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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1 / 1)

他们被按在凳子上老实半个时辰,那个憋屈的劲儿,把岳琳娟儿看得笑弯了腰。理完过后他俩上蹿下跳,把王敏之和小六好一通嘲笑,连吴八都露出了那件事以后的第一个淡淡笑意。元日大家是不兴出门的。除夕这天,暮色方至,王忠嗣府中众人结伴上了街,暗卫们罕见显身出动,一行人悠悠然漫步河边。河道两旁早挂起了一排排灯笼,点燃的温暖橘光与夜空中点点星光相互辉映,人们走街窜巷,出门窜户,心中寒意散尽,熏熏然温馨而又朦胧。江南水岸的旧屋矮房,青砖黛瓦,伫立在水边经年不衰。这脉脉流水,安稳的桥梁,默然静立的亭台楼阁,如一幅断无增减的墨笔画,人入画中却不自知。入夜,齐备的烟火乍然腾空,如花般璀璨,点亮了在场每一双眼睛,这样一场绚烂绽放,定格在他们年轻的生命中,皆只愿年年岁岁有今日,岁岁年年有今朝。江南除夕,夜晚的守岁吃食也另有讲究。松柏自不可少,却又摆出所谓“四大件”鸡、鸭、鱼、猪蹄备齐,才算团圆。青菜炒得有滋有味,形色俱佳,来年才能“亲亲热热”。甜食是压轴,江南人嗜食甜品,讲起话来甜甜腻腻,过年吃好了甜食,未来一年方会“甜蜜”。汤圆、年糕、年八宝,可怜府中的男人们,吃起地道的江南甜食,呲牙咧嘴,娟儿同岳琳端出来只一人尝过一口,立马跳开老远,闻着味儿再不肯过来。回到酒桌上摩拳擦掌,划拳豪饮,没大没小,不分你我。两个女人只饮过几口糯糯米酒,入了一片欢闹中,也已经沉醉。这一场东阳的年夜。只听过名字就心软,只回忆起一个笑容,就勾起缠绵的泪。年后春雨嫣嫣,滋养了万物,却叫岳琳着了凉。王忠嗣当然紧张,她本就底子弱,偏总要跌跌荡荡经历一场,将军生怕她养不好烙下病来。养了些日子,桃花都开了,胭红的颜色却总也染不上岳琳的面颊。王忠嗣发了狠,彻底令岳琳禁足,调养不好就不用出门了谁由着她帮着她耍花样,就自个儿去将军跟前交代如此寡淡的日子,怎能直面。岳琳检讨自己,为什么每到一处新城,总要先禁足一段呢这一想起上回禁足,就思念起远在长安的岳府。父母姐弟,恍然如上辈子的事。也许是没有血缘的缘故,岳琳并未尝到刻骨的惦念,只是若有似无掀起一丝牵挂,这天王忠嗣回来,她就问出了口。王忠嗣沉吟少许,告诉她,“太史已知晓了。”“有别的嘱咐吗”王忠嗣摇了摇头。岳琳也无太多失落,只是任凭一席孤寂上身。王忠嗣适时地抱着她,将她圈进怀里。“倒是你姐姐”王忠嗣另起话头。“岳裳怎么啦”“听说抬进了忠王府。”“啊”岳琳心内一惊。忠王忠王可是日后的皇帝这岳裳将来入宫,于深宫中沉浮,岳琳犹自叹气,这到底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哎。“寿王大婚,我也派人随了礼。”王忠嗣咬牙切齿,讲起来不怀好意。“恩”“娶的是杨玄珪的侄女。”“杨玉环”“恩,你知道”“阿嗣,”岳琳笑着在他怀中抬头,“既然你告诉了我胎记的事儿,我也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王忠嗣皱紧眉头,知道又要来些玄乎其玄的事儿了。“杨玉环以后可是贵妃”“你说什么日后莫非是寿王”登基岳琳:“”、坦然相告将军过于敏感,这件事想多了。只见岳琳冲他摇了摇头。“阿嗣,既然话说到这儿,索性讲个明白吧。”岳琳从语气到姿态,都很随意。但这的确是个沉重的话题。王忠嗣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女人举重若轻的本事倒练出几分。王忠嗣安坐在榻上,背对窗外的天光。他把岳琳抱过来放在腿上圈牢。“其实,很久以前,不,应该说很久很久以后,我就知道你。”岳琳说。王忠嗣挑起一边眉毛,静待下文。“历史这玩意,总叫人肃然起敬,不是吗”岳琳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我不过值夜班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你军营里。”“多久”王忠嗣问得没头没尾。岳琳却也知道他的意思。“呃,一千多年吧,”岳琳答个大概,“说起来,你也是千古留名啊,史书里头歌功颂德的,相当了不起。”王将军垂下目光望着她,一时被弄了个懵神儿。这种事,匪夷所思,即使他有准备,当下还真不知说点什么好。将军消化着话里头的意思,“这么说,你晓得这里每个人的”什么呢过去,现在,将来命运,结局将军斟酌用辞。岳琳在他怀里耸耸肩,“那也不是,我知道的不多,记的也不清楚。那时我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刚开始在医院实习。我的成绩一向不太好,学得费劲,需要很多时间跟上导师,闲下来翻这些书的时间很少。但是,玄宗,恩就是皇上很有名,咱们现在也算个盛世吧,多少知道些”王忠嗣听后竟然笑睨她,还有余心开玩笑,“我家琳儿原来不是乖学生啊”“那真的很难好吗,我常后悔选错专业。”“选错专业”岳琳偏头想一想,“我们那儿男孩女孩从小都能念书,念到二十左右呢,就自己选喜欢的学,学文,学医,学商,类似这样吧。”她说的不多,那太复杂。她也不说“那时”,只讲“那儿”,仿佛他们并未相隔千百年时空,只是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团聚。“还有人从军吗”王忠嗣问。“有,需要优异的文化课,还要有个很棒的身体,强壮,健康,禁得住艰苦训练。”王忠嗣听后笑得很欣慰。“可还会打仗”他又问。“咱们的国家很多年不打仗了,可是,”岳琳朝他投去个无奈眼神,“你知道吗,世界很大,总有些地方不太平”有些词句,有些意思,仍然似懂非懂,王忠嗣将岳琳拥紧些,脑袋搁在她肩上,屋内沉默下来。斜阳西沉,晚春夜,凉气轻升,倒衬得室内暖烘烘。前后千年,来去万里,他们相遇过后的每一个拥抱,此刻都仿佛诠释着某些难逃的宿命。岳琳抬起头,伸手抚在王忠嗣面上,“一直以来,我都很害怕,怕因为自己影响一些人,一些事,可有些时候,我更害怕我在意的人身上,会发生那些注定好的,我也无力更改的事。”岳琳满心缱绻,不舍地望着他。相信他一定能懂。王忠嗣一无所谓,问她,“至此,事情都如你知晓的那样”岳琳点头。“呵呵,”王忠嗣笑得开心,笑得赖皮起来,“琳儿,你快些告诉我,咱们日后会生几个孩儿”“王忠嗣”岳琳急了,掐上他的脖子。王忠嗣越发笑出声,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一吻,“好吧,那说说你,那史书上如何形容你”岳琳摇头,“并没有,可能没记载,也可能是我不知道,女人在史书里总没多少分量,反正我半点不晓得这个人。”“那为何杞人忧天”王忠嗣只手摊开,“你知道许多人,可你自己却在意料之外,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王忠嗣,我是担心我自己吗”“你又何苦烦心琳儿,知道太多并非好事,”王忠嗣道,“我每回披甲跨马,扛着军刀冲出去,心里早清楚,这一仗能不能打赢,靠的是人,可我王忠嗣有没有命回来,那得靠天。琳儿,诸事都是如此,”将军已然正色,“你知不知晓如何,变不变得了又如何,有没有你这个人你如今也在我身边,你只记住一条,你不是活在书里,你得为你自己活,日后哪怕这些人都作了古,只要你还在,你还得坚持活着,自个儿活下去。”岳琳听得红了眼圈,恶狠狠不依他,“王忠嗣,我偏不听你的,告诉你,书里头还说你有两个儿子,我那时就在想,谁给这个王忠嗣生的儿子,你今天就给我交待,是哪个女人给你生的儿子,快说”王忠嗣朗朗大笑,一把抱起岳琳起身往里去,“行咱们现在就去生儿子”天还没黑透,两个人就闹完一轮。岳琳这些日子身子确实差,弄不了两下就喊累,动不动就出一身虚汗。此刻软绵绵摊在王忠嗣身上,话都懒得讲。“明日再叫敏之过来瞧,怎么老是没精神呢恩”王忠嗣抚着她的后背,沾了一手湿气,心里更着急。没听到回音,低头一看怀中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王忠嗣轻轻地将她挪到床上,弄了块温热棉巾,上上下下汗都擦干了,才给她裹紧被子。刚做完这些,就听到小六在门外禀报,总不是京中又生变数。天高皇帝远,大家伙儿很多年没过这样松快的日子了。长安的皇城中,却是风云变幻,热闹一如既往。萧嵩与韩休双双罢相后,李林甫大权揽到手中,升任吏部尚书。他属意的杨洄频频示好咸宜公主,照此势头,尚公主是早晚的事。杨洄若成了惠妃女婿,朝堂后宫串联一气,太子越发势单力薄,还有多少还手之力王忠嗣收了两回太子密函,京里头上下活动着,总想办法让他早些回去。将军手中捏着信,心思却飞到还睡在榻上的那人身上。回去有什么好日日不得安宁,几时这样成天相守过见个面还要翻墙,出门一趟躲在马车里。想成亲吧,皇帝不准,公主盯着,岳丈那一关也难过。王忠嗣这么一想,还真觉得,呆在东阳这等杨柳地儿,挺好。他接着往下看。竟然让他看到一个久违的名字李白。王忠嗣当下受到不小刺激,这李白还想往长安跑,很不妙啊。他们迟早会回去,就冲岳琳对李白那个热乎劲儿,,王忠嗣不能多想,更不能再迟疑,他亲自动手,磨好墨,态度虔诚,洋洋洒洒给岳太史写了一封信交给小六,立即送出去刻不容缓信的内容概括起来也简单,就两字求亲。小六走后,王忠嗣回到内室。岳琳已经醒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侧身躺在床上。薄被盖在身上也掩不住玲珑的身型,柔媚得一塌糊涂。王忠嗣看一眼,心肠软了半边。走过去坐在床沿,摸着她的脸蛋儿,“这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王忠嗣说话的音调一贯偏低,声音黯哑,语气干干脆脆,这么一温柔,就格外有种独特的性感。对岳琳来说,完全是一股无形的引力,勾得她此时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起身偎到他怀里。她稍微一动,王忠嗣马上展开双臂,把她抱到胸前,“琳儿,方才我想了想,你还欠我一件事啊”王忠嗣这就盘算上了。“什么”“一路上的事我不问,身上记号也告诉你了,你除了刚才那些,可还有别的”岳琳简直想翻白眼,“说你胖你还真喘,你当真要同我计较”“不计较。”王忠嗣直摇头。“那不就结了”“只一条,成亲。”“”王忠嗣心中有打算,面上也不急不怒了,相当有耐心。“不想成亲理由呢”岳琳望着他的眼睛,表明态度,“我不是不想,只不过,这件事你还得跟爹爹商量。如果我连这件事都自己做主了,那,那也太对不起太史了。”王忠嗣摸着她的脑袋,感叹一句,“我家琳儿真是长大了。”“皇上那儿呢允得了吗”“你不要多想,就给我句准话,岳太史若同意了,咱们就把事情赶紧办了,成不成”岳琳考虑了一下,“成”、我属于你冬衣脱掉好几个月了,春天的尾巴都快抓不到。有关娟儿的那个赌,岳琳终究输了。娟儿那身衣服竟是缝给王敏之的。人家姐姐弟弟纯洁的爱护之意,偏偏被她误解,此乃食色者满目皆为色也。岳琳那时还想耍赖,“娟儿,你就先给罗五穿嘛。”“娘子,那怎么行”娟儿为难地望过去。“要不,给五六七他们三个,一人做一身我偷偷帮你做,不要给王忠嗣知道了。”“娘子,王大夫身量比他们小太多,这也不适合啊。”“”王将军难道那么好骗,他就没法子知晓了王敏之在他面前,脸红得跟个屁股似的,王忠嗣心情很好地踹了他一脚,“你小子东西都收了,少在老子跟前装”王敏之无辜地捂住屁股,支支吾吾妄想解释几句,却有心无力。这笔赌债王忠嗣可记在心里呢,前些日子温度低,怕把人带出去着凉。眼看夏天到了,“琳儿,明日该还债了。”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头,王忠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岳琳横他一眼,翻身背对他。一言既出,输了就得兑现,这点气量岳琳还是有。可输了,他要自己陪他做那些难为情的事,岳琳一想起来,总归心里头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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