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捏着梅花饼,很给面子的一口咬掉了半个,表情诡异的咀嚼着。好端端的,怎么有边关送来的梅花饼了佳仁淡定的解释:“是小将军派人带回来的。”这下,徐其容更惊异了,什么时候佳仁对杨景成不抵触了前世的时候,就算杨景成表示原谅她跟和尚私奔的事情,她依然对杨景成没有好脸色的。徐其容颤巍巍的在纸上写道:县主觉得杨小将军这个人怎么样佳仁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听说刚到边关就赢了一场,算条汉子。”徐其容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佳仁县主自诩大家闺秀,算条汉子这种说法,断不是她会讲的,难不成是跟杨梦云待一起太久,所以染上了些杨梦云的习惯霜怜在给自家哥哥抢媳妇这场比试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佳仁,心情好的很,饶有兴趣的看着徐其容跟佳仁交流。徐其容想了想,咬咬牙,在纸上写道:县主觉得周公子如何这下佳仁没有多想,张口就是一句:“斯文败类。”徐其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既然是斯文败类,你还那么喜欢人家然后便听到佳仁补充了一句:“死了活该”什么徐其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向霜怜,佳仁这是被人换了个里子也不怪徐其容这么想,前世的时候,佳仁对周纬可以说是死心塌地,连对方后来成了和尚,也毫不介意愿意跟人家走。怎么这辈子不但觉得周纬是斯文败类,还觉得周纬该死了霜怜笑了笑,道:“我也觉得是斯文败类”徐其容无语,仔细盯着佳仁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刚刚佳仁那话,倒是十足的真心不由得在纸上写下:县主什么时候对周纬印象这么差了佳仁一本正经一脸真心的看着徐其容,道:“要不是因为他送信除了岔子,你跟徐二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欺负了我朋友,自然算不上好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坏气氛的老实话,“虽然只是酒肉朋友。”徐其容哭笑不得,心道,既然早觉得周纬是坏人了,在赏花宴的时候,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瞅了眼坐在旁边杌子上夹核桃的桂嬷嬷,徐其容便不再多问。虽然想不通这里面的疑点,可周纬死了,佳仁县主对杨小将军印象变得不错,这就足够了。于是徐其容安安心心的跟佳仁和霜怜猜测起边关的事情来。霜怜兴致来了,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等回来,竟然拿了张行军打仗用的地图来,笑道,“咱们照着这个来研究研究。”徐其容惊呆了,这东西是随便拿来玩的么佳仁也吓了一跳:“你在哪里拿的”霜怜得意道:“我父王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便放着好几张这种地图,咱们看一看,等玩够了,我再送回去。”咔擦夹核桃的声音突然变得这么响桂嬷嬷心想,回去可得把这件事跟殿下说一说,五小姐老跟着郡主这种胆大包天的小娘子玩,迟早会被带坏的佳仁县主脸沉了下来,对霜怜道:“赶紧放回去”佳仁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霜怜有些不情愿:“又不弄坏”佳仁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弄坏了,裕王爷能杀了你”徐其容也一脸赞同的看着霜怜。最后,佳仁县主说霜怜要是不放回去,就跟徐其容回家了,霜怜这才恋恋不舍的拿着地图放了回去。不过,霜怜是个乐天的性子,佳仁只说过几日一起出去游湖,立马就把人给哄好了。郡主真的是一点也不肯吃亏,最后吃核桃吃得嗓子发痒了还不肯让桂嬷嬷停下来,佳仁看得好笑,只好道:“你少吃点,留一些核桃仁,杨梦云的奶娘好像会做一种核桃酥,我带回去,让她做做看,到时候给你们送到府上来。”霜怜满脸欢喜,咳嗽了两声,对桂嬷嬷道:“那多夹点。”桂嬷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第七十章 查周纬一回到徐府,平泰公主就把桂嬷嬷叫去问话。桂嬷嬷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五小姐很是关切县主的样子,一直在试探县主对周纬的死的看法。殿下不必忧心,五小姐还小,老奴觉得五小姐断不会跟那周纬有关系的。”平泰公主摇摇头:“我倒不是信不过容姐儿品行,只是,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桂嬷嬷想起霜怜郡主偷裕王爷布阵图的事情来,不由得道:“殿下若是不放心,就让五小姐少跟郡主接触。郡主性子古怪,五小姐又一门心思把对方当朋友,难免日后不会被拖累。”对于桂嬷嬷这个建议,平泰公主是想也不想就否决掉了:“四房能跟裕王府交好是好事。再说了,郡主跟锦姐儿走得近,锦姐儿是个有主意的人,旁人轻易左右不了她。再说了,容姐儿这哑病若是不能治好,只怕以后要想找个如意郎君,还得借着长公主府和裕王府的势力呢”一提到这个,桂嬷嬷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欲言又止了好几个来回。平泰公主扶额:“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这么吞吞吐吐了”桂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世子爷定亲了,今日县主倒有点不好意思见五小姐的样子。郡主说了一大通,那意思好像是说县主之前有让韩世子娶五小姐的想法。”平泰公主一听:“胡闹”然后有些哭笑不得,“且不说长公主会不会让韩世子娶一个口不能言的儿媳妇回去,韩世子今年也快十五了,哪里就等得了容姐儿了”平泰公主到底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对桂嬷嬷道:“不过是小孩子说着玩的。佳仁那孩子看着稳重,应该不会让这种话传出去的,你也不必担心,就当听了个玩笑话好了。”桂嬷嬷不甚认同,补充了一句:“照郡主的意思,她想让小王爷娶咱们家五小姐。”平泰公主:现在都流行妹妹给哥哥找媳妇儿了吗平泰公主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把手上的念珠一放。从蒲团上起身,对桂嬷嬷道:“去风波楼看看吧。”桂嬷嬷一边扶着平泰公主,一边心里想着。毕竟是骨肉亲情,这才多少日子,殿下对五小姐已经如此关心爱护,哪里还像佛堂里那个清心寡欲的佛爷平泰公主扭头正要跟桂嬷嬷说话。却见桂嬷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春桂。你今日心思挺重的。”桂嬷嬷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殿下很喜欢五小姐”平泰公主挑了挑眉:“她叫我一声祖母,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一听这话,桂嬷嬷就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可是沈氏”“春桂”平泰公主厉喝一声。然后缓和了语气,一本正经道,“沈氏是无辜的。年纪轻轻就丢下一双女儿走上了黄泉路。那也是个可怜人。”桂嬷嬷依旧有些不甘心:“殿下才是可怜人”平泰公主被气乐了:“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在跟自己小儿媳比谁惨”然后顿了顿,道,“既然已经从佛堂出来了,就好好的争一争,过去的事情,该讨回来的就讨回来,该忘记的就忘记。这些话,都是你平日里拿来劝我的,怎么这时候自己反倒钻了牛角尖”桂嬷嬷摇头:“老奴哪里比得上殿下,殿下吃斋念佛,自是殿下心善。老奴向来都这么小心眼。”平泰公主瞅了眼近在眼前的风波楼:“你还不知道么,我几时心善了吃斋念佛不过是期望安抚那些冤死的罢了罢了,不必再说这些了,你要真那么小心眼,是谁在容姐儿的白米饭底下偷偷藏鸡腿”桂嬷嬷一噎,她怎么记得五小姐看到鸡腿后反应很快立马就捂住了碗来着殿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平泰公主好心的解释了一句:“那孩子悄悄往地上丢鸡骨头,掉我鞋上了。”桂嬷嬷苦笑,最后只好道:“五小姐跟沈氏不一样,看着五小姐,老奴总是想起还年幼时的殿下来。总是忍不住就心软了。”平泰公主笑笑,也不继续戳穿桂嬷嬷,提脚便进了风波楼。徐其容正看虞夏绣五福的香囊看得起劲,见平泰公主进来,忙迎上前去请安,虞夏时刻不忘夸奖自家主子:“姑娘回来后就一直跟着婢子学刺绣呢”平泰公主和桂嬷嬷扫了眼两手空空的徐其容,平泰公主嘴角一抽,她记得容姐儿身边的丫鬟都很老实的啊桂嬷嬷笑着打趣:“五小姐自然是极厉害的,学刺绣只看看人家怎么绣的就好了。”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亲手给平泰公主泡茶,并不解释。她前世的时候争强好胜,样样都想要比徐其瑶和徐其筠做得好,因此,在刺绣方面虽然比不上绣坊的绣娘,在京里的小娘子中,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平泰公主也不急着提周纬的事情,只是跟徐其容闲聊,不过也就是问问徐其容看些什么书、玩些什么罢了。徐其容觉得这种感觉挺微妙的。前世的时候,她在被诬陷害程氏滑胎之后被平泰公主领回佛堂,一下子到了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徐其容又是惧怕又是慌乱,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平泰公主这个祖母,一天到晚的找话说,聒噪得很。而平泰公主性子清冷,经常是徐其容说了大半天,平泰公主才哼个一声两声的。桂嬷嬷严厉,因此,平泰公主再是清冷不搭理她,徐其容也只好死皮赖脸的缠着平泰公主,一直到后来搬出佛堂,徐其容跟平泰公主的相处模式都没有变过。徐其容已经习惯了那样清冷不大搭理人平泰公主,比起前世,今生的平泰公主在面对她时软和了许多,这些日子来,对徐其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甚至还会主动跟徐其容说话。徐其容心里想着,这样的平泰公主,倒跟沈家的外奶奶有几分相似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起来。平泰公主不知道徐其容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她看来,她不过是问徐其容对新厨娘做的饭菜的口味是否满意,徐其容就兴奋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孩子该不是在为白米饭下藏着的那个鸡腿而高兴吧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眼桂嬷嬷,桂嬷嬷跟平泰公主想到一块儿去了,顿时一脸的无奈。一个鸡腿就笑得跟花儿一样了,那再多一个鸡翅岂不是乐得睡不着觉平泰公主看不下去了,决定直接问正事,当下脸一沉,好严肃的样子:“容姐儿,我有事要问你,赏花宴上那周纬,你可是之前就认识”平泰公主非要桂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时候,徐其容就知道平泰公主是在怀疑什么了。去裕王府的一路上,徐其容就想好了如何应对,刚刚见平泰公主进来,就已经猜到几分她的来意。当下就在梅花笺上面写道:前些日子县主写信让其容帮一个很让人为难的忙,若是不帮,县主约莫是要跟其容绝交的。那信,是周纬送来的,放在了徐家门房。平泰公主何其聪明,立马把这件事跟徐其锦突然重病以及徐其容中毒的事情联系起来了。桂嬷嬷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县主找五小姐帮什么忙还有,县主为什么要让周纬带信”徐其容就收了毛笔,怎么也不肯写了。摆明了要守口如瓶。所以说,哑巴也有哑巴的好处,只要是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绝对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说漏嘴了。桂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你还小,不知道轻重,这件事,难免以后不会带来大祸患。”平泰公主若有所思,并没有打断桂嬷嬷的话。徐其容想了想,还是提笔在纸上写道:周纬已经死了,事情就算完了。平泰公主突然出声:“你怎么知道周纬背后没有人”徐其容一愣。平泰公主摇摇头:“罢了罢了,想来你是跟佳仁做了保证的,就不逼你说什么了。只是,那周纬,我却是要查一查的,你最好别做小动作。”徐其容听了直点头。等到平泰公主和桂嬷嬷出了风波楼,徐其容才一脸兴奋的抱着虞夏的胳膊又是蹦又是跳。她早觉得周纬和佳仁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想要查,奈何自己外面没人,无从下手。也想过借用徐四老爷去查,可之前水儿那件事,让她完全对自家爹爹的靠谱程度产生了怀疑。如今,平泰公主肯去查,她自然是一百个巴不得了正高兴着,就见秋浓一脸忧色的进来了,见了徐其容,秋浓也来不及行礼了,压低了声音附在徐其容耳边道:“高伯离开徐家了。”徐其容一愣,在秋浓手心比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房契和银票都给他了吗秋浓摇头:“给是给了,可高伯是昨晚离开的,我今日去了那宅子好几趟,门锁得好好的,一问隔壁的大娘,人根本没看到高伯去过那里”s:感谢萱禹童鞋的k票,么么哒、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