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些勉强。“突然想知道而已,母妃你还没告诉我呢”璃妃的面色黯淡了下来,她拿出颈间的一块碧色玉坠抚摸起来,美丽的水眸中柔和无比,轻声道:“如果,她还活着那么我不会与她相认以免她再卷入危险中,只希望她这一生都能快快乐乐,平安无忧,遇上一个很爱她的人永远陪着她、照顾她便好”停顿了片刻儿,她又闭了闭湿润的双眸,苦涩地说道:“也许我还是想要见见她的,不需要正式的相会,哪怕只是偶遇时照个面我也很开心了。”抬手抹去她的泪水,万俟漓悠上前轻柔地抱住了她。璃妃回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脑袋微笑道:“傻孩子,母妃没有难过,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我们悠儿这么懂事,一定也会幸福一生的。”“嗯。”万俟漓悠应了声,直起身子,他温声道:“母妃,我先离开了,阿夙还在御花园里等着我。”璃妃眸光慈爱地看着他,“好,快去吧。”万俟漓悠回到那座四角亭,看到万俟皓泽时脸色不由冷了下来,招呼也不打地就拉着自家驸马准备走人,而已经对他不时炸毛的毛病习惯了的潇夙歌只能回头对着万俟皓泽微一颔首示意告别,对方同样笑着点了点头,那大方的气度对比某个二货高了不止一点点。走了一段距离后,潇夙歌斜睨着身旁人问道:“你又怎么了”万俟漓悠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疑惑地蹙了蹙眉,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清傲的视线,然而当她抬眸望过去时,便只见一抹泛着淡色光华雪白身影转身离去的画面。那是陌遥万俟漓悠见她停下,不由问道:“你看什么呢”收回视线,潇夙歌淡声道:“没事,走吧。”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路过镇远将军府时,万俟漓悠忽而兴味地笑了声,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据说江宸那小子原先想向父皇恳求赐婚却在半路上被他那暴躁的将军爹拖了回去。”“为什么”“因为他爹嫌他丢人呗,一回去就把他关在家里了,还要求他能熟背四书五经再放他出来,不然求亲的事想都别想。”瞥了眼他甚是乐呵的笑容,潇夙歌嘴角一抽,“你能别这么幸灾乐祸么”万俟漓悠扬着下巴轻嗤了一声,“他之前可也是这么对我的,我只不过是还回去而已”潇夙歌不忍直视地撇开眼,思索了一会儿,道:“江家先辈几代一直都是从武参军的有能大将,但江伯父却有意让江宸从文弃武,怕也是极为疼爱他才会如此。”赞同地点了点头,万俟漓悠解释道:“江家年轻一辈只有江宸这一个男丁,那是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不然那小子哪敢这么嚣张”“不过”潇夙歌略有些遗憾地说道:“江宸目视极远,不管是分辨力、判断力还是反应力都极为优秀,本身也够大胆外向,若放在军中定是个做先锋的好苗子,现下却被逼着从文倒真是可惜了。”万俟漓悠眉梢一扬,打趣道:“哟,你还懂行军作战啊”“我瞎说的,不用当真。”敷衍地应了句,潇夙歌随意的目光在看到某个埋头疯跑的熟悉身影时陡然一凝,伸手拉住那将要越过他们的美貌少女,她蹙眉问道:“袭玉,你去哪里”被骤然拉住的少女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立即惊喜地叫道:“哎你们在这儿啊我正要去找你们呐”“发生什么事了阿兰呢”袭玉皱了皱秀致的鼻子,气恼地道:“我就是要说这个啊,刚才我们在街上乱逛时,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男人拉着兰兰就要带她离开,兰兰说她不认识那个男人,可是对方还说他是兰兰的相公,真是莫名其妙”闻言,潇夙歌大概猜到了她说的是谁,“他们现在哪儿”“在那边,你们跟我来。”袭玉快步走在前边领着路,只转了不到两条街,潇夙歌便看到了安雨兰他们。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透过人群的夹缝间能看到安雨兰正紧紧地抱着一家店铺前的红木圆柱不撒手,身旁是一个神情愁苦的中年男子,估计是这家店的掌柜;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青衣的清俊男子,此时面色十分沉痛地看着她,想要伸手触碰她却在听到她发出的凄厉叫声后骤地收了回去。“兰儿,我知道错了,你和我回去可好”“不好不好,我不认识你”“你不愿回去便罢了,但你不要这样排斥我可好”“不好不好,你离我远点”“兰儿,我”“都叫你走开了啊,你烦不烦”安雨兰不顾形象地咆哮着,四处乱瞄的目光瞥到潇夙歌时亮了亮,当即空出一只手朝她挥舞着,喊道:“言言,我在这里呢,快来救救我啊”“”------题外话------拯救世界也改不了爷的衰运了,爷要去厕所静一静。另外,这几天不时断电,更新不正常见谅。、102 过年技术哪家强并未忽视周围百姓看过来的微妙目光,潇夙歌面无表情地想着,为何她的身边总是有这些奇葩存在与他们在一起,她真是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锻炼得异常结实了。安雨兰哀嚎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顷刻间,那张琼姿玉貌的面容上露出了无比委屈的神色,就差没流下两条悲伤的眼泪了。“言言,你怎么不理我呀”青衣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神情顿时显出困惑之色,他手指微抬,略有些迟疑地问:“你是上次带走卷芯姑娘的人”似是确认了之后,他眸中满是希冀地道:“太好了,不知阁下可否帮我作证”打断他的是潇夙歌无情的摇头拒绝,面色瞬间一僵,他惊诧道:“为何你明明知道兰儿与我的关系”“她现在不想认识你。”愤慨与失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以致他根本没有注意潇夙歌此时说的是不想认识而不是不认识,抿了抿泛白的双唇,他脚步微动不顾安雨兰的抗拒便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欲要强行带她离开。“你这混蛋坏蛋王八蛋快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安雨兰死命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桎梏,空着的右手不住地在虚空挥舞着,一旁的袭玉焦急地拉住她,却也抵不过男子的力量被一同向前带去。在几人快要越过自己身侧时,潇夙歌伸臂拦住他们的去路,语气淡漠地道:“你带不走她。”青衣男子的面色带了些阴霾,“阁下这是何意”潇夙歌视线淡淡地对上他,意见表达地很干脆:“除非她自愿与你走,否则你休想带她离开一步。”冷笑了一声,男子的深黑的双眸中燃着沉冷的怒火,清俊的面容瞬间变得魔魅无比,“不知阁下是以何种身份向我说这种话”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潇夙歌反问道:“如果她不承认,那么你觉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带她走”青衣男子侧头看了眼明显很排斥他的女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抓着对方的手未有一丝松动。万俟漓悠环着双臂在边上观望了一会儿,眼见他们的情况越发僵持起来,他蹙着眉头先是转身斥散了围观的百姓,待到周围没了看热闹的人,才迈步走到潇夙歌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抬手摩挲着下颚分析道:“你说你是这蠢丫头的相公,可是她却并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离开。那么,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男子凝眉思索了片刻儿,沉声道:“我当然能证明,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大串专属于某个人的习性,大到穿衣品味、食饭口味,小到睡觉时的小毛病、说话间的微表情,他描述得极为细致,相信只要是和安雨兰稍微熟悉些便能知道他说的是谁。等他终于差不多说完之时,几人都微微沉默了下来。良久,看着安雨兰缓和了许多的表情,万俟漓悠目光审视地在青衣男子身上溜了几圈,笑容清朗地道:“不如你到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日,如果你能让这丫头愿意想起你,那到时再不会有人阻拦你带她离开。”男子神情有些犹疑,“这”万俟漓悠用手肘轻捣了下身旁的青年,问道:“你觉得呢”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潇夙歌颔首以示同意。见状,男子也不再推迟,漆黑的双眸恢复了平静,拱手凝声道:“那就多谢两位了。”暂时解决了这场闹剧,几人皆是舒了眉头准备回府。青衣男子亦就是何慕转头正准备对自家分别了许久的爱妻说上几句软话,却见对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向前方跑了几步,抱着另一个人的胳膊说笑起来。顿时又受到了万点伤害的他眼眸一红便要去拉开那对狗男女,然而有一人已经赶在他之前扯开了她们。万俟漓悠硬生生地挤入她们之间,抬手搭着自家驸马的肩膀,弯起的双眸斜睨着那被挤开后面色颇为不满的白裙女子,开口嘲讽道:“蠢丫头,你家相公在后面呢”安雨兰一对秀眉快要皱成麻花,鼓着双颊怒叫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阿夙,他说你蠢。”万俟漓悠转过头纯真地眨了眨眸子,正儿八经地告着状。潇夙歌拍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两个折磨人的蠢货,当即冷着脸快步离开了此地。“喂,你等等我”万俟漓悠厚颜无耻地嬉笑着追上去,被落在后面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神色各异地跟着他们。这一天早上刚醒来,万俟漓悠便兴冲冲地搬着板凳到房外屋檐下坐着,像个孩子似的专注地望着空中随着微风旋转飘跃的雪花,不时伸出手接着落下来的沁凉晶体。随着施针次数的逐渐累积,不断解封的内力让对方终于不再那么惧怕寒冷,也不用成天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样了。潇夙歌斜倚在门框边,对他看雪的执着表示很不理解。感觉到她的气息,万俟漓悠回头冲她愉悦地笑了笑。“你怎么那么高兴”潇夙歌有些纳闷地问道。闻言,万俟漓悠比她还纳闷,“今天是除夕啊,你不高兴么”潇夙歌还是不解,“除夕有什么好高兴的”“”万俟漓悠觉得他喉间一甜,有点想要吐血,“除夕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很好玩啊。”潇夙歌持着不懂必问的态度又问道:“为什么好玩”万俟漓悠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别逗我好不好别跟我说你没经历过除夕。”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眸子,惊诧道:“你不是真的吧不好意思我又想卧槽了,敢问你以前到底是在哪个旮旯里生活的”“算了算了。”不等潇夙歌回话,他突然自己打断道:“一看你就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我理解你这种闭塞人士。”蓦地起身走过去牵住她的手,他气势十足地道:“跟我走”潇夙歌疑惑地看向他,问道:“去哪里”万俟漓悠咧嘴一笑:“带你体会过年去。”话落,他拉着她大步跑出了府,直至来到附近最繁华的平陵街才停下。此时虽然还飘着些小雪,但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他们手中或提或抱地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和亲友们相携行走着,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温暖和煦的笑意,一眼望去倒真是喜气洋洋。万俟漓悠抬臂戳了戳她,“你看这里多热闹喂,我说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冷着个脸啊”瞅着他颇为执拗不满的目光,潇夙歌嘴角扯了扯,勉强弯出了一丝弧度,她扫了眼周围五花八门的商品,淡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作何”万俟漓悠回答地理所当然:“办年货啊。”潇夙歌蹙了蹙眉,“这些方伯应该已经置办好了。”“自己挑得当然才有意义了。”万俟漓悠无视她有些不情愿的表情,直接拽着她熟练地避过人群站到了摊货前挑着爆竹、春贴、窗花甚至还有坚果、腰果、瓜子等各种小吃。他们顺着人流一路走着,到了一所年画摊前才又停了下来。此时的年画在白霖国并不盛行,故而这所摊子对比别处便相对冷清了不少,不过万俟漓悠看起来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他神色认真地翻翻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拿了幅莲花童子抱鱼图出来。“这个怎么卖”摊主是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高颧扁腮的模样看着有些猥琐,他眯着眼瞅了万俟漓悠半天,最终像是确认了什么,乍然俯身展开双臂护在了自己的摊子上,哀愁着面色哭嚎道:“不要钱不要钱六殿下您拿了就快走吧,要是不够再多拿几幅也行只求您千万别砸小人的摊子啊,小人就是个卖年画的”之前那些摊主大多是外来客,再加上生意红火根本就没空研究买主是谁这个问题;而这位年画摊主恰巧驻留在盛京许多年,况且生意又比较惨淡,以致于他的注意力控制不住地就偏到了其他方面上。在发现面前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买主竟然是六殿下那个煞星时,年画摊主的内心已经是奔溃的了。“我什么时候要砸你摊子了”瞥着他那王八似的姿势,万俟漓悠眼角一抽,无奈地问道。