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有凝绣我不知道。”平泰公主心里冷笑不已,这林芊柔是越来越自私了,她只知道保那老太子,却也不想想,那老太子是如何想置徐家于死地的徐其容在宫里一连待了十一天,除了秋浓跟在她身边,身旁的除了十五公主,都是宫女和内侍,或者是完全脸生的侍卫。没有办法传消息出去,也没有人给她传消息进来,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她一点也不清楚。这十多天,每天入口的是山珍海味,上身的是姣绡绫罗,发髻上的是珠光宝气,手边放的是翡翠琉璃,入目的是琼楼玉宇,就连每天用来洗脸的水,都是荷叶上收集的晨露。可徐其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坐牢,爹爹、祖母、五叔祖母、莜姐儿、七哥哥、娥姐儿他们是在大理寺坐牢,她是在这人间至尊至富处坐牢。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一颗心像是被翻来覆去的鞭挞,看不见生路,也看不见死路。十五公主悄悄帮她打探过,朝中大臣们这段时间都争论不休,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让陈乾帝对徐家法外开恩。不过是十多天的功夫,等华裕德再见到徐其容时,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竟然让皇宫里面的锦衣玉食给养得形销骨立了。、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宫华裕德穿着内侍的衣服出现在徐其容的面前,徐其容还有些愣神。在她眼里,之前见到的那个华裕德是丰神俊朗风华无双的,跟自己印象里面的那个华裕德完全不一样。就是现在穿上了内侍的衣裳,也跟上辈子看到的陈德很是不同。华裕德微微有些不自在,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以内侍的身份出现在徐其容面前。可这件事是陈乾帝亲自交代下来的,他不得不亲自前来。好在徐其容反应快,收敛了神色,丝毫没有表现出认识华裕德的意思。十五公主还在旁边站着,她不能给华裕德带来麻烦。因为这辈子一开始就认识了金哥儿,跟金哥儿交好,为金哥儿有个恶劣的三叔和七姑姑感到义愤填膺,所以比起华惟靖,徐其容对华裕德的印象更不好。可前面几次跟华裕德见面,包括华裕德的出手相助,都让徐其容狠不下心来恶劣的对待他。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假装自己不知道华家叔侄之间的矛盾。华裕德对华惟靖不好,可华家对华裕德又何尝不是残忍小小年纪就过了乡试,还是扬州的魁首,在别人口中那就是将来要登堂拜相的神童。这样的人物,被逼着去打理庶务不说,最后还被弄进宫来当太监徐其容皱了皱眉,不再想下去,徐家尚且深陷沼泽泥潭,她哪里来的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十五公主正在跟徐其容下棋,华裕德来了,她也不理会,等终于落完最后一子,才笑道:“划沙为道原是兵临城下,落子无悔赌的是日月几钱。跟你下棋太费心思,你棋风太绵,本宫再多的心眼,都被你给拖死了。”等琉夏数完棋子,果然是十五公主输了半子。十五公主撇了撇嘴。一本正经的对徐其容道:“你要是果断一点,赢的说不定就不是半子了。”然后才转头问华裕德:“花公公今日前来,可是父皇那边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本宫”徐其容本来正捧着一盏茶抿着,一听十五公主这称呼。差点儿把茶水呛到鼻腔里面去。脸上有些古怪,她知道华裕德在宫里不可能再用以前的名字,可花公公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华裕德的化名叫花什么上辈子徐其容知道华裕德这个人的时候,华裕德已经被赐姓为陈,改名为陈德了。难不成华裕德现在叫花德徐其容心里摇了摇头。比起华裕德这个承载了美好寓意的名字,花德真的是有些,呃,敷衍。华裕德却没有在意那么多,不过是一个太监,却被他做出了风华无双的意味。他脸上的皮肤带着些病态的苍白,对着十五公主一笑,便有些眉韵风流流转,看得十五公主一呆。然后回过神来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太监,十五公主有些懊恼。脸微微一红,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华裕德不卑不亢的回话:“殿下倒没有事情要交代公主殿下,只是,殿下说,徐十五小姐在宫里住的时间够长了,再住下去,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左右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徐家小姐也该跟自己的亲人团聚了才是。”徐其容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华裕德,却见华裕德噙着笑意正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瞬间就觉得心头一股快意流动,带来的是无尽的欣喜。所以,徐家,这是逃过一劫了吗徐其容眼神疑惑的看向华裕德。华裕德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说。十五公主张了张嘴想问徐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她在宫里居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可又担心会连累了外祖家,索性转了话头,只问道:“容姐儿这一走。只怕好些时候都不能相见了”华裕德点点头,然后似是劝慰:“虽然山高水长,可世事难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再见的机缘。”十五公主长舒一口气,然后问道:“父皇派花公公送容姐儿出宫可否稍等片刻,好歹朋友一场,本宫要打点些东西送给容姐儿,也免得容姐儿过段时间就把本宫忘了。”华裕德笑了笑:“公主殿下不必着急,陛下吩咐了,只要申时前出宫即可。”顿了顿,又转头对徐其容道:“徐小姐不必忧心,如今已然是车到山前船到桥头,徐小姐闺阁娇女,凡事都该有人护着你才是。”徐其容听出华裕德这话里的安慰,然后看了华裕德,正好看到华裕德眼里闪过的一丝黯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华七。华七会变成那样,该不会就是因为华裕德事事护着她吧顿时有些同情华七,却又有些羡慕华七。此时距离申时还早,华裕德本来就是先过来知会徐其容和十五公主的,现在话带到了,便开口告辞。十五公主听到华裕德说山高水长的时候,差不多就反应过来徐家是什么下场了,徐其容不傻,自然也是听得明白的。好好的一个在西京城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娘子,突然就要去那蛮荒之地了,十五公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徐其容。正沮丧着,抬头就见徐其容笑盈盈的问她:“不知公主殿下打算送其容什么东西。”十五公主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徐其容,见她笑容没有丝毫勉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语调轻松道:“送朋友自然就要送自己手里最好的东西”徐其容听了这话,抽了抽嘴角,忽然觉得自家爹爹跟十五公主在给朋友送东西方面一定很有共同语言。十五公主担心徐其容到了蛮夷之地之后日子不好过,在挑程仪的时候,也不问徐其容的喜好,只管往贵重里面捡。只要是不逾制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美玉仙参、燕窝鱼翅,都一个劲儿的往包裹里面塞。最后面对着三个大包裹,十五公主很满意,然后看了眼忍不住扶额的徐其容,正色道:“你怕什么麻烦,你丫鬟这么壮,这么点苦力都下不了要不然本宫再送你两个侍卫吧你就带着走好了,也不要你发月钱什么的。”徐其容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推辞了,忙道:“侍卫就不用了,秋浓力气不小。”秋浓为了配合自家姑娘的话,忙上前伸手把三个包袱都拎了起来,一副轻松做派。其实真的很重啊秋浓心里默默的吐槽,这十五公主大约是深宫之中太过寂寞,所以遇到一个自己看得对眼的人,就这般的热情。十五公主的侍卫自然是皇宫里面的人,徐家是流放,又不是衣锦还乡,带着皇宫里面的侍卫是做什么有些东西,不是谁都有福消受的。十五公主见徐其容不再推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让本宫吓吓你。”被吓到了的徐其容嘴角抽了抽。然后便见换了月白常服的华裕德前来迎接徐其容,十五公主拉着徐其容说话,愣是拖到了申时前一炷香,这才恋恋不舍的送着徐其容到了宫门口。就像华裕德说的,这一别,山高水长。十五公主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西京城,要再跟山高水长的徐其容见面,难了。出了崇天门,徐其容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朱门红墙绿瓦,莫名其妙的想叹息几声。虽然待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出过坤宁宫,可这繁华下面隐藏着的厮杀,她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出了这里,就有一种身出樊笼的错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十五公主的苦楚。正伤感着,忽然听到身后华裕德出声问道:“你会骑马吗”“啊”徐其容有些愣。然后扭头看到华裕德轻咳了两声,问她:“你会骑马吗他们已经先走了,若是乘马车,怕是要好一段时间才能追上了。”华裕德身后站着之前见过数次的童儿,背着两个大包裹,牵着四匹马。徐其容立马反应过来。徐家人是流放,自然该有流放的样子,只怕徐家男人还带着枷锁。百姓是最爱看热闹的,只怕出城那一路被好多人围观,甚至有那喜欢闹事的泼皮无赖还会往穿着囚衣的徐家女眷身上丢烂菜叶子。徐其容抿了抿唇,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华裕德也没有瞒着她,直接道:“巳时之前就出城了。”巳时到现在都过去四个时辰了,徐其容明白过来,明明赶得上的,华裕德偏说申时之前出宫就行,于是拖到了现在分明是不想让她经历那种难堪。过了半响,徐其容才开口道:“我会骑马。”华裕德却反悔了,摇头道:“你虽然不常出门,可西京城里认识你的人也不是没有。而且你精神不大好,万一坠下来了可如何是好。”然后轻描淡写道:“你与我同骑吧,拿一匹马驼行李好了。”同一个男子同骑徐其容耳根有些红,正要拒绝,却听到华裕德又道:“到时候你身子前倾,只管低着头就行了。”徐其容反应过来,华裕德这还是在为她考虑。、第二百七十章 送别童儿把马牵了过来,其中一匹通体黑色仅仅眉心有一撮梅花形状的白毛的高头大马主动走到华裕德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头在华裕德的肩膀上蹭了蹭。徐其容被这大马撒娇的样子给惊呆了,她以前养了一只叫桂鱼的松鼠,从来都没有向她撒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